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爆發
裏包恩并沒有盯太久,他有些挫敗的發現:在他移開視線三分鐘後,綱吉就睡着了。
言綱整個晚上都沒有再上床,開着臺燈做習題,師生之間進行着無聲的交流,只是眉眼中都多了一些郁氣和挫敗,卻又帶着一些矛盾的喜悅與信心。
綱吉睡的并不好,裏包恩他們還是太過急切,整個夜晚綱吉都被夢魇包圍,他進入了一個迷宮,遇到了一個叫跡部景吾的少年,兩人相互扶持,卻始終走不出去。
冷汗打濕了頭發,一縷一縷的黏在臉上很不舒服,綱吉就連睡覺都皺着眉,但好歹沒有醒過來,裏包恩和言綱也就不敢打擾,畢竟綱吉醒來後就很難睡着。
黑夜漫長又短暫,在裏包恩趕走窗臺上的第七只黑貓,天色就開始微微亮了起來,言綱做了幾套卷子實在撐不住了,一個疏忽筆就從手上掉了下來,發出輕微的聲響。
聲音蚊子的嗡嗡聲大多少,兩人卻都變了臉色,齊齊轉頭看向綱吉,果然對上了一雙毫無睡意的褐色眼睛,沒有焦距,卻讓人不由自主的冒了冷汗。
兩人下意識的對視一眼,毫不意外的在對方臉上看到兩個大字。
碩大,血紅,鮮血淋漓,占滿了整張臉。
糟了。
綱吉睡覺的時候是不能有動靜的。
沒什麽大問題,只是會變得極具攻擊性,但這也有一個大前提,那就是手上要有具有殺傷性的武器——超過三厘米的那種。
裏包恩在不知道綱吉這個毛病之前,曾經和爆發的綱吉打過一次五分鐘的架,那一次過後,整個澤田宅只剩下了一個殼子,然後被裏包恩全部換新。
當然,用的是澤田家光的錢,讓澤田家光整整兩個月都只吃得起食堂的免費面包,簡直是聞者傷(歡)心(呼)見者落(大)淚(笑)。
從那次以後,裏包恩強制性的收繳了綱吉所有的武器,連別再袖子上的和藏在頭發裏的都被挂出來遠遠丢開,讓綱吉不适應了很長一段時間,總是和裏包恩鬥智鬥勇藏起武器,最後雙方都做了一定程度的妥協才作罷。
至于綱吉為什麽會有這個毛病,在裏包恩問起來的時候,只是簡單的寫了兩個字:習慣。
裏包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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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打人又不知道從何下手,看着綱吉的臉也說不出重話,最後只能在心裏詛咒那個讓綱吉養成這種詭異‘習慣’的人不得好死。
什麽人會讓綱吉養成這種‘習慣’?
簡直是喪心病狂!
裏包恩認定了綱吉并沒有說實話,吐口的解釋也不過是掩飾的借口,但他不知道的是,這真的只是綱吉的習慣,一個能讓他活下來的,用人命養出來的習慣。
還是彭格列,還是那群喪心病狂的老師。
在他們所有人進行了初步訓練後,每個人都會被分到對手。
來自監獄的對手。
這群人是死刑犯,被用來訓練他們,贏了可以減刑,輸了自然就是一條命扔在這裏,而判斷輸贏的标準依舊只有一個:他們是否死亡。
對手在夜晚進入他們的房間,可以采取任何方式殺死他們,而他們也可以藏好武器,伺機反殺,受了致命傷是不會有人來給他們治療的,熬得過就還有下一個晚上,迎來更強的對手,熬不過那就是死路一條。
綱吉也就是在那個時候,養成了這個習慣,因為他們每一個人的房間都是絕對的私密範圍,是安全屋類型的存在,能進去的只有對手,或是被認可的夥伴,但夥伴一般都是能在攻擊下活過五分鐘的。
是的,狂暴狀态只會持續五分鐘,五分鐘後綱吉就會恢複意識,但現在的問題就是,裏包恩和言綱沒辦法對綱吉下重手,而沒清醒的綱吉戰鬥力突破天際!
