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1)
明天第二卷。
106 來了(兩章合一)
程兆兒大驚!
榮瑞?!程榮瑞?!他不是死了嗎?
她一旁的李氏已經沖了出去,不顧還在飄落的雪花,不顧已經凍成堅冰的地面有多麽滑,她不管不顧的沖向門口……
唯恐自己倘若慢了那麽一步,門口的那個身影就要消失不見了。
一邊走着,李氏還大喊:“榮瑞,你別走,你等等娘,讓娘看一眼,就看一眼!”聲音中帶着濃濃的哽咽和祈求,被呼呼地北風這麽一吹,幾乎在風中破碎!
程長慶也回過神來,他上前一步一把抓住面前那個人,緊緊地抓住,顫抖道:“榮瑞?是不是我兒榮瑞!”
門口的人似也是驚到了,雖說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但是他能夠感受到這兩位老人的急迫和恐懼。
他一把掀了頭上的帽子,一把抓住程長慶的手,道:“爹,是我啊,爹,你不認識你兒子了?”
此時的李氏也沖到了門口,借着從屋裏窗戶處透出的些微的微光,李氏細細的端詳着面前的這個男人。
即使已經接近三載未見,但是自己的孩子李氏怎麽可能不認識。那樣貌是刻在骨子裏的傷痕!
即使光線再模糊不清,憑着感覺,李氏還是一眼認出了面前的人,程長慶也是。
程榮瑞叫了一聲:“娘,我回來了。”
李氏忽然渾身無力,整個癱軟下來,她不知道如今是什麽感覺,是激動,是害怕,激動她有生之年還能看到這個兒子。害怕這一切不過是錯覺而已。
程榮瑞上前一步,一把托起癱軟下來的李氏,急道:“娘,娘,你怎麽了!娘我知道這些年沒給你們來信,讓你們苦等了!”程榮瑞滿以為是自己這幾年沒機會給家裏來信,家裏人擔心受怕了。他哪裏知道自己已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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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長慶抓着他兒子的胳膊。也緊緊地不放開。
程兆兒也不知道究竟是發生什麽情況,出了什麽差錯,總之她哥活着是好事兒輪回眼異世縱橫!不過看見她娘都要癱在地上了。這麽冷的天氣,坐在地上還不着涼了。
連忙上前幫着程榮瑞拉起李氏。
李氏止不住的流淚道:“榮瑞啊,你不要丢下娘,你是不是天亮了就要走了。你不要走,要不你把娘也一起帶走吧。咱們娘倆一起走好不好?”
程長慶雖然沒有像李氏那麽大哭大叫,也止不住的老淚縱橫,他也不住的點頭道:“也讓爹跟你一起走吧!”
程榮瑞也驚住了,他一邊拉着李氏和程長慶。一邊呆呆的問:“走?我現在不走啊,要過完年才走呢?你們跟我去幹啥,我就在長順城。暫時也不去其他地方。”
一邊不忘對着程兆兒笑道:“兆兒在家呢!”
嘈雜聲在寂靜的夜裏顯得格外的突兀,即使有風的掩飾。也依然傳了開來。只看見住在他們家附近的鄉鄰,有人家的院門發出“吱呀”的聲響,還有人家淺薄的窗戶紙上已經透出了些微的亮光。
衆人都被這嘈雜聲給驚醒了。
程兆兒一聽這話,擡頭看了程榮瑞一眼,頓時有種感覺,果然是她大哥,不是別人冒充的!因為,他長的和栓子好像,簡直是從一張臉上扒下來的兩張皮啊!她也有點不知道怎麽處理如今這混亂地情況了,看到程榮瑞和她說話,她也下意識的笑了一下,說道:“是啊,大哥,你回來了!”
