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識你二十九
深夜,金碧輝煌的宮殿內, 來往女仆與侍衛噤若寒蟬, 皆放輕了動作不敢出聲, 生怕一個不小心慘被會議室裏的權貴大人們遷怒。
隔着一層厚厚的實木電子門, 都能隐隐約約的聽見門內有人拍桌而起。
“沒錯, 你們陶家的補畫實體鋪子是我叫人過去砸了的。這事我一人做事一人擔,不可能回避, 但如果不是你們欺人太甚,我吃飽了沒事幹麽?幹嘛忽然砸你們家的店!”
魚涼皮站在會議室左側的座位邊, 幾乎是指着陶笑笑的鼻子在罵。要不是看見容雲景和容天河兩個大人物還坐在一旁,他說不定都想直接爬到桌子對面狠狠咬陶笑笑幾口。
陶笑笑嘴皮子沒魚涼皮利索,但腦子轉的一點也不慢,當即轉頭沖容雲景賣慘:“殿下, 求您來給我評評理吧!”
容雲景整理袖口的動作一頓, 擡臉微笑道:“你說。”
陶笑笑立即挺直腰杆, 道:“前幾日,我在拍賣會上看見一幅高精神力波動的油畫作品,當即欣喜立即想要買它,并且也确實拍到了手。可是準備拿畫的時候,拍賣會的主人卻告訴我, 那幅畫被人半路截胡……”
魚涼皮像是聽到了什麽天大的笑話,氣說:“你根本就是胡說八道,那畫明明是我先買下來,早就預定好了一口封了價。你看整個場子就你傻傻的報價, 還威脅拍賣行說把畫給我的話,以後就封殺他們,再也不為其補畫。嚯呀,真的不愧是陶家出來的,一言不合就要封/殺別人,你們好大的能耐啊。”
陶笑笑說:“我不管,我只知道那畫是正常渠道在拍賣,人人都能買。既然我已經按照正常渠道将畫買下來了,你們忽然冒出來說那畫早就被預定好,可不就是半路截胡嘛。”
魚涼皮正要再争辯,容雲景忽然嘆氣打斷說:“你們就是為了這件事鬧到我跟前?”
兩人仇恨對視,誰也不服誰。
容雲景臉上依舊帶着溫潤的笑意,眼角餘光卻不着痕跡的譴責般看了看容天河。
後者自知理虧,抱歉的做了個口型:“小孩子們吵的厲害,我也勸不住。”
如果容雲景提前預知自家小叔叔給他帶來了這麽多麻煩,他說不定打死也不靠近會議室,也許借着逗貓的名頭耗上大半夜,什麽時候把人給耗走了,他再回房睡覺。
然而現在說什麽都晚了,來都來了,總不能半路直接走人,不顧這場争端。
魚家和陶家不是第一次鬧到容雲景跟前。這個套路他基本上都能背下來,每次都是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吵着吵着,吵到最後總能牽扯到當年魚養年縱火一案上。然後兩邊十分默契的開始鬼哭狼嚎,小嘴叭叭叭說的就跟家族快要斷後似的,一個比一個慘。
Advertisement
這一次排場比以往的都要大些,不僅僅陶笑笑和魚涼皮這兩個争吵主人公在,就連他們身後長一輩的人也跟了過來。
陶老爺子的親弟陶洪就坐在一邊閉目養神,看上去漠不關心此次事件,但既然他人都在這了,就是給家裏小輩撐腰的意思。
魚木槿身體不便,所以魚家這邊出面的是排行第二的抱養子——魚禍心。這人還是老樣子,總是以別人的感受為先,笑的和和氣氣十分無奈的在中間勸架。
容雲景嘗試着提出了幾種解決方案,可是要麽是陶笑笑不滿意,要麽就是魚涼皮難過。
來來回回好幾次,容雲景煩不勝煩,正好餘光瞥到罪魁禍首在一邊低頭看星網屏幕。他當即靈機一動,說:“小叔叔,我看你在笑,是不是想到了什麽好的解決法子?”
