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
為她親生的兩個兒子盤算,所以無論是撫恤金還是耿家的家産都是不能落在程兆兒母女身上的。
雖然,她暗恨劉氏破壞了她的計劃,但是,事情到了這個地步,索性破罐子破摔起來,索性哭鬧一番,說不定事情就成了。
當下,她狠狠的踢了一腳剛才砸到她臉上的竹籃子,也開始抽抽搭搭的哭了起來,只可惜她沒有程兆兒這說哭就哭的本領,也沒有程兆兒年輕可憐的氣質,她只是一個貌相有些刻薄的老婦人而已,因此,只能借助剛才被竹籃子打的生疼的那股子讓她眼淚直冒的疼痛,幹嚎起來。
張氏一邊哭一邊數落:“村長啊,你可要給我做主啊,我家大郎好端端的一個孩子,就這麽沒了,這都是我這兒媳婦的不對啊,就是因為她是一個掃把星,我家大郎才這麽沒了的。”張氏說起大郎二字的時候每次都死死的咬着後槽牙的,只應周興旺雖然記入了耿家的族譜,但是卻沒有排行的資格,在張氏看來,周興旺才是名正言順的大郎。
王村長一聽這話,就皺起了眉頭:“胡說什麽,這種沒有根據的話以後少說,如今大郎已經不在了,你們婆媳二人自當好好扶持,把耿家門戶撐起來才是。”
張氏一聽,不幹了,嚷嚷道:“什麽沒有根據,我什麽時候說過沒有根據的話,我可是去求了簽文的,簽文說大郎是會回來的,如今大郎卻死了,一定是她程氏命中帶煞,是個掃把星,活活把大郎給克死了。哎呦,我怎麽這麽命苦啊。”說着,一雙怨毒的眼睛狠狠射向人群中的程兆兒,仿佛要咬下程兆兒的一塊肉來不可。
王村長嘆了口氣,這神鬼之事還真不好說,張氏說這個話,甭管是真是假,他心裏也是要嘀咕一聲的。
他依稀記得,張氏沒嫁過來之前,耿以元的親娘是找過當時比較靈驗的一個老和尚給他算過命的,說他這輩子自有貴人相助,雖然會經歷大風大浪,但是總會苦盡甘來,平安康健到老的。當時那老和尚就是耿以元的娘馮氏和他婆娘一起去尋的。因此這事他比較清楚。
如此說來,張氏說的話也不定就是假的了,王村長心裏打了個結。說話的語氣也不如之前那麽強硬了。便道:“這事且不可這麽說,不過你要實在不願意和程氏過日子,那你有什麽想法,畢竟家庭和睦是關鍵,要是實在過不來,老夫也不可強求的。”
程兆兒一聽王村長的語氣,心裏有了點不妙的感覺,她覺得好像有什麽她不知道的事情發生了。
要說張氏說這話的目的,自然也是因為她知道耿以元的命格的,她當時從耿老頭嘴裏知道後,她心裏呸了好幾口,簡直胡說八道,一個死了娘的小子,哪裏配得上這樣的命格。那是絕對不可能的。她自然也沒有去真的替耿以元去求神問蔔,只是想到這個事情,所以才有了後面的這一系列的話。
所以說張氏是個厲害的人,她屹立耿家這麽多年,把耿老頭籠絡的服服貼貼的,不是沒有道理的。
程兆兒即使心中對她警惕,但是,她既沒有太多之前的記憶,又沒有對這些秘辛往事有所了解,再加上從現代過來她還沒有适應古代的生活,所以情敵了。因此,她輕而易舉的落入了張氏所布設的圈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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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作者君覺得還是要逼一下自己,所以決定從明天開始,還是定在早上九點到十點之間。盡量不延誤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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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0 交鋒
更新時間2015-8-21 10:38:09 字數:2005
張氏繼續哭道:“既然程氏是個掃把星,大郎也死了,她也沒給大郎留個後,那就休了她吧,往後嫁娶與我耿家就毫不相幹了。大郎這一房,等以寶長大了,過繼一個孩子在大郎名下,也算是香火不斷了。”
程兆兒只覺得自己的心開始不斷的下沉,寡婦是一回事,可是,如果是休婦,那名聲可就壞透了。往後,她出個門,都要頂着有色的眼神,縱使她有着現代人的靈魂,皮也足夠厚,她也依然承受不起這樣的大帽子啊!
