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日常
黑子哲也就連哭都很奇怪。
不像女孩子一樣默默地流淚，也不像男人一樣嚎啕大哭，他的唇抿的發白，眼淚卻是斷斷續續的流下來，沒有聲音也沒有表情，就像什麽都沒有發生一樣。
真的很奇怪。
綱吉當時一邊幫黑子哲也擦眼淚一邊想到。
怎麽會有人連哭都沒什麽存在感？
不管怎麽樣，那次過後，黑子哲也似乎突然懂事了許多，不再試圖違反規定，只是執着于與他搭檔，綱吉先是覺得奇怪，後來也就習慣了。
偶爾他實在是累了，也會直接留到黑子哲也的房間休息。
黑子哲也的特殊表現在各個方面，比如他的房間是随他心意布置的，就像任何一個大男孩的房間一樣，只不過有不少的籃球雜志，有很濃重的生活氣息。
．．．．．．
綱吉睡得很沉，卻十分不安穩，身體左滾右翻，蓋得好好的被子被踹到了床下，額頭滿是汗水，臉皺成了一團，但依舊雙眼緊閉，一看就在沉睡之中。
裏包恩已經發現了綱吉的異樣——他嘗試着推了綱吉，但平時就連接觸都會被驚醒的綱吉卻依舊在夢境中，緊皺眉頭無法醒來。
很奇怪．．．裏包恩回到了自己的小吊床上，雙手托腮，兩只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綱吉潮紅的臉龐，就這樣直到天亮。
他沒法睡，也不敢睡，他怕自己醒來，綱吉卻已經長睡不醒。
好在這一夜終于過去，綱吉安然無事的睜開了雙眼。
褐色的眼睛裏有尚未完全褪去的迷茫，殺手的心中敲響了警鐘，面上卻依舊一派鎮定。
“要遲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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裏包恩冷靜的聲音在綱吉耳邊響起，綱吉的意識還未完全清醒，身體卻已經習慣性的進了洗手間，把自己快速打理幹淨。
今天的早飯是三人聯手的種花經典早餐——灌湯包。
今早沒有買到合适的豬皮熬制肉皮凍，三人只能退而求其次，尋找代替品。
雞湯是摸黑熬好的，加上種花的醬油和吉利粉，再倒上适量的熱水等它凝固，為了以防萬一，獄寺謹慎的準備了好幾份。
然後最終存活下來的只有一份，其他的都被陰差陽錯中搞得不能用了。
冷藏後刮出凝固的褐色液體，放到一邊的碗中備用。
新鮮的豬肉，多脆的蔥蒜和調料一起被糅合成一大塊，保持住固定的形狀。
圓圓的面皮被言綱放上一塊肉，再被獄寺放上一塊膠狀液體，最後由長期幫忙做壽司的山本武捏成帶着十二個褶子的小包子，一個個放入帶着隔油紙的平底鍋。
不多不少，剛好十二個，一個成年人的分量，兩個青少年的分量。
．．．四個綱吉的分量。
經歷了漫長的等待，最終出來的成品也并沒有讓他們失望。
白氣散盡，微微透明的白色包子映入眼中，被長期玩火的獄寺一抖，包子就一個個乖巧的的落入了帶梅花的白瓷盤子。
不過巴掌大小的四個盤子，每個裏面都有三只呈三足鼎立形式的包子，絲絲白氣向上方飄去，無端的顯示出了一種精致的美感，讓人想起如水江南，吳侬軟語。
四個碟子都被擺上了餐桌，三個人卻默契的在廚房進行打掃，畢竟其中兩個毀了容，最後一個黑眼圈宛若國寶，實在不好出去見人。
學校已經請了病假，三個人雖然不舍與綱吉難得的相處時間，但也不是個傻子，比起現在的短暫時光，日後才是他們追求的目标．．．
咳咳，扯遠了，總之，綱吉今天依舊是一個人上學，陪伴他的只有肩膀上的裏包恩。
不過現在的綱吉并不知道，他正專心的品嘗着面前的美食。
一個湯勺和一個筷子已經備齊，筷子夾起包子放入勺裏，微微一壓褐色的汁水帶着香味流出，輕而易舉的擊潰了人類的理智。
綱吉耐心的把包子微微吹涼，由小心地咬了一點點确定溫度，然後将其夾起，整個塞入口中咀嚼，豬肉的香味帶着雞湯的鮮味在口中爆發，讓人一邊吃着一邊流着口水。
口中的食物都被咽了下去，綱吉一仰脖将勺中的湯也喝下去，恰好驅散了口中微膩的感覺，留下來的只是滿口的鮮香。
今天的綱吉胃口很好，足足吃了四個小籠包才去上學，剩下的八個被裏魔王獨占五個，大發慈悲的留下三個給最大的功臣。
裏包恩表示——男人是不能被嬌慣的，美食什麽的，嘗嘗味道就好了，至于沒吃飽．．．到處都有便利店，餓不死的。
