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他說, 若是想要拜見那位貴人,就得拿出我實際行動以以示衷心心,畢竟要想發達的村子, 并不止清河村一個.......”
陳實一心想見那位貴人, 聞言自然是拍着胸口一個勁兒的保證。
那漢子見此便讓陳實先回村,将村譜和村史帶到不遠處的客棧找他。
他姓吳名右。
“把你知道的村子都給本官說出來!”
顧長文咬着牙, 死死的盯着陳實,陳實沒敢作怪, 老老實實的交代了,這說完衆人才驚覺就這麽相鄰的幾個縣城, 居然有六個村子都在幹這種勾當!
“接着說!”
“小人自然不敢怠慢....”
為了能給吳右一個好印象, 他還咬牙掏錢叫了一輛牛車跑回村裏,再坐牛車回到縣城。
吳右看那兩本冊子後, 似乎對他們村子很滿意。
之後又讓陳實做了一些小事,直到兩個月後才設了一桌美酒佳肴,請陳實一邊吃一邊談事。
陳實現在回憶起來都覺得那時候的自己簡直就像魔障了一樣, 那人說什麽,他信什麽。
“他說貴人身份尊貴, 加上身上的瑣事居多,所以先一步回了京城,但是那位貴人已經肯定了小人,讓吳右來教小人做事,等事情做好了、貴人滿意了,小人便能拜見那位貴人。”
顧長文蓄銳的眼眸停留在陳實的身上, “吳右怎麽教你做事的?”
陳實沉默了一會兒,然後緩緩道,“前半個月,他都沒有教小人做任何事.....”
吳右自打那一頓飯後,便将陳實留在了縣城,每日将陳實帶往青樓請他喝酒作樂,見陳實沉浸得差不多後,才帶着他前往自己的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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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右所在的村子叫高山村,顧名思義,村子是群山環繞,山路崎岖,那村子裏的人原本比清河村的村民還窮,可是吳右改變了一切。
“高山村?”藍豆米皺起眉頭,“離我們村子只有兩個時辰的路。”
一旁的柳師爺聽見後,趕忙靠近他問道,“那村子以前是否如陳實說的一般很窮?”
藍豆米點頭,“我十五歲以前那個村子都特別的窮,可是自打那一年後便開始富起來,咱們村的哥和姑娘好幾個都想嫁過去,好在他們爹娘覺得那地兒雖然富裕起來了,可是地勢不好,地不肥,不出莊稼,所以沒讓他們如意。”
如今想來真是幸事。
柳師爺眯了眯眼,招來一個衙役低語了幾聲,衙役聽完吩咐後不敢多留,擡起腿便屁颠屁颠的跑了。
這邊的陳實帶着回憶顫聲道,“那個村子真的和我們不一樣,家家都是青瓦大房,村民們臉色紅潤,和清河村面瘦肌黃的人成了對比....”
這下陳實是徹底的淪陷了。
當晚吳右讓他在村裏歇息了一夜,第二天早上帶他去看了看周圍村民住的環境,直到晚上吳右帶着陳實走了一刻鐘的山路來到後山。
高山村沒有地窖,可是他們多的是山,所以山洞更是不少。
陳實跟着吳右進了山洞,等他出來時雙腿都是打顫的。
他看見了生平最殘忍的畫面,也看見了這半輩子也沒見過的財富。
下山時吳右一路敲打着他,幹什麽事兒都有危險,可是危險越大的事兒,得到的財富越多。
況且....
“況且那些被關起來的人都是罪人,我們懲罰他們,既能替天行道,也能發家致富,吳右的這句話讓小人徹底的淪陷了。”
顧長文豎起俊眉,沉聲問道:“罪人誰告訴你他們是罪人?即便是罪人,你一介草民又憑什麽掌管他們的死活?”
“吳右說這些人都是來自不同的地方,而他們之所以會落到我們手裏,也不是我們強買強奪過來的,而是他們的家人送到我們手中的。”
陳實說着說着,突然感覺自己有一線生機。
對啊,這些人不是他買來的!是d對方的親人賣給他們的!既然賣給了自己,那他們折磨對方又有什麽錯呢?
想着,陳實的雙眼泛起了一道精光。
一直盯着陳實的紅卿瑞冷笑的站了過來,他對顧長文行了禮,在對方颔首後來到陳實的面前質問着。
“我想并不是他們的家人将他們賣給你們,而是他們家中那些肮髒下作之流為了自己的利益,連哄帶騙将他們騙到了你們手中,我說的可對?”