容天河唇邊的笑容一僵,無奈的看了容雲景一眼,收起星網腕表直說:“抱歉,我剛剛在你們魚家的淘寶市場看見一個好玩的東西,一不小心就走神了。”
說起淘寶,魚家人是絕對忍不住好奇的。正好這也是一個叫停‘罵戰’的好法子,魚禍心當即說:“元帥大人看見了什麽好玩的東西,不如放出來分享一下?”
容天河神秘兮兮說:“你們真的想看嗎?”
年輕人忘性大,一想到這是名聲赫赫的元帥都覺得好玩的東西,一下子就忘記了剛剛還在争論的話題,立即點頭:“想看!”
容天河将手腕伸出,在星網屏幕上點了好幾下,然後進入淘寶的直播畫面,幾番操作就将直播畫面弄成了三維模拟視覺。
衆人一下子就進入了淘寶的三維空間。
現在直播間只有個小桌子,桌面上擺着一張不知道是什麽材質的白紙,桌子邊空空如也,什麽也沒有。
魚涼皮首先提出了疑問,說:“不就是普通的一個三維直播作畫麽,現在禦畫師都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有什麽有趣的?”
容天河答說:“你們看看直播間的名字就知道了。”
聽見這句話,衆人下意識的偏頭看三維空間裏顯示出的字體——國畫直播。
“噗咳咳咳……”出聲的是陶笑笑,因為太過于驚訝,他被自己的口水給嗆到了。
魚涼皮立即陰陽怪氣的諷刺說:“這麽早激動做什麽?我這些天都不知道看了多少國畫作畫現場了,全都是亂畫一通,出來的成品毫無半點精神力波動,簡直能叫人笑掉大牙。”
陶笑笑好不容易停止咳嗽,只面色怪異的捂住嘴巴,難得的沒有出聲和魚涼皮互怼。
他驚訝的點當然不是在‘國畫’二字上,而是下面的那一行小字——我有四只手。
天啊!這不是四手大大麽!
雖然他從來沒有催過畫,但那精神力波動超過一百油畫可是一直牢記于心的,恨不得寫到紙上貼在床頭,天天數着日子眼巴巴等畫。
關于這件事,陶笑笑深知其中厲害關系,完全不敢有半分透露。
看見三維空間裏所有人目光都緊盯‘國畫’,他悄悄的松了一口氣:看來大家的關注點都不在店主身上,只要沒有人知道這場油畫的交易,那他就一定還是安全的。
為了掩飾,陶笑笑說:“我看見有人要畫國畫,生理性的驚訝一下不行麽?”
魚涼皮:“……”
兩人争吵間隙,從始至終一直在後方閉目養神的陶洪卻忽然睜眼,大步走到桌子邊,滿臉急切的伸手撫摸着三維模拟出來的紙張。
半晌,他滿臉不可置信外加激動的說:“國畫,是國畫麽?我此生竟然能有幸的看見國畫的作畫現場?!”
魚涼皮一遇見陶家的人就忍不住想怼,正準備說‘這沒準又是一個嘩衆取寵的’,然而想到站在對面的不是陶笑笑,是陶洪。這人可是比他爸都要高上好幾個階層的人,最終他嘴唇動了幾下,不情不願的把話吞到了肚子裏。
陶洪在衆人之中權利不算大,但占了輩分的因素,尤其他還是一個老牌補畫師。在他開口的時候,其他人自然是鴉雀無聲。
“自從幾萬年前人類搬離地藍星,許多遠古文明早就缺失,國畫就是其中一個。所有的國畫作畫方式都在歷史更疊中被銷毀或者遺棄,現存的國畫也幾乎都是殘破卷,我曾經試過好幾次,根本無法修補。我以為我一輩子都不可能看到一幅完完整整的國畫了,沒想到,沒想到……”
說着,陶洪撫摸着桌面上的宣紙,眼神帶着追憶與期盼。
魚涼皮小聲吐槽說:“直接去禦畫師協會看看席清音的遺作,不就可以看見完完整整的國畫了。”
陶笑笑慣性的幫理不幫親,贊同點頭:“這就是隐居避世不用星網的壞處,二叔很有可能到現在都不知道席清音死了。”
“……有點厲害。”魚涼皮忍不住啧啧驚嘆。
幾句話的交談時間,那邊陶洪不知道想到了什麽,失望的搖頭說:“我以前召集很多好友來幫忙研究最終全部無功而返。現在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淘寶店主而已,怎麽可能靠着單人的力量複蘇一項古文明。看來我真的是越活腦子就越糊塗了。”
他正要抽身退出三維空間,轉身時看見容雲景的表情,不免愣了愣。
‘帝國月光’招牌的溫潤笑意早就消失不見,此時的容雲景眉頭微蹙,滿臉認真的看着那些店鋪過往賣出去的畫作。
步伐頓了頓,陶洪有些遲疑。
就連太子殿下也如此慎重的看着這家店,難道真的是他小瞧了這家店鋪?
