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純淨
聽過《同仁堂》麽？
小龍蝦
紅彤彤
幾多滋味少年先嘗
先開蝦鉗與蝦背
再挑蝦肉進口中
料酒伴着熱油睡
二者睡在鍋中央
睡到了兩者都滾燙
青色的龍蝦跳出響
帶上了蔥蒜都适量
豆瓣醬兒只叫香
有生姜去送信
生抽這才坐大堂
鍋鏟帶上了白鹽粒
鏟鏟翻在你龍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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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得這個龍蝦披紅铠
顏色帶到鐵鍋上
幹辣椒小米椒
黃啤酒鮮雞精
蓋上鍋蓋等肉來
我有心順着繼續往下唱
我唱到明日唱也唱不完~
......
山本武的動作很快，夾蝦剝殼剔肉一氣呵成，前後不過五秒，一塊紅白都有的蝦肉便到了綱吉的唇邊，注意，蝦肉的另一端是被山本武的手拿着的。
這個意思...綱吉下意識的看了眼裏包恩，又看了看與他記憶中截然不同的言綱，卻只看到了兩張平靜的臉，就像山本武做的事再自然不過一般。
他不知道的是，山本武剛剛用眼神與其他三人進行了一場重要交流。。
超直感在瘋狂作響，那是他能獲得的僅有的提示，但這并不能讓綱吉看透人心，也不能讓綱吉恢複記憶，所以在短暫的猶豫過後，綱吉終于張口叼住了龍蝦，山本武自然地放開手，抄起筷子向另一只龍蝦進攻。
小龍蝦很新鮮，火候和調料把握的也恰到好處，為了照顧綱吉的口味，辣味并沒有一般飯店做的重，卻更加突出了蝦肉的鮮，有一絲絲的汁水從蝦肉中溢出，蠻橫的占據了綱吉所有的味蕾，讓綱吉再也想不起除了美味以外的字眼。
肉很嫩，卻有着恰到好處的嚼頭，蔥蒜的味道慢慢的浮現，在口中演練了一場重大的交響曲，各種滋味輪番登場，卻形成了碰撞升華，讓人口齒久久留香。
綱吉的眼睛微微眯了起來，渾身不自覺的冒起了幸福泡泡，讓桌上的幾人加快了剝蝦的速度，少年剛剛将口中的咽下，面前就多出來三只手，山本武識趣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不和其他人搶奪機會，以防自己走不出這個門。
反正他也得到了綱吉的第一次。
綱吉現在很為難。
綱吉有些不知所措。
一個是彭格列的未來十代目，一個是傳聞中脾氣暴烈的岚守，一個是裏世界第一殺手，感覺吃誰手中的蝦都會引起修羅場。
最後的最後，綱吉拿起了筷子，快狠準一次性夾住了三塊蝦肉，手腕一抖，三塊肉就都從各自愣住的人手裏脫離，然後被放到了碗裏，然後綱吉又自己夾了一個沒剝殼的小龍蝦，就把碗用手攬了攬。
從頭到尾沒說一句話，卻讓所有人都明白了綱吉的意思：這些夠了。
于是四人的動作就都停了下來，伸到一半的筷子默默地縮了回去，他們也終于有閑心來品嘗這種讓人上瘾的美食。
這一嘗筷子就再也停不住了。
辣椒的魅力從古至今，飯桌上上演着刀光劍影，明明是幾雙小小的紫竹筷，卻硬是在小龍蝦的上方上演了全武行，敲挑批晃各種姿勢輪番上演，只為了那一口吃的。
小龍蝦是淡水物種，在日本賣的并不多，獄寺全包也不過十六只，四分之一已經在綱吉碗裏，但沒有一個人樂于平分，他們都想獨吞。
最後的最後，裏包恩得到了三只蝦，不是實力不夠，只是三個人抱團對付殺手先生，讓裏包恩有些錯愕，然後一個疏忽，就迎來了最先出場的結局。
剩下的九只會被平分嗎？
想得美！
踢走了裏包恩，守望相助三人瞬間成了三足鼎立，筷子咻咻咻的劃過，殘影不斷出現又消失，空氣中似乎帶來了特殊的□□味，但綱吉卻沉迷于龍蝦美味無法自拔。
最後的結果，是獄寺四，言綱三，山本武二。
這是獄寺和言綱聯手的結果，畢竟只有這個天然黑享受了親手喂食的待遇。
綱吉？
綱吉正盯着幾塊龍蝦肉研究呢。
俗話說得好，有其父必有其子，這不同的人，連剝出來的蝦肉看上去都不一樣。
好像有哪裏不太對勁？
獄寺的性格火爆又忠誠，貴族教養形成他下意識追求完美的習慣，也不知道他到底做了什麽，蝦肉從每一個角度都有不同的美感，而獄寺并沒有學過這方面的知識，只能說他骨子裏就流淌着藝術家的血脈。
山本武家中開了壽司店，從小在店裏幫忙的他對如何剝魚蝦最有經驗，他的蝦肉是最完整的，不能吃的部分和能吃的肉類沒有一點在他們不該有的位置上。
裏包恩的手小，選擇的蝦也相對較小，但看似完整的線=肉卻已經切成了指節大小，只剩一丁點連着不至于斷成幾塊，每一塊之間的縫隙裏被細心的蘸上了醬汁，意大利情人的精致在他身上體現的淋漓盡致。
