第5章 兩篇書沒有太多的關聯,新讀者也可以看得懂的
得一臉單純。
楊凡卻是有些狐疑,不知為何,他總感覺今天的少靈,跟以前有些不一樣。更納悶,少靈怎麽會帶一個男人回來。
蘇少靈的家并不富裕,反而還是村子裏數二數二的窮戶。獨自坐落于村子最南邊,家中除了幾張古樸的陳年舊桌椅外,便只有一個小得可憐的床。屋子分為三間,一間裏間,一間外間以及一間小得可憐的廚房,院門口倒是種不許顏色各異的奇花異草。
屋子是竹子搭成,冬暖夏涼,雖然簡陋,卻收拾得一塵不染,看得出來,屋子裏的主人,很愛幹淨。
季然看看這裏,看看那裏,摸着後腦勺,怎麽都想不通,這是人住的地方嗎?三間合起來,都沒他這有柴房大。
“這是你家嗎?”季然忽然跑到同樣在打量屋子蘇少靈身邊,不确定的說着。
“不是我家,難道是你家嗎?”這麽明顯的道理,還需要問嗎?白癡。
“哦……好像也是,可是我看來年去,這屋子裏,只有一張床,而且還那麽硬,一點都不軟,怎麽睡。”床那麽小,他睡到晚上,會掉到床底下來的。
不等蘇少靈回話,季然伸長鼻子,嗅了幾嗅,一陣摻着花香與飯香的味道陣陣傳來,聞得他肚子咕咕作響,“什麽味道?怎麽那麽香?”
“确實好香。”蘇少靈的肚子也開始唱起了空城計,今天晚上還沒吃飯呢。
“花羹來了。”一道溫潤的聲音響起,伴随着一個風華無雙的谪仙男子,盛着一鍋花羹,款款而來。
“你們還沒吃飯吧,這麽晚了,家裏也沒什麽好吃的,你們先将就點兒,吃點兒花羹,明天我再為你們做一餐好飯。”楊凡一邊說着,一邊拿起家裏唯一的兩個碗,幫蘇少靈與楊凡盛羹湯。
季然伸長脖子一看,這花羹不僅味道香,而且顏色更是鮮豔,一朵朵盛開的花瓣,或飄灑揚,或翻卷,與羹湯點綴在一起,猶如滾滾花海,美不勝收。且不說那陣陣香氣,一陣陣的自羹湯中散發出來,就這表面的菜式,就讓他垂涎欲滴了。
“我要,我要,我要吃。”楊凡本來想吹涼了再給季然遞過去,此時見季然争着搶過他手中的花羹湯,不由笑着提醒,“羹湯剛從鍋裏撈起來,有點燙,你要小心些。”
“啊……燙……嗚嗚……”季然的羹湯才剛接過,便驚恐一叫,‘啪啦’一聲,扔掉燙手的瓷碗,整個人跳起來,直吹燙傷的手指頭,嗷嗷直叫。而那掉在地上碗,立即碎成無數片,羹湯灑得滿地都是。
“我看一下,燙到哪了?”蘇少靈眼皮一跳,起身拽住他手,仔細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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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裏……這裏燙到了。”季然眼淚啪的一下,滾落在白皙的手心上,抽噎着控訴。
蘇少靈一看,緊繃的心馬上松開,翻了個白眼,松開他白嫩的手,椅子一坐,端起楊凡盛給她的花羹,自顧自的吃了起來。
就這麽一點兒燙傷,皮膚都沒燙紅,至于哭成這樣嗎?嬌滴滴的男人真難伺候。家裏就只有兩個碗,被他摔碎一個,連裝羹湯的碗都沒了。小凡都早說讓他小心燙了,猴急什麽,又沒人跟他搶。
