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又是一連好幾天……
又是一連好幾天，小九在屋裏又不知寫些什麽，看些什麽。而孟浪就看着窗外，無力地感嘆，不知道這樣的日子何時到頭。
第二天，孟浪來到了陶汐樓本想告訴小九今日刑部有緊急任務，不能陪她了，卻發現小九不在。孟浪自己都感嘆：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自己都有點害怕那個“魔女”了！
一月二十八日，刑部。
最近發生了一宗命案，有證據表明可能是莊夢蝶所為，而韓唯通過莊夢蝶以前的行蹤，親手将她抓到了刑部。這下子刑部可熱鬧了，得到這個消息的弟子都議論紛紛。由于幾位大人還不知道這個消息，所以暫時各司候選弟子負責看管，也可審問。
雲煙就是第一個進去的人，看着一道鐵牢相隔，真的是把她們的人、她們的心隔開了千山萬水。
“小蝶，人真的是你殺的嗎？”雲煙不僅焦急，而且痛心。她是真心不希望莊夢蝶變成殺人兇手，因為她們，畢竟是姐妹。
莊夢蝶冷哼一聲，繼而笑得越發妖豔：“不是我親自下的手！”
“小蝶！你真的已經瘋狂了嗎？就算我們回不到從前，難道你自己不能重新開始嗎！”雲煙說着說着，竟然紅了眼睛。
“重新開始？哈哈！你提到從前，是不是想讓我記着你曾經救過我的命？你放心，我恩仇必報，欠你的，會還的！”至始至終，莊夢蝶都是笑意連連，但這笑容卻令人寒心。
“小蝶，那次刑部遭到刺殺是不是因為你？”雲煙抱着一絲希望，這個問題就是她的底線。
“也不是我親自下的手。不過，他們好像搞錯了時間和對象。還好他們全死了，要不然，我也不會放過他們！”莊夢蝶轉為森然。
“莊夢蝶！那是你的父親，你的同門，你真下得去手！好，好，好！今日，我就與你恩斷義絕！若我還對你有任何姐妹之情，就讓我不得好死！”說完，轉身決然離去。
莊夢蝶還是笑着，而雲煙卻留下了眼淚。
第二個是韓藍，他走進牢房，走到莊夢蝶面前，直視她的雙眼：“小蝶，你不知道，她哭了。”
“我知道。”莊夢蝶一臉漠然，并不看韓藍。
“你為什麽要回來！為什麽不留在笑城，為什麽還要回來！”韓藍死死地盯着她，“我和老大只希望你能好好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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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不去了！你們送我去笑城，讓我按照你們的希望活着，可你們有沒有想過我想要的是什麽！”莊夢蝶指着自己的腦袋，笑得凄然，“留在那裏有什麽用，我的痛還在這裏！你知道的，我有過目不忘的本事，我忘不了！如果再留在笑城我會瘋的！”
“原來，這個世上真的沒有人可以阻止莊夢蝶！”韓藍的眼睛又黯了黯。
莊夢蝶看着這樣的韓藍，心中忽然感到一陣酸楚。
兩人默然相對了一會兒，韓藍質問莊夢蝶：“沈詩告訴我，你偷了她的令符！你到底要幹什麽？知不知道這樣做會害了笑城，連累無辜！沈詩一定會不顧一切來找你，也許她已經到韓都城了。”
“你放心好了，她不會有時間了！”莊夢蝶顯然已是成竹在胸。
“什麽意思，你做了什麽？”韓藍終是喪失鎮定，已到了失控的邊緣。
“你知道韓楚吧，從沈詩的資料顯示，韓楚好像早就對笑城虎視眈眈了。我不過是通知了韓楚一些關于笑城的事情，從現在這個時間算起來，沈詩應該忙着應付他吧。”
