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那小厮叫富貴, 買下富貴院子的主人說富貴離開時說要去胥城投靠親戚。
胥城離安和縣有五六天的路程,若是快馬加鞭也就三天,顧長文見周圍的縣城都找不出人後, 便令紅卿瑞與藍豆米以及錢和趕往安和縣。
至于孫捕頭則帶着趙方俊等人在衙門盯着。
三天後在胥城一個小客棧門前。
藍豆米跳下馬不動聲色的快走了兩步, 以此讓自己的屁股舒服些,他這屁股是真疼。
紅卿瑞将馬交給小二, 一回頭便看見藍豆米自以為很隐蔽的動作。
“打兩桶熱水送到一號房,飯菜兩葷三素外加一壇清酒。”
小二連忙應下。
“你回房清洗清洗, 飯菜好了我再上來叫你。”
紅卿瑞将藍豆米拉到自己的身邊,笑道。
藍豆米的臉唰得紅成一片, 他這三天沒洗澡, 身上的味兒都大得讓瑞哥受不來了?
一想到是這個原因,藍豆米恨不得面前就有一桶熱水把自己洗得幹幹淨淨的。
紅卿瑞倒沒想到藍豆米會誤會, 他待藍豆米上樓後與錢和在大堂找了一個角落坐下。
這個客棧小是小,可是來往的客人卻不少。
待小二把飯菜端上來後,藍豆米吃了一筷子眼睛一亮, “這飯菜挺可口的。”
“難怪這客棧的客人這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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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和喝了一口酒,覺得渾身的疲憊都散了不少。
紅卿瑞一邊吃飯, 一邊聽着堂裏客人說的話。
“我小姨家的媳婦兒生了,滿月酒你可得去!”
“當然當然!”
左上方的兩漢子。
“我昨兒的私房錢被我夫郎找出來了,兄弟,今日你請我喝酒?”
“哈哈哈,沒問題!”
右下方的兩漢子。
“我不會放人的。”
紅卿瑞手一頓,他側目看向右手上方的桌子。
那桌坐着兩個人。
一人是眉清目秀的年輕哥兒, 一人則是溫爾儒雅的中年漢子。
兩人面對面的坐着。
他們的衣着都是富貴人家穿的,此時兩人的臉色卻是天壤之別,哥兒面色紅潤,看着心情不錯;而那中年漢子卻是兩眼青黑,像是很久沒睡一個好覺了。
“你到底,想怎麽樣?”
中年漢子咬牙低聲道,若不是周圍的人多,他早就忍不住吼出來了。
紅卿瑞垂頭繼續用飯,耳朵卻沒放松,即使對方不是他們要找的人,從對話中也不能馬虎。
“我想做什麽?”哥兒聲音微揚,“肖秀才,你不知道嗎?”
說完,那哥兒便笑着将面前的酒一口而飲,随後離開了客棧。
留在原地的中年漢子突然捂住臉,過了好久,他才起身付了銀子,跌跌撞撞的離開了客棧。
小二正好在旁邊給別人添茶,紅卿瑞将他招過來,從懷裏掏出些碎銀子放在小二的手上,“你可認得那人?”
小二順着紅卿瑞的眼神瞅到剛剛出門的中年漢子,“回客官,小人不認識。”
紅卿瑞點頭,正當小二害怕紅卿瑞收回自己手裏的銀子時,就見對方掏出了一兩銀子放在桌上。
“一天內,你若是能打聽出那人的身份與家裏的事兒,我就再給你一兩銀子,能嗎?”
小二咽了咽口水,他是知道紅卿瑞幾人在客棧裏交了好幾天的住宿銀子的,所以也不怕紅卿瑞诓人,他将銀子麻利的裝進自己的口袋,然後拍着胸口保證着,“小人是胥城人,對胥城城中的事兒還是比較有法子的,您就放心吧。”
待小二離開後,錢和與藍豆米看着紅卿瑞。
紅卿瑞為錢和滿上酒,“那漢子姓肖。”
藍豆米眼巴巴的将自己面前形同擺設的酒杯湊了上去,紅卿瑞掃了他一眼,最後給他倒了半杯。
藍豆米滿足的笑眯了眼。
錢和聞言瞪大眼,“不會有這麽巧的事兒吧?”
“有些事兒,”紅卿瑞将酒壇子放下,“就是這麽巧。”
就像紅家的慘狀一樣.....
吃完飯,天便已經不早了。
紅卿瑞三人是連夜趕路,這胥城他們也不熟,所以便各自回房歇息,明日再作打算。
藍豆米一個人住,紅卿瑞與錢和住一間。
兩間房間是相鄰的。
“晚上若是有什麽動靜就敲敲牆。”
紅卿瑞在藍豆米進房之前這樣說道。
藍豆米的手在門上滑了滑,他看着紅卿瑞,“要不,你到我這兒睡?”
