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8)
璟下午也沒多待，吃了飯就帶着竹青走了，等他們走了，程兆兒對程長慶以及李氏說了周氏早上來的事情。
李氏一聽這話就炸了！她氣極反笑道：“周氏是越活越回去了，她這是想幹啥？以為她送上了侄女兒，人家歐陽少爺就會給老三家什麽好處不成？”不得不說，二十幾年的妯娌不是白做的，李氏對周氏還是很了解的，随便猜猜就把周氏的心事猜的八九不離十了！
程長慶也覺得惱火不已，這事兒實在丢人！這麽明顯的事情人家歐陽少爺真是看得一清二楚，交情歸交情，可是歐陽璟總歸是外人，這周氏可是代表程家人，歐陽璟見了這樣的事，會怎麽想他們程家？
再加上周采荷有不良前科在前，之前周采荷在程榮瑞跟前毫不避諱的進進出出，程長慶不是不知道，只是他一個大男人，又是長輩還真不知道說什麽好！
不過，程長慶相信程榮瑞心裏是有數的，看程榮瑞避之惟恐不及的樣子就知道了！
不過，這女人也是個有手段的，萬一讓她得手了，真要家宅不寧了！
程長慶皺皺眉頭，沉默了半晌才道：“這事兒老三知道嗎？”
李氏揚揚眉，拿起一旁沒繡完的紅蓋頭飛快的穿針引線起來，一邊沒好氣的道：“這事兒還真不好說，沒準兒你那好三弟還支持呢？”她手上動作沒停，嗯，最近家裏事多。這紅蓋頭可拖了好一陣子了，可得快一點了，人家成親的日子延誤了她罪過就大了！
繡着繡着，又似覺得不解氣，擡頭繼續道：“不是我喜歡說道人，周氏做的都是什麽事兒啊？她那侄女兒一看就不是個好的，她居然想塞給我們榮瑞？你說說她是安的什麽心啊？今天倒好。差點在我家惹起這樣的醜事！我家榮瑞就配要這麽一個不知廉恥的婦人？周氏真是好毒啊！”
程長慶的眉頭也越皺越深。程兆兒坐在椅子上。一邊疊着今天洗幹淨已經曬幹的衣服，一邊道：“爹，這事兒咱們不能就這麽算了。三嬸也不知道怎麽想的，越來越過分了，要是不給她個教訓，下回還不知道鬧出啥事來！指不定下次就不可收拾了！”
這話把程長慶吓的一激靈。他坐直了身子，想了想。才道：“行吧，這事兒我得好好問問！”
當下，程長貴也沒說什麽，只是讓李氏多做了點菜。晚上，程長慶拎了一壺好酒，提着一籃子下酒菜。就去了老宅。
程長慶該怎麽說怎麽做程兆兒一句也沒問，如今的程長慶早就蛻變了。對待老宅的态度越發的圓滑，他自會知道怎麽做！
老宅。
程定旺正準備吃完飯，見兒子過來了很高興，說起來，他現在最看重的就是大兒子了，這也沒辦法，一來這兒子現在有本事了，居然一個小小的竹編家具，做的那是有聲有色！他開始的時候還真瞧不上，以為他們瞎倒騰，有這時間還不如去鎮上打點零工呢，沒想到倒騰出一個大鋪子不說，如今這大鋪子還越來越有名氣了。他現在出去，說鎮上的聽竹軒是他兒子開的鋪子，哪個不對他客氣有加，村裏人別提有多羨慕，連村長的兒子都給他兒子當掌櫃的，他兒子多厲害！
二來還是因為大孫子給這個大兒子加了不少分。這兒子自小過于剛直，也不會花言巧語的讨他這個做爹的開心，他一直有些不喜，誰知道大了忽然開竅了不說，還生了一個好兒子，他能不高興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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趕緊招呼程長慶坐下來，看兒子帶了酒來，樂颠颠的自己把酒和菜拿出來，讓王氏把他的酒杯拿出來，準備和程長慶喝兩杯！
程長貴自然也不例外，大哥來了，他這做弟弟的哪能不陪着喝酒呢？一邊吩咐周氏再去整幾個菜出來。周氏看到程長慶，心裏一咯噔，暗道不好，心說會不會是早上的事情被程兆兒死丫頭說出來了，正在心焦呢，程長貴還讓她做事？
沒辦法，她只得懷着忐忑的心思去了竈間捯饬菜去了。期間差點把點着的火把扔在同樣在竈間忙活的王氏的鞋子上，又準備把做好的菜往王氏的手上倒，惹得王氏又一陣大罵！