“我都受傷了,你怎麽不安慰我一下?嗚嗚……”要是在家裏,娘親肯定會緊張的給他吹着燙傷的手,還會讓下人們給他請丈夫,最後整個城主府亂成一團的。
“我看一下,傷到哪裏?”楊凡走近,拉過白嫩的手,仔細瞧了許久,這才瞧出,原來手心裏,被燙出一個芝麻大點兒紅點。
“你看,就是這裏,都紅了,燙紅了,你為什麽不吹涼了,再給我吃呀?”季然抽噎着,又給楊凡指出了燙傷的位置,不滿的抱怨着。
“還好,傷得不重,我給你塗點兒藥,一會就好了。”楊凡淡淡的笑着,摸了摸季然的發絲,寵溺的說着。
“真的嗎?會不會留疤?”抹掉眼裏的淚水,季然不确定的又問着。
“不會的,你這雙手,還會比以前更漂亮的。”楊凡一邊說着,一邊從屋子裏拿出一瓶藥膏,仔細的幫着季然抹着。
這藥一抹上,季然的眼睛忽然靜止了,傻乎乎的看着一臉溫柔的楊凡,愣愣道,“這是什麽藥?你從哪裏買的?為什麽我塗了後,都不疼了,還感覺到一陣清涼清涼的,比我娘從宮裏請來的禦醫還要厲害。”
“這不是買的,是我閑暇的時候自己采集草藥做的,你若是想要的話,我送你一瓶。”
“要要要,我要,那你可以送我兩瓶嗎?我還想送娘親一瓶。”
“我家裏現在就只有兩瓶了,都給你吧。塗好了,我先給你再盛羹燙。”楊凡笑着起身,從房間裏又拿了一瓶膏藥,遞給季然,看着他美滋滋的直打玩,心裏一陣疑惑。這個男人是誰?少靈為什麽要把他帶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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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4:河邊洗衣
傳言中,季城主育有一子,年方十五,貌美而單純,其愛子如命,難道……此人就是季城主唯一的兒子?
楊凡思來想去,除了這個身份,再也想不到第二個。整個季城,只有季城主,與縣令官職最大,縣令是有一子,但不足十歲,亦不可能請到宮裏太醫為兒治病,除了她……季城主……
“家裏沒有碗了,用這個盆給你盛吧,你小心燙。”楊凡盛了一小點,輕輕吹涼,這才端到季然面前。
“哇,這是什麽羹燙,怎麽這麽好吃?我從來都沒吃過這麽好吃的東西,吃宮裏的禦品還好吃。”季然只是嘗了一口,差點跳了起來,一勺一勺的使勁往嘴裏送。
蘇少靈嘴角一勾。這句話倒是沒有說錯,确實好。入口絲滑,甜而不膩,唇齒留香。
“這是花羹湯,院子裏種了許多花兒,謝了也可惜,便采摘下來,入藥也可以,做點兒花餅,花羹,花糕都可以。”
“你好厲害啊,哥哥,你可以教我嗎?”季然嘟囔一句,埋頭苦吃,根本不在意楊凡的回答。
“可以。”楊凡淡淡笑着,又幫蘇少靈盛了一碗。
蘇少靈撐着下巴,她居然忘記了。小凡廚藝好,而且……醫術也好。村子裏的人生病,都是小凡治的。前身啊前身,你何德何能,娶到這麽好的夫郎啊。
“我不吃點兒嗎?”
“不了,晚上吃過了,你們吃就好。”
“你為啥不問他是誰,我為什麽帶他回來,是不是要娶他?這些日子又去了哪裏?”
楊凡忽然擡頭,一張到讓人窒息的臉上,有着淡淡的暖笑,“我更想知道的是,你是什麽人?”