可是,她暫時并沒有什麽有效的辦法。
趙大娘只感覺程兆兒捏着她的手的手心裏冷汗直冒,臉色也有些發白。和張氏站在一處的劉氏和周興旺用滿含惡意和嘲弄的目光盯着程兆兒。
趙大娘一捏程兆兒的手臂,指着張氏的鼻子開罵了:“張翠香,你還是不是人啊,排擠人可不是這麽排擠法的,誰知道你說的給大郎算卦的事情是真的還是假的,這十裏八鄉,都多少年沒休過媳婦了,而且,休兒媳婦總要有依據吧,你現在沒有憑據的就要休了人家,真當我們這些人是死的了?”
張氏見趙大娘不依不饒,她也很是火大,兩人由來不和,宿怨甚深,張氏豈能容忍趙大娘這麽诋毀她,也叉腰跳起來道:“哪裏沒有憑據,沒有生出兒子來難道不算,我家大郎可是斷了香火了!”
趙大娘冷冷一嗤,道:“你懂不懂什麽叫犯了七出啊,這程兆兒嫁過來時日尚短呢,而且年紀還小,就是不生孩子都夠不上七出,更何況她還生了個丫頭呢,雖然不是小子,總也是大郎的一絲血脈,你用無子這頂大帽子扣在程兆兒頭上,未免笑話了。我可記得你嫁過來那會子,可是幾年沒開懷呢!”
張氏一聽這話,恨不得上去撕了趙大娘的嘴,果然原來是和馮氏關系好的人,就是不是什麽好東西。誰不知道,她張翠香最恨的生平有三,一就是耿以元這個繼子,二是她寡婦的身份,三就是她剛嫁到耿家一直不開懷的事情了。
當下,她就要撕撲上去,要和趙大娘動手了。趙大娘也一副來就來,誰怕誰的樣子。
周圍的衆人和程兆兒死死的拉住兩人,圓圓被吓的又抽抽噎噎的哭了起來。
王村長那臉色真的黑的跟鍋底似得了。
已經有些靈敏的人看出,王村長是在極力克制了。互相對看了幾眼,老實起來。有那心地好的,趕緊拉住要幹架的兩人,暗搓搓的指指臉色已經黑的不能看的村長,提醒她們注意。
張氏和周興旺夫婦以及趙大娘也是一驚,作為普通的村民,他們見過最大的官就是村長,平日裏村長的威信也大,他們心知今天當着村長的面鬧騰是非常不智的。
不過,張氏不愧是張氏,她的那一份急智如果程兆兒不是站在她的對立面,也會誇一句好的。程兆兒甚至覺得如果不是因為有劉氏和周興旺這樣的豬隊友,以後的局面可能更加不利于她。
只見張氏索性耍賴哭鬧起來,她也不看王村長的黑臉,眼淚巴差道:“我不管,我反正不要她在這裏,她是掃把星啊,把大郎克死了也就罷了,說實在的他不是我生的,我縱使對他有些感情,但是自然不如我肚子裏爬出來的。我家興旺才剛剛快有孩子,我家以寶還是個沒長大的孩子,這以後要是被她克到了,那我還有什麽活頭啊。你們也是做娘的人,一定能理解我的苦心的。但凡做娘的,誰不把自己的孩子放在心坎裏啊。”
這就是張氏的高明之處,她也不說她自己,還半真半假的說了對耿以元的感情,最後着重表達她的慈母之心。然後引起村民的共鳴,村民們可不會想張氏原本的可惡,他們只會把自己帶入進去,想到自己的一片慈母之心,最後點頭同意張氏的說法。
果然,有好些婦人,尤其那些做了母親的,都點起頭來,心裏的天平偏向了張氏那邊,覺得她縱使平日裏有些跋扈,但是一片慈母之心卻是不可否認的。要是換做自己,嫁過來對待不說是自己生的孩子也不一定就比張氏好多少的。
程兆兒覺得張氏這人是真厲害,而且夠毒夠膽大。張氏把自己說的這麽好,程兆兒可是記得在她朦朦胧胧生圓圓的那一天,張氏就詛咒過耿以元去死了。說她去給耿以元求了卦象那是決不可能的。因此,借用神佛之名,胡亂的說她命中帶煞,也真是夠大膽夠狠的,也不見她對鬼神有絲毫的敬畏!
