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二十章
之後的時間裏，林筱照舊每天都去他家報到，給他準備飯菜，然後幫他穿衣。
雖然受傷了，但是該忙的事情他還是一點都沒有落下。只是一些需要拿資料或者需要寫下來的東西，都有林筱幫忙。
兩人之間的相處也變得融洽。林筱也不再似剛開始聽到他表白時丢魂的模樣，而是越來越自然。
顧毓帶着顧錦來看過徐清舟。
顧錦本來一直心心念念着要去徐清舟的律所實習來着。但是他前段時間忙着參加奧數比賽，沒有時間。
結果比賽結束後，就發生了律所遭受襲擊的事情，所以他的實習計劃又被擱置在一旁。
這次跟着顧毓來到徐清舟家裏，見是林筱在照顧他，一下子就什麽都懂了。
看望完，徐清舟送他們到門口時。
顧錦憤憤然地看着他：“卑鄙！無恥！”
可憐他愛情的小幼苗，還沒開始就被人連根拔起了。
不知不覺就到了二月。
徐清舟的手也好得差不多了，他也就沒再讓林筱過來他家。
一來二往的，走來走去也麻煩。
林筱自從徐清舟受傷以來，就沒有再跟着大三的同學一起上課。
大家都從新聞上看到了那個消息，對于她的舉動都心知肚明。
徐清舟空閑的時候就會幫林筱梳理知識點，她還要參加今年九月份的司法考試。
很快又過去了一個禮拜。
馬上就到新年了。
林筱爸媽從她媽媽出事後就離婚了，所以她的新年是輪番過的。今年去爸爸家過年，明年就去媽媽家過年。
今年正好輪到了去她爸爸家過年。
林初在除夕的前一天就把林筱接回了b城的老家。
回老家的路上，父女兩很沉默。
林筱從小就跟随母親長大，對于她的父親，記憶很少。除了逢年過節會見上一面，其他的時間，甚少聯系。
“你媽媽，過得怎麽樣了？”路上，林初還是忍不住問了這個問題。對于他的前妻，他一直很愧疚。
“很好。”林筱簡單回答兩字，并沒有興趣把這個話題聊下去。然後轉過頭，把眼睛移到窗外的風景上去。
他父親的老家在b城這個寒冷的城市。高速兩旁的樹上挂滿了沉甸甸的白雪，再往後，是一片無際的雪海。
她掏出手機，拍了一張照片，發給徐清舟。
徐清舟還在跟人談着事，見她信息發過來，停了停，露出一個溫暖的微笑。
“天冷，注意保暖。”
林筱盯着他回過來的六個字，笑得傻傻的。
“談戀愛了？”林初察覺到她流露出的喜悅，問道。
“恩……”林筱坦然，絲毫不扭捏。
“改天帶給我看看。”林初說。對于他這個女兒，他也是有很大的愧疚。
當年如妗出事後，他母親就非逼着要他離婚。他迫于壓力，只好跟如妗離了婚。女兒，也跟了她。
之後他就發現，女兒對他充滿了怨言，甚至開始排斥他。平日裏，除非迫不得已，也從沒主動找過他。
他知道他這個父親做得很失敗。但是，他還是真心的希望自己的女兒可以有一個好的歸宿。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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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個人的心裏都有一個不能碰觸的過去。林筱的心裏也有，只是她一直克制自己不去想，不去碰。時間一久，自己也習慣了。
和如妗離婚了，沒過兩年，她的父親就再婚了。再婚後三年，就生了一個男孩。
林初的老家重男親女的思想根深蒂固，自家媳婦生了一個寶貝孫子，老人家高興的不得了，天天捧在手裏怕摔了，含在嘴裏怕融了。
而林筱也就一兩年才回來一次，與他們倒生分的很。
跟在林初的後頭進了屋。
林筱一一問好：“奶奶，阿姨。”
老人家看了她一眼，淡淡回應一聲：“恩。”便沒有了下文。
倒是白冧冧顯得比較熱情，上前就拉住林筱的手噓寒問暖：“筱筱回來了？來來來，讓阿姨好好看看。真是說啊，咱們筱筱真是越長越美了。”
林筱笑了笑，生疏的意思很明顯。
白冧冧招手喊過她的小孩：“昭陽，快過來。有沒有叫姐姐？”
小男孩擡眼看了看她，不情不願地喊了一聲：“姐姐。”
林筱看了他一眼，也只是淡淡應一聲，迅速終結談話。