蘇少靈眼皮一笑,笑容有些僵硬,他這句話什麽意思?難道是看出什麽了?扯開一抹不自然的微笑,反問,“我是什麽人你還不知道嗎?這才七天,你就把我給忘記了,真是讓人傷心吶。”
“季城亂成一團了,明天天一亮,就把季公子送回去吧。”楊凡也不生氣,一依面如春風,溫文爾雅,時不時的擦了擦季然的嘴角的污漬。
“你從哪看出他是季城主的兒子?”蘇少靈把手放在後腦勺上,倒是有些詫異。
楊凡沒有回答,而是指了指季然随身攜帶的暖玉上,赫然雕着一個季字。季城丢了一個城主最疼愛的兒子,別說小小一個季城,哪怕是半個天下,都知道了吧。
撇了撇嘴,好吧,這些日子,光顧着趕路,竟沒注意到他的腰帶上雕着一個季字。
“陳伯真的死了嗎?”蘇少靈忽然坐直身子,有些沉默。
“死了,七天前突然猝死的。”楊凡嘆了口氣,雙手負後。對于陳伯,他一直都是很感激的,以前剛來到清水村,陳伯沒少幫他。
死了七天了,那她怎麽會看到?完了,她難道真的有陰陽眼?
爺爺曾說過,傳說的中的陰陽眼,是一種特異的功能,可以看到鬼魂誅如此類的。以後那些神神怪怪的東西,她都能看到了? 蘇少靈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然大亮,楊凡早已備好了早點,依然還是鮮花羹,不同是的碗只有一個,另外兩個,皆用破了一個角的大碗裝着,季然揉着眼睛,迷迷糊糊的醒過來,一聞到香味,精神立馬抖擻起來,沖過去,拿起碗筷便狼吞虎咽起來,連口都沒漱。
蘇少靈拿起楊凡蓋在她身上的衣服,雖然破舊,卻洗得發白,同時還有一股淡淡的蓮香味,不禁讓蘇少靈多聞了幾下。這香味在楊凡身上是獨有的,任何花香味都調不出來。
瞧着那破碗以及鮮花羹,蘇少靈第一個反應便是賺錢。楊凡跟着她,已經吃了很多苦了,衣食至少得滿足他,就那麽一個破碗,怎麽吃飯?就那兩件破衣服,都穿了三年多了,怎麽穿?打定主意,蘇少靈決定吃完飯,馬上出去賺錢,養活楊凡,哪管什麽村規不村規,都快餓死了,難道還守着嗎?
左右尋找好一會,卻不見楊凡,蘇少靈蹙眉,捅了捅正狼吞虎咽的季然,“喂,楊凡呢,看到他了嗎?”
“沒……沒看到。”季然頭都不擡一下,滿嘴塞着花羹湯,含糊的說着。
蘇少靈撇了撇嘴,忽然發現自己跟他繼續呆一起,早晚也得跟他一樣蠢。
再香再可口的鮮花羹,此時對她來講,毫無誘惑之力,推開門,往門口走去,清晨獨特的味道洋溢周身,暖暖的,淡淡的,止不住的舒暢。
往遠看去,一間又一間的屋子,參差不齊的立在村子中央,屋頂炊煙袅袅,飯香味缭繞,随意望去,依山傍水,藍天白雲,一切都是那麽親和。
蘇少靈閉上眼睛,深呼吸一口氣,嘴角高高揚起,從未有過的安寧。忽然間,她喜歡上了這座與世無争的村子,如果真的找不到回去的路,在這裏住一輩子,或許也不錯。
頓了頓,蘇少靈跨步而出,往溪河方向而去,一路上,她步履緩慢,左右觀望,将周圍風景一攬于胸,遇見村子裏的村民,皆是微笑點頭,甚至與她們陶侃幾句。
走了良久,才走到溪河邊上,遠遠望去,便能看到一個年輕的熟悉男子,正埋頭洗着衣裳,旁邊堆積幾座大山高的髒衣以及一堆洗淨的衣裳。
楊凡洗得很賣力,不時的捶打衣裳,白皙的手,洗得通紅,熱汗淋漓而去,時不時的以袖子輕擦熱汗。
那背影,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修長筆直,長身玉立,如青松勁竹般傲然挺立,即便彎腰洗着,依然百折不撓。
旁邊一個與楊凡同樣年輕的男子,跟着楊凡一起在溪邊洗衣,蹙着眉道,“楊凡,你怎麽又接了這麽多衣裳?這些日子來,你每天都接那麽多,身子能吃得消嗎?”