周采荷倒是沒出來，她畢竟還是姑娘家，飯菜都是晚上周氏給她弄好了送過去！
那邊廂，程定旺瞅瞅兩個兒子，想着自己還有一個兒子，空了他也不像樣兒吧，正好程朵兒還沒回去，程定旺就讓孫女回去的時候把程長富叫過來吃飯！
誰料，沒過一會兒，程朵兒回來回話，結結巴巴的說程長貴已經吃過了，頭低低的垂着，一看就是撒了謊的樣子！
程定旺擰着眉把筷子重重的往桌子上一拍，對着孫女加重聲音道：“朵兒，你老實說，你爹是不是又去賭了？”
程朵兒被她爺吓了一跳，一擡頭，看見爺爺、大伯和三叔都皺眉盯着她，當下也不敢隐瞞，點點頭！
程朵兒恨啊，為什麽她有這樣的爹，為什麽她不像程兆兒一樣可以什麽都不用愁，爹在鎮上開了大鋪子，大哥做官了，甚至和離的做了官的男人也找回來了。憑什麽，程兆兒哪點兒比她強了！
許是因為程兆兒和程朵兒年紀相對接近，程朵兒從小對這個堂姐就是又羨慕又嫉妒，直至如今，這些複雜的感情和怨念逐漸深入，綜合成了恨意。她恨程兆兒為什麽擁有這些，恨自己為什麽不能取而代之！
如果程兆兒知道程朵兒再想什麽，一定會很無語，這程朵兒誰不去盯着，為什麽總盯着她啊！再說了，一個人的生活如何和自己的努力和經營息息相關，程朵兒看到的不過是表象而已，而且是她從從心底美化的表象！
程朵兒心裏如何想的，程定旺不知曉，他嘆了口氣，對這個二兒子，他實在也不知道說什麽好。原本高興的心情也蒙上了陰影，連難得的好菜也吃的不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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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5 送回
程長慶招呼程朵兒坐下來吃飯，程朵兒搖搖頭，去竈間陪王氏去了！她奶還沒吃飯，她一個小輩怎麽敢先吃呢？
程長慶給他爹夾了一塊菜，一邊狀似閑聊的和程長貴說起話來！
程長慶喝了口酒，問道：“長貴啊，今天你都忙了些啥啊？”
程長貴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腦袋，笑道：“啥忙了啥？現在沒什麽事兒，我今天幫河西村的田老頭家砌房子去了，他答應一天給我十五文錢！”
又想到什麽了，他問道：“大哥，你不是買了一塊山地嗎？弟弟給你看着去怎麽樣？你也給點銀子給弟弟花花！”
聽了這話，程定旺也上心起來，如今老大是不用他愁了，老二他已經快要放棄了，這老三要是能得到老大提攜倒也不錯！
于是幫腔道：“老大，你那山那麽大，要是請人看着還是自家人穩妥啊！”其實老大買山他是不同意的，這竹子哪裏沒有啊，居然買一座山光是種竹子了，腦抽了還是怎麽着？
可是，他大孫子跟他說了，這山的用途大着呢，以後除了種竹子還有其他的作用！具體什麽作用也沒細說。程定旺雖然心裏不以為然，但是大孫子的面子不能不給，因此也就把這事兒按下了，沒有和程長慶發火！
程長慶含糊的“嗯”了一聲，也沒說要人也沒說不要人！
擡頭看到他爹不滿的瞅着他，他忙道：“現在這時候還不需要，對那山地我還有些別的想法！要是要用着人，當然先緊着自家人！”程長慶對那座山是有規劃的。這事兒還是程兆兒提的！
這李氏嘗到了雞蛋的好處，如今。把家裏養的都是雞，現在，連家後面的竹林都快擠滿了，而李氏對養雞這事兒還樂此不疲，這不，今年又跟人家專門賣小雞的販子訂了雞！
程兆兒想着索性把這些雞放到山上放養了，反正雞蛋和雞這些玩意兒不愁市場上賣不掉。而且那山地也不至于太空了。雞屎既能養竹。又能肥田！雞還能自己在山上找蟲子吃！最重要的是還能增加收益！
倘若這些雞全都放養到山上成了竹林雞，那就要人看着了。
程兆兒家這座山其實不大，只能算是小山丘。和其他連綿的山脈也不是連着的，看作是一座獨立的孤峰也是可以的。