這兩個兄妹一個呆一個傻,壓根都沒反應過來是怎麽回事,也不問重點,光顧着寒暄了。
他們倆又呆又傻,可不代表別人也是這樣。此時的李氏雖然又哭又叫,但是腦袋卻是出奇的靈光。
她一聽這話,靈敏的發現有什麽不對,忽然全身來了力氣,也不用人扶着了,一把從地上爬起來,推開程兆兒的手,一只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把探進程榮瑞的衣領裏面摸起了程榮瑞的脖頸,程榮瑞猝不及防,沒想到他娘有這個動作,冰冷的手伸進來,把他凍得渾身打了個機靈,抱怨道:“娘,你幹啥咧?凍死我了。”
李氏卻壓根沒理他的抱怨,她現在沉浸在了巨大的喜悅中,她轉過頭,拉着程長慶道:“榮瑞爹榮瑞爹,是熱的是熱的。”一邊說着,眼淚更止不住的落下,一邊呢喃:“我兒活了我兒活了。”
程長慶也陷入一陣狂喜之中,一手拉着李氏,一手拉着程榮瑞,又哭又笑道:“榮瑞啊,回來就好,以後爹再也不讓你去打仗了。爹就是豁出命去也不讓你去了。”兒子去打仗一直是程長慶心裏的痛。
周圍的鄉鄰聽到聲響,也穿好衣服陸陸續續出來了,看到這情形也吓了一跳,有人抖抖索索的,還有人舉着燈籠看清程榮瑞的樣子後,大叫道:“鬼啊!”連燈籠也丢了,忙不疊的朝家跑。
圍着的鄉鄰又是一陣騷動。
這回李氏是徹底的回過神來了,她埋怨的淬道:“什麽鬼不鬼的,我兒回來了,怎麽可能是鬼!”
程兆兒到這個時候才恍然程長慶和李氏之前說的話是什麽意思,原來他們以為程榮瑞是鬼?!
她頓時有一種不知道說什麽的感覺,難怪在那裏哭着喊着“不要走,帶我走”之類的話,原來他們以為程榮瑞天亮了就消失了。
那些鄉鄰們一聽這話,騷動稍稍小了些,議論紛紛起來,有那膽大的小心翼翼的試探程榮瑞道:“榮瑞啊,你沒有戰死啊?”
程榮瑞此時也看出了不對勁兒來,他皺皺眉頭,困惑道:“沒有啊,牛叔,你們都以為我死了?”
他一說這話,李氏不太樂意,如今她兒子回來是大好事,哪裏能說死不死的,忙呸呸了兩口腹黑王爺,狠溫柔。拉着程榮瑞念叨着:“童言無忌,童言無忌。”又說道:“什麽死不死的,大過年的!”
衆鄉親也深以為然。确實,大過年的,嘴上也要圖個吉利話,因此雖然心裏好奇極了,也到底沒再說什麽。
既然程榮瑞回來了。那是大好事啊。
程長慶、李氏和程兆兒把程榮瑞迎進屋。老宅的二老也聽到了消息,也不顧這深更半夜,雪天路滑。也趕到程長慶家來,自有一陣哭鬧不說。
王氏對程榮瑞是有真感情的,程定旺也是。雖說他們重視很多外在的東西,所表達的感情摻雜了很多外物變得一點也不純粹。但是對于這個自小帶在身邊的長孫,他們放在心裏的地位肯定比其他孫子孫女要重的多。說是頭一份是絕對的。
看到長孫全須全尾的回來,二老爺高興的說不出話來。
王氏這時候才和程榮瑞念叨着:“大孫子,你別怪爺奶,那時候你要去搏命的時候。爺奶但凡有點錢兒,就是棺材本也拿出來了,可是。恰好就是前一陣子,奶身上那點老本全部幫着你那不争氣的二叔還賭債去了。你不要怪爺奶。”
今天這廳裏沒有別人。程長貴和周氏扶着周氏和程定旺過來之後,就被王氏支走了。本來這話王氏以為自己一輩子也不會說的,她知道程定旺怪他們,可是她以為,程榮瑞已經不在了,說出來也沒什麽意思,還鬧得兄弟不和。
可是,今天看到孫子,老太太熬不住了,她要說啊,要不孫子怪她怎麽辦?