“可以的,沒事兒的,反正我每天都沒事做,在家閑着也是閑着。”楊凡擡頭,淡淡的笑着,只是聲音有點喘,也有些疲憊。
“哎,我還不知道你這人,你每天不是接活做,就是種植藥材花林,調配藥方,或者想着法子做些可口的飯菜給蘇少靈吃。你這樣值得嗎?你為了她,每天辛辛苦苦的,天不亮就起來,又忙到三更半夜,可是她呢,除了拿你的錢溜出去賭,就是盡在外面惹禍,她還能做些什麽。”
“她出去賭,也是想賺些銀子,讓我過好日子。”
“什麽好日子,她賭了那麽多年,贏錢了嗎?好好的日子,都讓她給賭沒了,楊凡啊,你真的不能這麽慣着她了,再這樣下去,這日子還怎麽過啊?要不,我去幫你勸勸她?”
“不用了,只要她開心,一切都值了。”楊凡忽然頓住,揚頭,汗珠滿滿的俊臉上,有一抹幸福的笑容。
那笑容太過于滿足,太過于溫暖,一時竟讓蘇少靈移不開眼睛。
“什麽值?你這人就是傻,都累成這樣,你還值什麽值,也不知道你到底看上她什麽,好好的人不嫁,偏偏嫁給她那個痞子。”陳容擰幹衣服,将最後一件洗好的衣裳放進盆子裏,擦了擦汗,準備起身回家。
楊凡淡淡的笑着,沒有回話,可那幸福的表情,早已告訴陳容他現在很開心了。
陳容還想勸說,可看到楊凡如此甜蜜幸福,再想到以前也沒少勸,根本不起作用,想了想,也就罷了,拿過一件衣服,幫忙洗了起來,“哎,見過傻的沒見過你這麽傻的,這麽多衣服,你一個人洗到晚上也洗不完,我幫你洗一些。”
☆、015:藥園被毀
“陳容哥,謝謝你,不過,真不用了,你也還得給陳大姐做飯不是,陳大姐還得上山打獵,餓着肚子不好。”
陳容為難了,他是想幫楊凡,可是想到自家妻主,又心疼了。他妻主做的可是體力活,沒吃飯咋行?
擦了擦手,端着盆子起身,往家裏趕去,一邊對着楊凡道,“我先回去幫我家那位做一下飯,晚點再過來幫你,你要是累了,就休息一……哎呀,蘇少靈,你怎麽來了?你看看你,把你家那位折騰成什麽樣了?楊凡最近身子一直不好,你還讓他接這麽多活兒,你這不是存心折磨他嗎?再這樣下去,楊凡怎麽懷得上孩子?”陳容一看到蘇少靈就沒好氣,整個村子裏,就屬她最沒用,整天游手好閑,什麽都得楊凡做。
“沒有下次了,謝謝你。”蘇少靈淡淡道,越過陳容,走到楊凡身邊,扶起他單薄的身子,坐在石頭上,柔聲道,“怎麽接那麽多活?會累壞的。”
“沒事,反正閑着也是閑着嘛,你怎麽來這裏了?”楊凡有些意外,以前她不是很少來溪邊的嗎?
猛一被她扶起,楊凡腰都差點直不起來,疼得他冷汗直冒,忍住疼痛,裝作若無其事。
“過來看看你。”蘇少靈擡手,擦了擦他額頭的冷汗,心疼的拿起他洗得通紅的細手,掌心處,一粒粒水泡那麽刺眼,刺眼得蘇少靈心裏如同刀剮般。
為了維持生活,楊凡一直接活賺錢來養家的嗎?
瞧他眼裏的血絲那般嚴重,只怕昨天一宿他都沒睡吧?她也真是蠢,明知道季然那個不省心的人,不可能不踢被褥的,怎麽還讓楊凡跟他睡一起。
楊凡抽回手,不想讓蘇少靈看到受傷的雙手,風輕雲淡的笑着,“一會回去,擦點藥就好了,季然呢,你把他一個人放在家裏了嗎?”