林初拿着她的行李，一邊在前面帶路，一邊跟她說話：“今年家裏重新裝修了一下，之前給你留得房間挪來做書房了，這幾天你就先暫時住在客房。對了，爺爺出去串門去了，午飯時才回來。”
林筱默不作聲的跟在他的身後。管他們怎麽作妖，反正她對這些房子也沒有歸屬感。她在心裏也自認為自己不過是個過客罷了。
林家以前是個地主人家，房子和院子都大。
吃完午飯，林爺爺便招呼林筱過去陪他下圍棋。
林爺爺以前還是個公子哥，只是後來因為某些政策原因家道中落了。她爺爺現在沒事就在家練練毛筆字，有時也出去遛遛鳥。
林筱與他，還算親切。
“才一年沒見，你這小妮子進步神速啊！”又輸了一盤，林爺爺摸了摸他的下巴，贊嘆又驚訝。
這是徐清舟智商的功勞。林筱不敢承領，連忙拱手相讓：“哪裏哪裏，是爺爺讓我。”
“那再來最後一盤。”林爺爺重整旗鼓，摩拳擦掌。
林筱調皮的笑：“那爺爺這次可別手下留情了喲……”
下着棋，林筱的電話響了起來。
林筱拿到耳邊，接起。
“到家了嗎？”耳邊，傳來徐清舟暖暖的聲音。
“恩。”林筱甜甜的應了一聲。
“在做什麽？”他聽出她的聲音有點高興。
“陪我爺爺下圍棋。”
“你還知道下圍棋？”徐清舟驚訝。現在這個社會，男人都很少知道下圍棋，更別說女人了。
“是啊。”林筱笑得十分燦爛，故意吓唬他：“下次給你露一手，吓死你！”
徐清舟也忍不住輕笑：“我等着。”
這邊，林爺爺趁着林筱打電話的空隙，開始不老實了。
林筱眼尖，一下就看到了。“爺爺……太過分了！你作弊！”
林爺爺舉起手，東張西望，故意說：“哪裏啊？反正我是沒有看到，我只看到你在打電話。”
林筱氣的要死：“爺爺，你卑鄙！”
徐清舟在電話那頭聽着他們有趣的打鬧，過了一會，助理過來敲門。
“好了，先不說了。”徐清舟收拾好材料，明天就是除夕了，他還有些事沒有忙完。
“恩，你別忙太晚。”林筱最後關心一句。
挂了電話，見自家爺爺奸笑的看着她：“小丫頭談男朋友了？說話說得這麽溫柔？”
林筱小臉一羞，辯解道：“我什麽時候不溫柔了？”
林爺爺嘴巴一扁，指指棋盤，故作可憐的說：“下棋的時候……”
林筱啞然失笑：“爺爺，你耍賴皮……”
下完了棋，林爺爺就跑去睡午覺了。這是他多年來養成的好習慣。
林筱沒有上樓午睡，而是一個人來到了後院的雪地上。
她在的城市冬天甚少下雪，這麽大的雪，她也很久沒有見過了。
一個人津津有味的在後院裏堆雪人。
一堆就是一個下午。
給雪人戴好帽子圍巾，又給它裝飾了一下，林筱跑到雪人身邊，和雪人自拍了幾張。
“真醜。”昭陽走到她身邊，看了看她堆的雪人，嘲諷的說。
林筱沒搭理他，自顧自的在編輯微信。
昭陽顯然不甘心受到冷落，開始口不擇言起來：“你還回來做什麽？家裏都沒有你的位置了，你怎麽還不要臉的回來？不知道你哪來的勇氣。奶奶說了，叫我不要靠近你！說你們家的女人都不是好人！盡幹一些丢人現眼的事情。”
“哦。”林筱終于擡頭看他一眼：“既然都叫你別搭理我了，那你還跟我說什麽？”
昭陽語塞，你你你了半天，愣是找不出半句話來反駁她。
轉眼瞧見他的奶奶進來，立馬撲了上去：“奶奶，她欺負我！”
林奶奶摸了摸她乖孫兒的臉蛋：“怎麽了？我的小祖宗啊！她怎麽欺負你了？”
“她她她…………”昭陽他了好幾下，胡亂謅了個理由：“她她她，她罵我是野種！還說我媽媽……嗚嗚嗚……奶奶，她欺負我！”
林筱覺得惡心極了。這麽喪心病狂又惡毒的謊言怎麽會從一個才不過十歲的小孩子嘴裏說出來，也不知道這副德行随了誰。
林筱懶得搭理他，轉身就往前走。
“你跑什麽跑？”林奶奶見自己寶貝孫子被人欺負成這樣。氣得一把沖上前扯住她的手臂：“罵完人就想轉身走是嘛？天底下有這麽便宜的事情嗎？你還好意思說別人！你不想想當年你媽出了那醜聞，搞得全天下都知道了！你們還有臉活下去！真是不要臉！要是換了我，早就沒臉自殺了！”
林筱轉過身，一言不發的盯着她。
林奶奶有些被她的眼神吓毛，更加罵罵咧咧：“翅膀硬了還敢瞪我了是吧！你們這些不要臉的小jian人！還好當年讓你們滾了！要是還留下你們，可是壞了我林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