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孟浪思緒飄忽到……
孟浪思緒飄忽到過去。
“你過生日啊，恭喜你！謝謝你請我吃飯。”
“我叫孟浪，你叫什麽啊！喂！”
因為太投入，并未注意到剛剛莊夢蝶的驚呼。
莊夢蝶神色卻異常嚴肅：“忘了以前的事吧，眼前的才是應該珍惜的。”
孟浪不想多說。此時的他企圖勸說莊夢蝶，畢竟，他們也當過幾天朋友：“聽說你有個孩子，你應該為他着想。萬一你出了什麽事，他要怎麽辦？”
“我對不起孩子，也對不起孩子的父親，我不知要用什麽面目面對他。我想，還是讓他一直在笑城吧。”莊夢蝶确實猶豫過，不過最後，還是決定回來。
“那你還偷了沈詩的令符！你不怕笑城的人虐待你的孩子？”孟浪怪莊夢蝶狠心。
“這算什麽，我還把韓楚引到了笑城。不過以笑城的實力，應付韓楚，簡直綽綽有餘！刑部和笑城都要阻擋我，我只能争取時間，在沈詩把令符的作用收回去之前，知道自己想知道的一切。”莊夢蝶似乎真的對孟浪不加隐瞞，這正是她奇怪的地方，讓人覺得自己好像被信任，其實是莊夢蝶有恃無恐。
莊夢蝶看到孟浪一臉無藥可救的表情，繼續道：“要是你是笑城裏的人，你會用一個無辜的孩子來要挾喪心病狂的莊夢蝶嗎？”
“你太卑鄙了！你是莊夢蝶，不是小九！”孟浪此時才明白，他不能再混淆了。
“世上只有莊夢蝶！我卑鄙也是沒辦法的，誰讓所有人都要來阻撓我！你內心正直，若只為一己之私，豈能毫無愧意？性情如你，知道真相還能來我這裏，除了是想讓我幫你拿到東西以外，也是受了莊大人之命吧？你的所作所為，就算是打着懲奸除惡的正義之旗，就正大光明嗎！”
莊夢蝶的狠讓孟浪再次認清了世間之所以存在“小九”，不過是為了引他入局的把戲罷了。她們完全是兩個人，他為“死去”的朋友感到惋惜。從此，只有敵人莊夢蝶！孟浪不會再心軟。
“我是一個捕快，什麽該做，什麽不該做，我很明白。我與你是有協議，但選擇權在我手裏，如果你要利用這些讓我與你勾結，那是萬萬不能！若是你真的犯了罪，我會親手逮捕你。至于我的事，說不說選擇權在你，我不會屈服。最壞的打算，就是從頭再來，但我也問心無愧！”孟浪再認清莊夢蝶本質之後，恢複成了一個捕快身份，再無嬉笑之意。
莊夢蝶聽了孟浪這一番話，不禁也為之動容。
幾天後，陶汐樓內傳出了一些琴音，是一首簡單的旋律，但卻不怎麽優美。孟浪聽着“魔音”入耳，就後悔當時為了敷衍莊夢蝶而一時說出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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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為何，莊夢蝶總是好奇為何孟浪會鐘情雲煙。孟浪被問煩了，就說雲煙對人很真誠，而你只會騙人。況且，女孩子的內斂和應該會的琴棋書畫、女紅易牙之術一樣也不精通，之類的雲雲。就導致了三五天之後，出現了現在的這個場面。
一曲完畢，莊夢蝶額頭上留有細密的汗珠，但還頗為得意：“怎麽樣，我夠聰明吧！時間太短，如果夠長，說不定我可以成為彈琴高手！”
孟浪實在不敢茍同莊夢蝶得意洋洋的自誇，當然還有她所謂不錯的琴音。但當他看到莊夢蝶十指上隐有血跡，不由有些不忍。
