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一石二鳥
飯後, 陳明輝洗碗, 錢宇跟着他轉圈圈, “明輝, 今天放學路過周維家裏, 他媽出了點意外,我借給他家五十元錢。”
陳明輝将洗好的碗放進櫥櫃裏, “就這麽點事,你做主就好。”
錢宇慢吞吞道:“也不是。布料廠生意不好,周維他爸媽都是廠子的臨時工,被攆了回去。乍開始廠子裏為了安撫他們答應幾個月就讓他們回去, 結果效益一直不好, 恐怕他們是回不去了。周維他爸文化不高,卻不願意出苦力, 一時找不到活幹,就總是酗酒。喝多了就罵周維和他媽。結果今天和周維他媽動手把人推到了, 正好跌在摔碎的酒瓶子上,紮了不少玻璃碴子在周維他媽的腿上。”
“周維就問我, 是不是應該勸他媽離婚。”錢宇難受道:“我沒吱聲, 其實我心裏覺得應該離婚的, 可是我沒……”
陳明輝出聲打斷錢宇,“小宇, 這事你不必愧疚,你已經處理的很好了。”
錢宇愧疚道:“可我知道這事應該離婚的,周維爸這個樣子。家裏還怎麽能過下去。周維媽這是在火坑了, 要是我今天勸周維那麽一句,也許就能把周維他媽從火坑中拉出來。”
陳明輝卻不贊同地搖搖頭,“小宇,你鑽牛角尖了。不說離婚是不是就一定是對的這件事。首先你考慮過沒有,要是離婚社會輿論對周維媽有多大,謠言和惡意中傷是能殺人的。同時周維他姥家又是什麽意思,對女兒離婚的事情是支持還是反對。如果要是支持的話,你不說,這事周維姥姥也會勸自己閨女離婚。反之,周維姥家要是不支持,那麽他們就是第一個站出來傷害周維媽的人。來自最親近的人的傷害,才是最痛最摧毀人心的。”
陳明輝看見錢宇現在那裏陷入沉思接着又道:“你想沒想過,假設你今日游說成功了,周母周父真離了婚,那時候周維姥家的人都出來責備周維媽,這時候你又能為周維媽做什麽呢?人生的決定不是上嘴皮碰下嘴皮那麽簡單。當你勸說別人做某樣決定時,你要考慮好這個決定将會帶來最壞的後果,你又能給予對方什麽幫助。如果什麽幫助也給不了那麽就別替對方做決定。誰的人生誰過,苦難都是自己吃的。到時候勸說的人撒手不管了,照樣逍遙自在,剩下身在局中的人卻要一日日無望的煎熬。”
錢宇不知道想到什麽,忽而擡頭,定定地望着陳明輝,“那麽你呢?當初你救了我,不是初于一時同情而沖動,是因為早就做了決定,願意為我今後的人生負責,對嗎。”錢宇用的是肯定句,他知道,一定是這樣的。可不知道為什麽他今日還是問了這個問題。
陳明輝回望錢宇,語氣堅定道:“當然。小宇,從我接受你的告白那一刻開始,我所設想的今後所有生活都有你的參與。你看,事實證明,你的眼光不錯,我養的起你。”
本來錢宇正感動着,可聽見陳明輝這時候還不忘誇獎自己,頓時感動無影無蹤。
陳明輝嘻嘻笑着,他的小宇就是要高高興興的,哭什麽,感動的也不行。
“對了,你今天買了什麽?”錢宇突然想了起來,問道。
“你來,我給你看樣好東西。”陳明輝興沖沖跑進客廳,一把打開書包給錢宇看了眼裏面的東西。頓時錢宇就呆住了。
“照相機?”錢宇驚詫道:“你買它做什麽?”