程兆兒低着頭,也不辯解,只是緊緊摟着已經漸漸止住哭聲的圓圓,縮在一邊,充分把她為人媳婦兒的苦難和無奈,以及對婆婆的敬畏與服從表現了出來。好像婆婆說什麽就是什麽,她自己的一切都無所謂。
有時候,就是無聲勝有聲的。她作出這個樣子來,即使有人偏向了張氏,心裏打鼓程兆兒是不是真的如張氏所說是一個掃把星,但是,人們都是同情弱者的,程兆兒都這樣了,母女兩人跟兩個離群的小雞仔兒一樣,百姓們大多良善,都不忍心對這樣的母女兩下狠手的。有那想要說點什麽或者落井下石的也說不出什麽了。
王村長眼睑垂下,也不作聲,不知道他在想什麽。間或抓起煙袋鍋子吸兩口,好像他所有的專注力都在他的煙袋上了。
衆人的注意力也在王村長身上,他們都知道,現在只有讓村長做決定了。
王村長又吸了幾口煙,對空吐了幾個煙卷,又看了衆人幾眼,問道:“大家有什麽想說的嗎?”
衆人紛紛搖搖頭,這事情還真是兩難了。他們也不知道該怎麽辦。
王村長分別瞥了張氏和程兆兒一眼,長嘆一口氣道:“既然大家都沒什麽可說的,各位族老也不作聲,是要交給老夫全權處理了?”
021 和離
更新時間2015-8-22 9:23:02 字數:2407
那些聞訊趕來的族老都代表着這村中的大姓,分別是王張李趙四姓,雖然耿家在村中也不止一戶,耿家是耿以元的曾曾祖父輩從邊境逃過來才開始在野鶴村紮根的。
當時,也是戰亂的原因,耿以元的曾曾祖父到了野鶴村的時候已經家破人亡了。就剩他一個孤寡漢子。
後來就在野鶴村定居了下來,娶了當時野鶴村的一個孤女王氏,這個孤女的爹娘在她年幼時死了,只剩下她的祖父母還健在。
耿家曾曾祖父還算仁義,他也沒有其他的親人,娶了孤女王氏後,奉養王氏的祖父母到老去。也是因為這件事,他被野鶴村的人所接納,從而在這裏安家落戶。
只因為王氏雖是孤女,确實野鶴村第一大族王家族人,因此王家人見耿家曾曾祖父如此做派,甚為感動,首先接納了他。
因此,耿家在野鶴村開始紮根發展,直至今天。
程兆兒聽說了耿家發展史的時候,就覺得古人是不可小看的。真是聰明啊。耿家曾曾祖父用這種懷柔的方式迅速的紮根發展起來。而其他和他一起逃難的人卻少有能夠留下的。結果已經如此,過程還有什麽重要,無論這耿家曾曾祖父如何想,他給老人養老送終就是好樣的,王家人縱使心裏清楚,也要記耿家這份情。
如今,耿以元的曾祖父母都不在了,但是曾曾祖父當年生了兩個兒子,雖然都分家了,也是耿家的族人。即使如今往來的并不多。
但是,耿以元的祖父輩還有兩個親兄弟在,他的親祖父母不在了,還有一個大爺爺和二爺爺。如今也是枝繁葉茂的。但是,和王張李趙這四大姓的人比起來還是不算什麽。因此,族老的位置自然沒有耿家人的。
這耿家其他人有來看熱鬧的,但是根本沒有出頭的意思。耿以元的大爺爺和二爺爺也在這裏,發生了這麽大的事情,他們聽說了就立刻趕來了。
但是,此時,他們也是說不出什麽來,大爺爺和二爺爺對耿以元還是很疼愛的,這個侄孫子小時候吃了不少的苦。只可惜侄子都不管,他們隔房的爺爺也就只能暗地裏給點吃喝,或者有時候字裏行間的提點侄子幾句。只是收效甚微。
