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知你十一
晨光破曉,清晨的第一聲響由叽叽喳喳的鳥兒奏響。
貓咪慵懶的在小窩裏抻了個懶腰, 翻了一個身, 又繼續趴回去躺屍。
這個點還是淩晨四點多,金疙瘩裏面的人都還沒有起來, 就連最勤勞的女仆們都還在睡夢中, 更別提最會賴床的太子殿下了。
貓咪越發變得老油條, 直接就着小窩潛入傳承之地中,心滿意足的開始欣賞自己這半個月來的‘辛苦勞作’。
啊,鬼知道他這15天到底是怎麽過的!
之前計算着應當需要60幅作品,他這些天緊趕慢趕,也沒能趕出這麽多來。不過好消息是他這次的作品都要比上次的質量好些,保守估計還是可以挺過五個小時以上的。
一登上星網, 不少夜貓子立即在評論區哭號不止。
“嗚嗚嗚大大你這些天畫了這麽多畫, 為什麽都不賣呀?卑微的戰士想要買,多少錢都可以, 只要你賣就成!”
“四手!你老實說是不是開了私人定制!沒關系你說價錢吧,雖然我窮, 但是你可以說出來給我們這些窮人一個終生的奮鬥目标1551”
“在黑市競拍會發放入場券之前, 大大手頭不是還有十幾幅作品麽?後來這些畫也不知道去哪裏了,奇怪的是沒看見大大賣,也沒看見市面上流通。難不成真的都還在大大自己的手裏?”
掀起眼皮看了一會評論,席清音大腦都是木的。
他感覺自己這些天就好像一個沒有感情的繪畫機器,一直在臨摹一些靜物的素描。
目前這些作品均精神力波動都在90左右,都好好的擺放在傳承之地以內。
至于粉絲們格外關心的那12幅作品, 席清音只能十分遺憾的說,他早就将其銷毀掉了。
貓貓面具和黑臺子不一樣。
後者只是單單檢測他有沒有這種能力。畫作放進去,拿出來之後精神力并沒有損壞,不妨礙畫作的出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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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者則是需要畫作之上的精神力作為推動,一旦一幅畫使用完畢,那麽它以後也不會有別的使用途徑了,只能十分可惜的銷毀掉。
退出店鋪,席清音又上微博看了眼情況。
沒有記錯的話,應該快到禦畫師協會承諾發出聲明的日子。
記得當時說是關于他的畫作,還有更加重要的消息要公布。席清音自己也很好奇到底是一個怎樣的消息。
點進禦畫師協會的微博,裏面都是一些雜七雜八的聲明。
在發完那通莫名其妙的預告以後,他們官微就好像裝聾作瞎一般,假裝看不見評論區的各種逼問。
一直抗到現在,就連熱度都漸漸的退了下去。
看了一會,席清音心中止不住的嘆氣。
難不成禦畫師協會真的只是随口說說?
大約淩晨六點,女仆們陸陸續續的開始起床。
小貓聰明的很,飛速的溜回小窩,假裝剛剛睡醒的模樣,奶聲奶氣的直叫喚。
很快就有容顏靓麗的女仆捧着羊奶和豆腐味道的糖棒過來。這一次羊奶裏面還混着一些硬邦邦的食物,吃起來還挺咯牙的。
貓咪毫無防備的舔了兩口羊奶,誰知道差點被羊奶裏的硬物給嗆到。它咳嗽了好幾聲,海玻璃般的藍色大眼睛控訴般看着女仆。
女仆一下子就心軟了,推卸責任說:“殿下說你該斷奶啦!”
貓咪眼睛眯起,又是那只金孔雀!
腦海裏剛浮現‘容雲景’三個字,這個人便從卧室裏走了出來。
咦?今天怎麽起這麽早?
貓咪歪着腦袋看了一會,察覺到金孔雀今日的着裝格外正式,他很快就想了起來。
今天是去陶家園林接補畫的日子呀!