轉念間,店主似乎忙完了自己的事情,終于進入三維空間。
在他進來的那一瞬間,直播間的評論數量猛然上漲,幾乎所有言論都透着‘急不可耐’四個大字。似乎衆人等待這一刻已經等了許久、許久。
在衆人眼中,店主身影模糊,披着一個大黑袍,即使靠的再近也看不清臉。他先是走到桌子旁邊,拿毛筆沾了沾早已研好的墨。
“他的第一步是拓線白描。”店主一邊畫,陶洪一邊在旁邊聲音顫抖的講解:“先把想畫的東西大致形狀勾勒出來。這是樹?不對,樹的紋路不可能畫這麽深……”
其餘人均一臉茫然。
大約半小時後,等大致的形狀畫出,容雲景神情一動:“這好像是一座山。”
陶洪激動的點頭:“對,這是一座山。畫幅左側應該是野炊的地方,有三個人坐在上頭交談。截止目前為止,他前面所有的步驟都和我們當初研究出來的作畫方式差不多。”
魚涼皮眼神一閃,佯裝好奇道:“所以國畫到底是怎麽畫的?”
陶笑笑氣憤的瞪了他一眼,道:“二叔,別說,國畫的作畫方式現在是一個無價之寶!”
魚涼皮被識破小心思,不滿撇嘴翻了一個白眼。
“其實說出來也沒有關系。”陶洪搖了搖頭,說:“國畫作畫步驟無非就是拓線白描勾勒物體大致形态,然後淡墨分染,使用淡色顏料分離物體不同色區。再用稍微濃些的墨色與顏料分染重塗、提染細節、罩染底色。最後一步醒線調整完畢,這樣才算大致完成。”
一通話聽的衆人一愣一愣的,魚涼皮更是偷偷的掏出星網,放在背後盲打字,記錄這些複雜的作畫過程。
等一通話說完,他也偷師完畢,正要心中暗喜,卻見陶洪認真說:“可惜即便知道這些作畫方法,尋常人也沒有辦法畫出一幅真正的國畫。”
“……”魚涼皮幾乎要仰天長嘯:你他娘的為什麽不早說?白高興一場!
陶洪繼續說:“就連這個店主,如果他直播內容只有這些,那麽他也僅僅只是學得了國畫的皮毛,甚至還沒有入門。”
“皮毛?”容雲景皺眉看着黑袍身影,眼神幾次游離,抿唇說:“為什麽這樣說?”
陶洪失望的嘆氣:“因為直到現在,這幅畫上頭還沒有一絲一毫的精神力波動。”
聽見這句話,衆人顯而易見的一愣。
再看評論區,似乎不少人也發現了這個問題。
“剛剛模仿着店主大大畫了一遍,步驟一點也沒有亂,畫出來的成品雖然沒有店主那麽一氣呵成吧,但也還算是順溜。我還樂呵呵的以為自己也畫出了國畫,結果放到星網上一檢測,得了吧,精神力波動零。”
“可是店主的确賣出過一張有精神力波動的國畫作品呀,而且當時的買主是魚木槿。他可是世家子弟中出了名的廢人,總不可能拿自己的軟肋騙人吧。”
“先別急着下結論吧,再看看。”
所有人都是滿心懵逼的時候,店主端正的立在桌子前,不知道在做什麽。直到模拟出的三維筆端發生了變換,衆人才反應過來:哦,店主剛剛去換筆了。
緊接着,他們開始愣神。
換筆?怎麽又要換筆,這幅作品不是已經畫完了麽?
