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chapter 8
只是我當時年少,哪裏意識到其中利害。
我已經很煩心了,回家是各種作業,從來不得誇獎,在學校裏要對付同桌,和老師同學搞好關系,努力練題做試卷。
那時候有一種尤其厲害的卷子叫做“黃岡密卷”,很兇殘的卷子,“害死”了一波一波的學生。
當初我只要看到黃皮卷就怕,我們班無一人不怕它。
明明升學考試沒有那麽難,卻總是讓我們做那麽“變态”的卷子。
後來我讀了高中是沒有再碰見它了,還是心有餘悸。
我望着青青抓耳撓腮,自己同樣,全班的人都在做同樣的動作。
然而下課鈴聲響了,同桌飛也快地跑出了教室,繼而我又聽到一聲慘叫。
那是我同桌的聲音。
“全班都在做作業,你怎麽就跑出來了?都要升學考試了,你還貪玩!”
伯樂拎着同桌的耳朵進了教室,咧着牙,恨鐵不成鋼。
我不敢偷瞄臺上,只是繼續撓耳,我怕伯樂發火,即使她對我始終溫和微笑。
我怕她。
氣勢如此。
“你是不是就想拿個小學畢業證……你看看溫晴,我把這麽上進的人編給你當同桌,你就這麽不争氣……不想學習,你以後要去搬磚嗎?”
一通通怒吼,我的耳邊炸開了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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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人擡頭。
同桌臉上青一塊紅一塊,天氣還是冷的,溫度不高,他恐怕是又冷又驚。
敢做不敢當。
我始終瞧不起他。
當然最後他搬沒搬磚我不知道,反正我從事着搬磚的工作。
無論何人問我從事什麽,我都說搬磚。
所有人都會一笑置之,你這麽出息,還能搬磚?
我也笑了,什麽出息不出息,人不能比,一比就會差一大截兒。
下課了,交卷的時候,我負責收我們這組的試卷,青青高興極了,只因為我的同桌被老師罵得狗血淋頭,灰頭土臉地不被任何人待見。
就連和他平時一起玩的那幾個人也來嘲笑他。
小醜!
我要離開這樣的同桌,我再也不要和這樣的同桌在一起,我寧願一個人坐,也不要和他坐在一起。
晴晴,他活該。
我的同桌就是活該,全班的人都在做卷子,就他一個人出去游蕩,還好死不死地弄出讓伯樂發現他的聲音。
我的班主任伯樂是副校長,有她在,整整一層樓都不會鬧出聲響,何況她正在給我們考試,能發出聲音的只有小鳥和食堂的乒乒乓乓。
我看着青青,高興極了。邀着她出了教室門,笑着,圓圓的眼裏全是笑。
溫晴,叫上幾個同學,過來改卷。
……原來是下午了。
下午就是考試,改卷,發卷的時間。
青青無奈,我也無奈。
但我不會表現出來,我笑着說,好。
然後轉身進去喊那幾個平時和我一起改卷的人。
我們友愛,和諧,很快就改完了所有的試卷。
而我們幾個人的卷子是伯樂親自改的,她一邊改,一邊叫我們其中的人過去,嚴厲又親切地說哪裏哪裏錯了。
那個被我提過的高高的男孩子,站在伯樂面前,簡直是罪過,他太高了,而伯樂坐着,彎着腰估計要折了。
我還有個至今聯系的男同學,他永遠是我們班的第一名,聰明機靈,暫且用短小精悍來形容他。
他跑步很快,我偷偷學過他跑步的姿勢,也跑得很快。
他和高高柔弱的同學簡直是鮮明的對比。
然而他們卻是好朋友。
或許是因為圈子小,他們成了朋友,可不可否認,他們就是待在一起,稱兄道弟。
伯樂看着他們站在一起,就會露出很和藹的笑容。
那時候老師都喜歡聽話的學生。
誰也不願找虐,非得去糾正那些行為不端的人,伯樂只是責任感很強才會跟我同桌那樣的人杠上。
她要是責任感少一點,也不至于一年裏和自己的家人聚少離多,只能到晚年退休時與家人相聚。
我又聽到同桌嘴裏污穢的咒罵聲,聲聲入耳,不堪。鄙夷更甚,但我不會去為此打罵或者吵鬧一架……
我不想為此浪費過多時間。
伯樂的得意學子不止我一個,我心裏深深清楚,只是始終感念她知遇之恩,始終是記挂着她那份不舍棄我的師生情分。
沒有誰能讓我浪費過多精力在一件事情上,我得為自己留好後路,萬一把同桌惹急了,受傷的始終只會是我。
我不敢也不想刻意得罪同桌。
就算他在我眼中一文不值。
就這樣,我和這樣的同桌憋憋屈屈當了近四年的同桌,而我自始至終不曾覺得他有絲毫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