“為了一句無心的玩笑話，竟做出了這麽幼稚的事！你明知道我在意雲煙，并不是因為這些個無所謂的事情。”
孟浪不相信莊夢蝶會不知道他只是一時敷衍，而對于她的行為與之前內心的陰狠實在是不相符。是演戲，抑或是其他？
“因為想知道，所以才問。不過，還是有收獲，我終于會了一樣雲煙不會的東西。”此時莊夢蝶的神情，就像是搶到糖果的孩子一樣。孟浪看着不屬于莊夢蝶的這個表情，一時之間也迷惑了。
“給我包紮一下，算是對一個月之後事情的報答。”莊夢蝶理所當然地說着，這句活也很快把陷入迷惑的孟浪拉了回來。
孟浪一直擔心莊夢蝶會以此要挾，做出有違正義之事，而這種報答方式還算是可以接受的。孟浪只好硬着頭皮，幫莊夢蝶的十指進行處理。
二人面對而坐，距離之近，能讓人感到彼此的呼吸。而孟浪感受到莊夢蝶的目光一直在自己的身上，只能低着頭一心一意地幫莊夢蝶包紮。握着莊夢蝶纖細白嫩的手，孟浪竟有些心猿意馬，心中不禁警鐘大作。
此時孟浪竟意外發現，不知何時，雲煙和蘭淩玉竟站在了門口。四人相對，孟浪猛然抽回了手。但四人的表情說不出的詭異。
“不知兩位來我這有何貴幹？”還是莊夢蝶先打破了僵局。
“關于蔣友春一案，調查有了進展，大人要孟浪回去敘述當時的情況。”雲煙語氣毫無波瀾。
孟浪看了一眼蘭淩玉，說道：“大人讓你來通知我，他怎麽也一起來了？”
幾人都沒想到孟浪當着大家會說出這樣的話。
“來看小蝶。”蘭淩玉平靜說道，“你們先在門口等我，我随後就到。”
孟浪雲煙二人雖有不解，但還是出門等候。
孟浪和雲煙在出去之前，只聽到蘭淩玉說，沈詩已經飛鴿傳書，命令各地人員停止一切動作。随後蘭淩玉親手收回了莊夢蝶持有的令符。孟浪和雲煙感到稍微放心，畢竟少了笑城的力量，他們會輕松許多。
孟浪偷眼看了雲煙，正在琢磨怎麽解釋剛才的場面。既不能說他是心甘情願的，又不能說自己是被迫的，這該如何是好？
反倒是雲煙先開了口：“能讓莊夢蝶撫琴，看來她對你确實與衆不同。”
“這都是她為了讓你誤會的離間之計！”孟浪急忙表心機。
此時，屋裏竟傳來一聲巨響，二人怕屋內生變，急忙闖了進去。只見，滿地都是被掌力震壞的琴身碎片。蘭淩玉緊緊地摟着似乎受到很大驚吓的莊夢蝶，而蘭淩玉則是一臉怆然。
看着二人闖了進來，莊夢蝶才回過神來，從蘭淩玉懷中掙脫。她從不知性情如蘭的他會有這麽霸道和可怕的一面，而自己心中卻是不争氣的悸動。
孟浪和雲煙大感尴尬。雲煙直覺蘭淩玉過激的反應另有隐情，而且剛剛那一幕讓她覺得刺目。孟浪也覺得心中不是滋味，那種感覺怪異得很。二人各懷心事，默然不語。
莊夢蝶看着蘭淩玉收走的令符說道：“我想知道的都已經知道了。我沒有幫手不是一件值得慶幸的事，因為它意味着我要親自出手了！”
“我還以為你會有所收斂，原來，你一直都不肯放棄。莊夢蝶，我既然知道你有所圖謀，斷然不會與你多呆片刻。我們的一月約定取消！”孟浪知道，他做出的這個決定或許是因為雲煙，或許是因為蘭淩玉，或許是因為自己，但是沒有一個原因是關于自己所說，關于莊夢蝶的。
“你确定要放棄？”莊夢蝶瞳孔微縮，發出了危險的信號。
“是！”孟浪毫不猶豫。
“哈哈！雲煙，你真應該好好珍惜孟浪，他為你所放棄的值得你好好待他！”明明是祝福的話，可從莊夢蝶嘴裏說出來，就成了陰森的詛咒。
雲煙聽出話中含義，想要詢問，被孟浪的話打斷：“你不是想知道我為什麽在意雲煙嗎？我告訴你，因為她的善良是你永遠都沒有的！”孟浪聽出話莊夢蝶以自己隐私要挾，心中怒火不言而喻。
