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1.
車子裏,許約問,“李先生有什麽事嗎,我的司機呢?”
“叫我阿玉就好,”李洵玉笑眯眯地說。
“好,阿玉,我司機呢?”
“殺掉啦,”李洵玉從椅子下方拿出把槍,當着車內其餘兩人的面做了個扣動扳機的動作。
“你會生氣嗎?”
許約往後一靠,漫不經心地說,“會的話,你會怎麽?”
“不怎樣,請你吃飯?”李洵玉笑了下,轉頭望向副駕駛,“你是許約的助理吧?司機被我打暈扔到Myst的一間VIP室裏了。”他佯裝無辜,“許約,你要讓你的小助理回去麽?畢竟VIP室....現在應該聚集了一大堆人,你說如果龍安局或者陸氏的人查到其中一名顧客,是你許約的人,這算不算....露出馬腳?”
助理陡然一驚,覺得有些合理,回頭看向後面的老板。
“要回去麽?”李洵玉替他問了出來。
“不用這麽麻煩,”許約對助理說,“給我們的人打個電話,讓他們在執行完任務後把人扛出來。”吩咐完事,他又扭頭望向李洵玉,“你特意跑過來,是想和我單獨待一塊麽?”
“對。”
“那你先回去吧,”許約對助理說,“我和他待幾個小時,不用擔心,”他停了幾秒,“....阿玉會把我安全送回。”
助理張開口,還想說些什麽,許約沖他擺手,“沒事,你先回賭場。”
“.....”
這下,車內如願只剩李洵玉和許約。
“你要坐到前面來嗎?”前者調整了下座椅,問。
“好啊,”許約說,“不過可能要麻煩你抱我到前面。”
李洵玉輕笑,迅速下車拉開後車門,“我求之不得。”
他向許約張開雙臂,而對方也順從地把自己投到他懷裏,只是在李洵玉俯身張臂那刻,有個東西突然從眼前閃過,他怔了下,右肩随即一痛。
許約的這把刀在第一次見面時就蠢蠢欲動,想要插在李洵玉的手腕上,不過現在捅進對方的肩膀.....
也不錯。
許老板被他抱在懷裏,松開手,慢悠悠地說,“抱歉,我比較喜歡讓人求而不得。”
李洵玉沒回話,他在将人抱到副駕駛上後才分出心思,去理肩上的傷。他摸着那把刀,臉上痛楚、愉悅與迷茫參雜,說,“很少人能傷到我。”
“是嗎,”許約撐起雙臂給自己換了個舒服的姿勢,“那你可真賞臉。”
李洵玉把刀抽出,“你車上有繃帶嗎?”
許約從櫃子裏拿出卷繃帶,扔了過去。
“我還以為沒有。”
“你可以把它當作是專門為你準備的。”
燈光下,許約的眼睛微微彎起,勾出幾條歲月味極重的皺紋,雖然看起來好像已經“年老色衰”,但李洵玉心裏卻莫名心動,心髒像被扯了下,又像是被小刷子輕輕掃了掃。
他雖然喜歡男人,但在之前從沒對這種“老男人”動心,也沒所謂的“戀父情結”。
李洵玉俯身靠近許約,意味深長地問,“你的意思....是我在以後也可以随意來找你嗎?”
許約怔了怔,毫不掩飾地向後靠,冷冷開口,“恐怕不可以。”
“為什麽?”
“我對你不感興趣。”
“那要怎麽做才能讓你喜歡?”
“李先生,你的問題太多了。”許約把目光從李洵玉臉上移開,望向前方,輕描淡寫地轉移話題,“你想帶我去哪?”
“還沒想好,你有建議嗎?”
“嗯....”許約思索了會,突然轉頭,他望向對方,微微一笑,“我倒是想到個地。”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大家喜歡
☆、7.2
2.
半小時後兩人出現在市中心一間醫院的一間員工宿舍裏。
位置很偏僻,在醫院底層的最右邊,裏頭光景被一扇破舊不堪的鐵門被擋住,但李洵玉往縫隙裏偷看了眼,發現裏面好像也很殘舊。兩人之前在醫院裏逛了圈,李洵玉知道今早的新聞,說是有個人在游樂場內大肆發賣毒品,搞得醫院一下湧進大批病人。許約或許是想來這看看裏面的情況,李洵玉跟他在轉了醫院幾圈後,來到了這麽個破爛的地。
許約似乎是感受到他的心神不寧,擡眸問,“怎麽了?怕我突然加害于你,把你的屍體藏在這嗎?”
