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 宴曉醒來的時候己是六點多。
經此一睡,連日來奔波之勞己煙消雲散,整個人精神煥發,從沖鋒衣到家常衣服,人己變樣。
難得俞亦昊還陪她趟在床上,讓宴曉大感奇怪:“咦,太陽這是要打西邊升起來?”窗外,太陽正在西落。
這會兒,他們的房間裏己空闊很多,早先的房間,只有走路,到處堆着的全是物資。
這次輪到俞亦昊趴宴曉胸口:“香香?”
宴曉被他撩撥的癢癢,嬌笑道:“走開啦,我們起床啦,要不,有人會來敲門。”
俞亦昊說時遲那時快,一個月,一個月,只能看到肉,吃不到嘴,他早己眼饞,手饞,心更饞。他曾發誓言,如果還有下次,再不多帶半個人。心動手動腳動,幾管幾下,水到渠成,宴曉也只能來個順水推舟。
事畢,說:“我餓了?”
俞亦昊穿着衣服的手停下,“我們這就吃飯去。”
“我要吃大餐?明天,我們什麽時候的飛機?”宴曉說到此想起,這趟,他們的化費,她還沒好好算,她本來想的美美的,最多一萬,可是,光自行車就化去八千多,就算路上她吃的是石頭拌泥巴,加上飛機費,估計一萬不止,換上可憐巴巴的神情:“我的錢啊,我的錢,亦昊,我超支了,你怎麽可以亂化錢呢?”
俞亦昊點點頭:“一個多月,你說,這點錢,多嗎?”
宴曉在心算,是不算多,可是,可是,就是化的太多了,這是她的第一,也是第二第三感覺:“回去,我連方便面也會吃不上。”
俞亦昊打着宴曉的屁股:“好啦,不用再算了,我不收你的錢,你還哭鼻子?”
“真的?”宴曉跳起來,搓着手:“話說,我是管家婆,我還沒化過你卡上的錢,我回去,得查查卡上有多少錢,要不我拿出來轉我自己卡上?”
“吃不吃飯?”無視宴曉的話。
“吃吃怎麽不吃,美食,我來也。”套衣服,套褲子:“明天我們再轉一圈,這會兒說定,全部轉上一圈,再不能象上次,讓人吃不夠就攆人走?”
“知道啦。”
等到倆人走出房間,才發現異樣,少了某人,這不正常啊,要說哪次,那個誰,叫宣傑的人每每在人意想不到的時候出現在人面前,要不會害得俞亦昊一個月之中只能吃素。
打電話,幾通下來沒人接,在俞亦昊差點要去喊樓層服務員打開房間的時候,宣傑的房間門終于打開,雞窩頭,瞌睡眼,哈吹連連:“天亮了?”
宴曉一個暴栗:“天要黑了?還天亮?”
俞亦昊扔下一句我們在下面的餐廳等你,把宴曉接下來要說的那句“吃飯了吃飯了”的話抛在了空氣中。
一餐飯下來,吃得大家心滿意足,宴曉發表的評論是,有錢就是好啊,我要做有錢人。
宣傑撇嘴:“那是當然。”
宴曉吃飽喝足精神勁足:“過來,小子,姐有話說?”
宣傑側耳:“你說?”
“你知道這次我們的費用,是天文數字嗎?”
宣傑,扔掉手上的餐巾嗯一聲:“還行吧?”
宴曉說:“切,你,你。”一個一個指過來:“都是有錢的主,我決定了,我的帳,算你們頭上,枉我陪你們這麽長時間。”
宣傑站起身:“你想賴帳我沒意見,哪怕你都算我頭上,我雙手贊同,只是,有人會答應嗎?”轉身走。
宴曉也站起身:“喂 ,喂,這麽好的事哪個傻子不同意?”追上去,“你說?”
傻子一把拉住宴曉:“不是說好了算我頭上,嗯?”
宣傑回頭一笑:“走啦,要是你高興,随你。我們逛逛去?”
宴曉把錢的事按排好,心情更是好的不得了:“八角街啊八角街,八廓街啊八廓街,怎麽得我也得買些好東西去,啦啦啦,。。啦啦啦。。。”
人就是這樣,當一種行為習以為常的時候,就是興趣消失的時候。
宴曉才逛了半圈,她己沒多少勁,手裏拿着早些時候還流口水的小吃,就是看在眼裏吃不下嘴裏,大倒胃口,可是,腦子有點跟不上節奏,本着,等會要吃的信念,拿手上,裝樣子。
不到八點就鳴金收兵,宣傑不幹,他到底又小上幾歲,充其量不過一個大孩子,嚷着吵着說去哪哪哪,一連報出好多地名來,宴曉真懷疑他來西藏是來搞地上工作的。
俞亦昊不答應,理由是,放他一人去,他不放心,一起去,他不想去,所以,得出的結論是回房睡覺去,這話把宣傑恨得咬牙切齒。
反問一句:“我還沒到七老八十,叫我這麽早爬床上睡覺去,我們不是才睡醒?”