陳實自從紅卿瑞靠近自己時,便忍不住的往後移,他一見到紅卿瑞,便想到了那顆血淋淋的人頭。
他退,紅卿瑞便進。
“若是我沒猜錯的話,那些下作之流也是你們那位貴人手下的蝼蟻。”
陳實咽了咽口水,“不管是怎麽賣給我們的,可歸根究底,他們是賣給我們了!既然賣給了我們,那他們的命就是我們的,我們讓他們生就生,讓他們死便死!”
紅卿瑞臉上的笑意更深了,可在場的人沒有去欣賞他俊美的面容,一個個只覺得渾身發涼。
顧長文深深了看了眼背對着自己的紅卿瑞。
“可他們都是正經人家的哥兒和姑娘,他們不是奴,所以沒有賣身契,他們更不是你們清河村的家生子,能讓你們随意打殺,更重要的是,”紅卿瑞指了指京城的錢和身上的捕快服,“很多人家都報了官要找回自己的孩子。”
陳實等人聽得冷汗淋淋。
報了官,那就是拐賣人口,強搶民女的罪,更別提他們還濫殺無辜,手段極其殘忍。
紅卿瑞說完便退下了,顧長文指着地下,“這些酒,也是給你們那位貴人置辦的?”
“是,那位貴人需要這些酒。”
為了不讓外人發現酒中的秘密,他們送出去的酒都是取出來“酒引子”的清酒,喝的人只能記住酒的味道,卻不知道這酒是用什麽釀出來的。
“柳師爺.....”
不知什麽時候出去的趙方俊帶着一頭汗出現在柳師爺幾人的面前,“那吳右死了,我看那其它村子的村長也都......”
柳師爺點頭,随後快步來到顧長文身側俯首低語。
顧長文哈哈大笑。
“好!死得好!”
他覺得心裏暢快極了。
柳師爺卻皺起眉,“大人,可是案子就斷了。”
“斷了?誰說斷了,”顧長文起身來到陳實的面前,“這清河村的村長不是還活着嗎?”
陳實抖得不行。
顧長文陰森森的看着他,“你殺了這麽多人,泡了這麽多酒,那貴人一定很滿意吧?”
陳實結結巴巴半晌也沒能說出幾個字。
“那你見過那貴人了嗎?”
“沒、沒有。”
“你不是去了京城嗎?你沒人接待你們?”
“有....可、可是不是貴人。”
“叫什麽名字?長什麽樣?”
陳實看着顧長文幽深的眼睛腦子一片懵,“叫吳林,中等身材,臉上有絡腮胡,不知道胡子下是什麽樣兒。”
藍豆米瞧着說話的陳實,他往紅卿瑞這邊移了移,“陳實怎麽怪怪的?”
“催眠術。”
紅卿瑞也有些驚訝,他知道顧長文的身份不簡單,卻不想對方還會這等秘術。
前朝皇帝身邊便有以為精通催眠術的宦官,那宦官利用這等秘法将皇帝控制得死死的,若不是被人發現,那接下來的朝廷将不可設想。
“啧,先關起來,別看是一個小啰啰,可也能做誘餌嘛。”
顧長文踢了踢昏過去的陳實笑道。
陳渝的頭垂得更低了,簡直将自己已經當成死人了。
村民們的膽子也是陳實練出來,可是再怎麽練那也是泥腿子,這大字不識幾個,朝法更是不知道多少。
可是他們怕死,而他們這麽多年所犯下的事兒足以讓他們五馬分屍。
顧長文将清河村的犯了事兒的人都押回了衙門,但是其他人他也沒有放過。
當着清河村祠堂中的祖祖輩輩,他将那些“無辜”的人都打了四十大板,無論老少。
知情不報者,與施暴者又什麽區別呢?
紅卿瑞和錢和帶人将那些哥兒與女子帶回了縣城安頓,那些屍體與酒也被處理好了。
藍豆米和衙門的幾個婆子被派來照看這些人,就在他為一個發燒的哥兒擦汗時,那哥兒突然睜眼抓住藍豆米的手腕。
“吳....丞.....相,是....”
藍豆米将耳朵靠到對方的唇前。
“無....辜.....的...”
藍豆米瞪大眼。
他娘的!無辜的?!吳丞相是無辜的?!
看着說完便又陷入昏迷的哥兒,藍豆米咬了咬牙,伸出手便将人扶起來,随後背着便往旁邊的屋子跑。
不管對方說的是真是假,這人都不能有事兒。
旁邊忙碌的婆子瞪着房門,“藍哥兒的力氣咋這麽大呢?”
作者有話要說: “藍哥兒的力氣咋這麽大呢?”
藍豆米蜜汁笑容,“為了給紅哥生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