說完，從懷裏拿出了一個正面寫着“詩”字，反面寫着“笑”字的金屬合金令符，一邊掂量着令符，一邊笑道：“這個小東西挺有用的，讓我知道了好多消息。”
沈詩不僅總管于笑城，而且她花了數年的時間，組成了一個強大消息網絡為笑城所用。莊夢蝶竟将沈詩的令符偷了出來。
啪！莊夢蝶的臉上出現了五個清晰的指印，嘴角開始滲血。
“莊夢蝶你一定會後悔的！難道你回來的目的就是要毀了自己嗎！”韓藍右手緊握，雙目赤紅。
“我從來沒想過要活着回去！我回來的目的是要完成一些人的遺願，還有，我要報仇！”
莊夢蝶看韓藍失神地不知在想些什麽，終于不能自控地流下了眼淚，喃喃道：“你用這麽大力，傷口肯定裂開了吧。”
韓藍不知在想些什麽，并未聽到莊夢蝶的話。此時的莊夢蝶，迅速抹掉臉上的眼淚，恢複成了冷漠妖豔的模樣。
莊夢蝶忽然緊緊攥住令牌，擡頭看着韓藍，一字一頓地說：“真是意外，我連你的身份都看到了呢！你，真的叫蘭淩玉嗎？”
原來，韓藍竟是名動江湖的蘭淩玉！可他為什麽要隐身刑部？
蘭淩玉聞言，不可置信地退後了兩步，白皙的臉更顯蒼白：“你……你調查我！我們這麽多年，老九，你居然！”
莊夢蝶的目光漸漸變冷：“那樣的身份，竟還能對我如此！蘭淩玉，你就那麽自信我不會恨你！”
蘭淩玉急了，吼道：“老九，我可以誰都不是，我可以只是老八，或只是韓藍！你不能以我的身份為借口！”
莊夢蝶故意忽略蘭淩玉後一句懇求，冷酷地說出了事實：“就是因為這麽久我居然都不知道，玉，你隐藏的真夠深！不過，以我們這麽深厚的情誼，今後，它還是個秘密。”
被深深刺傷的蘭淩玉轉過身，背脊直挺，雙拳緊握，語氣中帶着無限的悲傷：“我……我會阻止的，一定會阻止莊夢蝶的！”
看着蘭淩玉失魂落魄的背影，莊夢蝶覺得他在顫抖，自己的心髒也好生疼痛。莊夢蝶用盡全身氣力低聲道：“好，那你就來吧。”
在蘭淩玉身影将要消失的瞬間，莊夢蝶聽到他幽幽嘆道：“那你也一定在沈詩的記錄上看到我愛你了吧！這句話我小心翼翼，有太多顧慮，不敢輕易開口，因為我如此珍視你，想不到竟在這種情況下說了出來！”
“玉！”莊夢蝶在心中無聲喊道。
第三個進來的是韓墨，他看到莊夢蝶臉上的掌印，痛心道：“看到你這個樣子，我心疼的竟然是八弟！你知道嗎，我和八弟就算死也不會傷害你，但你究竟做了什麽，竟讓八弟如此！”
莊夢蝶額頭上黑氣隐隐又深了一些，不禁大為煩躁：“高歌，你也是來勸我的嗎？不必多說！”
這韓墨原來竟是那刀法無雙的莫高歌。
“是，我是很想勸你，但我知道沒有用！你告訴我，這個世上還有誰能讓你回頭，你告訴我！我馬上去找，跑遍天崖海角也找到他！”莫高歌是有多絕望，才說出了這樣的話。
“沒有，沒有！對不起，老大，我已經不能停止了！”
莊夢蝶若說對一個人有愧，那一定是莫高歌。莫高歌默默為她付出一切，無欲無求地待在她身邊，即使是利用也無怨無悔。
“我以為那日我幫你進入刑部盜取卷宗，你的痛苦能少一點，但你居然牽扯到了命案之中！你到底要走到何種地步？”莫高歌也開始動搖了，不知是不是做對了。
莫高歌回想起一月五日那晚，衆人都去一間酒樓為莊玄岳大人慶生，他支開馮道天幫莊夢蝶盜取了刑部卷宗。
“老大，你不該來的。不要再管我了！”莊夢蝶痛苦地看着莫高歌步步艱難地走出刑部大牢。
接着進來的韓唯看到莊夢蝶，心情極佳：“看到老情人，心情如何？喲，你這張禍國殃民的臉是怎麽了？原來韓藍和韓墨這兩個賤骨頭是報仇來了，我還以為他們對你仍是舊情難忘呢！也對，你現在已不是高高在上的郡主了，哪個男人還會忍受如此侮辱！”