李洵玉笑了笑,“不是,我只是在好奇你怎麽突然要來這,這地方應該是給護士和清潔工之類的人居住的吧?你連那些人也要關心下嗎?”
他饒有趣味地看向許約,對方沒回答,休息室的門被輕輕從裏拉開,一個老态龍鐘、身材伛偻的人走出來,手裏拿着個水壺,腰彎得很厲害,腿腳很不方便,一瘸一拐。
對方察覺到門前有人,擡起眼皮看了一眼,表情在看到李洵玉時還算正常,不過在落到許約身上時,卻是結結實實僵住,恐懼不加掩飾地湧出,那張遍布皺紋的臉仿佛瞬間蒼老十歲。
李洵玉毫不懷疑,對方在看到許約那刻想立刻轉身逃走。
他轉頭看向許約——許老板在見到老人時沒有太多別的表情,依舊冷漠。
休息室的門僅僅被拉開幾秒,就又“砰”一聲關上,甚至還上了鎖。
許約将對方的一系列動作盡收眼底,面對那扇被緊緊關閉的門,“李洵玉,你之前是認識我的,對吧?”
——他在今晚之前不認識李洵玉,這話不假。
但李洵玉是否早就認識他,就很耐人尋味了。
站他旁邊的人點頭,大方承認,“對,我聽家裏的人說起過你。”
“那他們有說起過我的腿嗎?”許約問,“比如說我是怎麽殘的。”
李洵玉坐到休息室門前的長椅上,把許約也推到他旁邊,“我聽過。裏面那人,和你腿受傷有關麽?”
“嗯,”許約撐着腦袋,似乎有點疲憊。
“他是當初把你害成這樣的醫生?”李洵玉若有所思地說,“我聽說當年的醫生故意不幫你治療,确定情況差到無法逆轉才開始動刀。”
李洵玉望向許約,對方“嗯”了聲,“....對,他是當年替我診治的其中一人。”
“那其他人呢?”
“殺掉了。”
許約笑了下,轉頭望向旁邊的人。
他說的平淡,但李洵玉卻感覺自己的心髒被狠狠撞了下,無端漫出些心疼,他說,“我還以為你不會殺人。”
“怎麽不會,”許約說,“只是很少,我還是喜歡用法律來解決問題,不過一想到我廢掉的兩條腿,又想起那時候在醫院的樣子,”太失态了,像個瘋子一樣哭着求那些醫生救救我的腿,希望他們能有一個人上來幫忙......
“沒有人來幫你麽?”李洵玉仿佛知他心中所想,輕聲問道。
“是,”許約勾了勾嘴角,臉上的笑似乎參雜了很多東西,五味雜陳,他說,“大家都收了一個人的錢,像條狗一樣對他忠心耿耿,哪還有功夫理我。”
李洵玉深深地看着他,“既然你這麽恨他們,為什麽又單單留下一個呢?”
“殺了這麽多人,留下一個玩玩不好嗎,”許約轉頭看向大門緊閉的員工休息室,聲音很輕,“那個人曾經是這間醫院最負盛名的首席,一雙手被譽為醫學界的聖手,但我把它們給廢掉了,同時又叫人将他以前做過的‘好事’傳出去,讓他一夜間不僅丢了工作,還臭名遠揚。事發後,他想辭職、長身而退,可是我又把他叫了回來,讓一個‘天之驕子’,幹這種....洗廁所、倒尿壺、擦地板之類的事。”
他說這話時,并沒有很大的快意,非常平靜,李洵玉問,“這是你的私事,卻來和我這個只見過一次的人說.....為什麽?”
許約輕笑,“你不是對我很感興趣麽?如果要産生進一步的接觸,當然要事先了解下我吧?”
李洵玉挑眉,定定地看了他一會,老實說許約剛進Myst時他就注意到了,一個雙腿殘疾的人居然會去酒吧,李洵玉覺得有趣,轉而又見對方長得十分好看,擡手舉止都透出種非富即貴的優雅,他一下色心大起,又在酒精的趨勢下走去接近他。
接着發現對方和助理兩人來Myst的目的不純,小小調查了許約的身份,才又到了後面假扮他司機那一幕。
李洵玉笑了笑,“我确實對你很感興趣,而在知道你做過的事後.....”
