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來的男太太

第19章 決賽

孔老爺子低着腦袋，一指禪戳了半天手機，終于從熟人那邊知道，此次組辦單位，為了顯得誠意和重視，特意懇請了X市幾位大隐于市的頂級藝術家，省藝術家協會副主席等以及龍城晚會專業組辦人員過來。勢要辦一場夠水準，夠真誠，夠精彩的晚會回饋所有X市人。

“小汪，別緊張。”孔老爺子說，他們一組人中除了汪澤，都是某某單位，某某集團下來的大人物，心理素質那是杠杠的。這樣的比賽輸贏，在他們看來就是娛樂，重在參與。絕對不會因為場上某些人被評委無情淘汰而緊張，焦慮。

汪澤笑了笑：“淘汰的越多，不是我們越有機會拿一等獎。”

孔老爺子愣了愣大笑：“好小子，你說的沒錯，咱們就是沖一等獎來的！”

“可不是。”

“小汪有志氣。”

“我們小汪老師不拿獎那說得過去嗎？”

“放心小汪老師，就算拿出吃奶的力氣，咱們也一定助你成為戲林霸主。”

“好好好，哈哈……”一群助演跟着調笑，并暗自點頭，這小年輕起初就覺得不錯，聽說剛剛十八歲，現在看人家這氣定神閑的派頭，這做事風格，将來怕是。

評委‘殺’起人來，那真得是狂霸酷炫拽，千裏不留行。太厲害的結果就是，一天下來，每組九十多個節目，居然最後平均不到三十個。

如此還不夠‘血腥殘酷’，第二天的半決賽幹脆利落的又砍掉了一大半的人。剩下不到六十個節目。讓組辦方都倒吸好多個涼氣。

孔老頭等也不免緊張起來。

不過，汪澤與孔老頭的節目是砍不下去的，除了他們獨特的民俗藝術選材之外，就是其專業的唱做念打水平，縱然是外行也能看出裏面的精彩，更遑論這其中還有專業導師。

當然，據說好幾位不懂京劇的評委之所以投他們的票，主要是被汪澤精湛到讓人忍不住叫絕叫好的武醜技藝給刺激到。什麽絕對完美超群的半空翻，側空翻等等；以及絕美的扮相和音色，這是其他不論是唱歌，還是跳舞，小品等等都比不了的。

“果然是國粹，這是請來的外援吧，一分鐘十幾個空翻，啧啧啧！看了他們的表演，其他的我都沒興趣了。”一名年紀三十多歲的評委說。

“……我是沒有見識過梅蘭芳先生的表演，但是這位九一機關的演員，我看了資料十八歲，還在上大學。聽說還不是戲劇科班出身，就這功夫，這也太牛了。”另一位評委說。“和那些上春晚的戲劇老将也差不離了。”

“咱X市還是有能人的。以前也沒覺得京劇有啥好聽的，這次真是讓我大開眼界。……我反正是覺得，他們要是上場，就沒其他人什麽事兒了。明兒決賽表演的時候，這節目的位置可得安排好。”

龍城九鼎國際總裁辦公室。

赫連瑾看着秘書剛剛送來的錄像資料，擡手撫摸上面傾國傾城的臉譜。嘴角含笑。半晌點開對講機道：“給我定二十三號到X市的飛機，不要驚動那邊的上層。”

“呃！先生，龍城衛視二十三號的晚會……”

“前年已經去過了。另外，取消二十三號以後的所有商務活動，歸期不定。”

“……是。”

“怎麽，有意見？”

“沒有，沒有。提前祝您春節快樂。”

“嗯。”

“……”

二十三一大早早飯時，孔老爺子滿臉的得瑟。大手一揮請客不說，還主動與大家分享他的高興事兒。

“哈哈，你們不知道，咱們院子裏那群花孔雀，昨兒晚上一起上我家，說是要讨伐我，說我賄賂組委會，要不然就咱們的破戲肯定過不了二選。嘿，她們可是把的拿手絕活拿出來了。就，就上前年過年時咱們市藝術學院表演過的哪個敦煌飛天。”

“哎呦，那可是要硬功夫啊，一群老太太能行？”一助演老頭看樣子是知道細節的。

孔老頭撲哧笑道：“那可不，她們整整偷偷練習了兩年，就為了什麽時候拿出來震驚世人，然後豔壓群芳。結果，哈哈，據說評委們的掌上，當時那叫一個激烈，她們都以為自己過了。結果據說一個年紀五六十的，跟她們一群老太太講了半天。結果中心意思就一個意思。那就是‘如果她們年輕二十歲就完美了’！哈哈！你們不知道，那群老太太回去氣的是晚飯都沒吃，還說組委會的評為是嚴重的年紀歧視。嘿嘿！”