這樣的山，由于距離人居住的地方太近了，一點兒不适合野獸的生存。因此，深山裏應該有的那些熊啊、虎啊、野豬啊、狼啊這類的動物就別想看到了。不過黃鼠狼、大貍貓、山鼠、蛇這些必然是有的，因此，勢必需要人幫忙看雞，驅逐驅逐這些動物！
程定旺點點頭。他覺得只要老大答應下來，這事兒就跑不掉了！
那邊程長貴有些不滿意，但是。幾次下來，他這個大哥的底線在哪他還是有數的。再加上他侄子現在做官了，也不敢怎麽太過分，遂不再提這事兒了。
程長慶繼續接着之前的話題道：“有事兒忙就好，可不能跟老二樣兒的，一天到晚不着家！”
又似想起了什麽，程長慶看了一眼門口，周氏如今似乎還在竈間忙着，便道：“對了，弟妹給她侄女兒相看對象有眉目了嗎？”
程定旺對這些不感興趣，徑自吃着菜。
程長貴搖頭道：“別提了，采荷是個心氣兒高的，還沒着落呢！”
程長慶點點頭道：“其實按理不該我說啥的，但是，我也是有閨女兒的人，弟妹的侄女兒也不小了，這弟妹老是給她相看不到，還是快把她送回去吧，免得人家父母還要怨怪弟妹耽誤了孩子！”
程長慶一說這話，程定旺同意道：“是啊，還是快送回家去，咱們程家雖然不差她那一口吃食，但是也不能耽誤了人家閨女兒！對了，今天不是還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出去，怎麽？不是出去相看的？”
程長貴筷子一頓。
程長慶似沒看見，接道：“爹，瞧你說的什麽話，今天弟妹是帶着侄女兒去我家串門子了，哪裏是相看去了？咱家可沒有人給她相看啊，今天早上也就歐陽少爺來了下，談了一下棉花的事兒，弟妹要是帶着侄女兒去相看的，莫不是相看的人家歐陽少爺？”語氣裏說不出的驚訝！
程定旺傻嗎？當然不傻，這一聽他還能聽不出意思來，當下哼了一聲，瞪了程長貴一眼，大聲道：“當然不可能，人家歐陽少爺豈需要相看一個鄉下姑娘！你弟妹不會做出這麽不着調的事兒！”話雖是這麽對兒子說了，程定旺卻知道周氏和周采荷必然是做了什麽事情，才引得程長慶說出這番話。
程定旺如今的想法沒變，倘若不是在老大家，而是老二或者老三家，周采荷得逞了，成了某個人的侍妾什麽的，他覺得沒什麽，就像程蓮兒去做妾，他也沒反對，總歸以後是有希望稍稍提攜一把程家的事情，他都不可能反對！
但是，在老大家不行，程榮瑞做官了，這事兒要是出了，不是敗壞程榮瑞的名聲嗎？敗壞程榮瑞的名聲不就是敗壞程家的名聲嗎？萬一此事最後影響程榮瑞丢了官位，他去哪兒哭去！
而程長貴，心裏已經把周氏罵的臭頭了，周氏的盤算他自然清楚，他心裏當然也存着自己的小心思，私下裏覺得他大侄子都有了官位，他大哥又有聽竹軒的生意，分點生意給他這個弟弟怎麽了？
只是這事兒到底不光彩，程長貴也存了先搶再說的心事，他想着就算搶不過來，和老大家分一杯羹還是可以的吧？
只是沒想到周氏和周采荷是個笨的，居然這點小事都沒辦好，現在還被老大給指上門來了，連帶的爹都知道了！
程長慶聽了他爹的話，心裏知道他爹聽懂他的意思了，看着一邊沉默裝傻的程長貴，程長慶覺得自己今天的警告已經到位了，陪着他爹又喝了兩杯，便放心的回去了。
夜裏，程長貴和周氏的房裏燈亮了大半夜，還隐隐傳出厮打和哭鬧聲，最後還是王氏和衣出來站在他們房門口罵了好幾句，才稍稍消停了。
等到第二天一早，程長貴就去程長慶家借了牛車把周采荷送回周氏娘家村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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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6 着急
程長慶一家早上聞聽這個消息，李氏才徹底放下心來！
昨天晚上，她雖然聽程長慶說事情解決了，但是，還是覺得擔憂，一整宿都沒睡好，就怕那周采荷再想出什麽招兒來惡心人!
