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溫暖
慕雪原本便又冷又餓，後來又在冰天雪地裏擔驚受怕了好久，此刻是真的累了，任由駱謙抱着，窩在他懷裏睡着了。
回到巨石下，駱謙往快要熄滅的火堆裏添了些柴，将慕雪小心的放下。看着她面色蒼白，一臉倦色，駱謙心裏也不好受。他出去撿柴火，順便打水，恰巧看見一只兔子跑過，想着讓慕雪吃好些，就想也沒想地追過去了。處理好了帶回來，發現這安靜沒有人聲，還以為慕雪窩在角落睡着了。用火石生了火，才發現巨石下已沒有人。他瘋了似的在一旁找尋，卻沒有見到人。心底的恐懼一點點放大，急得接近發狂時，隐隐聽到她的呼喊，便不顧一切跑了過去。
“渴。”慕雪這回已經醒過來了。
駱謙連忙去拿水袋，要遞給她時又收回了手，在火上烤了烤才遞給她。
慕雪早已口幹舌燥，咕嚕咕嚕喝了兩大口，問他：“你怎麽去了那麽久？”不是以前那種冷淡疏離的口氣，而是溫柔地詢問。
“逮兔子去了。”想到兔子，駱謙嗖地站起來，跑了出去，剛才他急着找慕雪，就胡亂地把兔子往雪地裏一丢，也不知道還在不在。還好，沒有被野狼什麽的叼走。他之前就已經剝皮洗淨，現在削尖了木棒，從中穿過，用樹枝架在火上烤。
“帶的幹糧都變得又冷又硬了，吃點熱的好。”他把一切都弄好，又把慕雪抱在了懷裏，一手去撩她的裙子。
“你，你做什麽？”慕雪急忙抓住他的手，警惕地看着他。
駱謙看着她怯怯的目光，心中萌生出柔軟，她一向是堅若磐石，極少在他面前展示出軟弱的一面。手被她的手按着，傳來冰涼柔軟的的感覺，他的心裏熱乎乎的，溫柔道：“我只是看一眼你的傷勢，在雪地裏壓得久了，不疏通經絡會落下病根的。”
慕雪聞言，試圖動了動腿，依舊是麻木沒有知覺，她也知道他說的是對的，但讓駱謙動手覺得怪怪的。她推開了他的手，自己撩開了裙子。
慕雪挽起了自己的褲腿，就着微黃的火光，她看見自己小腿上一大片青紫的痕跡，也不知是壓的，還是凍的，在她白皙的小腿上觸目驚心。她是真的怕落了殘疾，屈起身子自己想要去按摩。但一只大手比她更快，托住了她纖細的雙腿。“慕雪，你躺着，我幫你按。”
“我自己來。”她還是有些抵觸他的觸碰。
“別犟，處理不好苦的是你自己。”駱謙也不退讓。
雖然慕雪羞于被他看見自己的雙腿，但此刻不是跟他擰的時候。她點點頭，配合地從他的懷裏上下來，自己躺在地上，任由他握着自己的雙腿。
她又感到他脫了自己的鞋襪，臉不禁紅了幾分。因為視線被遮擋了一部分，她看不清他在做什麽，但看他的樣子，像是在脫衣服。她不禁又有些慌了，這人不會是這時候還想着吃自己豆腐吧。但質問還未說出口，她便感到了自己的雙腳抵上了什麽熱熱的東西。她看她衣領微微敞開，瞬間明白了過來，他是用自己滾燙的胸膛在給自己捂腳。“你這樣會着涼的。”
“你這是在關心我？”駱謙目露欣喜，把他的玉足按在自己的胸膛，小心地揉按她被壓傷的地方。“不妨事，我現在身上熱得很，仿佛有火在燒，正好降降火。”他笑得一臉輕松。
這話怎麽聽着這麽不正經，不過他本就不是什麽正人君子。慕雪心中咕哝道。
駱謙提起全部真氣，将自己的熱力傳遞給她，慕雪感到熱力自腳底升起，凍僵的小腿慢慢恢複了知覺，感覺舒服多了。她感到他帶有薄繭的指腹，輕輕擦過自己的足掌邊緣，滑過腳踝，揉捏着自己的小腿，絲絲縷縷，酥麻難當。想着自己的雙腳就這麽展現在他的面前，又想起那日看的那些香豔的話本子，臉不禁火燒一般，又怕被駱謙看到，生生的別過臉，看着躍動的火光發呆。
駱謙是個人精，她的羞怯哪裏逃得過他的眼，嘴角勾起笑，繼續專心揉按着。之前她小産，給她換衣服時也是匆忙，并未過多流連，如今細細地看，原來竟是吹彈即破，白嫩滑膩，讓人愛不釋手。他感覺周身似乎有火起，那纖纖玉足此刻已不再冰冷，軟軟地抵在自己的胸口，也真是要命，哪裏是降火，分明是火上澆油。他繼續揉按着她的小腿，目光卻情不自禁地順着她的小腿往上瞄了瞄，眸色暗沉幾分。
“兔肉要焦了。”
慕雪的聲音将他的思緒拉了回來，他伸手将兔肉翻了個身，繼續按壓。
“我的腿已經恢複知覺了，你也按了好久了，歇歇吧。”她試圖抽回腿，卻沒想到沒抽動，對方還是抓得緊緊的。
駱謙抓着她的腿不放，面上卻是一派自然，“再按一會，舒筋活血，對你有好處。”