衆人才知道還有這一茬,程長慶心裏也有些感嘆,他就說他爹娘在榮瑞的事情上真是太過薄情了,沒想到還有這一茬。
程定旺本來不想讓王氏說的,但是見她說出來了,他也只是嘆了口氣,沒說什麽!
不得不說,這兩個老人性子實在古怪的緊,為了得到孫子的諒解,連兒子的老底都揭了。之前兒子在這件事上不理解他們的時候,他們反而死活不說。
難道孫子比兒子重要?!程兆兒站在一旁不住的腹诽着。
這一鬧騰,天都蒙蒙亮了。
程兆兒看程定旺和王氏、程長慶和李氏圍在程榮瑞身邊舍不得離開的樣子,她搖搖頭,自己下去做早飯去了。
今天要是指望李氏,他們也別吃了!
等到程兆兒把早飯做好了,端上桌,程定旺和王氏自然是留在這吃飯了。吃飯的時候,二老緊緊挨着程榮瑞,把程長慶和李氏都擠到一邊兒去了!
程榮瑞懷裏抱着已經有些知事的拴子和看着栓子被抱,也要求抱抱的圓圓,只覺得百感交集!
這一回來,爹娘老了、老婆跑了、自己“死”了、兒子大了…這一驚一乍的,讓他都不知道怎麽反應的好!
其實對于他那妻子邵氏跑了,他自然覺得憤怒和難堪!可是要說難過,卻是沒有的!
在成親之初,邵氏就顯露出瞧不起程家,要高他一頭的意思!
他是男人,私下裏讓着自己妻子一些也無所謂,也沒有硬要高她一頭的意思,可是邵氏還不知足,不僅對程長慶和李氏不好,對他也橫挑鼻子豎挑眼的,更是把他兩個妹妹留在家的東西挑挑揀揀的據為己有。
兩個妹妹是他程榮瑞的虧欠,他怎麽能忍受?兩人為了這些吵了很多次,還有其他許多雞毛蒜皮,在程榮瑞看來完全是小事的事兒,也能發展成一次大的吵架!縱使他才開始對她有些好感,也早就磨平了。
他走的時候,居然有種終于可以出去松口氣的感覺二婚不昏,繼承者的女人!
這孩子是他還在家那會子有的,因此,多了個兒子,他除了難以言表的喜悅以外倒是并不意外!
兒子是他的,他疼在心坎裏,同時對邵氏的怨憤更大了,就算她對他不在意,可是孩子是她生的吧,怎麽能不管不顧的一走了之呢!
他摟緊栓子,這孩子從小沒娘,他心疼極了。
今天,對于小小的栓子來說也是極為不平常的一天,一大早醒來,坐在他床邊的不是爺爺奶奶和阿娘,而是爹!他從沒看過這個男人,但是那男人眼裏的他看不懂的情緒卻讓他小小的心裏有種異樣的感覺,不自覺的就想親近他!
那男人長得跟他很像,除了他的眼睛比那男人大一點,皮膚比他白,也沒有要哭哭的表情以外。
栓子覺得這麽大了,還喜歡哭實在太丢臉了,他都不哭的,可為什麽那男人要哭,他也有要哭的感覺呢?真讨厭,爺爺明明說,男子漢是不能哭的。那男人讓他叫爹,他沒叫,那男人的表情很難過,他覺得他心裏也很難過,也想哭了!
然後,那男人一直抱着他,即使他不肯叫爹,男人也不生氣,他忽然覺得也許多個爹是不錯的,感覺暖暖的!
以後他也不用和圓圓搶阿娘了,他知道圓圓的阿娘不是阿娘,是小姑姑,奶奶說過,雖然後來不說了,但是他都記得,如今他有爹了,他好開心!
