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舍得
慕雪再次睜開眼，入目的是男人的胸膛，而且與自己肌膚相貼，她的臉不由自主地又紅了起來。頭上傳來溫柔的聲音：“你醒了？”
“嗯！”慕雪輕聲應了一下。昨晚的一切，就如同夢一樣。
顧乘風平日只道柳憶是個嬌花般的女子，柔柔弱弱，卻不想慕雪也可以柔得像水一樣，冰肌玉骨，讓人愛不釋手。
慕雪已經兩日沒吃東西了，加上之前的幾番折騰，推了推他的身子試圖起來，手并沒有多大力道，倒像是撩撥般。她也不甚在意，卻不知這樣的自己對男人有着致命的殺傷力。她坐起身子，攏了攏衣服，發現外面天色泛灰，雨倒是停了。她也沒顧得上自己沒有理好衣服，推了一旁顧乘風一把，“雨停了，陸公子他們會回來救我們的。”
“雨停了有一會了，我一直留意着外面的動靜，暫時沒有人來。他們要來救我們，只怕還得等些時候。”
“嗯。”慕雪平靜地看着外面。顧乘風從她後側後方看過去只見精致的側臉，白玉般的肌膚，長發如瀑，脖頸颀長，對光看去渾身籠罩着光輝，美得如同一座玉雕。有幾絲發絲垂落臉頰，他試圖去撥開，手觸上了那如緞的肌膚卻是怎麽也舍不得了，輕輕摩挲。
“怎麽了？”慕雪轉過頭來問他。去發現他的眸中暗潮湧動，跳動着欲望的火焰。這男人．．．．．．
當顧乘風終于靥足的時候，慕雪已是筋疲力盡地靠在他懷裏。她覺得自己簡直是瘋了，埋着頭不說話。
“困了，就睡吧。我，我不會再動你。”他輕輕撫着她的長發，略有些歉意，“我會留意着外面的動靜，如果有人來救，會叫醒你的。”
說到這個，慕雪突然有了精神，擡起頭來看着她，眼睛黑亮亮的，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怎麽了？”顧乘風不明所以地看着她。
慕雪猶猶豫豫地，最後還是咬咬牙問了出來：“你運氣試試？”
顧乘風很快明白她所指，盤腿而坐，調息了一番。
“怎麽樣？”
“只覺得周身舒暢。”
“那你的功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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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沒有什麽變化。”
“怎麽會？”慕雪臉上不由得露出了一點點沮喪，小聲嘀咕：“那藥應該只是讓我暫時提不起真氣，不至于廢了功力。”她低頭思索着。
顧乘風看她皺眉思索的模樣，也不忍心再逗她，抓起她的手放在手裏：“別想了，之前逗你的。我确實覺得體內真氣充沛了許多，也許我現在可以試着自己動手，打裂石壁，從這裏出去。”
“真的？”
“真的。”
顧乘風讓慕雪退到一旁站定，自己則立于那洞口之前，準備動手。動手之前，顧乘風還回頭看了慕雪一樣，“雪兒，如果我們出去了，你會不會後悔當初的決定？畢竟從此以後你就不再是江湖的頂尖高手了，你會後悔麽？”
“不會！”
其實當時并沒有到山窮水盡的地步，之所以願意把功力給你，只是因為想以死來激起愛你的勇氣。畢竟這十多年一直都在為師命而奔波，多少次從鬼門關而過，我也想為自己而活一次。
這些話，慕雪沒有對他說，只是問道：“你曾經的諾言可當真麽？”慕雪只娶她那事。
“當真！”
其實，這本身就是一個答案确定的疑問，但慕雪得到他的答複時，心裏還是高興的。
只見顧乘風立于石壁前，調動周身真氣，運氣于掌，氣沉丹田。“嘭——”，真氣至掌間溢出，一股白色的強有力的氣浪直擊石壁而去，瞬間碎石迸濺，煙塵四起。顧乘風也側身避開。
待煙塵散去，只見那洞口下方的石壁雖未破碎，但已經出現了幾條大裂縫。慕雪臉上露出欣喜的表情，“顧大哥，你休息一下，再試幾次興許就成功了。”在不知不覺中稱呼已經變了。
顧乘風稍作休息，準備下一次運功，這時候，外面卻傳來了熟悉的聲音。“陸大哥，你快過來，我剛才聽到有聲音了，像是從這邊傳出來的。”
是柳憶的聲音，他們來救人了。
二人都興奮地站了起來，湊到洞口。
“歸鴻，我們在這！”
“小憶，我們在這！”慕雪怕外面的人留意不到這個小洞口，還把自己的那件黑色夜行衣丢了出去。
很快，洞口就出現了柳憶的臉，滿目欣喜。“陸大哥，顧大哥他們在這裏！”
“大哥，你們再等等，我們想辦法用工具把這頭石壁打開，把你們救出來。”陸歸鴻道。
“不用，此處石壁較別處薄弱，而且已有了裂縫，你我合力，興許能将此處打破。”
“好！”
