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 而現實中,宴曉躺在沙發床上,也在輕哼:“我想做一個夢給你,添滿你心中所有空虛,讓流過淚後的苦澀轉成甜蜜,我想摘兩顆星給你,放在你眺望我的眼裏,于是黑夜裏你可以整夜看我如何地想你,我想留一張紙給你,告訴你我一生的際遇,讓。。。”眼角淚不知不覺的流下來。
其實俞亦昊并沒睡,更沒睡着,他只是閉眼,陪宴曉看星星。宴曉睡着了,宴曉在睡夢中轉輾反側,直到宴曉輕哼歌,那帶着哭腔的歌聲,擾着他的心。
宴曉越唱哭聲越清析。有幾聲差點噎住。
俞亦昊搖宴曉:“曉曉,醒醒,曉曉。。。”
宴曉站在媾火堆那邊,看着媾火堆那邊的宴曉唱,她一起唱,唱到動情處,淚水滴不完。
宴曉睜開眼,看到的是俞亦昊關切的臉,俞亦昊幫擦着眼角:“怎麽啦,做惡夢了?”有腦子的人,會不明白,只要一聽這歌,哪是惡夢兩字能解釋得了。
宴曉意識清析過來的時候,有點緊張的看着俞亦昊:“我剛才怎麽啦?”
俞亦昊不動聲色的說:“是不是夢到了傷心的事?”
宴曉偏過頭:算是吧,可是,這叫她如何說的出口,說出來,俞亦昊會相信?
“有什麽事說出來,說出來心裏就會好受?”
夢裏哭出淚,企是傷心事就可解釋的:“沒事,真的沒事?”眼淚還是不由自主的流下來。今夜太懷情,想不到,偶爾發洩一下文藝細胞,會到不可控制的地步。
俞亦昊見宴曉想抵賴,本來不想知道的心卻甚了起來:“是不是有什麽為難的事?是不是想起你媽媽他們,是不是你弟弟的事讓你為難了?”
再是俞亦昊為她着想,宴曉終是感到心裏有愧,哪怕是利用,互用,也有一個度,可是,照現在的情形來看,俞亦昊為她,己沒了度的衡量,她和他,結果會如何,她現在不知道,可能再過上一年二年,她也未必會知道,她怎麽可以讓別人投入太多。
宴曉趕緊擦掉淚,“把燈關了,我們看星星,五千米海拔之上看星星,稀罕事,今生還能不能再來誰知道,我得好好把握。”
“嗯。”俞亦昊似在應,卻無動作,“曉曉?”
宴曉知道自己再無法應付下去,應付不了,她還可以逃走,她站起身:“我們回去吧,不早了?”
俞亦昊不動。
宴曉站住:“我走啦。”
俞亦昊手一伸,拉宴曉回坐:“說說吧,要是真的有為難的事,辟如,對我不滿意,或者其他的,什麽都可說?”俞亦昊曾在宴曉說想去西藏去的時候,就懷疑到一點,宴曉明明很恐高,明明不适合徒步,她卻偏偏要參加,從中看出,其中必有原因。但是,當時這種念頭只不過是他腦中的一個想法,別人的事,由不得他多操心,後來,出現假男朋友事件,再後來,倆人關系升華中的不清不明,再到她執着要去西藏,種種跡象表明,宴曉并不是平時他看到的那樣,她有心事,她是個矛盾體。
今晚的一歌,俞亦昊覺得,他離事情的真相很近,如果這次他不問,只怕,以後,将來,他能接觸到事情真相的機會不可能再有,如果,他和她無關,如果他和她發展下去,那麽,他有必要,他應該。。。
俞亦昊知道自己該怎麽做。
他一把摟住宴曉:“說,不要讓我用強。”
這句話,把宴曉心裏的不快掃光,她覺得好笑:“你只會這套。”
“我是說真的。”
“然後呢?”
“你說。”
“我不說呢,不會是我們一直這麽呆下去,不回X市?”
“可以考慮。”
宴曉笑出聲來,“那我們明天不用乘飛機,你可以把機票退掉了。”
俞亦昊要說看着宴曉不奇怪,當然奇怪:“行,我打電話。”手不動。
宴曉在說笑,是在笑,可她心裏并不想笑,這還不是被俞亦昊搞笑的,她聳肩:“我是可以不回去,你,還有宣傑,可以不回去嗎?”
“這麽說,你是真不想說,我勸你還是說吧?”
宴曉低頭,象是在想,在思考,一個念頭油然生,學恐怖片中,幽幽的聲音:“你看着我?”
俞亦昊還沒想明白時,宴曉己經手撥他的頭,使他面向她,于是他就趁勢看宴曉的臉,在微弱的燈光下,宴曉的臉上沒有笑容,有一種悲傷,配上幽幽的聲音,讓俞亦昊覺得面前的宴曉,不是他認識的那個女孩。
俞亦昊不動聲色,看着宴曉。
“我己經五十歲了。”
俞亦昊一怔,第二個反應是想笑,他伸手,想捏可掐出水來的臉,伸到一半,停下:“什麽意思?”
“你相信兩世為人嗎?”
“我是無神論者。”
“那你說,我活了五十年,現在我二十五歲,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俞亦昊接不下話:“可以說的具體點嗎?”手在空中畫了個圈,“比如。。。”感覺再說不下去。
宴曉:“說詳細點也不過這兩句話,我己經五十歲,我是兩世為人。”
俞亦昊抓過宴曉的手玩弄。
宴曉突然不可抑止的狂笑起來:“從來就是這樣,真話沒人信,人們啊,喜歡憑自己的主觀意願,相信接近于自己想法的說法。我說我己經五十歲,你會信,我說我己經兩世為人,你信,我說我是一個小孩的媽,你會信?”