“是啊,在家裏吃你做的花羹湯呢,瞧他狼吞虎咽的樣子,只怕以後都要賴着咱們不走了。”蘇少靈坐在楊凡身邊,看着清澈見底的溪河,想到季然傻樣,忽然笑了起來。
楊凡心裏一動,心裏微微悶悶的,猶豫着,“你今天不把他送出去嗎?”
“要送的,若是不送,只怕季城的士兵,都要找到咱們村子裏來了,一會我就送他回去。楊凡,你以後別再接這種活了好嗎?”蘇少靈講到最後,定定的看着楊凡,深邃的眼裏,有着微不可見的乞求。
“好。”楊凡有些不習慣蘇少靈這麽看着他,也不習慣她說這樣的話,這樣的蘇少靈給他的感覺太陌生了,也太感動了。
“你早上吃了嗎?”蘇少靈忽然笑了,很滿意楊凡這種回答。
“嗯,吃了的。”
“那你在這裏休息一下,我去洗就好了,一會咱們一起回去。”
“那怎麽可以,哪有女人洗衣服,要是讓村子裏的人知道,該笑話咱們了。”
“他們愛笑話就去笑話就好了,咱們不用管他們。”撸起衣袖,蘇少靈當真拿起髒衣,熟悉的搓洗着,僅僅一會功夫,一件衣裳便洗好了,擰幹,丢進盆子裏,繼續洗着。
楊凡剛要站起的身子頓了下來,看着蘇少靈一件又一件的洗着,莫名的,他可以确認一件事了:這個女人,不是他真正的妻主蘇少靈。
他的妻主哪裏會洗衣裳,上次跟她一起來溪邊,說要幫她洗衣,可最後,衣裳都被她笨拙的給洗破了,或者被水沖走了,還被村人笑話好一陣子,從那以後,她再也不洗衣服了。
既然從沒洗過衣服,不可能動作比他還熟悉的。
可她如果不是少靈,又是誰呢?臉上……也沒有看出易容的樣子呀。
起身,想一起洗的時候,蘇少靈板着臉,又把他喊回去了,讓他坐着看她洗,跟她聊天就好。楊凡見她堅持,也就随她了,拿起懷裏的藥,給自己上了起來。
這水泡破了又冒,反反複複,也不知道傷了多少次,早已沒了剛來的時的細滑柔嫩了,如今只有滿手的粗繭,爹娘要是看到,不知道會傷心成什麽樣?
想到父母,楊凡心裏忽然一痛,捂着心口,半天喘不過氣。眼眶滾熱的,低下頭,不想讓蘇少靈看到他的異樣。
幾座大山般高的衣裳洗完,蘇少靈差點沒把腰給累斷了。從清晨開始洗,到中午,楊凡提着花餅及花羹來,匆匆吃了些,便一直洗到臨近傍晚。蘇少靈發誓,以後要是再接這種任務,她就不姓蘇,她姓狗,簡直不是人做的,後來是得知,洗了這麽多衣裳,才賺了二十個銅板,蘇少靈簡直想抓狂,欺詐勞力啊這是。
她連自己都不知道怎麽跟楊凡一起曬完衣服回到家的,只知道,一路上,許多村民,難得的誇獎了她,待她也比以前親切了不少,就是叽叽喳喳的一直問着是不是要把季然納為夫侍。
想到季然,蘇少靈撫額。她不是不想送他出去,只不過,若是她送季然出去後,以楊凡的性格,肯定會去洗那堆衣服的,她總不可能讓楊凡雙手起泡,還去洗那堆衣服吧。
她以為,村子裏幾位奶奶,尤其是大奶奶,肯定會怪罪她沒把季然送去,可難得的,她們都沒怪罪,反而還聽其他村民說,幾位奶奶說她長大了,知道疼楊凡了,這是好事,所以不跟她計較了。蘇少靈翻了個白眼。既然奶奶們都不管了,那她還着急個啥,明天再送他出去就行了。
