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真是惡毒
太尉府，女子房間裏陽光充足，且并沒有華貴的擺設，隐隐約約聞到一股淡淡的藥香味，如今這藥香味已被血腥味完全覆蓋，那女子身上一抹抹刺眼的紅，讓人覺得毛骨悚然，晶瑩的血滴靜靜的從血衣上落下，凄美地綻放出朵朵火蓮。
太醫見如此場景，似乎驚呆了，那一道道觸目驚心的鞭痕流淌出血滴，這鞭刑如此之重，況且還是個女子，她是如何承受的住的，這鞭刑要是發生在一個男子身上，恐怕也是經脈盡斷，難以活命，此女子非同一般……
太醫診治過後，便出了門去，千落呆在門口，等着太醫，只見直搖頭，唉聲嘆氣，“千落大人，此女傷勢過重，不知是否會醒來，所謂兩日後的大婚更是不可能的事了。”
“李太醫，王爺說了，此女兩日後必須大婚，否則李太醫可就小命不保了。”千落似乎沒有了平時的笑臉，表情過于嚴肅，可想而知這事有多重要。太醫手腳顫抖，他知這王爺，乃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要他一條小命，可是綽綽有餘，他怎敢不拼盡全力，救那女子。太醫嘆了口氣，便又回到房間內，為女子看病，絞盡腦汁……。
這時，沁王已在那羽倩的房間內，看着這床上躺着的已離他遠去的人兒，眼神帶有一絲淡淡的哀愁，更多的是憤怒，是恨，恨自己沒有好好保護她，蘇恒在旁邊撲通跪地，哀嚎到“臣，對不起王爺啊，臣罪該萬死，沒有好好保護倩兒，讓那妖女毒害了她，請王爺降罪于臣，臣絕無怨言。”
老狐貍眼裏還真多了幾分痛苦，世人皆說，蘇太尉對女兒寵溺有加，不讓別人傷她一絲一毫，果真還有幾分真實，只是這降罪之事，也不過是說說罷了，沁王低頭，陰深得很，一秒，兩秒，挑眉，“那麽賜你一死。”
老狐貍似乎有點害怕了，這不知男子是真是假，繼續假裝到。“臣願意與倩兒共赴黃泉，可臣放心不下太尉府上幾十口人啊，況江山社稷，老臣又怎能為兒女私情而不顧呢？”老狐貍又表情悲痛了幾分，戲是足了。
當然，他還不能死，這皇兄的解藥還未拿到，這戲他也還沒玩夠呢，怎麽能讓他輕易死掉，此時千落來報，“王爺，太醫說女子傷勢過重，似乎……”千落提心吊膽禀報，以前王爺痛恨的人，也只是輕輕挑個眉頭，不是千刀萬剮，便是五馬分屍，如今此女子讓他暴怒，想必，會比死慘上幾萬倍吧，沁王撫摸了下羽倩那慘白無血色的臉，忽然，蘇恒大哭一聲哀嚎到：“就是此妖女害死倩兒，此女死不足惜啊，王爺，王爺為何還要娶她為妃？這倩兒是死不瞑目了。”
“住口，王爺決定的事，哪輪到你來質問。”千落怒斥到。
這蘇恒的傀儡，還遭到反咬一口，鞭打，是掩人耳目，還是此妖女殺了你女兒，反目成仇，本王倒要看看，你們能耍什麽花樣……
“這蘇大人一死，豈不是浪費了我溟夜國的大好人才，本王念你也是愛女之人，不如就以鞭刑代替死刑，蘇大人，覺得如何？。”男子聲音冰冷而富有磁性，黑眸銳利懾人，旁人都不敢和他對視，怕他把自己吸進去，陷入無敵黑洞。“老臣，……。願意受罰。”中年男子默默低頭，男子的氣場似乎把他鎮吓到了，自己未過門的王妃死了，他怎能不憤怒，中年男子心想，今日之鞭刑，明日必将奉上，是否有這機會，那麽就不知道了，他一個狐貍怎會敵過巨龍？
沁王已離開羽倩的房間，默默吩咐千落，葬禮按王妃的禮儀執行，千落應答便匆匆離開。
是夜，冰冷而孤獨，寂靜而陰森……
白色的身影偷偷潛入太尉府，游壁神功，就如清風掃過，不留痕跡，看守羽萱房間的侍衛不知不覺睡着了，身影瞬間閃過，床上的人兒，就如沉睡的嬰兒般安靜，白色的血衣以被換去，剛剛換上的白衣又沾了些溢出的血液，如點綴雪白冬天的梅花。
白色身影便是夢姑，夢姑從身上掏出一瓶精致雕刻的藥罐子，倒出一顆白色的藥丸，放進了床上的人嘴裏，夢姑盯着女子咽下才安了心，眼神掠過一絲悲傷，走至被丫鬟換的還沒來的急洗的血衣上掏出精致的鈴铛，輕輕在女子的淺粉色腰帶系上，夢姑望着床上貼着人皮的女子，你成了我的徒兒，便一生一世是我的徒兒，今生定護你周全。然後留下那藥罐在床頭……。輕巧離去……。