不怪錢宇想不到,八十年代的人還是很淳樸的,偷拍什麽的還是想不到,大多人家買相機也只是單純做照相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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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明輝又露出欠揍的嘚瑟樣,“小宇,你就是太單純太正直了,這可不行。你以為照相機就是用來留念的,我告訴你還可以捉奸。”
“我要用它捉王老師和趙副校長的奸,不然空口白牙,咱們說出去誰信,反倒成了污蔑。但要是拍下照片,那就……”陳明輝陰森森笑了,“我定要她身敗名裂,為自己做過的事付出代價。”
錢宇擔心的問:“可你怎麽就确保一定能拍到照片。”
陳明輝陰險的笑了,“王老師作息時間和咱們一樣,只要她不敢在學校裏和趙副校長搞,那麽只要在校外,我就能全程跟着她,肯定能拍到暧昧模糊的照片。當然要是她最近都很老實,那麽咱就制造機會讓她露出馬腳。”
錢宇想了想,自己腦子沒有陳明輝好用,這些陰人的法子更是不會。現在他們和王老師已經這樣了,左右不會更壞,陳明輝想怎樣折騰就随他吧。
第二日錢宇起來的時候,陳明輝已經不在了,伸手摸了摸另外半張床鋪是涼的,早沒了陳明輝留下的溫度,就知道這人一定是很早就走了,肯定又去蹲王老師的點了。
自己一個人在家,心裏空落落的,就連賴床都沒意思了。錢宇沒如陳明輝在家時那樣,怎麽叫都不起,而是幹脆利落的爬起來,刷牙洗臉。來到廚房,沒想到鍋裏竟然還有溫熱的粥,想來應該是陳明輝走時按下的。錢宇嘴角彎了彎,因陳明輝先走的失落頓時一掃而空,舒暢了不少。
離上課還有幾分鐘,陳明輝趕進教室。大約起的太早的緣故,錢宇總覺得他臉色不好也沒精神。對上錢宇的眼神,陳明輝微微搖頭,錢宇知道這是沒拍到。
如此一連數日,陳明輝都早出晚歸,可運氣卻不大好,一直沒拍到有用的東西。
這麽折騰,陳明輝倒沒什麽,只是被太陽曬黑了些,人卻依舊精神幹練。然而錢宇卻受不住了,沒陳明輝陪着,吃飯不香,做事沒勁,上課頻頻走神,因為總是控制不住自己偷看後排的陳明輝。
這日中午放學,陳明輝沒走,而是陪着錢宇在學校食堂吃飯。
錢宇高興的,眉眼都飛了起來,這餐飯雖然仍舊在食堂吃的,可他卻覺得特別好吃,是這十幾天來最好吃的一餐。
“你吃這個雞腿,雖然不如你做的好吃,但味道還算不錯。”從吃飯到現在,錢宇嘴巴一直沒停過,不停為陳明輝各種介紹。仿佛陳明輝是第一次來食堂的校外人士似得。
對于錢宇超乎想象的熱情,陳明輝什麽也沒說,坦然接受,給什麽吃什麽。直到吃完飯,看着錢宇幾近清空的餐盤陳明輝才道:“瘦了。我才幾天沒在家看着你,你就把自己餓瘦了。”
胃口不好也不是他能控制的,沒陳明輝在他就是吃不進去飯,怎麽都不香。
可這種話怎麽和陳明輝講,這也太黏糊了。錢宇燒紅了臉,不好意思了。
小小的耳垂染上一抹嫣紅,陳明輝手指微微動了下,有點癢。左右望了望,見沒人注意到他們這邊,陳明輝快速捏了下錢宇的耳垂,接着又收回手指,裝作什麽事也沒有發生似得,一本正經道:“這樣下去可不行,我媳婦不能再瘦了,得速戰速決了。”
說完,陳明輝眼睛在食堂掃了一圈,之後迅速鎖定目标。
“小宇,你就在這等着,一會兒不管發生什麽事也別摻和,我這麽做是有計劃的,你摻和進來會亂了我的陣腳。”
錢宇乖乖點頭,他知道自己在這方面一竅不通,老老實實呆着就是幫忙了。
陳明輝端起餐盤故意向某人直直撞去。
“哎呀,你走路不長眼睛的,都撞到我了。”明明是陳明輝直直撞向人,他倒先倒打一耙。
張偉氣得鼻子都歪了,這是他剛買的新衣服,今天第三天穿,結果就給陳明輝一餐盤扣上,弄了一個油乎乎的大印子,看那面積就知道是洗不掉了。這樣陳明輝不道歉還先倒打一耙,這不就是拱火。