心裏忽然湧現一個不可思議的猜想,腦子裏還沒有來得及否認,眼前黑袍身影的動作就十分迅速的驗證了他們的猜想。
“……!!!”所有人瞬間驚到說不出話。
評論區刷新評論的速度忽然變慢了許多,也變得更加詞窮。
與此同時,陶洪聲調忽然拔高,“還有這個,我居然忘記了這個!”
他像是完全忘記在場還有兩位皇室子弟,全副身心投入觀摩中。
直到陶笑笑忍不住出聲詢問,陶洪方才如夢初醒,興奮的講解說:“禦畫師作畫有兩種方式:随筆入畫,成筆添畫。”
魚涼皮說:“連我這個經商的人都知道這兩種方式。前者是精神力注入筆尖,每一筆畫下都是精神力注入畫作的過程。後者是在毫無精神力的幹擾下畫完一整張畫,最後使用無色筆從頭至尾用精神力描繪一遍。這個有什麽好稀奇的?”
說完後,魚涼皮自己倒是先愣了一下,驚訝道:“你是說,店主現在要成筆添畫?”
沒有人回答他的問題,因為此時此刻店主已經持起畫筆,開始了成筆添畫的第一筆。陶洪不想錯過一點點作畫過程,自然是無暇顧及回他的話。
一旁的陶笑笑看見自家二叔這幅如癡如醉的模樣,心裏驚訝的不得了。自小在二叔身邊長大,他幾時看見二叔露出這種癡迷的表情?
這樣想着,他心底對‘我有四只手’的崇拜更大,拿到精神力波動超過一百的油畫信念也跟着變得更強。
精神力注入完畢已經是半小時之後的事。整個作畫期間店主都沒有離開桌子一步,過程看上去一點兒也不艱難,宛如行雲流水般,每一筆都下在恰到好處的地方。
會議室的衆人也沒有退出三維空間。
所有人沉默的看完了整個作畫過程,大家心知,類似陶洪講的那些什麽‘拓線白描’、‘淡墨分染’、‘罩染底色’……這些都不是重點。
最重要的是之後注入精神力的地方,這一步尤為重要,稍有不慎就會毀掉整幅作品,禦畫師本人也有很大可能受到精神力反噬傷害。
在素描和油畫兩大畫種上,所有禦畫師都受到過非常正統的教育,所以一般都不會出大差池。但是國畫就不一樣了,這是新興起來的畫種,許多東西都得靠人的無師自通,沒有什麽捷徑可走。
眼前之人,确确實實是驚才豔豔。
直到黑袍人放下畫筆,撫平畫卷,衆人才像是從水中冒頭,這才能呼吸。
陶洪渾身顫抖,整個人身體幾乎要埋到桌子上,指着上頭的宣紙,看着衆人興奮道:“國畫,這真的是國畫!”
他已經無暇評說,只眼圈發紅的憑空撫摸畫作,明明什麽東西也摸不到,但依舊小心翼翼的,看上去生怕碰壞了什麽。
黑袍人忽然挪動腳步,向側面平移了一步。與此同時,桌面上的宣紙輕緩緩的飄起,将細節展露給所有正在觀看直播的人。
剛剛還沒有上色的時候,基本框架已經出來了。當時陶洪猜測的是三人山頂野炊圖,現在看其實有點不大一樣。
畫幅中,有三人坐在大石塊上,原本被看成野炊桌的東西實則為一塊立起來的石頭,這塊石頭形狀很像地界碑,但仔細看可以看見,筆者用狼毫在上面寫了一個娟秀的小字。
——端。
雖然不知道這個字是什麽意思,但想來可以理解成端正、端莊……基本上都和品性高潔有關。
因為有這個碑石的緣故,連帶着整幅畫意境也跟着飄遠。特別是成畫添筆之後,有了精神力的注入,整張畫作就像是跟着活了過來。
三人雖然均為背影,但可以看見衣着、體态的刻畫均不同,有人衣着鮮豔些,有人則要較為清淡,還有人則是灰撲撲的。山對面的蕉石用剛強的線條勾勒出來,滿是質感。其上還生長有不少奇形怪狀的樹木,采用不同的粗細與曲折的線條,可以十分生動的描繪出這些高涯樹木的傲骨與靈氣。
因為國畫本就是更重神似,所以形這一塊實在看不出來更多的東西。
衆人看的目眩神迷之間,那畫卻忽然消失,仔細一看,原來是店主收起了作品。
陶洪忽然求助般看向容天河,說:“大人,可否借您的賬號,幫我問一個問題,事後我會将錢再打給您。”
星網直播可以直接打賞50萬華幣提問,除非是系統檢驗不通過的問題,其他的店主必須作答。這種方式一般都是專門對付那些不回私信的店主帶有一種強迫性讓其回答的意味,因此被許多略高冷的店主不喜。
容天河說:“如果想問他怎麽把精神力注入作品的,可以不用浪費這個錢。”
陶洪搖了搖頭,神情堅定說:“不是問那個。這人必定是一個國畫大成之才,我想招攬他進我們陶家做客卿。”
陶笑笑震驚,心裏慌張不已。
四手大大做客卿的話,那說不準什麽時候他們之間的交易就暴露了!