如今侄子死了,侄孫子也死了,他們其實也不想侄孫子一家再妻離子散,讓他在地下都不得安寧。尤其是耿大爺爺,他自小也被說成命硬,說克妻克子,這事情在當時也不知道怎麽傳出去了。但是,他和他家老婆子還不是過了一輩子,兩兒兩女,都已經成家的成家,嫁人的嫁人,都過的挺好的。所以,他聽到這話是最嗤之以鼻的。可是張氏反将了一軍,她說以元的媳婦影響的是周興旺和以寶,這樣耿大爺爺就沒法說了。畢竟早就分家了,張氏要說什麽還不是一張嘴的事情,外人根本無法判斷真假。
因此,只能哼哼的不作聲,只是臉色确實非常不渝。耿大爺爺對張氏意見很大,當然對他那侄子意見更大,居然糊塗到聽了個老太婆的話,就把不是耿家種的周興旺納入族譜了?而張氏也是可以啊,居然和耿家那邊的人勾搭上了,耿家那邊的人自然是耿以元的曾曾祖父的另一個兒子的一房。
在耿以元曾祖父那一輩,因為跟他們這一支争土地的事情鬧得不愉快,而逐漸疏遠了。如今,卻是唯恐天下不亂。一個勁兒的慫恿着張氏作怪。
耿大爺爺想到這些,就恨的不行。
耿二爺爺那是自小跟着大哥習慣了,他倒是沒耿大爺爺那麽多的想法。只是看大哥怎麽做,他就怎麽做而已。多年的經驗告訴他,只要跟着大哥,是不會出錯的。因此,他也不作聲。
其他族老更不好說什麽了,說到底是人家的家事,他們也怕真的萬一這外來的媳婦命中帶煞,煞到耿家也就罷了,但是,萬一煞到其他人,那就不好了。聽說她娘家過的就不好,不會是她命中帶煞的緣故吧。
只是,到底休了程氏吧,一來人家沒犯任何事情,這休書可是要去衙門裏公示的,沒犯任何錯誤随便休,他們可沒這麽大的本事,二來是不忍心,覺得她一個寡婦實在可憐。因此,雖然沒作聲,臉色也很凝重。
王村長心裏也是嘆息一聲,也感到頭疼,但是,這事情他是必須處理的。只是心裏到底對程兆兒有些高看,因此他也是盡量斟酌怎麽能夠多給程兆兒謀點好處。
于是,他沉聲問張氏:“張氏,你是确定不想和程氏一起過了?如果分家,你看怎麽樣,把程氏分出去,讓她自立門戶如何。”
那張氏一聽,怎麽可能願意,她好不容易才即将要将程兆兒趕走,一旦趕走,這耿家就再也沒有耿以元那個小兔崽子的痕跡了。就是她張翠香的兒子的天下了,以後的家産和耿以元什麽關系也沒有了。
因此,一邊嚎,一邊搖頭嚷道:“不行啊,村長,你這是要了我一家老小的命啊,這程兆兒是煞星啊,她不走,即使分家還是耿家人啊,還算會影響我的兒子媳婦和未來的孫子的。”她說的自然是劉氏肚子裏的孩子。
村長夫人楊氏嘲諷道:“喲,我說張氏啊,你這麽想把程氏趕走,這小丫頭也是你名義上的孫女,你不要啊?”她平日裏和張氏無什麽仇怨,只是将心比心,覺得張氏連表面功夫都不做了,實在是難看。
張氏不作聲,許久才小聲道:“這丫頭這麽小,給我怎麽養得活,自然是給她娘帶着了。”意思就是不要了。
程兆兒輕輕掀了一下眼皮,看了張氏一眼,心裏着實放了心。別說張氏不願意,她也不願意啊,誰放心啊,要是張氏把圓圓作踐死了,她哭都沒地方哭去。
王村長心裏很惱火,他覺得張氏實在強硬,自己一個村長這麽給她面子和臺階,她居然不接。執意如此。實在是不把他放在眼裏,只是如今不好發作,但是到底看張氏更加不順眼起來。
張氏還不知道因為自己一時情急,忘了掩飾,在村長那留下黑歷史了。
王村長又看了看程兆兒,道:“既然張氏不願意,那程氏呢?”
