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我要留下第二人格
在醫院呆了整整二天後,程研肖躺不住了。他感覺自己沒什麽問題,除了心跳時不時莫名瞎蹦噠得比常人歡快些。
醫生卻嚴肅的堅持,情況好轉前患者絕不能出院。
程研肖也不知道醫生所謂的情況好轉是個什麽标準。被醫生毫無轉圜餘地鎮壓後他又不死心的捉着不知道在忙什麽的霍琅問了一遍能不能出院.
霍琅淡淡表示:你應該聽從醫生的建議。
倆位醫生都這麽說,程研肖逐作罷。雖然被允許可以适當走走,但地點在醫院這事還是讓他絕望,醫院裏總帶着一股淡淡的消毒水氣息,他嗅覺又過于靈敏,總是很不舒服。
唯一值得慶幸的應該就是因為住院,他不用被押着上飛機回去了。再次百無聊賴的躺在外間的沙發上拿手機玩消消樂消磨時間。
他的技術并不好,在他看來這游戲多半是看運氣的,但顯然他的運氣并沒那麽好。眼看着五次都沒能成功,眼下只剩一步的關卡,程研肖急架起腳。
他的‘金磚’早用光了,‘能量’都沒了,這局要過不了就要等能量恢複才能玩了。
霍琅正準備進病房,電話卻響起,他看了眼上面的名字對着保镖1道:“你先拿進去。”
保镖1利落的推門而入,把飯菜放到桌上。
程研肖玩得投入,等保镖1進來才反應過來直直從沙發上彈起,見是他,整個人又懶洋洋的靠回沙發上,架着腳玩游戲。
保镖1對程研肖這豪放的坐姿表示佩服,心裏卻忍不住腹诽:這小少爺還有兩副面孔呢。
霍琅透過門縫看到程研肖彪悍的坐姿。那山大王般的坐姿和那張臉相當違和,卻格外的生動有趣。比霍琅印象裏見到他總是戰戰兢兢、雙眸含淚的姿态要鮮活多了,他自己都沒發現唇角上揚了一分。
電話那端的柳宏寅哭訴着:“霍琅你于心何忍,你這樣的報價是想整死我嗎?”
霍琅心情略好的拿起一支煙咬在唇上。
須臾後,一簇火出現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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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镖1非常上道的拿着火機幫boss點燃香煙,以期待表現良好盡早贖清身上的罪孽——程研肖被白淼淼找人揍了那晚,他正沉迷于練習PS無法自撥,為了能更順手且心無旁貸的練好PS,他就近挑了照片裏的白淼淼為原型配合超尺度的背景,沒想到效果還挺好,一興奮還順手打印了不少。結果就一沒留神那小少爺,人就在淩晨二點給打了……
霍琅咬煙看了他一眼。保镖1已經在程研肖那混了個眼熟,程研肖在保镖1面前也頗為自在,這也是他沒有把保镖1扔回國的原因。
抽了一口煙,白色的煙霧伴着呼吸進入肺部,再下次呼吸中被慢慢自唇中吐出,在臉上一層淡淡的白色煙紗,将他沉默時略顯冷硬的臉柔化了幾分。
霍琅聲音平緩對着電話那端的柳宏寅道:“如果你不滿意,可以撕掉合同。”
柳宏寅當然舍不得,他只是借口打個電話發個牢騷罷了,真正想問的還是:“那個,程小少爺那怎麽樣啦?需要我為你找個專業的心理大拿過來嗎?”
霍琅咬着煙眯了眯眼。
柳宏寅體貼道:“我朋友正好來找我玩兒,他當初就是研讀的心理學,畢業後跟着國寶級的心理大拿魯伯先生,多年以來可謂經驗豐富,要不現在就給你咨詢咨詢?”說着也不需要霍琅同意直接就把手機塞給了被騙來的展淩雲。
展淩雲顯然已經被柳宏寅坑了非常多次,異常熟練接過手機,自信道:“您好,我是展淩雲。”
一道低沉富有磁性的聲音傳來:“霍琅。”
展淩雲聽着這名字雙眸猛得一縮,他驚恐的把手機移開耳朵,手指用力捂着手機下沿的出聲處,咬着牙對柳宏寅道:“霍琅的電話?那個霍琅?!”
“人是誰重要嘛?”柳宏寅對展淩雲這慫樣非常不滿,‘啧’了一聲去掰他捂着話筒的手:“重點是讓你給他家那位來診斷病情的,能不能有點專業素養啊!”
“哎,哎!”展淩雲反抗不能,被柳宏寅一下就給掀開了手,只能一臉誠惶誠恐的哈着腰拿着手機,苦逼道:“不好意思,我剛才沒聽清,您能再重複一遍嗎?”
