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還沒玩夠
出了平川的房間,青青沿着石頭小路走,卻迷失在王府內,王府內曲折變幻,風景幽深秀麗,有碧水潆洄并流經園內,其建築布局規整、工藝精良、樓閣交錯,充分展示了皇室輝煌富貴的風範和民間清致素雅的風韻。不巧,遇到一些八卦的護衛和侍女似乎在讨論什麽,圍成一團,青青悄悄湊了過去偷聽,一丫鬟說到:“聽說昨天晚上那女的在花園的亭子睡着了……”充滿了取笑的聲音。
“聽說是被王爺趕出來的,瞧那樣,醜的人神共憤,王爺自然嫌棄她。”女子臉上充滿了厭惡和傲氣,是劉管家的二女兒,從小就嬌氣,叫做重玉。
“重玉。”另一個女子帶點訓斥的聲音說道,她是管家的大女兒重畫,從小便懂得很多的人情世故,跟着劉管家,做事也幹淨利落,條條有理,有情有義,大家也都服她,算是丫鬟中的大姐,也是在小翠回老家後接手服侍王爺的人。
“你們說什麽呢?”青青一臉憤怒,驚吓了人群。
“喲,這不是昨天王爺大婚時暈倒的小丫鬟嗎?怎麽,不服啊!”重玉一臉挑屑,用手指捅了捅青青的肩,青青捉住她的手指不放,她可是經常和小蘭打架的,她可從來沒有輸過,也沒怕過,重玉動了動被青青捉穩的手指,挪不動,蹬着她,“放手。”旁邊的人仿佛都不敢參與這場戰鬥,青青沒有絲毫放手的意思,眼神只是狠狠地盯着她,“呵,你難道不知道你家惡毒的小姐快死了嗎?”重玉冷笑看着她,青青激動問着“你說什麽?”。
“那麽,我就一個一個字告訴你,那個……女人……快……死……了。”青青甩開她的手,心裏緊張,手裏顫抖,努力跑着尋找他們口中的亭子,剛才還陽光明媚,現在天昏地暗,陰雲籠罩,下雨了,青青一邊跑着,腳下的泥土随着她的腳步沾上那繡花鞋,在淅淅瀝瀝中前行,雨霧模糊了眼前的視線,亭子,她終于找到亭子了,喜極而泣,加急腳步,“砰”是的,女子摔倒了,粉色的羅裙上沾滿了黃色的泥土,砂石戳進她那小巧的手,雪白的手背沾滿了血,徹骨的冰涼的撕裂般的疼痛,膝蓋仿佛不能支撐她站起來,青青強忍着淚水,緩緩用那血手撐着地面,把自己支撐起來,衣服已被這狂風暴雨打的濕透了,女子起身,眼前一片朦胧,手上的血滴到的衣服上,也滴到她的心裏。跌跌撞撞,向淵亭走去,嘴裏喊着,“小姐。”此時的人兒是多麽脆弱,一碰就倒,亭子裏的人一直趴在石桌上,沒有任何反應,紅色的嫁衣非常顯眼,黑色如瀑布的長秀發散落在玉背上,紅與黑的交疊,與亭子後的風景融為一體,如畫如詩,唯妙唯俏。
青青扶着紅柱走上亭子,堅持不住整個人快要跌倒,一個手掌撐着石桌,留下血印,着急喊着“小姐。”青青眼裏含着淚珠,一滴一滴往下滴,“小姐。”青青輕輕搖着羽萱,羽萱還是沒有任何反應,沉睡的樣子,讓青青感到可怕,“小姐”。青青輕輕碰了羽萱的臉,“好燙。”青青摸了下羽萱的額頭,驚吓到了,小姐的身體好像燒着了,火辣火辣的,“發燒了。”雨下的越來越大,狂風暴雨,雨水吹進了亭子,拍打到羽萱的身上,漸漸衣服快濕透了,青青蹒跚走到另一邊擋雨,可另一邊又吹進雨滴來,“不行,這樣小姐的病會更嚴重的。”青青用力反複扶着女子起來,還是沒有扶起,女子漸漸有了意識,“青青。”模糊的眼前,青青的身影,她怎會不認得,“小姐,你得了風寒了,青青得帶你去休息,青青剛剛看到那邊有個沒人住的院子,青青這就帶你去。”女子靠着青青的一點力氣站起,慢慢走下亭子,“小姐,雨還是那麽大,在這亭子也會濕了身子,你的病也會更嚴重的,我們沒辦法了,只能冒着雨了。”羽萱微微冷笑,想不到自己也有那麽脆弱的一天,這不是她,她要趕緊好起來,努力挪着步子,和青青冒着大雨,前行。
玄月堂內,“蟄龍已驚眠,一嘯動千山”,如此書法,一筆而下,觀之若脫缰駿馬騰空而來絕塵而去;又如蛟龍飛天流轉騰挪,來自空無,又歸于虛曠。男子執那名貴狼毫,微微傾斜懶惰坐在椅上,早上一起來,男子錘了錘自己還有些暈的腦袋,便暴怒,“那女人呢?”詢問着剛進來的千落,千落一驚,似乎還沒就見過王爺一早起來就暴怒的,不,應該說暴怒都沒有見過,見過的兩次都是因為那個女子,這女子還真是強大啊,“聽重畫說在淵亭睡着了,好像生病了。”男子挑眉,理了理剛換了的冰藍色銀絲刺繡的白色長袍,冷笑了一聲,這又是什麽把戲,他倒要看看,便起步玄月堂,剛好,這玄月堂的窗外便能看到那淵亭裏的人一舉一動。