仰頭看了他爹一眼,程榮瑞用下巴蹭了蹭他的額頭,栓子忽然脆脆的叫了聲:“爹!”
正在跟程定旺他們說着他這次的經歷的程榮瑞全身一震,眼淚瞬間止不住的落下來,他兒子叫他爹了!
栓子用小手擦了擦程榮瑞的眼淚,依舊冷着一張小臉說道:“不哭!”
李氏和王氏也在一邊抹着眼淚,婆媳倆第一次表情如此同步!
圓圓坐在程榮瑞懷裏,看了看程榮瑞,又看了看栓子,又看了看她阿娘,半晌,她綻開蘋果臉,笑呵呵的沖着程榮瑞叫了一聲:“爹!”
這一叫,全廳的人都愣住了!他們忘了,栓子的爹回來了,可是圓圓的爹呢?
程榮瑞沒察覺廳裏的異樣,擦幹眼淚,大笑着把圓圓抱緊了,狠狠的親了一口道:“我可不是你爹爹,我是你大舅,不過你爹也回來了。”
程榮瑞的話又在廳裏扔下一個驚雷,耿以元也沒死!
程榮瑞擡眼看了看站在廳裏的妹妹,笑道:“兆兒今天在家可不巧啊,以元昨天回去了,早知道你在家,就讓以元和我一起回來了!”
他話音剛落,門口進來一個男人,對着滿屋子人道:“請問這是程兆兒的娘家嗎?”
一擡頭,看到程榮瑞,哈哈大笑道:“看來我沒走錯!榮瑞。”
程榮瑞看到進來的男人連忙站起來,放下兩個小娃,迎上去笑道:“這麽早就來了,急什麽?是來接我妹妹回家的?”
程兆兒只覺得心口一緊,循聲望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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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7 以元(兩章合一)
面前的男人沒有程榮瑞的斯文俊逸,籠統一點說,此人就是一個高壯的北方漢子,古銅色的皮膚雖然算不上黝黑,但是和白也是一點都不沾邊的。
一雙深濃的眉毛下,大眼炯炯有神,五官端正,嘴唇不薄不厚,但是正是因為這嘴唇,柔化了他的臉部線條,給他的外貌又平添了一絲憨厚之氣。許是因為剛回來還沒來得及打理,下巴上胡髭拉渣的,顯得有些雜亂。
程兆兒看到他的第一眼,原本她腦海中并沒有的關于耿以元的記憶碎片一下子冒出了些許,雖然不多,但是也足夠程兆兒确認這是耿以元了。
三年的兵丁生涯好像讓他變黑變壯了很多,原本的他還像個半大不小的男孩,如今卻是一個實打實的男人了。
不過,印象裏,這個男人似乎對程兆兒并不算好,兩人交流很少,經常同處于一間房,夫妻兩人連一句話都不說紅樓夢之意外來客。
在如今的程兆兒看來,這男人對程兆兒壓根沒什麽感情,雖說并沒有打罵原身,但是不理不睬不是冷暴力嗎?也許對這男人而言,程兆兒不過是一個給他傳宗接代的女人罷了!他真的是特意來接她回去的?應該不可能吧!
不自覺的,程兆兒撇撇嘴,腦中已經跑過了很多思緒。
耿以元是一個從戰場上下來的兵,其敏銳性自然是比較出衆的,畢竟他如果不夠敏銳,早就是一具屍體了,也輪不到他站在這裏了。
在程兆兒向他望過來的時候,幾乎是一剎那的知覺,他一眼就精準的對上了程兆兒的雙眸。兩人對視了一眼,耿以元若無其事的回過頭去,繼續和程榮瑞說話。
程兆兒看他這樣兒,更覺得他不可能是來找她的了,看看他那樣兒,即使對她這個前妻不滿意,不喜歡。但是三年不見。好歹表現的熱情一點吧,就是仇人見面那還要拔刀相見的,這明顯是對陌生人有的态度。居然就這麽淡淡的眼神飄過去了,連點兒笑臉都沒有?!程兆兒真為原來的程兆兒憋屈,這都找的什麽丈夫啊!