什麽，你說綱吉？
綱吉是小天使，能和普通男生一個标準嗎？！
屜川京子出于莫名的感覺，今天出門時比平常稍晚一點，然後就‘偶遇’了肩膀上坐着裏包恩的綱吉。
“綱君——”
女孩的笑容如朝陽般燦爛，她的聲音清脆悅耳，正處于初初長成的年華，卻比成年的女子更多一份純真和清麗，最吸引的就是處于黑暗地帶的人。
但裏包恩對她卻沒有好感。
裏包恩讨厭這個女孩，因為她在綱吉心中占據了特殊的位置。
彭格列的十代目可以娶表世界的普通人為妻嗎？
可以，但路途艱難。
他的弟子已經受過萬千苦難，雖然知道不太可能，但裏包恩依舊想為綱吉盡量清除前方障礙，以最好的姿态坐上裏世界的王位。
屜川京子有一個會成為晴守的哥哥，但這還不夠，遠遠不夠。
十代目的妻子必須十全十美，這麽想着的裏包恩下意識的忽視了自己心中冒出來的一絲不甘，然後開始光明正大的隔離兩人。
“京子。”
綱吉的聲音依舊是淡淡的，但周身的氣場都柔和了許多，他的瞳孔倒映着女孩的面容，神情時難得的專注，讓裏包恩将京子的危險程度瞬間上調了幾個等級。
“綱君．．．”
京子難得見到綱吉，卻一是想不起來該說些什麽，就在她沉默的短短數秒，裏包恩成功的接過了話頭。
“雲雀有事要和你說。”
裏包恩憑借着鬼之委員長的赫赫兇名，成功帶跑了綱吉的注意力。
“京子．．．再見。”
猶豫了一下，綱吉還是和京子揮手道別，然後在京子有些遺憾的注視下，直接翻上了圍牆，迅速消失在京子的視線中。
“綱君．．．”
京子點了下頭，只來得及說兩個字，綱吉的身影就從牆上消失了。
“再見。”
語氣中有着小小的失落與遺憾，帶着青春期少女一些連自己都不懂的情緒。
綱吉一路翻牆上屋，以直線距離跑向學校，一只手扶着搖搖欲墜的裏包恩，速度卻已經出現了殘影，被偶然撞見的人以為是白天鬧鬼。
綱吉一路平安到了校園，裏包恩卻乘着列恩化成的小熱氣球上了天，從人變成點，最後消失不見。
棕發少年見怪不怪，只是認真的尋找着委員長的身影，但總是倚在校門口的鳳目少年不見蹤影，就連平時總是無處不在的風紀委員也看不到人影。
最後的最後，綱吉成功在委員長專屬的休息室中找到了雲雀。
俊秀的少年睡得很熟，卻依舊保持着雙腿合攏的優雅姿态，一只手搭在浮萍拐旁邊，綱吉毫不懷疑只要一有風吹草動，雲雀就會睜眼拿起他的武器。
但現在一手放在胸前的少年依舊睡得很熟。
他躺在沙發上，蓋着他從不離身的校服外套，竟有一種奇異的純真。
綱吉甩了甩腦袋，将剛才自己不可思議的想法丢到不知名的角落，然後輕輕敲了敲半開的門。
是的，綱吉剛剛連門都沒進，只伸了個腦袋進去觀察情況。
據說雲雀學長睡覺的時候，連一片葉子落下的動靜都會讓他清醒，綱吉觀察的時候是連呼吸都屏住了的。
“誰？”
帶着沙啞和怒意的聲音響起，讓人十分确定并盛的兇獸有很嚴重的起床氣，而現在這只兇獸并沒有睡飽。
“．．．雲雀學長？”
綱吉有些遲疑的出了聲，在想自己是不是應該換個時間再來問事。
“沢田綱吉？！”
裏面的動靜一停，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總覺得雲雀對他的到來感覺有點驚喜。
“進來。”
雲雀的下一句話依舊是平靜的，瞬間就讓綱吉知道是自己想多了。
但他不知道的是，裏面的少年已經将自己的大腿擰出了好幾個印子，才勉強保持了平靜的語氣和淡然的氣質。
綱吉小心地推開門，剛剛還在沙發上的雲雀已經坐到了辦公桌前，雖然頭發還有些微的淩亂，卻已經拿着一支筆在處理文件，見他進來頭都沒擡一下。
但綱吉不知道的是，這些文件都是用來墊桌腳的廢品，而雲雀看似認認真真的處理，卻連一個完整的字都寫不出來，眼角的餘光更是牢牢鎖住了他的身影。
“說。”
依舊是冷淡的嗓音，綱吉似乎從其中聽出了一點不耐煩的味道。
但綱吉不知道的是，雲雀控制這個字的情緒反應，再多幾個字，那語氣中的歡喜就藏不住了。
作者有話要說： 裏包恩：拆ｃｐ，我是專業的。
雲雀：冷靜冷靜，不能崩人設。
灌湯包是哪位的，出來接收。
雲雀有點崩了，但這是綱吉第一次找他，作為中二傲嬌，有點小激動也是可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