如今程榮瑞回來了，李氏高興的同是，心裏也在琢磨起程榮瑞的婚事來！邵氏早就跑了，程長慶一家在邵氏剛跑了那會子，就通知過邵氏的娘家人了。
結果，直到最後，這事兒邵氏的娘家也沒給個說法，甚至連人都沒有出現，就這麽不了了之了！
對這事兒，李氏當然生氣，程長慶也生氣，但是，也不能拿人家怎麽樣？
人家邵氏娘家說了，邵氏都嫁人了，嫁出去的姑娘潑出去的水，本質上也不算是邵家人了，程家人問他們邵氏在哪兒根本不在理或者向他們讨要說法根本不在理！
當時李氏聽了傳話人說的這話，恨不得沖到邵家去把邵家給砸了，簡直長這麽大都沒看過這麽不講理的！邵氏不算邵家人？那邵家人怎麽還用邵氏的彩禮啊？邵氏嫁過來的時候，可沒從娘家帶來多少東西，程雪兒和程兆兒嫁人換回來的銀子可是悉數被邵氏的兄弟花在娶媳婦和裝修新房上了！
只是，最後還是程長慶拉住了她，去了又能怎樣，這事兒最好的解決法子是報官，可是，不說報官要花多少銀子打點，就是程定旺也不可能讓這樣的醜事淪落到外面，讓別人說程家的笑話的！
哪怕邵氏娘家村子裏這事兒早就傳開了，和平村也人人知道，程定旺也要死死地拽着那塊遮羞布，裝作不知道。反正這事情也沒人在他耳邊說，他就當作沒這回事兒呗！
對于自家爹是這樣的，程長慶也很無語，不過這麽多年下來，又加上近幾年發生的這麽多事兒，他也慢慢習慣，也認命了！
聽竹軒在鎮上紅火起來的時候。邵氏的娘倒是去過。那一次程兆兒在聽竹軒，而程長慶恰好出門辦事去了！
邵氏的娘言語之間，似乎是看上了聽竹軒的一套家具。希望程家人看在栓子的面子上送給她，程兆兒當時就震驚了，原來不要臉的人縱觀古今都是有的。
當下，她也沒搭理她。當着邵氏的娘的面吩咐聽竹軒的夥計們，邵家人想要家具該什麽價格還是什麽價格。
說完以後揚長而去。也沒理會邵氏的娘在身後的叫罵聲！
邵家人真是挺厚臉皮的，讓程家人看在栓子的面子上送他們東西，憑什麽呢？栓子是程家人又不是邵家人，要是這外家對栓子不錯也沒什麽！可是。平日裏也沒看到邵家人過來看過外孫一眼！
邵氏跑了的時候，咋沒看見他們看到栓子的面子上對這個孩子好一點了？
栓子迄今為止連外公外婆舅舅長啥樣都不知道，邵氏這做娘的也真是夠心狠的。程榮瑞不在家的頭一年她不僅從沒喂過奶，回娘家也沒帶着過孩子。
她是有多恨程家人、恨程榮瑞、連帶的才會對自己親生的孩子這樣？
那是程兆兒最後一次看到邵家人。此後就沒看到過了。
邵家人的表現如同一根刺一直紮在李氏的心裏！
如今，程榮瑞回來了，雖說有栓子這個孩子在，看着也是個好的，懂事的！但是，孫子是孫子，兒子是兒子！兒子單着當娘的也擔心啊！
怎麽着得有個妻子，程榮瑞的生活起居也有人照應，總不能一直讓爹娘和妹妹照應着，也不像話！
但是，李氏也很擔心，這後頭的妻子會怎麽對待栓子這個孩子，李氏對栓子的感情是不一樣的，所以再為兒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