他停了下來,許約問,“如何?”
“更欲罷不能了,”李洵玉笑的狡黠,他知道對方的目的是想讓他知難而退,不再糾纏自己,不過李洵玉天生反骨,又或許是從小生活在優越的環境裏天不怕地不怕,越是不讓他做什麽,他偏要去做。
李洵玉湊過去,壓低聲音道,“許約....我很期待我們之後的見面。”
兩人沒談妥,從醫院裏出來。李洵玉問接下來想去哪,許約想了想,問,“現在幾點了?”
李洵玉拿出手機,“快一點,怎麽了?”
“沒有。”
“到底怎麽了,”李洵玉不肯罷休,追問。
許約揉了揉眉心,閉上眼,“你吵到我了。”
“.....”李洵玉立刻閉嘴。
“你去停車場拿車吧,我在這裏等你。”許老板在門口停下,說。
李洵玉問,“不和我一起嗎?“
“不了,你去吧,到時候來這接我就好。”
許老板擡頭看向對方,有點強勢,李洵玉沒多在意,笑着說“好吧”,向車子的方向走去。
許約看着他離開的身影,拿出手機打開顯示鐘表的頁面,秒針有條不絮地轉動。
當走了穩穩一圈回到原點後,停車場內突然傳來一聲爆炸。
許約在五分鐘後操控着輪椅過去。
李洵玉毫發無傷,只是有些狼狽地在旁邊咳嗽。
但車子卻被炸的粉碎。
一大片灰塵和硝煙裏,有人殺氣騰騰地走來。
陸少面無表情,周身的氣場冷到窒息,他的視線先落到許約身上,柔和了那麽一秒,轉而到後面李洵玉身上,像在看死人一樣冰冷。
“李洵玉,你是不知道許約已經有主了麽?”
他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他是我的!”
作者有話要說: 哈哈 我們陸 來啦
☆、7.3
3.
助理心神不安地回到賭場,意料之內看到了等在老板辦公室裏的陸殊同。
對方已經等了四個多小時,閑的無聊從書架上随手抽出本書,心不在焉地看着。聽到聲音,陸殊同合上書,問,“許約呢?”
在路上時助理已經想好要怎麽和陸殊同講,要做到徹底瞞住對方,直到老板回來。然而等真正見到對方那刻,他無來由的生出幾分猶豫,本已湧到喉嚨即将出口的話又被咽下。
陸殊同頓時覺得不對,眯起眼,“我要聽實話。”
“....老板,和一個人有約,讓我先回來。”助理了解這位少爺的脾氣,硬着頭皮回答。
然而他想象中的狂風暴雨卻沒來臨,陸殊同眼皮一跳,勾起嘴角,輕聲問,“是誰…把我的許約拐走了?”
花了點時間,陸殊同查出許約今天坐的車子的位置,又得知對方是被個叫李洵玉的人帶走,很快來到醫院前。他氣的快要瘋掉,臉上卻尋不出一絲怒意,甚至還微微帶了點笑,十足恐怖。
陸殊同去診所的二樓武器儲備庫裏拿了點□□,雖然他對許約有信心,對方會猜到自己要去找李洵玉麻煩,但還是有點擔心,為了保險起見....還是拿了可以随時控制開關的炸彈。
在裝完炸彈後,陸殊同在車子的不遠處等待,打算親眼目睹那個不長眼睛的蠢貨的死亡。不過也算對方幸運,覺察出不對躲過了炸彈。
但能“僥幸”躲過一次,後面就不會再容許他安全無恙了。
陸殊同從硝煙中走出,一雙眼死死盯着站在對面離他大概五六米的李洵玉,面容陰鸷,從兜裏掏出兩把手術刀——他不怎麽愛用□□,覺得這玩意殺起人來過于利索,不大有“暴力的美感”,而且也沒什麽痛感,相較之下還是更喜歡刀子這種精致的小銀器,插一下不至于讓人死,卻能看到從皮肉裏流出的血液。
李洵玉站在許約面前,他沒帶任何武器,不過看起來絲毫不膽怯,和對面的陸殊同氣勢相當。