程兆兒多機靈,她前世就是孤兒,在社會上摸爬滾打這麽多年,自然是會看臉色的,她心知如今也只有這個村長還能幫她一把,于是很乖覺的道:“我沒什麽意見,村長您做主便是。”這話一說,村長心裏熨帖了,對比張氏,那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便更加賣力的替程兆兒打算起來。
王村長又沉吟了一會兒,他也不看張氏和程兆兒了,只是看着幾位族老道:“老夫決定,這程氏沒有什麽差錯,但是張氏執意說和程氏過不下去,那麽老夫也強求不得。那就和離。”
頓了頓,見幾位族老沒什麽意見,便道:“和離的話,也要程氏的娘家人在場。”又轉向程兆兒道:“程氏,你且通知你娘家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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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2 昏厥
更新時間2015-8-23 9:52:34 字數:3217
程兆兒一聽,才想起還有這個事情,她如今已經不是前世的孤兒了,她是有娘家的人。只是,他們卻把她賣了。
這樣的家人還有什麽通知的必要?可是如果說這些事情自己來處理,沒有人撐腰,他們會不會覺得她好欺負?
可是,她的家人姓甚名誰她都不知道,怎麽去通知。她想了想便準備出口拒絕,她已經想好了。等到和離之後,如果可以,她先跟汪氏借點銀錢,然後去鎮上找點活幹,趕緊掙出一個栖身之所來,然後把圓圓好好養大,如果能找個老實順眼的,她倒是不排斥再嫁一次。
豈料,她剛一準備開口,忽然一股非常強烈又難以言喻的力量從她的心髒處湧出,沖刷過她的四肢百骸,然後一瞬間之間,她只覺得自己什麽都不知道了。
耿家院子裏的人就看到程兆兒直直的倒下,要不是趙大娘反應快,圓圓就被摔到地上了。好些婦人驚叫了一聲。紛紛湧了過來。
衆人只以為程兆兒是對這個消息傷心過度,但是仍然隐忍不說,最後承受不住悲傷才昏厥過去的。心裏頓時同情萬分,對站在那裏,絲毫沒有想要過來看看的意思的張氏都有些怨怪起來。
此後,張氏虐待兒媳婦,致使和離的名聲不胫而走,致使耿以寶說親之時,哪怕他們家境已是不錯,但是,好人家的閨女可都不怎麽願意嫁過來。
當然,這是以後。如今的張氏還在惱火,在她看來程兆兒正在對她使心眼子呢,這肯定是故意的。只不過,不急,她總有醒過來的那一天,醒來以後,立刻滾回她娘家去,可別在這礙她的眼。
王村長見到這個場景,也唬了一跳,立刻讓她婆娘楊氏趕緊上前查看情況,又讓他大兒子把李郎中喚過來。
李郎中是野鶴村李家人,但是李郎中卻是這一代都比較有名的郎中,野鶴村是石磨鎮下面的最大的村子之一,好些小村子是沒有郎中的,因此李郎中時不時的要去其他的村子。今天恰好就去了附近的村子。好在,王村長的大兒今天偶然碰見他問了一下,所以知道他的去處。
幾個力氣大的婦人七手八腳的把程兆兒扶進屋裏,看見屋裏的擺設,又互相使了個眼色。這耿家算是村裏過的比較不錯的人家了,原來耿以元的爺爺是家中排行最小的,他的兩個哥哥也比較謙讓,讓他得了最肥沃的田地。此後,耿以元的爺爺就只有耿以元的爹一個兒子。這些地就歸了耿以元的爹。
家裏有十來畝田地,而且都是上等田地,平時裏還典給村中家裏勞力多,但是窮的人家種,日子真的是過的有聲有色的,村裏大部分人家是羨慕的,看張氏和她的兒子媳婦的穿着,就知道日子還不錯了。
可是,到了這個兒媳婦身上,穿着破衣,住着廂房,牆體甚至都不嚴實,有些漏風。屋裏就沒有像樣的家具,什麽都是破的,這簡直是活生生的虐待啊。這些事情,這些婆子自是要回去說道一番的。
再說程兆兒,她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她一個人獨自躺在床上,也不知道是什麽時辰。忽然,她似想起了什麽,連忙往旁邊一摸,摸到個軟軟的襁褓,她輕輕的往裏面觸去,終于摸到了小寶寶嫩嫩的皮膚,她才放下心來。
到了此刻,她才有心思來思索自己的異樣。起初,她以為這具身體原本是有毛病的,可是回想她過來之後,雖然因為生産傷了元氣,體虛的很,但是沒覺得自己有什麽異樣。她前世和一個老中醫學過兩年徒,雖然學藝不精,只學會一點養生的法子。最後也因為各種原因沒有繼續下去,但是身體的基本情況,以及一些病症的基本狀況她還是有點數的。
貌似,這具身體并沒有讓她發現有什麽異于健康人的地方。
她發現只有她想到“娘家人”的時候,她心裏就會有難過的感覺。直至今日,她想要摒棄原身程兆兒的娘家人,那種難受達到了極致。
程兆兒緩緩的從床上坐了起來,左手緊緊捂着胸口的位置,疑惑自語道:“程兆兒,是你不想要抛棄你的家人嗎?”