回到家裏,蘇少靈差點摔了,欲哭無淚,那還是她家嗎?根本就是被季然領着一堆的孩子差點給拆了,到處都是髒物,沙石,花瓣,以及從她家裏拆下來的木板,鍋碗瓢盆等等等,就連楊凡辛辛苦苦種的各種鮮花,都被踩得枯萎,發爛,整片花林都是各種各樣的腳印,折下的花朵,花枝……
楊凡風輕雲淡的笑容,僵住了,心疼的看着那些種了三年多年花草藥材,整個世界差點崩塌了。
他的花……他的藥材……全沒了……
“呀,少靈,楊凡哥哥,你們回來啦,剛剛來了幾個老人,送了好多東西給你們,還等了你們好久,可是你們沒有回來,她們就走了,我聞着她們送來的湯,味道挺好的,我就幫你們把它喝了,不過,味道沒有楊凡哥哥做的好吃,我喜歡吃楊凡哥哥做的花羹湯。”正在一蹦一跳的季然看到蘇少靈跟楊凡一起歸來,咧嘴一笑,樂呵樂呵的迎了過去,完全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麽好事。
蘇少靈臉色鐵青,扶住揚凡,對着一衆孩子,板臉道,“還不快回家去。”
嘩……的一聲,所有小孩看到蘇少靈面色難看,逃也似的回家,速度之快,仿佛後面有洪水猛獸在追趕。
“哎……你們別走啊,我還沒玩夠呢。”季然恹恹的追上去阻止,可那些熊孩子跑得那麽快,他又怎麽可能追得上,最後只能哭喪的看着蘇少靈。
☆、016:黃色郁金香
“誰讓你把花草都摘了?誰又讓你毀了這裏?”蘇少靈保證,她快受不了這個白癡二貨了。
“我們沒有毀啊,我們就是玩着玩着,然後就這樣了嘛,我們只是想摘些花而已,可是大家喜歡的都不一樣,又想摘一些回去,就摘啦,踩着踩着,花園跟藥園就沒了嘛。”季然似乎也知道闖禍了,腳上一溜,溜進屋裏,打死不出來。
蘇少靈恨不得進去把他揪出來丢出去,楊凡勉強笑了笑,臉色有些病态的蒼白,無力的伸手阻止,“算了吧,罵他也無濟于事,他也不是成心的。”蹲下身,開始整理屋子,再把還沒壓死的花藥重新栽好。
蘇少靈看着楊凡落寞的背影,嘴巴動了動,想說些什麽,終究說不出來。她比任何人都清楚,這些花草藥材,就是楊凡的生命,每天醒來第一件事,便是澆水,風吹雨打日曬,他都會細心的照顧這些花草,如今這裏全毀了,他的心情可想而知。
彎腰,幫他一起把還沒枯死的花草藥材重新種起來,澆水,再把淩亂的院子整理好。
躲在屋內的季然,透過門縫,委屈的看着還在種植花草的蘇楊兩人,摸了摸幹癟的肚子,抽噎嘴着,揉着通紅的眼睛。
他好餓,都好晚了,為什麽還不做飯?他們都種了那麽久了,為什麽還沒種好?他都快餓死了。
“你去歇息一下吧,差不多好了,我來種就好了。”蘇少靈邊種,邊勸楊凡,不忍看到他默不吭聲的樣子。
“這是十八學士,茶花的一種,由70到130多片花瓣組成六角花冠,相鄰兩角花瓣排列多為18輪,故稱它為”十八學士“,開花的時候,可以同時開出十八種顏,極不好種,須用疏松肥沃的砂質壤土,我把它從別的地方移植過來,到種活它,用了整整三年的時間。”楊凡沒有回答蘇少靈的話,反而壓下她手中的被踩得歪倒的茶花,親手細心的種起來。
“你喜歡茶花?”蘇少靈擡頭問。
“只要是花,我都喜歡,最我最喜歡郁金香,黃色郁金香。”
“黃色郁金香?”蘇少靈喃喃自語。黃色郁金香的花語好像是絕望的愛,也就是沒有希望的愛。楊凡怎麽會喜歡黃色郁金香呢?