俞亦昊真的不知道怎麽接口,如果他說信,據他所知,世界上有沒解的迷,不過科學家們說,可以找出問題所在,不是有很多以前無解,現在有解的嗎?但是,宴曉的話,他還是無法相信,哪所宴曉譏笑他。
宴曉做出長者樣,拍拍俞亦昊的肩:“不用放心上,我只是随便說說。嗯,時間差不多了,我們回房間吧?”站起身,看着俞亦昊。
俞亦昊嗯了一聲,不聲不響的站起來,跟在宴曉後面,他還在思索宴曉剛才的話。
一夜無話,兩人各揣心事,在天亮前睡去,在天亮後醒來。今天是在西藏的最後一天,照計劃,他們再逛一次街,下午上飛機,傍晚後到達X市。
也不知是哪出了錯,約好的時間點三人吃飯逛街,買帶回去的特産,除了日常用語,這那,請,謝謝,多少錢等之類的話,他們好象約定了一樣,再沒想說的話,這種狀态持續到飛機降落在X市,直到大家分道揚镳,還是無話可說為止。
好象日子又回到了沒去西藏之前,只是少了一個人,宴曉貌似又回到了獨居的日子。宴曉也無暇想其他的,她還是一個字忙,看望董女士他們,會收到董女士的念叨不用說,宴曉耐心聽着董女士的話,而董女士如掃機關槍一樣,達達達沒有想停下來的意思,中途,宴曉給她添了幾回水。
從董女士的話中宴曉知道:X市不錯,她準備長住下去,再不回那個沒良心的小子那去,宴成運己找了份保安的工作,說是保安,實則是門衛,小廠,兩班十二小時制,工資二千多點,董女士自己,找了份打掃衛生的工作,一天八小時,只是工資不高,二千不到,董女士是這麽叫的,這是剝削,明顯的剝削,不過還好不是一天到晚的打掃,要不,可真的是太不劃算。
聽到這些,宴曉也沒想法,她的想法,早在他們來的那天己經明确表過态,現在看到他們都很好,她也算放心了,不過,董女士後面的話,宴曉聽了直皺眉,董女士說到後面,越說越高興,要是這麽下去,帥帥也可以來這裏,這裏,就是比A市好。
宴曉是這麽回應董女士的話:媽,不是我不想管宴帥,他都多大的人,你還想一天到晚的揣在手裏,你忘了你為什麽到X市來。
董女士讪讪,不是你弟嗎,機會給別人,不如給自己人,咳,咳。
宴曉說:“你要是把宴帥喊來,你們的事我再不管。”
董女士瞪眼:“他是你弟?”
“他是我弟,他在A市有正經的工作,到這邊,誰給他找工作,你是不是還想他回到以前東打一槍,西打一槍混日子的時光,你有沒有再給他錢?媽,要是你們再這樣寵着他,你們還是回去吧。”
“唉。。。”
“你們不會是想養他到老吧,是不是等到你們沒能力了,我上?”
董女士絞着手,勉力說:“你可以給他份工作啊?”董女士在宴曉不在的這個月中,己和宴成運嘀咕過,想他們的女兒,租房子給他們住,給他們生活費,工資肯定不低。于是他們的腦子又好使起來,直接想到的還會是誰。
想着,等宴曉出差回來,好好和她說叨說叨,肥水不流外人田,在她工作的公司給宴帥找份工作,想必工資一定不會低,一定比目前在做的高。
出師不利,董女士沒得到想好的,反被宴曉嚴重警告。
母女兩個正尴尬着,宴曉說:“媽,你下班回家,應該沒多少事了吧?”
“沒多少事,做菜做飯,洗衣服,吃過晚飯溜一圈,要不跳跳廣場舞。”
“媽,你願不願做衣服,只要縫制就行,很簡單。”
宴曉記得小時候,她家有一臺縫紉機,她媽,董女士有時會踩上幾腳,要不幫誰縫一下。
“是幫別人還是什麽?”
“我想做生意,剛開始,不會很多衣服,以後以後再說。”宴曉看到,董女士想說什麽。她繼續說:“當然,媽,多少一件我會給你錢。”
宴曉西藏回來後,以前手頭上的事接着又開始上手,第一是整理照片,分門別類的收藏,再挑選合适的,送編輯處掙錢,現在的她己不是二年前的菜鳥,自她得獎後,有沒有知名度她自己倒沒覺得,不過,被采用的照片是越來越多。宴曉在整理的時候,對此次拍到的越看越滿意:這都是錢啊!!!!
第二就是她之前做了一半的服裝設計,可是這項她暫時得緩緩,微信上還不能馬上開始,至于訂單更得押後,她只能先接着做樣衣。
俞亦昊從那天飛機降落一聲不響的走掉後,再無音訊,要說宴曉不生氣,當然生氣,可是她有錯在先,有氣也只能自己氣自己。說起她的有錯在先就是,自她和俞亦昊說了她是二世為人,俞亦倒沒再追問,她也不好接着說,其實她的內心很矛盾,既想挑開一切,又怕要是真的挑開說明,俞亦昊會不會相信是一回事,以後他們要怎麽相處又是一回事,還有,前世的事,是真的存的,她該如何處理又是一回事。她不是沒想過,因為只要挑開,就得有證據說明,那麽,B鎮的證據明擺在那。。。宴曉覺得她會越搞越搞不清。
在這種心情下,宴曉在上的飛機坐位子的事上,明明俞亦昊己坐她旁邊,但宴曉存在遷怒心理,非得要宣傑坐她邊上,把俞亦昊打發到過道對面座位上。接下來,七六個小時裏,誰都不理誰,從前一晚的不說話,廷續到下飛機,最後分道揚镳,直到現在,沒是沒聯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