“看來是我幻想了！我有心待你，你卻如此恩将仇報！”莊夢蝶在說話之間，印堂之間的黑氣顏色竟又深了一些，“親姐姐，還有未來姐夫，看來你們的命運已經交給上天來決定了！”
“确實是你癡心妄想！我孟浪堂堂男兒，怎會受你擺布玩弄！況且你也雲煙天壤之別，她單純善良，而你惡毒且不知自愛，我就算了是瞎了眼，也不會對你有一絲一毫的好感！”孟浪看到莊夢蝶拿別人的隐私痛苦完全不當一回事，不禁怒氣攻心，把積攢在心中的怒氣全都發洩了出來。
此時，蘭淩玉忽然拔劍指向孟浪：“你我必有一戰！不過，現在你劍法未成，我勝之不武！但若你再說出此類話語，休怪我劍下無情！”
此時，兩個男人針鋒相對，互不相讓。
莊夢蝶就算心裏再狠，被在意的人說成這樣，況且還是與自己最不願作比較的雲煙一起，莊夢蝶的心也痛了一下。
“不論是他，還是你，選擇的都是雲煙，那我就沒有什麽遺憾了。”莊夢蝶用僅能讓自己聽到的聲音喃喃出聲。
“難不成你也有把柄握在莊夢蝶手中？還是你……”孟浪覺得自己剛才過于沖動，言辭過激，其中确實有影射蘭淩玉之嫌，所以最後的話咽到了肚子裏。
而雲煙看着兩個男人，在腦海裏出現的還是莊夢蝶的話，頓時感覺像是墜入冰窖一般，全身冰冷：“你……你……都知道了！”
孟浪此時心情也是跌入谷底，暗恨沈詩組建的情報網絡，專門挖人隐私。
雲煙不知道是怎麽走出陶汐樓的，還是覺得渾渾噩噩的。孟浪緊随其後，生怕雲煙出事。就這樣，雲煙漫無目的地走了很遠，到了一片湖水前，看着自己的倒影，不知在想些什麽。她站了多久，孟浪就站了多久。直到雲煙回頭，才發現了孟浪，而孟浪也發現雲煙竟然流淚了。
孟浪也不管是不是唐突，心疼地抱住了雲煙，靜靜讓她依靠。
“孟大哥，我很害怕。害怕不能完成娘的遺願，害怕會連累爹娘名聲受累。”
“不管怎麽樣，你都不應該放棄！你走的是正道，就應該相信自己，不管有多困難，都要堅持下去！”孟浪似乎也在勉勵自己。
兩人又呆了一會兒，等到雲煙平靜了，才發現自己竟在孟浪的懷裏。急忙抽身出來，臉上一片通紅。她忽然想起今天莊夢蝶說過，孟浪為了她放棄了什麽東西。
“你與莊夢蝶還有什麽約定？”雲煙覺得莊夢蝶沒有說謊，孟浪一定是為了自己做出了很大的犧牲。
孟浪想到上次雲煙對自己的信任，坦然道：“其實，我是罪人之子。”雲煙也确實吓到了，刑部怎麽可能招收罪人之子呢？
“我全家人都被處死了，我父親的結義兄長買通獄卒，将我換了出來，所以在我的名籍上查不出來。我之所以在成名之後加入刑部，是我堅信，我父親是被冤枉的！我一定會親手調查出真相，為我父親平反！”
“那莊夢蝶答應你什麽了？”
孟浪苦笑道：“當年的那份卷宗。我身份低微，不可能看到多年前的卷宗，也不可能貿然申請調查此案。”
“對不起，為了我，你……”雲煙深受感動，這件事對于孟浪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他卻放棄了，對她用情可謂是真摯。
孟浪寵溺地看着雲煙：“不要胡思亂想。”而後正色道，“與虎謀皮的結果恐怕是彌足深陷，我爹娘一定不希望自己是這樣被平反的！”
這樣的孟浪觸動了雲煙某根神經，忽然覺得他和心底的某個人重合了。眼中流露出欽佩，暗嘆，仰慕神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