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chapter 6
別問我有沒有什麽志向,小學六年級的學生,班上大多數人都在讨論将來的時候,我沒有。
确實沒有。
我不喜歡幻想,奶奶的死告訴我人間還有離別,永遠的離別。
即使她不愛我,不夠心疼我,她臨死時,我于心不忍到還是沒能憋住眼淚。
從那以後,我經常被死亡這個話題困擾,直到初三。
我看着奶奶掙紮,看着她離去,看着看着,我就哭了。
從此我對于死亡有了過多的執着。
害怕,淡然,期待。
這樣一個過程。
溫晴,你去看看,你同桌打架了。
我每天都在處理這樣或那樣的事,忙碌,充實。
我将同桌與對方扯開,怒目瞪着他們,他們頓時安靜下來,喘着氣,再沒有下一步的動作。
我不是弱女子,我會打架但通常都是勸架的,不會罵人,這是當時的我。
我看上去比他們還要憤怒,是的,我很憤怒!他們打架,我不是班長,卻是其中一個的同桌,不知從何時起,只有我能鎮住他。
同桌很調皮,調皮到我想每天抽打他幾回,小學三年級的時候,我就經常嗤笑他,他被老師體罰時我們全班都在笑。
我笑的時候還會帶上鄙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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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我眼裏是沒有未來的,幻想再多不改變自己,未來怎麽可能來!
而他卻在笑,痞痞的,我無法理解。
但是他卻在我小學生活裏留下了不可抹滅的印象,我曾無數次向老師訴說我要換同桌,換來換去,還是和調皮的他坐在一起。
原因很簡單,全班估計就我一個受得了他。
其實後來到高中了,我才覺得他還不是最壞的,我遇見了更壞的男生。
我打他,他有時還手,有時不還手,不愛學習的他和愛學習求上進的我,我們天生不和卻必須坐在一起。
他又遲到了,灰敗壞笑的臉看上去那麽可恨,老師咧着嘴走到門口扯着他的耳朵,冬天好冷,他的耳朵生了凍瘡,真疼!
我都疼。
PS:我讀小學的時候,體罰是很經常的事,不比現在嚴令禁止。
我帶着不忍和心裏真實的鄙夷看着他走進教室,落座。
一大早上,我就有了好心情。
又是下午了。晚餐要自己去領,我才領完飯菜,拿着飯盒,準備呼呼吃下。
溫晴,到我辦公室來改卷,叫上誰誰誰。
老師,我們吃完了飯馬上來。
外面冷,到我辦公室來吃,有火,吃完了好改卷。
我和幾個同學男生女生進了辦公室,大家都端着飯盒,果真暖和。
冬天的飯菜因為這樣也暖和的,每天下午,都是這樣。
我們一起去校長辦公室改卷的學生成了這裏的常客,連校長和幾個副校長看了我們都會笑着表示理解。
後來另一個班的學生也到了這間辦公室來該他們班的卷子,暖和。
冬去春來,我的小學要結束了。既歡喜也憂心,我沒有理想,同學們在身邊讨論清華北大,雖然是夢,至少有夢。
我只知道我會讀大學,但是具體哪所哪樣,我沒幻想,一輩子平平淡淡庸庸碌碌,也不錯。
只是這樣的理想實在稱不上理想,我寫在日記裏誰都不告訴。
我不是生凍瘡的體質,但是皮膚很冰,體溫計上的溫度也總比一般人低半度或一度,到了春天,我還是生活在冬天。
穿着厚厚的襖子繼續開始住校,學校裏廁所的鬼故事穿得神乎其神。
我從不敢一個人在晚間去廁所,下了晚自習,和幾個要好的女生去廁所,路上還會被幾個男生吓到腿軟。
我們班的男生是不會吓我們的,他們始終表現得友愛,親切,懂事。
只有隔壁班調皮的男生才會那麽做,躲在廁所出口,一只鬼兩只鬼三只鬼,不同的鬼。
是人扮鬼,還是吓人。
廁所到寝室的一段路是沒有路燈的,坑坑窪窪,學校正在改革建設中,到處都是石子,石塊。
清晨,寝室窗簾還未掀開,我們就聽見操場施工的聲音,籃球架搬來搬去,吱嘎吱嘎的聲音吵鬧極了。
全班的女生住在一間寝室裏,換好衣服,陸陸續續出門到寝室後面刷牙洗臉。
早自習是被伯樂硬生生規定的,我的黑眼圈估計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滋長,一發不可收拾。
我的眼睛很大,圓溜溜的,大而無神,倒顯得陰恻恻的,有點兇。
那時候我的臉也很圓,現在不一樣了,臉不圓了,眼睛更大了,沒有人和我說話的時候,我都是面無表情,冷冷的,生人勿近,許多人都這樣說。
早自習,正常上課時間,晚自習,除了吃飯睡覺改卷,我都待在教室裏。或與人講話,或與人嬉鬧。
我平易近人,上進心足,沒理由被人讨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