除了這個解釋,她實在想不出還有其他的可能。
來到這個她不知道的朝代。第一次,程兆兒開始思索起原身程兆兒的娘家人。
她并沒有得到原身的太多記憶,那些支離破碎的片段實在對她什麽助益也沒有。但是,依稀她知道似乎有一些年幼的時候,被父母疼愛的畫面出現,還有貌似兄姐照顧的畫面,記憶很少,但是裏面的溫情卻是不少的。
程兆兒嘆了口氣,罷了,也許原身被賣是有隐情的。她既然占了原身的身體,就是接納了她的一切,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原身的父母如今也是她的,一個孩子降生在這個世界上,是沒有辦法選擇父母的,她是不是應該詢問詢問,自己為什麽會被賣了。是不是有什麽不得已的隐情。
程兆兒用手繼續捂住自己心髒的位置,自言自語道:“我本來想要獨善其身的,但是不知道什麽原因,我占據了你的身體,從某種方面來說,這是我們的緣分。既然是你的希望和夙願,我願意去延續,就當是我對你的感謝。無論你是穿越進了我的身體,還是在哪裏,都安心吧,如果他們真的有苦衷,那麽你的娘家人我會盡量照顧的。”
程兆兒想了想,忽然不自覺的笑了下,前生沒有父母,這回可不就是有了嗎?想到前生小時候,無數次的祈禱着老天爺,在世界的某一個角落,自己的父母是因為各種難言的苦衷才不要自己,終會有一天,他們會來找她。這是她內心深處最深的執念。
沒想到一朝穿越,一下子都有了。也許這是老天爺給她的另類實現願望的方式。
第二天一早,程兆兒還睡的迷迷糊糊的,汪氏就來了,看程兆兒醒來,驚喜極了,一邊從籃子裏往外拿東西,一邊笑着道:“你可醒了,我婆婆今天早上用白面做了饅頭,囑咐我給你拿了兩個過來,昨天李郎中來看過了,說你剛生完孩子,月子裏也沒什麽好的吃,所以有些氣血兩虛,好在沒有其他的問題。”
一邊說着,一邊看了看汪氏的臉色,見她臉色雖然還是蠟黃的,但是臉上好在沒什麽哀傷的表情,也沒哭哭啼啼的。便說道:“兆兒,你不要難過,大郎去了,你還有圓圓,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就算和離,我們野鶴村的人都知道你是個好的,如果有人破壞你的名聲,看我們不大耳刮子抽死他們,而且村長也是為你着想。你若是不和離,那說不定就是被休的命,那張氏萬一和耿家本家那邊的那些糟心親戚聯起手來,硬要給你冠一個七出之名,你就沒有活路了。”
“這和離的名聲總比那被休的名聲好聽,往後啊,你還年輕,我婆婆說了,你要是不願意守着,再嫁個老實人家也是可以的,圓圓畢竟是個女孩兒,總要嫁出去,女人沒個兒子可不行。”
聽了這話,程兆兒是真的覺得很心暖。這是實實在在的為她着想的人。這個世界,雖然沒有對女人的約束嚴苛到了變态的程度,亦有許多女子抛頭露面,經商,甚至聽說朝廷上還有一位女将軍。但是照樣有束縛,“七出”可不就是嗎?