霍琅沉吟幾刻後,聲色略顯低啞道:“假使患者人格分裂,第二人格能否取代主人格?”
“……”展淩雲想了下,決定先認個錯,“不、不好意思,我可能聽錯了您的意思,您問的是能否取締掉第二人格嗎?”
“不。”霍琅聲音簡短而有力,“你沒聽錯。”
展淩雲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苦哈哈的問:“您确定患者是人格分裂嗎?”
“一個人同時具有兩種完全不同的人格。主人格害羞,膽小,生性內斂喜靜。第二人格外放,機警,應變力強且身手嬌健。”
這倒是典型的多重人格了。展淩雲在熟悉的領域裏瞬間專業:“每個人格都有其個別的姓名,記憶,特質及行為方式。或許你可以試着和第二人格勾通一下。”
霍琅想着程研肖的表現:“有沒有第二人格為了不讓人發現而僞裝自己為主人格?”
“一般不可能。”展淩雲回的斬釘截鐵。“每個人格都是獨立的個體,他們希望自己是獨一無二被所有人認可的,僞裝的情況我從沒遇到過。”
“你現在遇到了。”霍琅邀請道,“請問明天還在H市嗎?我想請你和患者當面接觸一下。”
展淩雲是H市人,魯伯先生很喜歡中國文化,聽聞這位徒弟要回國過年大手筆的允許他三月底再回雲。
換言之展淩雲現在有的是時間。
霍琅從小早熟,一直以來都是長輩口中‘別人家的孩子’,這些本和展淩雲的生活沒什麽交際,但自霍琅研讀期間大手筆砸出研究院并成功研發震驚的成果後,他在醫學界的地位便扶搖直上,如果就此打住也就罷了。但霍琅接下了兩單被無數心外大牛拒絕掉的重症手術,患者當時的血管已經脆弱如發絲,不開刀還可以茍延殘喘過段時日,但手術中出現一丁點小失誤便是瞬間致命。
那場無數大牛都不被看好甚至斷言霍琅醫學生涯就此止步的手術,在霍琅手中成功了!
兩位患者皆恢複良好,堪稱奇跡。
霍琅一下子被捧上了神壇,再沒有下來過。
展淩雲從事心理方面都免不了聽長輩時時提起,心裏也曾暗挫挫的想過自己會不會是‘霍琅第二’,但不久前通過其它渠道聽到了些霍家秘辛……
在心底崇拜和驚恐交織中,展淩雲悄悄咽了口唾沫,騎虎難下道:“有、有時間的,您現在A市吧?如果着急的話,我明天就可以動身過來。當然我還認識比我更厲害的心……”理醫生。
“那就麻煩你了。”霍琅一錘定音。“明天我會讓人來機場接你。”
展淩雲一疊聲的‘好的好的’挂掉電話,而後癱倒在柳宏寅辦公室的真皮沙發上,一臉‘吾命休矣’的表情,疲憊道:“我明天就要過去A市了,你覺得我還能活着回來嗎?”
“你是去給人治療的,不要想太多了好嗎?”柳宏寅一臉黑線,不知道展淩雲怎麽會有這麽莫名其妙的想法。
展淩雲還是不放心,帶着幾分忐忑埋怨道:“之前也沒聽你說和霍大少有交情,怎麽這麽突然就搭上線了.”
“哥們,我工作的地方是霍家産業,和未來老板打好交待對我沒有壞處.”
展淩雲一想也對,但最讓他緊張的是不久前意外聽到的霍家秘辛.
他猶豫了半晌,忍不住問柳宏寅打探道:“霍二少的母親……是霍琅殺的嗎?”
“恩?”柳宏寅拿雜志的手一頓,而後緩緩轉過頭看向展淩雲。他一慣上揚的唇角緩緩放下,透露出幾分薄涼,他看了展淩露半晌後,語氣森然:“是啊,所以,你要乖一點。”
展淩雲吓得打了個哆嗦!只覺這位同窗四年大學同學都變得陌生起來,他緊張的微微退開了些,眼神略閃躲着不敢直視柳宏寅
“騙你的。”柳宏寅卻突然大笑出聲,眉眼再次恢複利爽,哥倆好的摟過他拍着他的肩膀笑道:“我瞎說的你也信?現在法冶社會好嘛,殺人可是犯法的!”
展淩雲真被吓到了,氣的捶了柳宏寅兩下.
“哎,哎,大老爺們,別這麽gay行不行.”柳宏寅笑着躲避,而後微微側過頭,在展淩露看不到的角度,眯着眼補上最後一句:殺人犯法,但,不被發現就沒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