她這裏心裏不停的腹诽加無端的生氣。
那邊耿以元和程榮瑞的對話還在繼續。
耿以元摸着後腦勺憨憨的一笑,抱歉道:“打擾你們吃飯了?我看見大門開着就直接進來了。”
又看向程定旺和王氏以及程長慶和李氏。語氣中帶着絲絲的不确定道:“爺,奶?爹。娘?”
又似想起了什麽,局促的搓搓手,頓了一會兒又接着道:“我昨天才回來,也沒來得及帶點東西過來看爺奶和爹娘。”
程定旺和王氏點點頭。今天他們收到的驚喜已經太多了,所以對耿以元的出現,他們并不覺得有什麽太過驚訝的。何況程兆兒都和離了,耿以元已經不是他們的孫女婿了。不過出于禮貌,人家叫了,也沒有不應的道理。
更何況,程定旺心裏也想着,程兆兒倘若再嫁回去也好,雖說之前被程兆兒忽悠了,他沒追究她和離的事兒。但是,他後來尋思着,家裏有個和離的閨女還是很難聽,人家說起來,可不會追根究底的去問是因為什麽原因和離的,人家只會覺得這閨女和離了,肯定是這人家家風不好!這種牽扯家風的問題他怎麽能夠容忍,可是之前想把程兆兒嫁出去,程長慶又護犢子的厲害,他也沒辦法。這件事兒逐漸讓他心裏像存了一根刺一樣,攪得他寝食難安!
不過,如今好了,耿以元回來了!
程定旺和李氏倒是高興,他們太驚喜了,兒子回來了,想不到女婿也回來了!知道程兆兒的和離的時候,耿以元壓根不在,因此和離的事情還真怪不到耿以元身上!在他們心裏,程兆兒都有圓圓了,又加上之前也從未聽說過程兆兒說過耿以元的不是,這次耿以元回來,他們理所當然的覺得程兆兒必然是要和耿以元回去的。
看着耿以元天還沒怎麽亮呢,就過來了!是來接他們的閨女兒回去的?證明耿以元對兆兒上心啊!哪裏有不高興的,看這小子和程榮瑞也熟稔,自己的兒子什麽樣他們清楚,能入了榮瑞的眼,成了朋友的,那代表耿以元為人還是不錯的。
因此,兩人笑呵呵的點頭應了。一邊還連連擺手道:“不用帶不用帶,都是自己人,弄那些虛頭巴腦的東西做什麽?”
孰不知耿以元也很緊張,話說他這女婿、孫女婿當得其實是很不夠格的,他确實對程兆兒很不上心。程兆兒是張氏說合上的,在他心裏,程兆兒就是張氏一夥兒的。他能上心了?肯定是防着她的,心裏本來就有氣,奈何當時要征兵了,也沒人願意嫁給他,因此,想着娶就娶吧,只是到底帶着情緒。又加上程兆兒長得瘦弱,性子悶悶的,和她說什麽,她都一副受委屈的樣子,稍稍大點兒聲,她就吓得不行[來自星星的你]只要和你在一起。久而久之,他都不高興和她說話了!
對媳婦兒尚且不上心,對媳婦兒娘家就更不上心了,不說他一次也沒來過,就是人都認不全。
他只是看着面前這幾位年齡大差不差的,再結合程榮瑞跟他說過的一些信息,覺得應該是這幾位長輩,于是硬着頭皮叫了,這要是叫錯了,他得丢死人,好在并沒有錯。
暗地裏,耿以元不着邊際的松了口氣,連忙接着道:“爹,娘,我知道兆兒已經被迫和我和離了,但是,那不作數,都是繼母張氏自作主張的結果!”