**
再次來到陶家園林,觀感又不同。
上一次來的時候是初秋,天氣還有一點兒燥熱與煩悶。一月過去,這次天氣要涼爽很多,連帶着人也跟着精神一振。
飛行器落地之後容雲景就不見蹤跡,想來應該是去園林主宅去了,估計還得拉着陶老爺子敘敘舊,一時半會兒可能出不來。
趁沒有人注意到自己,貓咪很快的随着人流潛出飛行器,沿着一旁的小路跑掉。
大約半小時後。
身着黑袍的青年頓足在一個酒樓前。
興許是與陶家相近的緣故,這酒樓的裝潢也極其古色古香,雕梁畫棟寫盡東方古國的獨有韻味,乍一看差點以為還身處陶家範疇之內呢。
一切看起來都十分閑适。唯一有違和感的就是酒樓的正上方的牌匾,工工整整寫着‘快活樓’三個大字。
席清音擡眼看着這三個字,面色遲疑的看了許久、許久。
門口站着兩個姑娘,她們本來靠着門框聊天,一看見他,頓時臉上揚起笑容。
“今天不開張哦,要是想來玩玩的話,明天可以來玩~”
說完這句話以後,姑娘們繼續靠在門框之上談心,看樣子是沒準備搭理他。
席清音隐藏在面具下的臉龐一陣抽搐。
再三确定陶笑笑給他的地址是這裏後,他還是忍不住心中有猜疑。
也許陶笑笑給錯了地址?
又或許這短短十五天陶笑笑忘記了他們之間的約定,直接将此處房産倒賣出去,開了處聲色酒肉場所?
好像都不大可能。
頓了許久後,席清音鼓足勇氣,踏上階梯。
“嘿!你這個人怎麽回事,不是都說了今天不開張嗎!”
兩個姑娘笑罵着,忽然表情一頓,齊齊恭敬的退到一旁。
在他們身後,陶笑笑裹得像個貧瘠星球養蜂人似的,做賊般扒在門框處左看右看,緊張兮兮的沖席清音招了下手。
“……”
黑袍人上階梯的腳步詭異一頓。
實不相瞞,剛剛有那麽一瞬間,他是真的想要轉身逃走的。
直到黑袍人走進酒樓,大門合上,兩個姑娘眼珠子才重新活絡了起來。
“剛剛那個就是傳聞讓大老板費了好多錢的小情人吧?大老板今天包裹的這麽嚴實,誰知道會面的小情人包裹的更嚴實!”
“陶家可是巨型世家,剛剛那個人看身形,好像是個男子吧?”
“男子又怎麽了,現在這個世道,有些人為了錢什麽事情都做的出來。何況大老板有錢又有顏,家裏還是有名的補畫世家,性格品性又好,誰會不喜歡他呀。”
“哈哈哈大老板為了他花這麽多錢,我還真的蠻好奇那個‘小情人’長什麽樣子呢……”
如果席清音聽見這兩個人的對話,他一定會立即拂袖而去,說什麽也不會和陶笑笑再待在一起,更不會進同一間房間。
很可惜,他沒聽見。
房屋內,陶笑笑胡亂的将臉上和頭上蒙着的紗布扯下,滿臉欲哭無淚的說:“大大,我被收繳了星網,在這裏等您好久了。生怕您忘記,又沒有辦法和你聯系,謝天謝地,幸虧您還記得這件事。”
他滿臉的紅腫與青紫,嘴巴說話還有點漏風,看上去凄慘至極。
席清音皺眉:“你臉是怎麽弄的?”