“王爺,是否叫太醫?”千落忽然有那麽一刻起了憐憫之心,男子還是懶惰玩弄着名貴狼毫,似乎沒有花絲毫注意力在聽千落說話,冰眸充滿了無情和冷漠,不遠處,“砰”的叫聲引人注意,全王府的人都在看着她們,有些單純是看戲,有些人眼裏倒是有幾分憐憫。那兩個女子摔倒了在地上,青青看着暈了過去的小姐,努力呼叫的,她好害怕,害怕小姐離她而去,女子暈倒在地,雨滴打在她的臉上,開出精致的雨花,這時,平川匆匆趕來玄月堂,“王爺,是否幫她們。”椅上的男子還是沒有任何反應,劍眉星眼,沒有絲毫的微動,平川便轉身,準備去幫她們一下,“平川。”身後傳來充滿磁性和黑暗的聲音。平川止住了腳步,王爺似乎知道他要幹什麽。平川皺了皺眉,又折了回來,望着窗外的兩個身影,手裏的劍握的更緊。
青青努力呼喊着“小姐,小姐。”那冰冷的雨水已把兩人打的支離破碎,地上的人微微睜眼,兩片唇微張“我沒事。”椅上的男子一眼閃過窗外,她怎麽可能那麽脆弱,那個昨晚還威脅他的女子,他倒是很欣賞今天她的表現,戲足了。
青青攙扶羽萱,漸漸走向那個無人的居住的院子,兩人沒了力氣,便靠在那白玉柱下,剛巧路上撞上王太醫撐着傘,拿着自己剛剛從集市買回來的小吃,腳步輕巧活躍,像小孩子一樣開心,看到了青青,嚷嚷道:“你這丫頭片子,這昨天老夫才治好你,怎麽今天又弄了一身傷啊,真是浪費……”還沒等老頑童說完,青青激動捉着他的手,眼裏含着淚水“求求你,救救我家小姐,求求你……”青青扯着王太醫的衣袖,一晃一晃的,把他剛買的小吃都弄掉到地上了。“你這丫頭急什麽呢,看老夫的小吃都給你弄掉了,可惜了。”老頑童,默默蹲下,看着那小吃,一臉委屈的表情,就像小孩丢了糖,“你要是救我家小姐,青青天天買給你吃。”青青激動地扯着她,老頑童兩眼發亮,隐藏不住他的興奮,“你說真的?”
“青青發誓。”青青豎起三根手指,一臉嚴肅看着他。
“好,一言為定,你家小姐呢?”老頑童興奮地答應,問問了青青,青青帶老頑童走向那白柱下,羽萱便是靠在那柱子,臉色蒼白,無血色,紅衣全都濕透了,雙目緊閉。老頑童望望了羽萱,直搖頭,這女子全身是傷,如今還受了風寒,淋了大雨,恐怕一般女子早就受不住了吧。老頑童的叫王智天,原是皇宮內的先皇的禦用太醫,醫術高明,到皇上這一代,卻覺深受皇宮限制,自願請出宮去,說是告老還鄉,皇上怎會放過這有才之人,又知此人不适合皇宮,便下旨讓他歸入王府,在王府的他自由極了,王爺倒是讓他自由極了,畢竟他是救過自己父皇的人,他還治過自己不少傷。這老頑童早知這青青口中的小姐便是這剛嫁入王府的王妃,他當然會救她,沒了她,如何看那冰冷無情的王爺抓狂呢,那可是精彩極了,想想都興奮極了,他可是不想錯過。
玄月堂內,“王爺,是否跟蹤?”平川問到,那兩女子早就裏開他們視線,椅上的人懶惰換了換姿勢,微微挑眉,平川緊張看着王爺,王爺櫻花般的唇微微張開,“嗯。”聲音低沉,比平常小。他當然知道平川在想什麽,只是,他還沒玩夠,那女人真死了,不是便宜了她。
平川聽到便加速離去,趕上青青她們,在他們身後開口,“我知道有個院子,一直沒人進去居住過,跟我來吧。”青青一臉質疑的表情,老頑童輕笑,“跟着他。”青青便信他這麽一次。
來到了院子,枯草叢生,房間倒是幹淨,平川拿來兩套幹淨的衣服叫她們換好,青青便扶着羽萱上床休息,老頑童在一旁看病,青青焦急等待,老頑童開口,“你也不必緊張,你家小姐意志不同常人,會好的,顧一下你自己的傷吧。”青青望了一眼老頑童沒有理會,繼續看着小姐,“平大人,這丫頭嚴重影響老夫看病啊,老夫有人盯着就治不好了。”青青瞪了老頑童一眼,半信半疑,平川一手把青青拉了出來,坐在房間的椅子上,一直不放手,身後老頑童說到,“藥箱裏有一下擦傷的藥,幫她塗上。”青青蹬着他,用力掙脫,卻掙脫不了,只能蹬着他,眼神告訴他,快放手,男子根本沒有理會她,一手拿藥,一手捉住她的手,不放,想幫她塗藥,她卻不肯乖乖就範,便說:“你沒有好,怎麽照顧你家小姐!”聲音帶點告誡,低沉。女子果然乖乖就範,聽他的。撸起衣袖,一道道擦傷的傷痕,石頭刺進的傷口,觸目驚心。男子塗着藥粉,聽到她輕聲的喊着痛,便塗藥的時候特意輕了點,臉上卻沒有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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