對此,耿以元也很郁悶的,他雖說對這媳婦兒沒什麽感覺,可是既然是自家媳婦兒了,他也沒想不要她啊,湊合着過日子呗。
豈料,他和程榮瑞告別後,回到野鶴村,先是被張氏當成了鬼。鬼哭狼嚎的一陣子,折騰的整個村都醒來了。
最後,連村長都相信他是人了,豈料張氏不幹了,把門整個鎖起來,就是不讓他進來,說他是從死人堆裏爬出來的。不吉利。
他火的不得了。這個繼母他忍耐很久了,現在他翅膀硬了,可不怕她怎麽着。剛想把門踹了。給她一個下馬威,沒想到他大爺爺和二爺爺拽着他說話。
因此,他也就暫時消停,去和兩位爺爺說話了。這兩位爺爺對他自小不錯,耿以元還是很感激也很尊重他們。
然後。他就從這兩位口中聽到了讓他瞠目結舌的事情,他不在家才幾年啊,張氏居然折騰出這麽多事兒?
也是從兩位爺爺的嘴裏,他才知道。原來他已經“死”了!?
對這事兒,他也郁悶,任何人聽到自己死了。心裏能不膈應嗎?但是也能理解。畢竟他們确實失蹤了很久,就是被報死亡那也是很可能的。
他在軍中得了朱千總的賞識。此後就一直跟着他。他們一個村出來或者整個長順城出來的,并沒有被編在一處,而是打亂了分開的。
也不知道是緣分還是什麽,朱千總手下得到賞識的自然不止他一個,還有一個耿以元理應很熟,但是卻完全不認識的陌生人程榮瑞。他們倆原本互不相識,直到一次戰争結束,晚上十幾個兄弟睡在一處說話,三說兩說的,耿以元和程榮瑞才赫然發現,原來他們倆是親戚啊!
起初,程榮瑞自然是看不上耿以元的,娶了她妹妹,連大舅哥都不認識的人,他能看上才怪!同樣的,耿以元也看不上程榮瑞,他可是從他爹那裏說了,程兆兒是為了給他哥娶媳婦兒,才被賣到他家的。
一個賣妹妹娶老婆的慫蛋他能看得起?!簡直笑話!
不過男人之間嘛,最多也就是互不理睬或者嘲諷幾句,再不然為了一點兒小事兒大吵一架!由此,積怨更深了。
朱千總為了這事兒,把他們倆罵的狗血淋頭的,說他們不團結,這要是在戰場上,那不是拿整個隊伍的人的性命在開玩笑嗎?
兩人悶頭接受痛罵,回來依然我行我素,心裏還有志一同的想,他們是那麽公私不分的人嗎?
果然,吵歸吵,但是兩人在戰場上卻是出奇的默契。
不過這絲毫不能讓他們感情好點兒,直到程榮瑞有一次在戰場上救了耿以元,又直到耿以元有一次幫程榮瑞說話,教訓了一個總是和程榮瑞對着幹的混蛋,兩人忽然關系就好起來了。
兩人看對方都順眼了。然後,就發現,對方咋和自己這麽和得來尼?一來二去的,兩人倒是成了生死兄弟。
而當他們成了生死兄弟的那檔口,?他們甚至沒有提及過原本他們互看不順眼的事情,也沒有解釋過什麽星際修真學園。
似乎這些事情從沒存在過一樣。
雖說後來,一次打了勝仗的酒後,兩人以玩笑的口氣說了這段往事,此後酒醒後卻再也沒提過了。
不過,相信他們都清楚,對方心裏是明白這些事兒的。
此後,兩人依然稱兄道弟,只是程榮瑞逐漸會說起自己的家事,而耿以元有時候會提到他那心地不好的繼母罷了。
再然後,就是連番的征戰,離國那邊派出了一員猛将,這個拓跋将軍是出了名的狠角色,擅使毒。他是離國的常勝将軍,所戰敗的次數屈指可數。