“既然你喜歡黃色郁金香,為何不種呢?我看咱們院子,郁金香挺多的,唯獨沒有黃色的品種的,這是……”難道對他有什麽特殊的意思?
楊凡沉默了,目光無神,呆滞空洞,仿佛沉浸在過去的痛苦中,久久無法回拔。
蘇少靈心裏跟着一通,将他瘦弱的身子攬入懷裏,輕輕拍着他的後背,“不管過去發生什麽,現在有我,別怕。”楊凡依偎在她懷裏,白皙的細手,環住她的腰,嘴角輕輕揚起,笑容和煦。
季然躲在裏面看着,越看越不是滋味。少靈又抱楊凡哥哥啦,他也想少靈抱一抱的嘛。
一夜,蘇少靈忙到深夜,才把屋子院子全部收拾好,白天累了一天,還要累半個晚上,直累得她直不起腰來。
晚餐還是花羹湯,只不過不是同一種花羹,所以吃起來,味道也大不相同。蘇少靈知道,她再不出去賺錢,只怕以後連鮮花羹都沒得吃。
這一餐,季然難得的,只顧着吃,連話都沒說幾句,想來也是怕挨罵。
“家裏只有一張床,楊凡昨天就沒睡好了,今天他睡床,你睡地上。”蘇少靈拍了拍圓滾滾的肚子,打了一個哈欠,淡淡道。
季然急了,放下碗筷,抗議道,“為什麽我要睡地上?不要,我要睡床上。”
“抗議無效,你要是不想睡,現在就可以滾了。”
“天都黑了,我又回不去,我不管,反正我要睡床上。”季然撒起嬌來。
楊凡放下筷子,摸了摸季然的小腦袋,寵溺道,“季然從小養尊處優,睡地上肯定不習慣的,還是讓他睡床上吧。”
“他從小養尊處優,難道你就不是嗎?這是咱們家,又不是他家,就這樣決定了,你睡床上,他睡地上。”蘇少靈堅持。她不想讓季然再吵楊凡了,花草跟藥草毀了,他本來就難過了,何況,他眼中的血絲那般嚴重。
“那我跟楊凡哥哥還睡床上,你睡地上不就可以了嗎?”季然嘟嘴,昨天不也這麽睡的嗎?
“你睡覺那姿勢,八爪魚般,整晚還踢被褥,不行。”
“少靈,算了吧,床給他睡,我跟你打地鋪就好了。”楊凡攔住蘇少靈,搖了搖頭。
蘇少靈撫額,誰讓她那麽心軟,看到那雙清澈得毫無雜質的眼睛,就狠不下心呢。起身,索性去搬被褥,開始打起地鋪,出來的時候,聽到季然神神秘秘的對着楊凡說些什麽。
“楊凡哥哥,她是不是想跟你睡在一起啊?你可千萬別啊,要是跟她睡在一起,你的清白就沒有了。”
“不會的,她是我妻主。”
“會的會的,我娘還說,要是跟女人睡在一起,還會大肚子,大着肚子很醜的,衣服都穿不下。”
“這個家,太安靜了,要是能有一個孩子,也挺好的,少靈也一直希望能有個孩子。”
“我就是孩子啊,你要是喜歡的話,以後我都在你家住好不好?”