紅卿瑞掃了一眼到頭就睡了的錢和一眼,他将房門關上,牽住藍豆米的手便進去了。
就在藍豆米激動緊張的時候,紅卿瑞指了指床下,“我打地鋪,你睡床。”
他确實不放心藍豆米一個住,兩人既然已經私定終身,他便不能讓對方有一點危險。
藍豆米知道紅卿瑞的性子,所以也沒多掙紮,幫着打好地鋪後,藍豆米趴在床上,眼睛看着睡下的紅卿瑞。
“瑞哥。”
“嗯?”
藍豆米捂嘴笑得不行。
“瑞哥。”
“....嗯。”
已經知道藍豆米叫自己的目的後,紅卿瑞的眉眼也松開了,任由對方一次次的叫自己,直到對方帶着滿臉的笑睡去。
紅卿瑞起身将藍豆米放好,然後為他蓋上被子。
“傻豆子。”
輕嘆一聲後,紅卿瑞也歇下了。
翌日。
紅卿瑞早早便出門了,藍豆米與錢和差不多的時候起來的。
錢和盯着出來的藍豆米,臉上帶着賊笑,“豆米,昨兒你和你瑞哥?”
藍豆米大大方方的點頭,“瑞哥不放心我,在我房裏守了一夜。”
錢和掃了一眼藍豆米白皙的脖子以及毫無變化的唇後,嘆息一聲,“也就紅哥能忍。”
紅卿瑞自然不能忍,可是他不得不忍。
待他回客棧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
“瑞哥,你去哪兒了?”
藍豆米一聽到旁邊房間有動靜後便跑了過來。
“去查一個人,”紅卿瑞揉了揉藍豆米的腦袋,“錢和呢?”
“他出去了,說是到處看看。”
藍豆米順勢窩進紅卿瑞的懷裏,一臉享受的說道。
紅卿瑞伸出手抱住藍豆米,藍豆米蹭了蹭對方,兩人就這麽靜靜的相擁了一會兒,直到小二找來。
“客官,您讓我找的那位客人是城南的,外地人,叫肖泰安,是一位秀才老爺,肖家在胥城開了家藥鋪,最近肖泰安家裏出了事兒,他阿爹肖大夫回老宅的時候出了事,連屍骨都沒找到。”
說到這,小二都忍不住嘆息一聲。
“他老宅在何處?”
紅卿瑞問道。
“在安和縣。”
小二道。
藍豆米看向紅卿瑞,紅卿瑞掏出銀子遞給小二,“多謝。”
小二拿着銀子笑得合不攏嘴,這客官給的銀子夠他幾個月的月錢了。
“瑞哥,這麽巧?”
藍豆米覺得太不可思議了。
“是巧,”紅卿瑞想起今天查到的事兒,“等錢和回來,我們便去找肖泰安。”
由于肖大夫出了事,肖泰安又不會醫術,所以即使藥鋪門開着也沒人來。
肖泰安守在空無一人的藥鋪裏發呆,他怎麽也沒想到,事情會演變成這樣。
“肖泰安?”
等他回過神的時候,紅卿瑞已經将他鎖起來了。
“你、你們是?”
肖泰安面如土色。
“我們是安和縣衙門的人,”紅卿瑞拿出牌子,“請你跟我們回衙門一遭。”
肖泰安看着手上冰涼的鏈子,最後閉上眼長嘆道,“罪孽啊。”
紅卿瑞看了錢和一眼,錢和趕緊将人裝進了雇來的馬車中,他們得馬上回衙門。
“我去去就來,你帶人先走。”
紅卿瑞将藍豆米拉到自己的馬上,對錢和點了點頭便往胥城衙門去了。
那年輕哥兒是胥城的人。
三日後。
安和縣衙門關于怡紅樓肖月的案子開審。
怡紅樓的老鸨與小紅也被帶上了堂。
富貴跪在堂下,恭恭敬敬的對顧長文叩了頭。
身處偏衙的秋月看着變了不少的富貴,突然紅了眼睛。
“楊富貴,你可知翠屏慘死之事?”
富貴點頭,“回大人的話,小人知道。”
顧長文掃了一眼面色慘白的老鸨,繼續問道,“那你為何不報官?”
“回大人,翠屏是奴籍,小人也....”
“誰告訴你翠屏是奴籍?”
顧長文打斷富貴的話。
老鸨顫道,“回大人的話,是民婦。”
說着,她還從懷裏掏出一張奴契,這正是翠屏的奴籍。
顧長文猛拍驚堂木,他冷眼看着老鸨,厲聲道,“你是如何哄騙翠屏簽下奴契的?!別告訴本官,你不知道翠屏天真如孩童!”
藍豆米聽到這看向紅卿瑞。
“翠屏?”
紅卿瑞點頭,“她十歲時燒壞了腦子,自後便如同七/歲的孩童般。”
偏偏翠屏長得好,從外表上看不出什麽,除了與她接觸多的人,誰都不知道這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