因此,即使大夏的将軍也不錯,可是因為地形不熟、水土不服、又加上毒氣侵蝕。大夏經過數次的失敗,節節敗退,甚至金都裏派兵增援也沒起效。
後來,大夏的将軍們經過商議覺得這樣挨打是不行的,再這麽下去遲早要輸的。
于是,就開始召集兵士,組成偷襲小隊,目的在于小範圍的個個擊破目标點。
而耿以元和程榮瑞就是朱千總這邊派出的偷襲小隊之一。說是偷襲小隊,也是拿命搏命的。
他們偷襲小隊一共十二人,結果活下來的不過四人而已,在被發現之後,更有長達十五個月躲在山裏的日子,就差啃樹皮了。中毒了生病了,不能出來治病,只能這麽挨着。他們其他好幾位兄弟就是這麽逐漸的死去的。而程榮瑞之前腿上受過箭傷,走路雖然沒有什麽,但是每到變天或者陰雨天氣就疼痛難忍。
回來之前,朱千總還帶着程榮瑞去看過,只是大夫說了,這病是沒辦法了,那箭矢上有毒,最後毒沒排幹淨。
而如今早就深入骨髓,沒辦法排了。好在也沒有什麽生命危險,只是平日裏有時候會有些疼痛難忍的症狀罷了。
好在皇天不負苦心人,他們受的這一切的苦都有了回報,最終讓他們找到了敵軍一處存放糧草的地方。一把火燒了個幹淨。大夏的大軍才以此為突破口,奮起直追,取得了這場拖了三年的戰争的勝利!
這次回來,他和程榮瑞都跟着朱千總混了個一官半職的,以後就駐紮在長順城了,也算是榮歸故裏了!
他本來挺高興的,沒想到回來後才知道,自己在未知的情況下被張氏夥同族中人逐出了家門不說,連老婆都沒了!
于是,他壓了壓心裏的火氣,繼續道:“爹、娘,你們放心,兆兒這輩子都是我的妻子。我是萬萬不會做出和離的事兒的。”其實,本來和離了他的反應也沒這麽大的,即使他沒想不要程兆兒,也沒那麽急巴巴的跑過來,畢竟他啥都沒有,連房子也沒有,和張氏還有的扯皮呢,只是,他從大爺爺那聽到啥了?他有女兒了!他當爹了!他能不急嗎,趕緊的過來了。
想到這,他轉了轉腦袋,一眼看到了倚在程榮瑞身邊的小女孩,他面上不由的一柔,心道:這個小姑娘會不會就是他閨女兒啊?看起來好乖好漂亮啊!是不是長的和他有點兒像啊!
小圓圓不知道是誰,看到一個男人盯着她看,她也好奇的瞅着他!
他依依不舍的把目光從圓圓身上移開,對程長慶和李氏道:“不知道兆兒去哪兒了,能不能過來一見?我有些話要問她!”
衆人瞬間石化,不知作何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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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8 不識(兩章合一)
程兆兒覺得自己的鼻子都要氣歪了!
她是空氣嗎?這該死的男人居然沒看到她?怎麽可能?或者,這死男人過了三年連自己老婆都不認識了,是得了瞬間失憶症還是有臉盲症?他對自己老婆有多不上心才會短短三年就忘記自己老婆長啥樣了。
好吧,現在已經是前妻了。
程兆兒冷笑一聲,哼,說的倒好聽,什麽“兆兒這輩子都是我的妻子”,等着吧,這輩子都不可能做他老婆了。
她也不站在這礙眼了,當下連看都沒看那死男人一眼,掀了簾子出去了。
而此時,衆人還是不知道如何反應!