“咳咳咳……”一老頭一本正經道，“我記得你們院子秀大姐好像已經八十有五了吧？還跳的動？”

“怎麽跳不動，風雨無阻。”孔老頭道，“他家老頭現在坐輪椅，她就跟個小姑娘似的，整天早出晚歸，什麽廣場舞，太極劍，太極球，花樣多着呢。”

“啧啧啧！我現在六十八，都時常覺得體力不支。不得不服老，這老太太們哪裏來的那麽多精力。”一面容看上去五十多歲的老頭蹙眉，“說道這個，小汪啊，一會兒你能不能再給鄭爺爺紮幾下，你前兒個幫鄭爺爺紮了幾針，哎呦歪，你不知道，你鄭爺爺腰不酸腿部疼了不說，自從三十五歲之後，身體就沒這麽輕松過，也沒睡過這麽舒坦過。”

“可不是，小汪，你那手針灸功夫可是了得。我膝蓋的風濕，這幾天就沒疼過。”

“小汪，你這可不能過河拆橋啊！”

“噗！”汪澤本來老實的在一邊吃着孔老爺子請的茶葉蛋，花飯配鹵豆腐，豆漿。聞言差點沒噴了，“幾位爺爺這說的也太嚴重了。咱們這還沒過橋啊，我怎麽可能拆橋？我這人就一個好，那就是說到做到。還有幾位爺爺，我上次不是說了嗎，這個針灸，你們一開始要每隔三天紮一次，這才第二天，最早也是明天晚上好吧！”

“嘿嘿，我們不是怕你忘記了嗎？”

“就是，你們許多小年輕，現在的記憶裏，還不如老年人。”

“行，明兒晚上我們上你家去。”

“放心小汪，爺爺們不會虧待你的，這次比賽，保準幫你抱個一等獎。”

“噗！”汪澤大笑，“那就麻煩諸位爺爺了。”

吃過早飯，一群老頭，衆心捧月似的随着汪澤先到會場看了自己的場次，這一次霸王別姬被排到了倒數第十二。按照比賽的整體時間算，這個怎麽也要到下午四五點去了。倒是表演時間放寬了一些，上下場時間在內，寬限到了八分鐘。如此，能發揮的多了很多。就是表演的時候需要縮小某些表演細節了。

這一次表演因為要錄像，汪澤，孔老頭一行幹脆利落的拿出全部行頭。最後全副武裝的全部上場，整個隊伍的陣勢瞬間一變。明明總供也就十個人，可給人的感覺卻像是臺上有八百人，八千人，八萬人一般。讓臺下的評委為之一怔，紛紛叫絕。

晚上九點，比賽最終結果，在經過長達半個小時的讨論之後終于出來。

萬衆矚目中，作為評委代表的X市某宣傳部的人員，大步走上舞臺，接過主持人遞過來的話筒，非常深情的說道：“首先，祝賀X市倡導城市文化建設的組委會，舉辦的春晚競選節目圓滿結束。其次，感謝所有參賽的選手。你們的熱情讓我們X市的整體機關部門，感覺到了X市全體民衆的上下一心。

現在，我宣布，此次比賽所有入選者名單，以及入選者中的前十名，他們分別是來自我市鳳凰廣告公司的舞蹈科技時代；來自我市棉紡廠的歌舞銀河織女；……來自我市中心幼兒園的祖國的花朵；來自我市航天機械廠的大鬧天宮；……來自我市九一機關家屬院的戲劇霸王別姬之四面楚歌；來自我市銀河音樂彙的樂器大聯歡；來自我市蓄電池廠的小品——……。”

“……咱們新時代追求創新，但也要記住經典……，那麽此次的比賽，一等獎，二等獎，三等獎的獲得者是誰呢？

首先獲得此次比賽三等獎的是——棉紡織廠的銀河織女，歡迎銀河織女的代表上臺領獎。”

“這不對啊……”銀河織女剛上臺，臺下就有人小聲嘀咕，“我覺得那個大鬧天宮和樂器大聯歡也很不錯。怎麽他們才評了個五六的成績？”

“走個過場而已，誰在乎那幾千塊錢，又不是過去。最終還是看最後誰最在領導人面前露臉。”

“可這第三和四五六能比嗎？”

“……”

汪澤扭頭看一眼自從剛剛看過短信，面色就非常嚴肅的孔老爺子，緊閉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