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章節
《醫者與殺手》作者:雲之以桑
文案:
一個醫生和一個殺手的故事,簡稱殺生救死。
文章節選:
窗外大雨傾盆,段秦才把最後一塊藥棉收進箱子裏。
坐在床上的人道:“阿秦。”
段秦嗯了一聲,手上的動作不停。而花良宗無事可做,一聲又一聲地喚他。段秦不厭其煩地回應着,應到最後把桌上的東西都收拾幹淨了,才無奈道:“你又怎麽了?”
花良宗張開雙臂讓他看纏滿胸前的繃帶,委屈道:“傷口疼。”
段秦嘆了口氣:“平時也不見你這麽嬌弱。”
花良宗可憐巴巴的:“那是平時,我總不能讓外人看見我這副樣子,現在就不一樣了,阿秦你不是外人,在你面前,我就不必忍痛了。”
段秦道:“既然痛,為什麽不退出江湖?”
窗外大雨傾盆,段秦才把最後一塊藥棉收進箱子裏。
坐在床上的人道:“阿秦。”
段秦嗯了一聲,手上的動作不停。而花良宗無事可做,一聲又一聲地喚他。段秦不厭其煩地回應着,應到最後把桌上的東西都收拾幹淨了,才無奈道:“你又怎麽了?”
花良宗張開雙臂讓他看纏滿胸前的繃帶,委屈道:“傷口疼。”
段秦嘆了口氣:“平時也不見你這麽嬌弱。”
Advertisement
花良宗可憐巴巴的:“那是平時,我總不能讓外人看見我這副樣子,現在就不一樣了,阿秦你不是外人,在你面前,我就不必忍痛了。”
段秦道:“既然痛,為什麽不退出江湖?”
花良宗這回失手,身上帶了要養好長一段時間的傷,段秦拘着他不許出去,他也只能讨價還價到跟着段秦去醫館幫忙。
段秦在惠安城裏開了家醫館,每逢初一十五都會義診,花良宗就是趁着十五這天提出要求的。他知道那醫館裏頭沒雇幫忙的學徒,每到義診時段秦總是忙得腳不點地。
花良宗不懂醫術,但對藥材還知道一些,況且他跟段秦不分彼此,他要跟,段秦自然不會拒絕。
第二天到了醫館,門外已等着幾個人。段秦上前看了看那幾人的症狀,自然而然地轉頭囑咐花良宗去拿藥。花良宗得令之後立刻要去開門,段秦卻突然想起他肩上有傷,上趕了幾步把他攔了下來。
花良宗笑道:“你還怕我牽動傷口?”
段秦道:“怕你又賴着我。”
花良宗退了半步,給段秦讓出位置來。
看他開了門,花良宗摸着下巴道:“可我要是不賴着你,你不是更不放心嗎?”
段秦轉頭看了他一眼:“既然知道,那為何不肯按我的話做?”
花良宗無奈笑道:“阿秦還真是執着不休。”
段秦沒有理他這句話,請了那幾個看病的人進來,親自去取了藥包好。那幾人要給銀錢,被段秦推了回去:“今日本就是義診。”
那幾人謝了又謝,才拿着藥包走了,臨走前還贊了一句:“段先生跟家人的關系真好。”這個家人,像是沒有詞語來形容花良宗的身份而硬拽出來的詞,不過聽在花良宗耳中卻很是妥帖。
可不就是家人嗎?花良宗美滋滋地想着。
傷在肩膀,花良宗一度得寸進尺,推說自己手不靈便。而段秦在平時又十分縱容他,花良宗的種種無理要求居然也都應了下來。
今日一早,花良宗抱怨說自己無法绾發,整天披散着太沒風度。
這并不是什麽難以接受的要求,段秦自然而然地走到他身後,接過木梳替他理順了長發。
花良宗看着銅鏡裏的倒影,突然道:“一梳梳到尾,二梳白發齊眉。”
段秦動作一頓,低頭看他:“怎麽?”
花良宗笑道:“想跟你一起過日子。”
段秦道:“這不是已經在過日子了嗎?”
花良宗反握住他的手,段秦就着他的手勁蹲下來看他,兩人目光對視。
花良宗道:“可是我總覺得是在做夢。”一邊說着,一邊要去親他。
段秦不避不讓,任他親到自己額頭,又感覺那幹燥溫熱的唇落到自己唇上,這才微眯了眼。
花良宗淺嘗辄止,微微退開後搖了搖他握着梳子的手:“阿秦,繼續嗎?”