許約打算冷眼旁觀,雜種很明顯是沖着李洵玉來的,事不關己,他一個殘疾人做不了什麽。許老板來到一旁的空地上,拿出手機讓助理再派輛車過來。
他講完電話後擡眸看向不遠處兩人的激戰。
許約對陸殊同的身手很了解,對方從小被他當垃圾一樣養,沒受過什麽專門訓練,只是頻繁被丢進野獸籠自力更生地存活下來。所以,陸殊同的所有招式都是他自己琢磨出來,并不符合常規,再加上從小和他對戰的是些被餓好幾天、發狂失控的野獸——每一次進攻都是抱着咬死“獵物”的心。
久而久之,他的雜種養子也變得和野獸們有些相似,動作詭谲又性情暴戾,對他來說,每次的近身肉搏都是場毫無懸念的獵殺。
不過....許約偏過頭,目光落到李洵玉身上。
他似乎不比陸殊同差多少,兩人勢均力敵打了快十五分鐘,都在對方身上留下的傷口,陸殊同的刀被李洵玉奪過,扔在地上。
不過在之後陸殊同就把李洵玉摔在地上,趁着對方将要站起時又一腳踢在他膝蓋上——李洵玉踉跄幾步,陸殊同立刻繞到他後方,伸出手臂勒住他的脖子。李洵玉動彈不得,下意識拿手肘去撞擊陸殊同的腹部,然而陸殊同幾乎在下一秒就空出只手,擋住對方的動作,同時松開勒住李洵玉脖頸的手,改為扯住那頭淩亂的紅發。
他還有把刀藏在腰後,只需抽出來.....再往李洵玉脖子上一割......
陸殊同的眼裏閃過一絲嗜殺。
就在這時,一聲槍聲在死死糾纏的兩人身邊響起。
灰泥地板被打得有小石塊濺起。
“夠了,”許約斥道。
“像小孩子一樣在這裏扭打,不覺得丢臉麽。”他望向自己殺紅了眼的養子,對方仍不肯放過李洵玉,他眉頭一皺,問,“陸殊同,還不松手?”
“他想要從我身邊搶走你!”陸殊同抓緊手裏的刀子。
許約覺得好笑,“我是你的麽?你不要太過放肆。”
“.....”陸殊同撇過臉,幾秒後,放下手。
李洵玉捂住脖子退到一米外,紅着臉用力咳嗽。
陸殊同盯着許約,見對方看都不看自己,眼裏似乎只有那個“小三”,頓時又氣又委屈,沖許約低喊,“這裏是醫院,他死不了。”
許約沒理他,控制着輪椅走到李洵玉面前,陸殊同“橫插一腳”,走到他那邊并擋在他面前,不讓他看那個李洵玉。
“.....”許約撩起眼皮。
“許約.....”陸殊同即便是背對着人也感受到對方無聲的警告,很不情願地退到他身邊,并擡起手,手指既不安分又小心翼翼地爬上許老板的輪椅,反複撫摸右邊扶手。
“你給我閉嘴,”許約沒好氣地罵道,“回去後我再收拾你。”
“.....”明明是句威脅意味十足的話,但陸殊同卻悄悄勾起嘴角,放在對方輪椅上的手指漫無目的的在打圈。
許約擡頭看李洵玉,問,“你是李家的人,對麽?”
他猜到以陸殊同偏執激烈的性格,知道自己被李洵玉帶走後肯定會對對方動手,鑒于一個多小時前李洵玉莫名其妙打暈自己的司機,又“逼”自己支開助理,許老板向來有仇必報,決心給他一個小小的教訓。
李洵玉在方才的激戰裏傷的不輕,喉嚨尤為嚴重,一時半會還沒緩過來,他看着對面的兩人,心裏已有幾分明了,點了點頭。
“之前認識?”許約偏頭,瞥了眼旁邊的神經病。
他真是惱了陸殊同,連名字都不想提。
“對,”李洵玉說話的聲音變得有些沙啞,聽起來模糊不清,他把視線從許約臉上移開,落到旁邊低着頭一語不發的陸殊同,“你的養子不是陸氏掌權人麽,正巧我也是陸氏的人,雖然只見過幾次,但我卻聽說過你們這對奇異的‘養父子’,很好奇。”
“這才是你今晚接近我的原因?”
“對,”李洵玉說。
☆、7.4
4.