想到這裏,他立即硬着頭皮站出來,說:“二叔,我們家客卿位置已經沒有了。況且他今天都将成筆添畫的方法直播出來了,過一段時間肯定會有人破解的。”
“你懂什麽?”陶洪氣急,說:“沒有位置的話大不了專門為他開辟一個新的!”
陶笑笑滿臉懷疑人生。在他身後,魚涼皮與魚木槿對視一眼,都有些暗暗驚異。
容天河說:“他的意思應該是即使看了直播,也不知道該怎麽畫。”
說完,他看了看一旁眼睛一眨不眨看着黑袍人的容雲景,頓了頓,疑惑問:“你怎麽了,從剛剛開始就一直站在這個位置,動都不動。”
容雲景搖頭說:“不知道為什麽,我感覺這個人……”
容天河說:“很眼熟?”
容雲景吃驚說:“小叔叔也覺得他眼熟?”
容天河笑的儒雅,說:“因為黑袍人是淘寶三維的默認形象,你當然會覺得眼熟。”
“……是麽。”容雲景還是遲疑。
陶洪飛速的準備好問題,趕在黑袍人下線之前,連着50萬華幣撒到直播間。
一瞬間,直播間滿是金錢掉落在地面的聲音。空中有一行十分張揚的金色字體飄過:
【有觀衆向您提出問題:四手先生您好,我是陶家管事人陶洪。因為怕您不看私信,只能在這裏向您發出客卿邀約,希望您能諒解,并且能看見我們的誠意。如果您願意加入陶家做客卿,陶家将永遠為您提供庇佑。】
下一秒鐘,評論區猛然炸裂。
不少準備關閉直播間睡覺的人精神一震,從睡眼惺忪狀态重新精神滿滿。
老天,這可是陶洪啊!陶家的二把手,第二大掌權人。同時也是舉世聞名的資深大佬級別的補畫師。
無數人狂求也不能使其出山,結果竟然在一家小小的廢畫鋪尋到了這個人的蹤跡?
睡什麽,有什麽好睡得?
還不爬起來看神仙大大們的交談!
另一邊。
這字體又大又顯眼,叫人想不看見都難。
席清音腳步一頓。
現在手上的國畫還沒有經過檢測,能不能變回人都是一個問題。況且就算手上這幅國畫過标,重新變回了人,那他也不可能傻乎乎的再摻和進世家子弟的漩渦裏頭。
十幾年前的縱火案到現在還是懸案,好不容易掙紮求生勉強度過危機,再急着往裏鑽那不就是在送死麽。
想了想,他擡起爪子認真的敲了下鍵盤。
【店主回答了觀衆的問題:。】
從激動到懵逼往往只需要一秒鐘。
評論區飄了一會‘啊啊啊啊’,忽然一頓,緊接着變成一片‘????’。
不想回答問題竟然可以只打一個句號?
……牛批啊!
評論區一片‘66666’,足見衆人心底的佩服。
三維空間內,容雲景啞然失笑。
怎麽辦,他忽然覺得這個人更熟悉了。
作者有話要說: 雀雀,他是只憑借一個句號就可以扒馬的神奇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