趙大娘和汪氏她們其實都是看的耿以元的面子,和她交好。如今能這麽為她着想,真的很不容易。還有村長,汪氏提到村長,也是怕她怨恨他吧。
被休的女子名聲難聽,往後基本上沒什麽生路了,有那嚴苛的地方,還會把被休的女子沉塘。這就是男女的不公平,可是,她們根本不可能去改變。離經叛道是不會有好下場的。
但是,和離就不同了,和離的原因就多了,不一定是女人的原因,還有可能是男人的原因。更何況,她是寡婦了,有的不講究的人家,在兒子死了,把兒媳婦和離、休掉的也不是沒有。這樣一來,世人對她報以的同情一定是多于鄙夷的。
真要那樣,再嫁個人也相對容易,尤其她還年輕。
她拿起那白瓷碟子裏大大的白面饅頭,狠狠的咬了一口,入口的是糧食的香甜。每當她落難了,汪氏總會出現來照顧她。實在太難得了。她掩飾自己的哽咽之色,點頭稱是。
又想到了什麽,抓着汪氏的手詢問了一下她娘家的情況,結果汪氏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程兆兒是耿家花二兩銀子聘來的,說是聘,其實于程兆兒而言,她就是被買來的。因為,她聽說,自己當時并沒有帶什麽聘禮過來。她嫁過來的目的也是為了給即将被征兵的大郎傳宗接代的。
見汪氏再說不出什麽,程兆兒遂也只能作罷,這原身嘴巴也是夠緊的,居然什麽都不和汪氏說。
她哪裏知道,這原身原本就木讷老實又膽小,平日裏慣是啥都不說,又一天到晚的被張氏使喚,其實和趙家人都不怎麽熟悉。而且,她這性子,又是張氏挑的,趙家人特別看不上,覺得配不上大郎呢。也是後來,現在的程兆兒是個會來事的,才把關系扭轉過來,再加上耿大郎的囑托,也就關系變好了。
今天下午要上青雲,上青雲這周每更3000+,然後,還是求收藏求推薦O(∩_∩)O。請大家多多支持。
023 偶遇
更新時間2015-8-24 12:41:27 字數:3089
汪氏見程兆兒不知道在想什麽,又拿起一個大饅頭塞到程兆兒手裏道:“想什麽呢?快趁熱吃了,我婆婆可是特地為了你才做的,尋常時候,可沒見她這麽大方過。”
程兆兒咬着饅頭,心裏卻在嘆氣,這汪氏和趙大娘這兩婆媳真是有喜感,平日裏逮着機會就要刺一下對方,但是,貌似也沒有很大的仇怨,而且兩人其實都是善良憨厚的人。難道真應了那句婆媳是天生的敵人?
汪氏見程兆兒不說話,絮絮叨叨的繼續說了起來:“村長說了,你身體不怎麽好,這幾天先把身子養好了,他說等到大郎的事情定下來了,再談也不遲。還告誡你那婆婆,如果再發現她有打罵你的跡象,別怪他不講情面。你大爺爺也說了,如果張氏不會照顧兒媳婦,那他的婆娘可以照顧,索性把你挪到他家去,給了你婆婆一個好大的沒臉。”雖然說到大郎的時候,臉色有些黯淡,但是說到給張氏好看的時候,汪氏又有些八卦起來。
程兆兒表示自己知道了,汪氏囑咐她休息,自己便準備走了。
程兆兒一把拉住汪氏道:“嫂子,今天把圓圓放在你那邊幫我帶一下吧,我想起昨天給人家的繡品有點問題,我還得去鎮上一趟。”
汪氏一聽,哪裏願意,她急道:“兆兒啊,你不能去啊,鎮上那麽遠,你昨天才剛昏厥,如今身體還沒有恢複,你那繡活兒出了什麽問題,你告訴嫂子,大不了嫂子幫你跑一趟。”
程兆兒雖然非常感激她的好意,但是她女扮男裝的事情可不能被發現了。她可不想做被用異樣眼光看着的驚世駭俗之人。于是,連忙搖手道:“不了,我之前做的繡活兒是這鋪子私下裏給我做的,花樣比較新穎,鋪子裏要我保密,否則下次就不給我做了。我也只能私下和嫂子說說,萬不能洩露出去,倘若鋪子裏見我沒去,而去的是嫂子,一定會怪到我頭上的。再說,和離的事情總要知會我娘那邊的。”
汪氏咂咂嘴,她倒是沒有懷疑程兆兒說的話,在她心裏,程兆兒雖然貌似會來事兒了,但是她骨子裏還是那個老實人。只理解道:“這有錢人就是事兒多。”又似想起了什麽,不放心道:“跟爹娘好好說,別惹他們着急了。要我說啊,大郎不在了,你那婆婆也不是善的,還不如和離呢。”
抱過圓圓道:“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