許老板重新坐到車上,旁邊是死皮賴臉纏上來的雜種,也不知道剛剛的爆炸驚擾了醫院裏的多少人。許約和李洵玉說完話就将人打發走,讓對方去醫院治傷。
陸殊同坐在他身邊,很想伸手去摸摸他,但又怕對方生氣,整個人欲言又止,看起來膽小到不行,完全沒有在外人面前的狠戾殘忍。
許約微微側頭,很嫌棄地問,“做什麽。”
陸殊同幾乎是在他剛說完那刻就猛地挪過來,許老板今天動了刀又動了槍,再沒什麽能制止住這條纏人的“狗”,只能勉強“就範”。
陸殊同的手指勾住他的衣角,拽了拽,“許約,我們是在談戀愛....你不能去沾花惹草,像李洵玉這種....他該死。”
“只是個交易,你不要當真,”許老板冷淡地說,他指的是他和陸殊同所謂的“戀愛”,只是個交易。
陸殊同沉默幾秒,“對你來說或許是,但我卻是真心的。”
“....”許約眼皮一跳,沒說話。
陸殊同看向他眼神專注又認真,“許約,你該不會以為我是在說假話,騙你的吧?”
“難道不是?”被他注視的人大方回望,眼裏沒有一絲異樣的情感。
“陸殊同,我是真的搞不懂,從小到大你是怎麽被我虐待,都忘記了麽?你是有PTSD,還是已經被我虐到心理出現問題,會莫名其妙喜歡上我。”
——在兩個多星期前,許約和陸殊同有做過個交易。
這麽多年來,他們兩人間的接觸并不頻繁,許約對養子的厭惡是絲毫不加掩飾的,他根本不想看陸殊同一眼,平時最多是問一句人死沒死,還活着就行。但他是真不知道自己的虐待是哪一步錯了,導致陸殊同會對他說他愛他。
這簡直,莫名其妙。
和他那個父親陸辛一模一樣。
每次想到這裏,許約就煩躁到極點。
當年陸辛也是這樣,一臉癡迷地說愛他,希望許約能永遠待在他身邊,許約自然是覺得不可理喻,想不通像兄長一樣一起長大的朋友怎麽會突然對自己抱有這種情感。
他拒絕了陸辛,可緊接着,那人就變了,想出個瘋狂的事情來讓許約“留”在他身邊。
現在陸辛的兒子陸殊同也對自己有這樣的感情。
這是怎樣,執念還能沿着血液繼承,這對父子都要和他許約死磕?
許老板頭疼,他從前沒把陸辛扭曲的愛當回事,現在仍然如此。
而陸殊同,這人在很久前眼裏就只有許約一個——對方的虐待确實間接性導致了他對他産生扭曲的愛。陸殊同背地裏留意了自己的養父很久,他發現許約不單是厭惡毒品,還計劃着摧毀市裏的大小販毒組織。
這麽巧,陸氏就是其中一個目标。
于是他主動上前,和許約說他們可以合作。
“我是陸氏的掌權人,陸氏有那些隐蔽的制毒廠和販毒地點、在各個地方安插的眼線與人手我都可以告訴你,并幫你鏟除掉。”
“....那你想要從我這裏獲得什麽?”
“你。”
那天,許約從自己的雜種養子眼裏看到了濃烈到有點不正常的感情,極為熟悉,在那剎那他幾乎晃神,以為是陸辛又再次站在他面前。
“我愛你,許約,我想要你永遠留在我身邊。”
“許約....你能讓我留在你身邊嗎?”
這對父子講的話幾乎一模一樣,他根本分不清誰是誰,也不想仔細去聽他們的話。很多年前慘痛的回憶再度鑽着空子湧上,他煩躁地皺眉,抓起手邊一個東西就想往陸殊同身上扔。
而對方目不轉睛地盯着他,眼裏竟有幾分卑微,哀求道,“只要一個月,我們就在一起一個月好不好?時間一過,我就會按計劃和陸氏一起死在你面前。”
車子裏,許約在說完那句話後又想起兩人交易時陸殊同說的那句話,近乎懇求般的毅然赴死,他冷笑,“你打的是什麽主意,我很清楚,不要妄想在短短一個月裏我能改變主意,愛上你。”
陸殊同側過頭,似乎被對方的話傷到,但又別無他法,低聲道,“我知道。”
他探過身,雙手撐在許約身側,吻上對方的唇。
“我都知道,可我也是真的愛你。”
“......”許約睜眼看着湊過來的人,對方身上還有槍藥味和血腥味,他把手抵在陸殊同肩上,等到對方親夠了從他身上離開,才一字一句地殘忍開口。
“即便是真的,我也永遠不會接受。”
作者有話要說: 我們約太狠心了!!太狠心了啊啊啊啊啊!!怎麽可以這樣 我實名心疼陸陸 對了 他們的cp名叫“不約而同”
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偶然間 發現的哈哈哈哈哈哈哈
☆、7.5
5.