“嗯……這個……”楊凡怔了,忽然感覺自己跟他講話,牛頭不對馬嘴。
“這個當然不行,明天天一亮,我就帶你離開,以後一輩子都別再進村了,進村也別來我家,這裏不歡迎你。”蘇少靈冷冷打斷楊凡的話,想也不想,直接拒絕。
“為什麽啊?這裏的孩子都很喜歡我的啊,還有好多村民都說我很可愛,楊凡哥也很喜歡我的,你為什麽不歡迎我呢?是不是覺得我吃太多啦?那我以後少吃一些就可以了嘛。”
“行了,趕緊滾去睡覺,床都幫你鋪好了。”瞪了他一眼,蘇少靈拉着他,塞進裏間,屋門哐啷一聲,關上。
季然打了一個哈欠,迷迷糊糊的上床,被子一拉,呼呼大睡。
嗯……玩了一天,也是好累了。
“他還小,很多事不懂,慢慢教就好了,別太兇了。”将桌上的飯菜都收拾了,楊凡嗔了蘇少靈一眼,無奈的笑着。
“就他那個蠢樣啊,想教到會,我的頭發都白了,走了,天色晚了,我們也睡覺吧。”拍了拍地上鋪着的被褥,蘇少靈示意,“你睡這裏,我睡這裏,你的鋪了兩層,想來應該不會着涼的。”
“等一下,衣裳也不脫就睡,我幫你寬衣吧。”楊凡一邊說着,一邊解下她的扣子,細細的脫下她的外衣。淡淡的蓮香味撲入鼻尖,輕輕的呼吸聲便在耳邊,蘇少靈怔住了,有些不習慣這麽親密的動作,又很想撲過去,直将楊凡撲倒在床。
“好了,睡吧。”突然響起的聲音,把蘇少靈的心神都給抽了回來,讪讪的笑着,臉色有些不自然的通紅,拉過被褥,輕輕躺下,身心一陣舒暢,只是心裏有些撲通撲通的亂跳,因為那個谪仙出塵的男子也跟着一起躺了下去,而且同蓋一條被子,讓蘇少靈更加不自然了。
“少靈,你還記得我嫁過來多久了嗎?”
“好像……好像三年了吧。”
“嗯,三年了,可是我們連一個孩子也沒有。”
什……什麽意思……他想要孩子了?
“幾位奶奶,也想抱孫女兒了,最近催得緊。”
完了,不會要她跟他那啥那啥的吧?
“少靈,我們要個孩子好不好?”
蘇少靈身子驟然僵硬,連呼吸都給忘記了。除了被楊凡的最後一句話吓到,還被一雙暖溫細嫩的手,摸到胸口。
想伸手拍開楊凡的手,又覺得不妥,只能任由楊凡越湊越近,蓮香味越來越清香。溫熱的呼吸,噴灑在她的耳邊,無聲的誘惑着他。
“別動,再這樣下去,我會忍不住的。”蘇少靈握住楊凡正在解衣的手,強自穩了穩心神。似乎覺得這樣說不妥,語氣放松,解釋道,“我今天很累,下次好嗎?”
☆、017 挑戰賭神
“好,可是你的衣服亂了,我幫你系好,不然怕是要着涼了。”不管蘇少靈願不願意,楊凡将她半敞的亵衣微微滑下些許,露出一個珍珠般大的紅心胎記,溫潤的眉眼,閃爍一定,半晌,才幫她系好,又蓋好被褥,淡淡笑道,“天晚了,我們睡吧。”
“好。”嘴巴這樣說着,可蘇少靈哪裏睡得着。
今晚的楊凡太反常了。以前他從不主動脫她的衣裳的,而且……而且……而且在她的記憶裏,因為一直覺得配不得谪仙般的楊凡,所以不管她有多想要,似乎……似乎她從來都沒碰過他……
而楊凡也一直默默的伺候着他,操持着家裏的事,每晚同睡一張床,就是……就是從不主動。
所以三年了,整整三年了,他們兩個一直都還是清白之身……那今晚為什麽要脫她衣服……
幾近天明,蘇少靈都睡不着,一直想着原因,想來想去,終于讓她想到了。
她的胸口有一個紅心胎記,從小便有的,所以……楊凡脫她衣服,只是為了确認她是不是真正的蘇少靈嗎?
蘇少靈忽然無奈的笑了笑。
就算說出去,又有誰肯相信,她是一個外來客,只是靈魂占據了這具身體呢。楊凡就算把她整個身子看光了,也看不出什麽的。這本來就不是她的身體。
次日。
匆匆吃了早餐後,蘇少靈便帶着還不肯離去的季然出了村子,送他回季城。
才剛剛下山,就便碰到一隊季城士兵尋找季然,蘇少靈把人引來,将季然安全的送到她們手中,自己腳底抹油,逃了出去。
從今往後,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