陶笑笑哽咽說:“旁系有個人看我不順眼很久了。這陣子我為了買畫療傷,到處借錢。那個癟三将這件事捅給了父親,這些傷就是被父親輪着硯臺給砸的。”
席清音同情的看了他一眼,後退好幾步坐到圓桌對面的凳子上,說:“我這不是來了。”
說着,他将一直揣在腰兜裏的小貝殼取出,放到桌面上。貝殼剛一放大,陶笑笑就迫不及待的湊了上去,迅速打開小貝殼。
‘咔噠’一聲響,裏頭壓了十幾天的水恒星油畫終于再次見光。
“好看,真好看!”
陶笑笑愛不釋手的摸着油畫邊框,幾乎整張臉上都寫滿了‘激動’二字。
席清音伸出手,在他熾熱的視線中淡定合上貝殼,手掌依舊按在貝殼之上。
陶笑笑震驚說:“大大!我給了錢的!”
席清音面不改色說:“油畫修複戰鬥後受到損傷的精神力,你看起來不太像精神力有損的模樣。我得知道我這畫最後會用在誰的身上。”
陶笑笑一時語塞。
嘆了口氣,他捂着腮幫子坐在席清音相鄰的凳子上,說:“我知道有些禦畫師大人會比較在乎畫作流向,畫作就像是一個孩子,誰也不希望看見自己的孩子最終為了一個惡人服務。這些我都可以理解,但很抱歉,我真的不能告訴您這畫要給誰用。”
席清音:“……”
他其實并沒有陶笑笑說的那麽在意作品流向,畢竟之前賣出去的畫作也有很多,一個個去關注哪裏還能關注的過來。
但他就是想知道陶笑笑想救誰,這個人似乎既與管家有聯系,又和陶笑笑認識……會是什麽人呢?
正思考着,陶笑笑忽然滿臉認真的說:“不過大大你既然提供了畫作,那你就是對我們有恩,我可以給你透露一點點。只是你聽了這個人的身份,說不定就完全不想管這件事情了。”
席清音皺眉看着他,抿唇說:“你怎麽就知道我會不管你說的事情?”
陶笑笑起身走到窗戶和門邊看了看,在确定隔牆沒有耳以後,他走到圓桌邊坐下,晃了晃身子說:“這件事,除了我們這些人以外,應該沒有人敢管。”
這話說的可真叫人摸不着頭腦,什麽叫‘我們這些人’,什麽又叫‘不敢管’。
很快陶笑笑就靠近過來,幾乎是貼在席清音的耳邊,面帶緊張說:“您……是真的想要聽?”
席清音沒有多話,兀自點頭。
陶笑笑壓低聲音,靠的更近:“那幅油畫,是拿來救——”
剩下的話語被‘嘣’的一聲踹門聲給遮掩住,席清音愣神,還沒有來得及有更多的反應,下一秒鐘就聽見陶家老爺子罵罵咧咧的怒吼聲:
“我倒要看看是哪一個,把老子那個不争氣的兒子勾引的七魂沒了六魄,竟然還到處借錢養你。靠的那麽近,是不是還嫌老子打擾你們辦好事!”
與此同時,還摻雜着不少姑娘們的小聲規勸:“您弄錯啦!”
席清音面色一緊,順手掰開正正好擋在眼前滿是絕望的臉,打眼就看見門口氣的臉色如同驢肝一般的陶興昌。
在陶興昌身後大約半步處還跟着一群看熱鬧的人,容雲景就站在其中。
彼時正好整以暇的抱着手臂,看着似乎想笑的模樣。只不過一和他對視上,這人瞳孔一下子瞪的滾圓,笑容猛的僵硬在唇邊。
空氣裏是死一般的寂靜。
就像天空有一個大擺錘一般,這個錘子先是‘咚’的一下砸懵了容雲景,然後從空中晃了一圈過來,又‘咚’的一聲砸傻了席清音。
完了完了。
席清音大腦一片空白。
這下子誤會大了!
作者有話要說: 喵喵:殿下聽我解釋。
雀雀:你快解釋(委屈.jpg)
陶笑笑:殿下聽我解釋!
雀雀發動致命一擊
陶笑笑: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