二人都各退一步，讓他人退到一旁。
“嘭——”，這一次煙塵散去，只見那處的石壁已經碎成了幾大塊。顧乘風用力一推，轟然倒地，留下一個越半人高，兩尺寬的洞口。外頭的人合力把碎石又清了清，那洞口竟變得約有一人高。
顧乘風給慕雪披上自己的外衣，拉着她走了出去。
看着二人平安無事，衆人都是喜出望外。
柳憶看着慕雪出來，更是忍不住抱了上去，“姐姐，姐姐你沒事就好，我好擔心你會出事。”
陸歸鴻也是關切道：“大哥，沒有受傷吧。”
“我無事。如今趁着天色尚可辨清，趕緊下山吧，道路泥濘，只怕不好走。”
看着二人都是一副衣衫不整的模樣，而且今日的慕雪似乎看着眉眼間柔和了許多，面對衆人不是一貫的疏離，竟然，有幾分羞怯，陸歸鴻似乎明白了什麽。站在另一旁的顧言，眼神也是怪怪的。
當初上山之際，已開辟出了一條路，如今對地形又已熟悉，顧乘風也不想慕雪再睡在這荒郊野外了，命衆人不要耽擱，連夜下山。帶的人都是好手，雖道路泥濘，不到三個時辰，衆人已到了山下。馬匹和馬車，早已在山下等候，直奔分舵。
到了分舵，立馬有丫鬟上來伺候慕雪和柳憶，顧乘風則約了陸歸鴻在他梳洗後議事。
慕雪躺在寬敞的澡盆裏，任由溫熱的水漫過自己的肌膚，沒有了黏膩的感覺，身體上的疲乏也漸漸退去，好舒服。看着自己身上多出來的點點紅痕如點點桃花開在自己雪白的肌膚之上，想到在那山洞之中的幾番雲雨，臉火辣辣的。身體上的不适提醒着她自己所失去的。她就這麽把自己交出去了，失去的不止是童貞，還有那多年的武功修為。當真舍得？心裏多少還是像缺失了什麽一樣。但若說後悔，也談不上，一個甘心為你赴死的人，又怎麽會不值得托付？練成絕世武功，站在武林之巅，淡看衆人生死，其實從來不是她所求。江湖殺戮，爾虞我詐，她早已看厭倦了，如今她只想完成師父的心願，報答多年的養育之恩，随後找個地方安度此生。
“咚咚”，“慕雪姐姐，我給你拿了澡豆和香露。”
“進。”慕雪想着自己身上的那些痕跡很不雅，連忙扯了塊澡巾鋪在水裏。
柳憶把東西放在一旁，眼睛滴溜溜地看着慕雪。
要是往昔慕雪對着她這樣的眼神，定會是面不改色地問她：“有什麽事就說吧！”如今對上她探尋的目光，卻是有些心虛，微垂眼眸道：“想問什麽，問吧！”
柳憶也不客氣，坐在一旁的小凳上，扶着木桶沿，湊到慕雪耳邊問：“師姐，你是不是和顧大哥真的發生了些什麽？”柳憶雖然自己未經人事，但在青樓潛伏過一陣子，昨天那情形，多少猜到了些。
慕雪也猜到了她會問這個，但話到嘴邊也是說不出口。
柳憶見她一言不發，是默認了。雖然之前就有猜測，還是忍不住驚訝地捂住嘴，免得自己叫出了聲，平靜一下複又問道：“師姐，你當真舍得啊。雖然我也覺得顧公子人特別好，想撺掇你們在一起，但我之前并不知你練了素女功，你這樣，損耗了多年的武功修為，真的舍得嗎？”
“有舍，才有得。至于是福是禍，就看姻緣造化了，至少，我不後悔。”
“可是，你們會有結果嗎？”柳憶還是不免問出了自己的擔心，“而且你不知道，就在你們被埋這幾天，唐飛造謠說是你被圍困于山洞不惜毀了玲珑果樹，顧大哥為了制止你，也不幸被埋。”
慕雪聞言，雙眼微微眯起，她真是小看了唐飛。他傳出玲珑果現世的消息，弄出這麽一棵假樹引她上當要殺她，她死了，玲珑果樹也毀了，還能把這事轉嫁到無名山莊頭上，自己私下裏再去尋找真的玲珑果，這如意算盤打得夠響的。到時候她已死，真的玲珑果已經到手，他再讓顧乘風娶唐念月也不是不可能的。想到這，慕雪微微眯縫了雙眼，緊咬銀牙。
柳憶也看出了她眼中的憤恨，但唐飛實在太狡猾太難對付，武功又高。“師姐，我們現在怎麽辦，那老狐貍不好對付啊！”
“現在你先穩住，不要暴露你的身份，真到危急時刻，該袖手旁觀就袖手旁觀，不要讓他盯上你。現在我們在暗，他在明，他只知道了無名山莊的主人是誰，卻不知我們究竟有多少人。他現在挑唆江湖勢力，想借刀殺人，雖然形勢對我們不利，但也證明他對我們的了解不夠深入，不然他早就帶人攻上天狼山了。而且現在因為他是唐家堡堡主，武林大俠，大家才對他馬首是瞻。如果有一天有人知道了他就是當年的駱少華，你想，局面會變成什麽樣？所以當務之急，是找出證明他就是駱少華的證據。”
有了慕雪的一番話，柳憶的心微微平靜了些，“可是我們怎麽才能證明他就是駱少華？我們只能根據一些相似點推測，卻沒有鐵證啊，他又十分狡猾，好難辦啊！”柳憶把下巴墊在手上，一臉惆悵。
“從他的軟肋下手。”
“什麽軟肋？”
“唐念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