段秦明知道他這“繼續”有歧義,也看出了他眼中的笑意。他臉上沒什麽表情,卻飛快地在花良宗唇上蜻蜓點水似的一觸,随即坦然自若地站起身來繼續給花良宗绾發。
花良宗還在出神,段秦趁着他乖乖坐着不作妖的間隙替他绾好了頭發,才一拍他肩膀叫他回神。
通常情況下,段秦并不像花良宗那樣每天無所事事,他除了要在醫館坐着外,有時還會被叫去出外診。能請得動他外診的人自然不會缺錢,段秦也不會放着唾手可得的錢不要。
只是要跟花良宗說這件事又要費些功夫,尤其是這家人是半夜來的,段秦這一出診,必然也是要在外住一晚的。
請人在外頭等着,段秦一邊思忖着花良宗的反應,一邊往裏走去。
一進門,就聽花良宗道:“這是要出診嗎?”
段秦一愣。花良宗道:“那阿秦你快去吧,不必擔心我了。”
段秦微眯眼睛,不動聲色地點點頭,開始收拾自己的藥箱。花良宗也幫着收拾,就像送丈夫出門的妻子一樣,幫他把東西拎到門口,而後目送着人遠去。
段秦一走,花良宗那溫柔的神色立刻一變,只剩下滿目冰冷,直直望向那不速之客。
“什麽事?”
那人自知多餘,飛快地把自己的來意說了一遍:“有客買城北胡家子之命。”
花良宗點點頭,算是把這任務接了下來。那人便知趣地一閃即沒,毫不礙眼。
接下任務之後,花良宗先是思考了一下胡家子是個什麽人,又大概在腦中模拟了一下胡家的方位。他做殺手這行年歲久遠經驗豐富,要殺什麽人幾乎沒有失手的,只分棘手與否罷了。他之前受傷已經招了段秦的怒氣,現在自然不想再因為任務讓段秦擔憂。
但他畢竟還是做這行的,有了任務,沒有推拒的道理。
為速戰速決,花良宗當夜就出了門。
段秦趕到胡家出診,看出對方只是體虛腎虧,便開了個療補的藥方。但胡家的人太過疼寵這寶貝少爺,非得把段秦留下來過夜,說是擔心夜裏寒涼又讓小少爺病情惡化。
說病理是說不通的,段秦只好留了下來。
可是睡到半夜,突然聽到胡家少爺住的院子一陣喧鬧,既有婦人的哭喊,又有家丁雜亂的腳步。
段秦坐在床上思考了片刻,披上外衣便往那院子走去。
那院子一片兵荒馬亂的,誰也沒注意到段秦走到了近前,段秦甚至把胡家少爺慘死的狀況全看在眼裏,之後,他又悄無聲息地回到了客房。
那傷口一刀貫命,這種幹脆利落的手法非殺手不能為,但小小惠安城哪來那麽多殺手,段秦只消一想,便知道這必然是花良宗幹的好事。
原本出診時他已猜到花良宗要背着他幹些事情,只是沒想到他要殺的人與自己要救的人是同一個,簡直算是搶生意了。
好在胡家人沒有貿然把段秦扭送衙門,想來也是覺得段秦在惠安城有名醫之名,怎麽也不可能殺人。胡家自顧不暇,第二天一早就奉好了診費請段秦出府。
段秦也不多問,拿了錢便走。
回到家中,花良宗坐在院子裏發呆,還是一副乖巧無害的樣子。
段秦道:“胡家少爺在昨晚暴斃而亡,你知道為什麽嗎?”
花良宗神情一滞:“我……”他殺了胡家子,這并不是值得隐瞞的秘密,但他下意識不想讓段秦看到他殺人的手段。聽是一回事,親眼所見又是另一回事了。
那麽幹脆地把一個素昧平生的人殺了,于段秦眼中,又會不會覺得他是個殘忍無情的人呢?
但他不可能隐瞞段秦,即便吞吞吐吐,他還是說了:“是我殺的。”
段秦點點頭:“昨晚我剛好在診治胡家少爺。”說完這句,他就照常去給花良宗做飯,看不出有沒有生氣。
花良宗自己心裏也沒底。到了夜裏,兩人照常入寝時,段秦的怒才顯出端倪。
他不與花良宗同房了。
花良宗被趕出去時還有些茫然,抱着被子期期艾艾地道歉:“阿秦,我錯了,我以為你不介意的,我也是想着那個生意不難做,才……”
段秦靜靜地看着他:“不,我很介意。你應該慶幸你昨天沒有問我是去出誰家的外診,否則在你知情的情況下,我只能懷疑你或許沒有想過我能不能脫身。”他的話說得直白,花良宗手足無措了好一會,才撿回自己的聲音:“對不起。”
段秦沉靜如水:“去書房睡吧。”
花良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