張偉可不是吃虧的主,能打老師的學生也不會有多好的脾氣。
登時就不容分說,照着陳明輝鼻子打來。可能是想躲,陳明輝往旁邊閃了閃,可不知道為什麽一直伸手敏捷的陳明輝這次竟然沒躲過,反而被張偉一拳打在眼睛上,登時打了一個烏眼青。這時候陳明輝才似反應過來,一腳踹翻張偉,騎在人身上打。這就是一場單方面的毆打,張偉根本毫無還手之力,除了一開始那一拳,張偉之後就沒打到過他。
也不知道到底打了多少拳,最後被張琪和幾個同學給拉開了。
陳明輝指着張偉的鼻尖,嚣張極了,“告訴你張偉,打的就是你,你不是牛逼嗎,有能耐叫你爸媽來找老師把我弄走啊,弄不走我你就是豬,不對說你是豬,豬都覺得自己受辱了。你應該是豬狗不如。”
張偉氣得鼻孔噴火,即使陳明輝停止了毆打,可他還是肚子絞疼,他回敬道:“陳明輝,你等着,這事沒完!”
陳明輝冷笑,“我等着,誰有完誰就是兒子!”
張偉氣沖沖的走了,看那樣子就是找幫手去了。
看見張偉真走了,錢宇才敢過來,他一直躲在後面不出來,就是怕影響陳明輝的計劃。
“疼不疼?”看着人臉上的傷,錢宇心疼了,這下手怎麽這麽狠,還打臉,這要是偏一點,眼睛是不是就給打壞了。要是打在太陽穴怎麽辦,這印子又得多久能下去。
陳明輝偷偷捏了捏錢宇的小手,小聲道:“沒事,那孫子比我重多了。既然打架,不好一點傷不受,要不然不占理。”
錢宇還是撅着嘴,不怎麽高興。
陳明輝又道:“張偉吃了這麽大虧,一定是回家找他爸媽了。他爸媽肯定得找王老師,張偉可不是省油燈,之前打老師,現在又和同學打架,這就想讓王老師給他辦事,王老師能不借機卡油,而這就是咱們的機會……”
錢宇聽傻了,呆呆地望着陳明輝,這就是他說的速戰速決,這法子他絞盡腦汁也想不到。大抵是他太正直了。
果然如陳明輝預料,甚至沒等第二天,當天下午第二節 課,張偉就帶着他父母氣勢洶洶的殺進學校。也是陳明輝運氣好,正好從窗戶向外張望,一眼就看到了來者不善的張家父母。
“老師,我肚子疼,想去趟衛生間。”陳明輝雙手按着腹部表情痛苦。
鄭老師擡頭看他眼,“去吧。”
陳明輝一把将放在書包裏的照相機塞進衣服裏藏到腹部的位置捂着跑出教室。他沒直接找去王老師的辦公室,而是先藏在衛生間。衛生間外頭是水房,可以洗手也可以打水,陳明輝躲在這裏探着頭往外看,遠遠聽見腳步聲就縮回腦袋,蜷縮在牆角。他聽見腳步聲近了又遠,幾分鐘後又返回來。這其中加入了一道年輕女人壓抑的說話聲。
“張偉媽媽你放心,這事……”
直到說話聲遠去,陳明輝才跳出來悄聲跟上去。辦公室的門沒鎖,陳明輝趴在門上聽,“別,你看這是幹什麽,不用……”
陳明輝知道這是張偉媽在塞錢了,他偷偷打開條縫隙,将照相機探進去,悄無聲息的按了快門。而辦公室內,幾人的注意力都在撕扯這件事本身,誰也沒注意到悄悄探進來的照相機。
拍完照片,陳明輝塞着相機返回教室坐好。辦公室的王老師幾人同時心照不宣的相視而笑。
王老師心情愉悅,既能教訓陳明輝又能得到好處,她怎麽可能不高興。
“你放心,這次無論如何,我都會為張偉做主的。我的班級裏絕對不允許有這樣欺負同學的學生。這裏是學校,不是下九流的地方。之前他把班級攪得烏煙瘴氣,竟做上了生意,我就說過要給他個處分,是校長念在他家裏是農村的,出來讀書不容易,給了他一次機會,沒記過。沒想到他不知悔改,竟然變本加厲,現在還欺負上同學了,這次說什麽也得全校通報批評,記大過。”
提到陳明輝,張偉媽眼睛裏的怒氣一閃而過,随後笑呵呵道:“這次就麻煩王老師了,這種害君之馬就應該受到處罰。”
也不顧鄭老師還在講課,王老師就找回教室把陳明輝提出來。陳明輝頂着個黑眼圈冷笑着出來。
“陳明輝,這次的事你可知道錯了?從前你做的那些事,我念在你是個孩子不和你計較,可沒想到你竟然變本加厲,現在欺負上同學,你看你把張偉給打的,這次他父母過來就是來找你要給說法來了!”