宴曉覺得也是,可是,她不想再逛下去也是事實,俞亦昊從來是除非正事,其餘是以宴曉馬首是瞻,三比二,人多勝出,讓宣傑想造反也造不起來。
現在有個問題擺在面前,接下來,他們做什麽?說到底,明天還會再呆一天,有充足的時間是宴曉不想再逛的原因。
俞亦昊輕輕一句話就把大家的問題解決了:“看星空。”
宴曉雙手贊同,“好啊好啊。”要說星空,宴曉沒好好看過,住帳篷的時候,有機會,但是荒效野外的,就算升起篝火又如何,終被白天的折騰所累及,加上晚上溫度驟降,不如早早鑽進睡袋來的劃算,現在有人說,看星空,怎麽會不雙手雙腳贊同呢。
宣傑:“啊”一聲。
宴曉拽着宣傑:“聽到了沒有,學着點,以後泡妞用的上。
宣傑打頭走:“這麽文藝範,現在還流行這?”
宴曉哧笑:“你以為誰都和你們男的一樣,狂,野,拽?走吧走吧,要學會欣賞,懂不懂?”
宣傑心心想着他想去的地方,再是心中不願,也只能往賓館走,在外服從領導,沒得商量的份。
剩下的全是宴曉的話:“我們怎麽看,是不是該去哪看?”
俞亦昊拉着宴曉的手:“不用去哪,賓館頂樓就有。”
“是嗎,是嗎?”馬上想象力又好起來,要是住賓館的人都跑去看,還不如不去?”說心裏話,在她的內心深處,在晚上看星空,怎麽也得來個夜黑風高草疾,一望無際的草山坡地,頭靠在柔軟的草上,向夜空伸手就可摘到星星一樣,四周除了蟲鳴再無聲息,如此這般,正正好數星星。
“去了你就會知道。”
賓館不高,最多五六樓,宴曉他們上的頂樓,走盡樓梯,過拐角,有服務人員,到的此時,宴曉才明白,原來,知道人有異同,為多掙錢,為物有所用,賓館把頂樓劈成望星臺。
等到宴曉進入到付費房間,才看清,如網吧的小室一樣,小室不大,不過三四平米,中設沙發床式樣的,可坐可躺很随意,而擡頭所目及的,就是皓翰的星空。
“這是怎麽做到的?”宴曉當然想知道,室內燈光幽暗,很适合看星星。
俞亦昊把沙發床調一個舒适的角度,關滅燈,和宴曉并排坐,“要說難不會多難,要說簡單也不是,總之,化錢能做到。
宴曉啐了俞亦昊一口:“等于沒說。什麽時候,我也想擁有這樣一個樓頂,月亮夜看星星,大睛天看日出,雨天,看雨,嗯,應該會很惬意。”
俞亦昊:“回去我給你弄一個。”
宴曉扭頭看俞亦昊,想看清他的臉,以此辯別此話的真僞。
俞亦昊一摸她的頭哧笑:“看什麽呢?看的清嗎?”
宴曉的臉突然紅了起來,嘴裏含糊不清的說:“誰在看你啊。”閉上眼,再睜開,她發現,如白天的雲朵一樣,不,比白天的白朵更甚,星星更是近在眼前,只要她伸手,就可摘得。宴曉腦子裏是這麽想的,手就伸了出去,可是,任她怎麽用力,都只是空想。
宴曉深深的嘆了口氣:“不能啊!!”
再閉眼,再睜眼,還是那麽近,可是,這個近有什麽用?
四周靜悄悄,宴曉突然坐起身:“唉,那小子呢?”
俞亦昊如在夢裏一樣,哝咕了一句:“他回自己房間了。”
“哦。”宴曉拉過毛毯,在睜眼閉眼間,遙望星空。
有多久沒再夢到上一次。夢裏,彼時的宴曉和陳樹才二十多歲,那時,他們正處對象,朦胧好感正盛,他們一到休息日,會相約着去A市,或B鎮的山山水水走上一遭,有時,會露宿在外,起一篝火,聊天到太陽從薄暮中升起,那時的他們是快樂的,甚至是可以稱得上是幸福的。
在夢裏,鏡頭再現,宴曉從第三者的眼睛看着眼前。一個星空夜,兩人背靠着背,宴曉說,嗯,這麽晴空夜,皓月當頭,星星點綴,你說,唱哪首歌再合适。歪着腦袋想。
陳樹側着身,一手拿着樹枝戳着火堆中的碳塊:“你慢慢想,只要你想出來,我唱,這樣公平吧?”
宴曉:“嗨,要麽你想我唱未必不可。”
“可以啊。我們來比賽,誰先,輸的人可要,我們打賭?”
年青人,怎麽好玩玩什麽,兩人吵着鬧着胡亂應對着,忘了時間,忘了夜,忘了此時你是誰,我是誰。
當宴曉唱到:“我想摘兩顆星給你,放在你眺望我的眼裏于是黑夜裏你可以整夜看我,如何地想你。。。”宴曉喜歡悲傷感強的音樂,這是她一貫的行為。
陳樹拍着宴曉的肩:“停下停下停下,你輸了,再怎麽說,這麽怡人的夜晚,你不該唱這首歌。”
宴曉不這麽認為,她說:“不是有星字的歌嗎,當時我們可沒說必得是喜感的啊,再說,好聽就可以。”
“喂,你耍賴哦!”
“我沒有,你不會是不會唱吧,你羨慕我嗎?”宴曉越唱越專注,這是首陳年老歌,可那個調正合宴曉意,宴曉也是無意間,聽到,并快速學會的。
宴曉在外圍看着,聽着,不由輕哼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