腳上傳來熱力，能感覺到有純淨的真氣在體內游走，而且他輕柔的手法确實挺舒服的。慕雪紅個臉，也沒有再堅持。她靜靜躺着，火光搖曳，映照着他俊秀的側臉，劍眉星目，鼻梁高挺，神情認真而專注，其實他确實生就了一副好皮相。只是想到他是采花大盜，遍覽群芳，慕雪心裏又是堵得慌，覺得這臉特別的欠揍。雖然應明說他很多時候只下藥，不沾腥，但慕雪也覺得不可全信，她不太信他游歷花叢還幹幹淨淨。何況那日的一身脂粉氣，想起來就覺得堵得慌。明明那麽讨厭的人，偏偏這時候對她又那麽好，長得還那麽俊。真是讨厭！
想着想着，慕雪不禁想到了自己，忍不住伸出了手，撫上了自己的臉，碰到了臉上的疤痕，輕輕描摹。以前，她從來不會在意自己的容顏，也不施脂粉。但如今，想着後半生可能就要頂着一張毀容的臉過活，心裏也是百般不是滋味。她和他，只怕真的不可能了。
想到這，慕雪眼中泛起水霧，但很快又被她逼回去，只是雙眼微微泛紅，悻悻縮回了手。
她的小動作，自然沒逃過駱謙的眼，“不要難過，等我們拿到了玲珑果，你就能恢複容貌了。相信我，一定能找到的。”
慕雪不語。
兔子已經考得焦紅，熱油滋滋往外冒，飄着香氣。“可以吃東西了。”駱謙也覺得差不多了，将褲腿放下，替她穿襪子時，還忍不住多看了幾眼。雖是練家子，行走江湖多年，但是一雙纖纖玉足卻是膚質幼嫩，十個足趾玲珑可愛，讓人忍不住想捧在手心裏。駱謙有些不舍地給她穿上了鞋襪，又替她弄那兔子。
他嘗了一小口，确實熟了，但有些淡。猛然想到包裹裏有鹽，找出來撒上，又烤了一會，确認差不多了，把一整只給慕雪。“趁熱吃，吃飽了早點休息。”自己卻又從包裹裏找出了饅頭，放在火上熱了熱，吃了起來。
慕雪捧着兔子，撕了一個腿遞給他。
駱謙卻沒有接過，“你吃吧，我吃饅頭，你身體還沒有恢複，需要吃點好的。”說完繼續啃饅頭。
“可我吃不了這些。”
“沒關系，你先吃，一會我再吃。”說着，繼續大口地啃着饅頭，偶爾喝上一口水。
吃飽之後，慕雪很快被倦意席卷，沉沉睡去。
駱謙到底還是沒有吃那兔肉，把剩下的包好，又往火堆裏添了點柴，把火燒得旺旺的。他靠着岩石坐下，替慕雪緊了緊貂裘，讓她靠着自己，抱着她入睡。
第二日，慕雪是被食物的香氣喚醒的。一睜眼，就見駱謙拿着熱乎乎的兔肉和水囊在等她。“起來吃點東西。”
慕雪迷糊地接過，“那你呢？”
“我已經吃過了。一會你就在洞裏休息，我去找那玲珑果，餓了就自己吃點東西，水我也給你準備好了。”
慕雪想一起去，但動了動腿，被壓的地方疼得厲害，想着自己去也多半是拖後腿，便應下了。“那你早點回來。”
“我不會讓你久等的，放心等我回來。”駱謙愛憐地撫了撫慕雪的頭，然後轉身離去。
留下慕雪怔怔地坐在原地。他們之間，似乎發生了某種變化。
時間一點點流逝，等待的時間總是漫長的。慕雪悶得慌，扶着岩壁站起來，一瘸一拐地走出巨石看了看。昨夜應該又下了雪，地上的積雪比昨天來的時候更厚了，天地間蒼茫一片，除了寒風呼嘯的聲音，山上靜得出奇，地上留下的一排腳印，讓她微微心安。
慕雪打坐運功調息了一陣，一個上午就過去了。肚子唱起了空城計，慕雪翻了翻包裹，找到了紙包着的兩只兔腿。想到自己昨夜和今早都吃了，她瞬間就明白過來了，他自己一點都沒有吃，全給她留下了。她又翻了翻，只找到了兩個凍得裂了口的饅頭，和為數不多的肉幹，原來她們已經沒有什麽吃的了。她最終還是沒有吃肉，只啃了半個饅頭，又幹又硬，哪怕烤過了也是難以下咽。
靠近傍晚，駱謙才回來，帶着濃重的寒氣。他抖了抖竹笠上的雪，把柴火放在一邊，挨着慕雪坐下。
“怎麽樣，有結果嗎？”
駱謙搖搖頭，“這一帶我都找過了，沒有見到什麽山洞。明天咱們再往山上走，再找找。”
慕雪見他一臉疲憊，也知道他盡力了。這山頭很大，即使知道在近山頂的某一洞穴裏，找起來也不容易。“給。”慕雪把熱好的一只兔腿給他。
駱謙見了，卻是微微皺眉，轉身去包裹裏找饅頭，打開紙包瞬間就明白了。他拿起一個饅頭放在火上烤，對慕雪說道：“你不用擔心我，你的身體比較重要，其他的事，相信我，我會解決好。”
“我知道。”但她依舊把兔肉遞給了駱謙，一副你不吃，我也不吃的表情。
駱謙依舊沒有接，反而耍賴，開啓了玩笑，“你這是要讓我喂你嗎？你早說，我很願意效勞的。”
“不用了。”慕雪一點也不懷疑他會想盡辦法喂自己吃下去，最後還是選擇了自己動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