耿以元已經發現不對勁兒了,他問了程兆兒在哪兒之後,這屋裏人的表情都不對了!他看了看程榮瑞,程榮瑞的表情也很呆滞,大概這屋裏除了兩個不解世事的孩子和一個莫名其妙跑出去的女人以外,每一個人的表情都不對勁兒。連最小的豐年小兄弟臉上也露出驚訝的表情?
耿以元也解讀不出來這到底是怎麽了,這讓他心裏有不好的聯想,為什麽提到程兆兒,這些人的表情變了?總不會是死了,如果死了,榮瑞不會這麽開心,畢竟自己親妹妹死了嘛!那是什麽,難道程兆兒改嫁了?或者跟什麽人跑了?她有這膽子?真是厲害啊,他不過走了三年,就這麽不甘寂寞千金嫁,主母涼薄!想到這,耿以元的臉色也不好了。
全然忘記了他之前還叫了程長慶和李氏爹娘,要是閨女跑了,人家能應的這麽爽快?這推理根本不合理嘛!
耿以元可想不到合不合理的問題,他只覺得越想越像,心裏越來越生氣。他可不是程榮瑞,如果用野獸來比拟,程榮瑞是一只貍貓,平日裏溫順優雅,只有惹急了的時候或者觸碰到底線的時候才會亮亮爪子。
而耿以元根本是一只披着牛皮的老虎,不過他這牛皮披的挺緊的,等閑不拿下來。有點兒什麽事情心裏有數但是也不會什麽事情都要拿出來争論。這就給人一種錯覺,耿以元這人憨厚的很,不是那種腦尖嘴滑之輩。因此無論是同輩人還是長輩,對他的評價都挺正面的。
但是,那是因為沒人觸碰他的底線,倘若真有什麽他特別在意不能容忍的事情。他就會扒下牛皮,還原猛虎的樣貌。把那個膽敢侵犯的咬死……
而戴有顏色的帽子他是完全不能接受的,畢竟在他心裏,程兆兒還是他妻子呢。
這裏耿以元臉色差了,那邊衆人反應過來了。程長慶的臉色也變了,李氏自然也不會好到哪兒去!
他們自然和程兆兒是一個想法,這女婿三年不見就不認識自個兒閨女兒了。是有多不上心啊!
其實,因為。長期住在一起,程兆兒有什麽變化,都是逐漸産生的,因此程長慶和李氏甚至程定旺和王氏感覺不出來程兆兒的變化是多麽的明顯!最多只是覺得程兆兒變漂亮了,其他沒有特別的感覺。
但是,看在一個三年沒見面的人眼裏,那就是變化大了!
畢竟如今的程兆兒不是過去的程兆兒,既然頂着相同的一張臉,可是現代經歷過各種保養和化妝品攻勢的程兆兒怎麽能夠忍受自己一直面色枯黃,形容枯槁下去。
她才十幾歲啊!最青春無敵的年少時光啊,因此,她日常的保養維護是一點兒不能拉下了,沒有高端化妝品有什麽要緊的,反正她前世用的也不多,食補啊,平日裏少點兒風吹日曬啊,或者再不行,園子裏摘點兒黃瓜補補水啊。
又加上她吃的好,便胖了許多,整個人給人一種圓潤潤,水當當的感覺。要不怎麽說是一白遮三醜呢,程兆兒的五官只是秀氣而已。沒有程雪兒漂亮,但是,姐妹花站到一處還真說不準誰更漂亮呢。
程榮瑞倒不像他的爹娘和妹妹那麽生氣,只不過他也有些生氣,畢竟他也是三年未見妹妹,妹妹的變化有多大他是看得到的。
可是,要說不認識,這也太誇張了!他這個哥哥都能認識妹妹,你這個做人丈夫的居然不認識自己的妻子,簡直說出去都要笑掉大牙了。
不過,看到爹娘和爺奶的臉色很差,他這個做人兒孫和做人好兄弟的還是不要再火上澆油了!
只是,耿以元這表情究竟是怎麽了?
程榮瑞只是有一閃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