看着韓唯一臉得意的樣子，莊夢蝶忍不住開口諷刺：“唯，你這幅小人得志的樣子實在是很滑稽。你一直這麽關心我和我的朋友，難不成是嫉妒嗎？放心好了，就算男人都死光了，我也不會找上你！不要再花心思在我們身上了，我要是你，就多花點時間學習如何當好一個捕快。”
“想不到會有一天，你堂堂莊夢蝶會落在我的手裏吧！若是你開口求饒，如實交代，我可免了你的皮肉之苦。”等了多少年，韓唯終于以勝利者的姿态站在莊夢蝶眼前。他知道莊夢蝶是不會開口求饒的，所以自然，他也不會放過她。
“饒了我吧！你別開口說話了，什麽叫落在你的手中，那是我以前一直住的地方，我根本沒有想過要躲起來，你找到我有什麽可得意的。唯，這麽多年，你還是一點長進都沒有。我早和你說過，靠嚴刑是不可能成為優秀的捕快。就像我，不用刑，也能破案。你若永遠都沒腦子，就算靠你父親做了都官司侍郎，将來也是禍患。”莊夢蝶假裝一臉誠懇，又是“勸誡”，又是“忠告”。
兩年時間，韓唯隐忍的功夫倒是有所提升。又是被氣得想要殺人，可表面上還算鎮定。韓唯冷笑一聲：“倒真比不上你的靠山多，多得要自己親手鏟除幾座，是不是？”
莊夢蝶聞言立即變臉，目光邪氣大盛：“你應該知道什麽能說，什麽不能說！知道為了這一句話，你要付出什麽代價嗎？”
韓唯被這強烈的恨意弄得一驚，但嘴上還是不甘示弱：“你還是先擔心你自己吧！”說完，找來了都官司心腹弟子孫承佑和韓慕蕭，将莊夢蝶綁到刑架上，準備拷問。
孫承佑和韓慕蕭有些猶豫，因為以前被折磨的次數太多了，現在真是無膽了。韓唯看到兩個師弟如此無能，不由恨鐵不成鋼：“你們忘了以前所受的屈辱了嗎！莊夢蝶已經今非昔比了，就是一個嫌疑犯，你們連做捕快的尊嚴也沒有了嗎！”
聽到“今非昔比”四個字，二人才如夢初醒。急忙将莊夢蝶綁到了刑架上，莊夢蝶絲毫不反抗。
“對于你這麽個皮嬌肉嫩的主，還不能用太重的刑，要不然一下子昏過去可就不好玩了。”說完拿起了刑具中威力最輕的鹽水鞭在莊夢蝶面前晃了晃，莊夢蝶視而不見。
“說！刑部在酒樓遇刺是不是你指使的？”韓唯惡狠狠地看着莊夢蝶，也不管莊夢蝶是否開口，一鞭子就抽了下去。
“哪有這麽審犯人的，透露給犯人的信息太多了。”莊夢蝶也不知道是真的不疼還是表面故作鎮定，此時還不忘“教導”韓唯。
韓唯徹底被激怒，只是一鞭一鞭地打下去，像是在訴說着自己的怨恨。不一會兒，莊夢蝶的身上就布滿了血跡，但莊夢蝶臉上還是那麽平靜。韓唯見狀，加大了力道，已然使出了真氣武功，連自己都滿頭大汗。
“唯，你是知道我的，我以前又怕苦又怕疼。不過，現在好奇怪，我怎麽一點感覺也沒有？”莊夢蝶眼神游離，有些空洞，好像受刑的不是她一樣。
韓唯停了下來，莊夢蝶神色時而冷漠，時而諷刺。韓唯困惑了，難道莊夢蝶真的已經可怕到沒有感覺的地步了嗎！
在韓唯停下來的一瞬，莊夢蝶又恢複成了一臉笑意：“是不是你爹遇襲受傷，所以你才會這麽生氣？其實都怪那些殺手沒有掌握好分寸。”
韓唯一聽，更是怒不可遏：“真的是你，你這混蛋！”韓唯上前直接掐住了莊夢蝶的脖子，而莊夢蝶也就這樣一直看着他。看到莊夢蝶的臉越來越白，但是眼神依然很兇狠，韓唯還是放了手。
“咳咳……咳。不敢殺我是嗎？你真的很适合外強中幹這四個字。”莊夢蝶看着韓唯，笑得越發的燦爛。
“你真的想死在這裏嗎！”韓唯自己都控制不住自己，若是莊夢蝶一味地激怒他，他也不敢保證會不會一時失控，殺了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