陳明輝嗤笑聲,“來找我要說法,正好,我還想找你們要說法呢。”陳明輝指着自己青黑的眼眶,“你們說我打張偉了,他傷呢,傷在哪裏,可我眼眶上這個可是明晃晃,這一拳下來正打在我眼睛上,知不知道把我眼睛打壞了,到現在看東西都是模糊不清的,而且我腦袋暈暈的,惡心想吐,我看八成是被張偉給打壞了,不行,我要去醫院檢查。正好你們家長來了,現在就去醫院。”
張偉媽目瞪口呆,她還以為陳明輝一個小孩子看他們家長找上來,肯定要吓懵圈,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在加上有王老師在一旁幫腔,不還不得說什麽是什麽。結果沒想到不知道怎麽就變成了陳明輝向他們讨要說法了。
王老師瞅瞅呆滞的張偉父母,暗咒了聲,就這點口舌功夫還和陳明輝争辯。
她強勢出聲道:“陳明輝你別胡攪蠻纏,人張偉父母是來找你要說法的。”
陳明輝冷笑,“王老師,你眼睛也壞了,看不見我這傷,張偉傷在哪呢。更何況,說找我要說法,你問問當時在現場的同學,是不是張偉先動手的,一拳就給我眼睛打成這樣,我是被迫自衛。難不成自衛還算錯了,是不是要等着他把我打死了,我才能還擊。”
“是你先挑釁的。”張偉大叫道:“要不是你把我新買來的衣服弄髒了,還挑釁我,我能打你。”
“我挑釁你怎麽了,嘴上說說能少塊肉,還是怎麽的,可你卻動手了,就是警察劃分責任,也要根據誰先動手來判定。”陳明輝依舊嚣張。
“陳明輝,你看看你還有點學生的樣子嘛,這分明是無賴。”王老師斥責道。
張偉媽也道:“王老師,這哪是學生,分明就是流氓,之前就聽說這孩子沒父母教,我就擔心思想品德上會不會有問題,如今一看,果然不行。”
張父也道:“王老師,您一定要如實和學校反饋,這樣的孩子可不能在學校讀書,會害了別的好孩子的。你看,我家張偉這不就是被害了嘛。”
張偉使勁點頭,“王老師,把他攆回家。”
王老師深吸一口氣,“陳明輝,這事不會就這麽完了,你等着,我這就去和校長說……”
王老師話還沒說完,陳明輝就打斷她道:“我頭疼,惡心。不行,這事不能這麽完了,我要報警。我這麽難受,是不是眼睛真給打壞了,不行,我要住院。”
這下王老師也楞住了。然而陳明輝沒給他們反應的機會,直接反身回教室取了書包就要走。
“陳明輝,你幹什麽去,陳明輝……”鄭老師喊了幾聲,陳明輝都不停步,鄭老師只能追了出來。
王老師這時候也一把抓住陳明輝的書包帶,“陳明輝,你要幹什麽,這裏是學校,你敢走!”