清晨，女子微微睜開雙眼，身上劇烈疼痛，動彈不得，看着自己身上的鈴铛，師父來過了？床頭擺着那熟悉的藥罐子，果真如此，女子艱難伸手，取得藥瓶，打開，內還有一顆丹藥，不知青青那丫頭怎樣，女子想起身，身上的鞭痕，讓她痛入骨髓，奇怪，蘇恒怎麽會放過她？為何她現在躺在自己的房間內？門外還有人看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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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吱”是木門打開的聲音，有人來了，羽萱頭微微一側，是一個花白胡子的五十多歲左右的中年男子，男子扛着藥箱，忽然眉開眼笑，“姑娘你醒了，真是奇跡啊！老夫為醫已經大半輩子了，還真沒見過如此奇女子，受了如此重的鞭刑，竟然能夠有生還的奇跡，而且一天便醒過來，這真是讓老夫長了見識了。”李太醫一邊笑着，一邊摸着自己花白的胡子。
如此親切的人，不免讓羽萱放下了少些戒心，李太醫仍然低頭專注配置着藥方，一邊說：“聽說姑娘害死了自己的姐姐，老夫做了大半輩子人了，眼神如此透徹，如清泉般的人，有怎會害自己的姐姐，雖說姑娘長相是醜陋了點，也不至于幹如此逆天之事。”羽萱嘴角上揚，這世間竟會有一個陌生人會信她，忽然忘了自己始終帶着人皮，李太醫繼續說到：“你說咱沁王，聰慧過人，也怕是被情感沖昏了頭腦，如今把你當做仇人，這替嫁之事，恐怕……。姑娘你好自為之吧！”羽萱微微皺眉。替嫁？那害死姐姐的人難不成不是他，反成了自己了？她還真需要一個身份留在這，替姐姐報仇，那麽她奉陪到底。
“藥好了，老夫得叫那丫鬟來上藥了，青青進來吧。”青青在門外已等候多時了，青青的傷沒那麽嚴重，挨了幾鞭，昏了過去，下手的是下人，平常熟了點，下手便偷偷減輕了，而羽萱卻被蘇恒打的，幾十鞭，要多狠有多很，青青跑進來，行為有點別扭，怕是傷沒好，跑的時候有點疼痛，青青圍在床前，眼裏冒着淚花，“小姐醒了就好。”羽萱舉起手摸了摸青青的頭，李太醫把藥遞給青青，便想離去，羽萱說道：“太醫是否可以幫羽萱拿些藍耳草？”
“诶呀，瞧我都暈了，一輩子在皇宮，用慣了名貴藥材，已不知這普通草藥的價值，诶……姑娘還真是博學多才。”太醫自嘆搖了搖頭，便向羽萱投去了敬佩的目光。
“羽萱只不過是鞭打慣了，略知一二而已。”羽萱微微一笑，解釋到。李太醫，別過。便出去了。羽萱拿過藥瓶，倒出藥丸，便要青青服下，“小姐，這是什麽？”
“服下即可。”青青眼睛都不眨，便服了下去，因為她信她。
青青一邊幫羽萱上着藥，一邊說，“小姐你聽說了嗎？那個沁王讓你替嫁，肯定不安什麽好心，要不我們逃吧！诶，可是聽說小姐要是逃了，就要全太尉府的人陪葬，這真是絕了。小姐，你說怎麽辦好？
”那麽就替嫁。“羽萱表情冷淡，語氣平靜。
”小姐，他可是把你恨透了，你嫁進王府，不等于進了虎穴嗎？難不成你還真喜歡他了？
羽萱冷笑，不做任何解釋，因為沒有必要，那是不可能的事了。
這一大早，集市異常熱鬧，所謂的謠言，變傳遍了整個京城。
“聽說沒有，蘇家大小姐被害死了，你猜是誰，是蘇府的庶出二小姐，想不到啊，這蘇府還有二小姐，聽說從小被蘇太尉鞭打，那性格都變扭曲了，長得奇醜無比，不堪入目，這不妒忌大小姐美貌如花，又能嫁給沁王那樣的高高在上的，就用毒把大小姐毒死了，這女子真是惡毒，诶……真是遭孽啊，生了這種女兒。”一長舌婦人說道。
“诶，真的是好惡毒啊，怎麽會有這種人的，應該将她碎屍萬段，告慰蘇大小姐在天之靈。”一位買菜的婦人說到。
“你們有沒有聽說，沁王居然要娶那妖女了，都不知道那妖女給了什麽迷藥我們王爺。”一個丫鬟說到，滿臉的憤怒，沁王娶一個醜女，惡毒的醜女，連自己都比她好，沁王怎麽會娶她？一定是下藥了。
“真是有心計啊！這女子叫什麽名字來着？”一位老管家問到。
“叫蘇羽萱來着”一丫鬟憤怒說着。一個發如雜草，衣衫褴褛的瘋婦人忽然闖進讨論的人堆，驚吓衆人，瘋笑一陣，嚷嚷道：“倩兒只是睡着了，你們胡說什麽！”婦人面目猙獰，恐吓衆人，衆人指指點點，忽然有人認出她說道“那個瘋婦人，原來就是太尉府的木娘。”
“诶，真是遭孽啊，太尉府都給那妖女毀了……”一老婦搖頭嘆氣，便走了。然後衆人便也散了去，木娘一人在繼續瘋笑，又輕輕對自己說：“倩兒，只是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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