更可怕的是,如果當事人在還好,一旦當事人逃跑成功,消失在綱吉面前,綱吉的戰鬥力那就是翻倍翻倍再翻倍,狂暴的時間更是延長延長再延長,直到綱吉徹底脫力,請不要問他們是怎麽知道的,他們一點都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現在的綱吉并沒有太多時間讓兩個闖了禍的人想東想西,他就像一個最精密的機器人,眼睛一轉就鎖定了兩個把他吵醒的人,然後飛快額評估着戰鬥力和應對方法。
言綱和裏包恩都不由自主的皺起了眉——雖然并不是第一次看到綱吉這幅狀态,但這種無機質的打量眼神還是讓兩個人很不舒服,畢竟他們是活生生的人,而不是沒有思維和情感的物體,更不是可以随意被分解的某些東西。
難受歸難受,該躲的時候還是要躲。
綱吉已經帶着匕首沖了過來,身上的白色浴衣已經因為礙事而被不耐煩的丢在一邊,現在的他依舊是身着寸縷,但臺燈的光線并不足以讓兩人看清綱吉的身體。
‘唉~’
師徒的心裏都在無聲的嘆息着,也不知道在遺憾些什麽東西。
綱吉的眼睛重新閉上了,但他的動作卻變得更加敏捷,手上的匕首有着深深的血槽,裏包恩不知道這又是綱吉從哪裏帶回來的,明明之前的匕首統統都放歸太平洋了,但綱吉就是能從家裏的不同角落翻出來新的匕首。
現在也并不是想這些亂七八糟東西的時候,裏包恩敏捷的躲過了綱吉的拳頭,但言綱卻沒那麽好運,他被綱吉的匕首險險擦過脖頸,留下一道細細的血線,如果當時言綱的反應再晚上半分,他将會得到免費的身首分離套餐。
“刺啦——”
匕首劃破衣物的聲音響起,言綱的手臂上被綱吉劃出了長長的血口子,很深,一看就知道始作俑者毫不留情,鮮紅的血液歡快的奔湧出來,然後順着地心引力滴滴答答的落在地上。
言綱沒有去管它,或者說他沒有時間去管,因為他和綱吉現在的武力值相比依舊是天上地下,他隐隐知道綱吉為什麽沒有殺他,因為他從綱吉的攻擊裏嗅到了幾分戲谑的味道,就像是一只貓逗着老鼠,一次次給老鼠希望又讓它絕望。
他應該只是個玩具。
言綱隐約猜到了真相——綱吉在無意識的時候性格有點惡劣,碰到比自己更弱的人的時候會來一場貓捉老鼠的游戲,始終不殺對方卻一點點磨去對方的希望,等清醒過來或是膩味了才幹脆利落的解決掉。
什麽,你說裏包恩?
那是被狂暴綱吉判斷為可以一戰的存在,而對方既然沒有打擾到他的游戲,他也就暫時放過這個識趣的人,等他把手上這個人弄死,再和裏包恩一戰。
于是,裏包恩的幸運值再一次發揮了作用,澤田言綱吸引住了綱吉的全部火力,而裏包恩只需要在旁邊休息就好,作為曾經被追得上蹿下跳形象全無的裏包恩來說,沒有比眼前這一幕更好的娛樂活動了。
第一分鐘,綱吉用匕首免費為言綱提供了傷痕裝飾,從頭到腳毫無遺漏,刀刀狠辣沒有留情,直接把言綱弄的一身血。
第二分鐘,意識到不能一昧躲避的言綱打掉了綱吉的匕首,卻忘了綱吉還有修煉已久的還你漂漂拳,當場化身國寶熊貓,因為生理反應而稀裏嘩啦的直掉眼淚。
後面的三分鐘就是最平常的拳拳到肉的打鬥和躲避了,沒什麽好說的,略過。
言綱在和綱吉打鬥的短短五分鐘,對他的武力值從自信到全部破滅,然後在後來的時光裏,心甘情願的接受了裏包恩苛刻到爆炸的魔鬼訓練,只為了面對綱吉的時候不至于再感受一次貓捉老鼠的絕望。
五分鐘過去了,言綱成功的整個人都腫了一圈,卻堅強的頂住了綱吉狂暴的攻擊,沒有讓綱吉損壞房間的任何一樣物品,而裏包恩從頭到尾都在喝着咖啡看戲,然後在綱吉徹底清醒過來之前,把已經神志不清的言綱踹暈,強行塞到了床底下。
地上還有言綱剛剛流下來的血跡,機智的裏包恩把自己的被子‘不小心’踢到了床下,剛好掩蓋住那一小塊可疑的紅色液體,并在綱吉徹底清醒過來之前,忽悠洗漱出門,然後不慌不忙的把像一條死狗的言綱從窗口丢出去。
言綱龐大的身軀在空中劃過一道靓麗的弧線,精準的投到了醫生提前打開的擔架上,然後被醫生帶上救護車沖向醫院一氣呵成,毀屍滅跡滿分!
你問為什麽會有救護車?
裏·未蔔先知·包·聰明絕頂·恩在對上綱吉的眼睛的時候,就已經用電話撥打了設定為快捷號碼的醫院啊。
至于那剩下的一攤血跡...門口悄無聲息的探出了一個銀色的腦袋,臉上的神情是綱吉基本沒有見過的嚴肅與認真。
‘交給你了。’
裏包恩無聲的說道。
‘是。’
獄寺點點頭表示明白,并在三分鐘內把一切恢複原樣,在他将自己手上的清潔工具放回原位的時候,綱吉打開了澤田宅的門。
綱吉忘了吃早飯。
“要不要來一杯卡布奇諾?”
裏包恩笑着舉起了手中的黑咖啡,獄寺悄悄溜進洗手間清理自己。
作者有話要說: 綱吉:我不是白睡的。
預定菜譜:牛肉幹,卡布奇諾(自讀者描述味道),魚香肉絲,牛奶布丁
入V日萬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