“啊!”誰也沒想到,陳明輝突然慘叫一聲,抱着頭就蹲在地上,“我頭疼,好疼,受不了了。”
王老師斥罵道:“陳明輝,你小小年紀不學好,竟把外面潑皮無賴那一套拿到學校來,你這是跟我演戲呢。”
此時陳明輝擡起頭,竟然哭了,“王老師,我真的頭疼,求求你送我去醫院吧。等回來你願意打我罵我怎樣都行,我現在真受不了了,頭疼的好像炸開了。”
陳明輝聲音虛弱的像是一縷煙,風一吹就能散。鄭老師目睹了全過程,自然是不信這麽一會兒陳明輝就疼成這樣的,可其他在上課而被陳明輝慘叫吸引出來的老師看到這一幕卻不這麽認為。
一個教陳明輝的任課教師雖然對陳明輝印象不好,可也看不得他這個慘相,出言道:“王老師,不管怎樣,先送學生去醫院。否則萬一出點什麽事,咱們誰也承擔不起。況且我看這孩子眼眶上有傷,應該是之前和人打架了,是不是真打傷哪裏了。”
王老師氣得聲音尖銳到刻薄,“他在演戲,他就是一個小騙子!”
“王老師。”鄭老師不得不重重呵斥道:“現在別說這些了,陳明輝既然說他難受,先送醫院,一切等醫生診斷出來再說。”
“鄭老師,我送陳明輝去醫院吧,我兩畢竟是親戚。”走廊動靜太大,學生們都趴窗戶趴門偷瞅,這時候錢宇就跳出來。
鄭老師也不管王老師什麽意思了,直接點頭道:“行,正好也方便你通知他家長。”
王老師還在尖銳的叫着不讓陳明輝離開,甚至試圖阻攔,被幾個女教師給攔下了。
陳明輝走了,張父張母對視眼,都叫不準陳明輝會不會真報警,真住院,怕晚了先機都給陳明輝占去,忙和王老師說聲,趕緊也領着孩子去醫院住院。
幾個老師先把王老師勸住,回頭便回去上課了。
陳明輝從學校出來,先去照相館洗照片,接着住院報警,一氣呵成,等張父張母接到通知時已經是被告人了。
警察做了筆錄,主張私下調節,張父張母自認為在市裏自己還有些人脈,想辦一個鄉下小子還不容易,自然不肯吃這麽大虧,當下拒絕。陳明輝也不肯調節,同樣拒絕,一時案件只能暫且擱置。
當天下午,陳明輝卻沒在醫院住院,而是跑出去了。
白天發生這麽大的事,王老師肯定不好和趙副校長吹風,可事情緊急,他們今日又必須見面,那麽一定是校外。這是一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絕對不能錯過。
陳明輝回家換了身衣服,戴了個帽子,冒沿往下一遮,擋住大半邊臉。他藏在林蔭小道上,看見王老師出來就跟了上去。
王老師還是個大姑娘,二十出頭的畢業大學生,沒對象,和父母兄嫂住在一起,下班先回趟家。陳明輝也不急,就潛伏在外面等着。到了稍晚些的時候,王老師匆匆出來,換了一身長裙,唇上也塗了口紅,披散着長發,整個人嬌俏而豔麗。
她在學校就和趙副校長約定好晚上外面見,她們兩人專門租了一處僻靜的房子,那裏離市裏遠,住得都是和他們不是一個階層的人,也就不用擔心被熟人撞破。
王老師先到,沒幾分鐘,趙副校長就來了。這些都被隐藏在暗處的陳明輝拍下,房子的正面,尤其幾處有特點的地方,兩人一前一後進入全部被拍的一清二楚。
八十年代初期經濟發展不好,只有鬧市區才會有幾處樓房,其餘僻靜處還都是平房。而這兩人為了偷情特意選的僻靜的地方卻為陳明輝提供了便利。
他跳進院內,輕易就找到卧室的地方,趁兩人忘情,挑開窗簾一角瘋狂拍攝起來。陳明輝做這一切,簡直如入無人之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