從車上下來回到房間的那段路,許約是被陸殊同抱進去的。
在到卧室後許老板就甩下對方,獨自去浴室洗澡——他一直沒能對自己是殘廢這件事釋懷,既沒請護工也沒請管家,像洗澡和上廁所這樣比較私人的事都是一個人搞定。其實對于雙腿殘疾的人來說,這種普通人看來的瑣碎小事是很難做到的,許約從一開始的生疏到後面的游刃有餘,中間摔過多少次跤,吃過多少苦,只有他自己知道。
許老板穿好睡衣從浴室出來,控制着輪椅來到床邊,已經坐在上面等待的陸殊同立刻下來,把他抱上床,拉高他的褲子,開始給他按摩腿部。
許約看着他的動作,漫不經心地問,“那個李洵玉,你之前有見過他嗎?”
“.....見過,”陸殊同在聽到名字時動作一頓,說,“我在公司見過他幾次,他是其中一位股東的弟弟。”
許約挑眉,“那他不就發現了是我毀掉Myst的嗎。”
“要殺掉嗎,”陸殊同擡起頭。
許約面無表情地看向他,“正好讓你順手除掉個情敵麽?”
“當然,”陸殊同微微一笑,俯下身親了親許老板瘦削的腿。
“......”惡心,許約皺眉,“你不會是慕殘吧?”
“沒有,”陸殊同否認,但雙手卻在許老板的腿上暧昧地來回游走,“我只喜歡你,”
“.....改天請個心理醫生過來看看,”許約雖然沒有絲毫感覺,但還是忍不住警告道,“你給我适可而止點。”
陸殊同停下動作,張開手臂輕輕抱了他一下,“那個李洵玉肯定不會能像我這樣對你,”他頓了頓,意味深長地補了句,“也沒人能像許約你這樣對我。”
許約白了他一眼,沒去管他,轉移話題道,“關于李洵玉,你再講多些別的事。”
陸殊同占完便宜,把手從許約腿上移開,幫他将撩高的睡褲弄下,慢悠悠地說,“剛我不是說李洵玉是陸氏一位股東的弟弟嗎,那位股東這麽巧......也有給一家酒吧投資,是裏面持有股份最多的一個投資人。”
“是Myst麽?”許約挑眉,看這雜種的表情,是的幾率很大。
陸殊同輕笑,探過身去親了親許老板的嘴唇,“對。”
....所以他今天是當着一個投資人的弟弟的面,毀掉了他家其中一個産業?許約小小吃了個驚——怪不得在酒吧裏李洵玉能勸動那個服務員。
“我還沒說完,”陸殊同親完他後并沒有離開,兩人離得很近,呼出的氣息相互交融,“那個股東.....剛好是我為了掩飾炸貧民區制毒廠這件事而選的替死鬼。”
許約挑眉。
“李洵玉和他的....”
“姐姐,”陸殊同接道,“他們關系不好,我之前有做過調查。”
許約看向他,“陸氏如果發現是他姐姐将一個制毒廠給弄沒了,一般會怎麽做?程度輕的話....李洵玉應該不會幹涉吧。”
“按照他姐姐的地位,最多削減一點權利罰點錢,再命令她建一個新的制毒廠,這樣太輕了,我們的計劃進程會變慢的。”
“你是想?”
“我打算再用他姐姐的名義幹點別的,”陸殊同語氣輕快地說,“只求能讓陸氏徹底對這個人失去信心,将她這枚棋子舍去。”
成功的話,後面他将李洵玉姐姐那一支的勢力毀掉都沒什麽問題了。
“喜歡嗎,許約。”
他的雜種養子腦袋裏裝的全是惡毒又瘋狂的壞主意,一臉興奮地看向自己的養父。
他想要讨好他。
而這次,許約笑了,他總算對陸殊同的态度緩和了些。
“嗯,我很喜歡。”
作者有話要說: 現在才....進入主線.....
☆、8.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