言綱的蝦是最普通的，沒有完美角度，沒有完整形态，沒有精致加工，就是簡簡單單的一塊蝦肉，好在還記得把蝦殼全都摘下來，不然到時候綱吉咬殼那就好玩了。
綱吉保持着面無表情，一口一個的将剝好的小龍蝦肉全都下肚，嘴唇被醬汁染成了紅色，竟然讓人有一種莫名的沖動，只不過這種感覺來得快去得也快，沒有在任何人心裏留下太多的痕跡。
放下筷子，拿起被他親自挑選的小龍蝦，綱吉覺得四人都做的那麽利索，這件事應該不難，畢竟自己再怎麽樣也不會比言綱還笨。
小龍蝦的殼已經不那麽燙手了，摸上去溫溫的，堅硬的背部已經被劃開了一道口子，方便剝殼吃肉。
綱吉的動作有些生疏，修長的手指有些生疏的剝開外殼，拔掉尾部，然後去頭...最後留在手中的成果，只是一份比起之前幾人的，小了整整一圈的蝦肉。
這只蝦的紅油格外的多，綱吉盡管極力注意，還是有不少流到了手上，其中的一縷又格外的争氣，一直滑到了綱吉的手腕上，秉着不浪費的原則，綱吉極為自然的用舌尖舔幹淨了，簡單的動作卻讓看到的人都不由得都頓了頓呼吸。
綱吉的臉是很乖巧的那種，屬于天然就會引起年紀大的人好感的，而他本來的底子并不好，縱使長期調養，臉上卻總是帶着一抹蒼白，看上去多了一絲病弱的味道，在不認識的人的眼中，就是一個認真努力，但身體不太好的乖巧少年。
但就是這樣的一張臉，卻做出了這種舉動，兩相對比之下，竟然平白多了一種吸引人的味道，并不是低級的勾引，而是更高級的，能引起人的征服欲的一種東西。
令人悲哀也慶幸的是，綱吉天生情感缺失，對這一切毫無所覺。
他看出了幾人的眼神變化，卻并不知道是什麽意思，也對此毫不關心，他有着世界上頂尖的身手，卻也有着令人驚訝的純淨心靈，就像是那明明已經堕入地獄的天使，卻依舊保持着一身純白，令人羨慕與嫉妒。
這種人是很悲哀的，他們沒有引起別人的注意還好，一旦被注意到，就再也沒有擺脫的可能，尤其是對黑暗中的人來說。
憑什麽我們都被染黑了，而你還是幹淨的呢？
他們不甘，憤怒，咆哮，低吼，想要将這個人染黑，但更多的人被他吸引，視他為光......然後将他拉入更深的黑暗——喜歡，就要得到，這是裏世界默認的規則。
怎麽會有這樣的人呢？明明雙手沾滿鮮血，明明滿身都是罪孽，但他的眼睛比誰都幹淨，他的情緒比誰都平靜，明明身處地獄，卻依舊不染塵埃。
黑暗中的植物永遠向往着陽光，但陽光太過耀眼灼熱，輕而易舉的就将他們灼傷，但綱吉是月亮，清清冷冷卻屬于黑暗，咫尺之遙卻有如天塹。
明明只是一個實力強大的人類，卻總是淡漠無波，沒有任何事情能引起他的興趣，一切的一切都只是過眼煙雲。嬉笑怒罵，喜怒哀樂，世間百态都不能在他的眼中留下痕跡，綱吉老師看他不順眼的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來自這裏。
綱吉太幹淨了，不像裏世界的人，令人厭惡又不由自主的被他吸引，哪怕明知道是飛蛾撲火也在所不惜。
他的老師也是矛盾的，他們教導他，讓他擁有自保的能力，讓他得到活下去的資格，但與此同時，他們也樂于看到綱吉受傷，甚至是死亡，他們明知道綱吉不屬于這裏，卻還是想要将綱吉拉進地獄。
保護又傷害，這是他們的态度，也是他們的悲哀。
他們想将綱吉染黑，所以讓綱吉的手上沾滿再也無法洗幹淨的鮮血；他們想讓綱吉保持純淨，所以沒有人教導綱吉關于情愛的知識。
但所有人都忘了，那時的綱吉還只是個孩子。
一個飽受虐待和世間惡意，身心都已經遍體鱗傷，明明已經過了十四的年紀，卻看上去和十歲的小孩差不多大的孩子。
後來的後來，遲鈍的人們終于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卻再也沒有了改正的機會，他麽只能看着綱吉漸行漸遠，而他們極力伸手卻觸碰不到綱吉的哪怕一片衣角。
并不是所有的錯誤都能被原諒的。
作者有話要說： 西游樂隊的《同仁堂》還不錯。
軍訓傷了腳，現在在養傷。
山本武：我得到了綱吉的第一次。
不知名存在：不要把投喂說的那麽暧昧啊。
綱吉：不一樣的人能剝出不一樣的肉，哪怕是一樣的龍蝦
預約菜譜：牛肉幹，布丁（不知道味道），卡布奇諾（自己寫味道），魚香肉絲
你們都沒意見，那兩兄弟就一起睡了
中秋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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