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翌日正午, 金燦燦的陽光透過窗戶折射進卧室,給地板鍍上了一層薄薄的金粉。
此刻的官阮已經徹底酒醒了,其實昨晚自己并沒有多少醉意。自己做了什麽心裏清楚得很。
陽光悉數落在官阮的側臉和長發上, 一片淡金色的流光滑過青絲,官阮緩緩睜開一雙半眯着的狹長鳳眼,習慣性地看向了枕邊。
枕邊的女人睡得正香甜, 一頭茶色大卷發散落在枕側, 白皙的天鵝頸上印留着好幾個淺顯的吻痕。
雪白的天鵝絨大床上一片狼藉,純白床單上殘留着已幹透的暧昧水痕, 床單被褥通通皺得厲害。
這所有的一切無疑不提醒着官阮,昨晚發生的一切。
官阮單手托腮側卧在床上, 伸出指尖輕拂過程溢畫的眉心,再輕柔的滑過鼻尖, 最後停留在那張誘人的紅唇上。
昨晚借着酒勁兒,官阮确實想一做到底,可礙于自己沒有任何理論知識, 更沒有零星半點的實踐知識。非但沒有給對方帶來該有的快樂,反而明顯讓對方感受到了痛苦。
本以為這樣的事, 照着本能也可以一做到底, 殊不知想要取悅對方, 竟是件不容易的事。
如此一來, 官阮不得不中途放棄。退而求其次,選擇了另一種方式。
然而這種方式,也是因為之前程溢畫“教導”了自己一次。官阮依葫蘆畫瓢, 學以致用。
官阮也不知道自己哪來這麽好的體力,直到程溢畫帶着哭腔讓自己停下來,官阮這才徹底停止了一系列的動作。
殘留下一室的旖旎之景,疲倦的倆人相擁睡去,這一睡就睡到了第二天正午。
如果不是極度的空腹感陣陣襲來,又因昨晚宿醉的原因,胃有些不舒服,官阮想必還要繼續睡下去。
“溢畫,你醒了。”官阮見程溢畫輕顫了一下睫羽,立馬收回輕落在程溢畫唇上的指尖,“餓了嗎?”
“有點。”程溢畫緩緩睜開一雙勾人的桃花眼,眸子裏泛着幾根紅血絲,藏着明顯的倦意。
雖然只有兩個字,卻明顯聽出聲線有些啞,暧昧情調顯露無疑。
“我去看看午飯做好了沒。”官阮一把掀開了蓋在身上的蠶絲絨薄被,正準備下床,卻被程溢畫給抓住了手腕。
“怎麽了,溢畫?”官阮微微蹙眉,轉身看向身後的程溢畫。
“小阮,我想你陪我聊會兒天。”程溢畫背靠在床頭,伸手一把将官阮給扯進懷裏,微勾了勾唇角。
官阮被這突如其來的力道吓了一跳,猛地瞪大一雙漆黑瞳孔,心跳驟然加快,險些失聲叫出了聲。
“小阮,昨天媽叫你去做什麽?”程溢畫垂眸看着懷裏的官阮,用一種閑話家常的語氣同官阮聊着天。
官阮昨天出門前,恰巧接到了程溢畫的電話,于是便将行程告知了程溢畫。
“媽專門請了山崎小姐來家裏,替我和姚青做衣服。”官阮調整了一下坐姿,背靠在程溢畫的懷裏,不想讓程溢畫看見自己的表情。
“姚青也在?”程溢畫微微擰眉,故作不經意的問道。
因着此刻的官阮是背靠在程溢畫懷裏的緣故,所以倆人彼此都看不見對方的表情。
“嗯。”官阮垂下眼簾,輕聲道,“媽還送了我一樣東西。”
“什麽東西?”程溢畫白皙修長的手指穿過官阮柔軟的長發,挑起一縷發絲繞在指間,垂眸問道。
“一只傳家玉镯,在我包裏。”官阮下意識的摸了摸左手手腕,這才想起玉镯已被自己放回了首飾盒裏。
“是羊脂玉的嗎?”
“對,是羊脂玉的。”
“小時候見我媽戴過,當時我還問我媽要這镯子。”程溢畫雙手圈住官阮的腰際,将下巴擱在對方的肩膀上。
“我媽說等我以後嫁人了,就把這镯子給我,說是我的嫁妝。”程溢畫不由輕笑出聲,心中疑慮去了一大半,“結果,她倒是給了你。”
“你本來就是嫁給我的。”官阮突然冷不丁冒出一句,語氣徒然變得嚴肅。
“..........”程溢畫微微愣了愣,雖然這樣說好像也沒錯,可是卻有些意外這樣的話是從官阮口中說出。
“難道不是嘛。”官阮一個轉身,趁着程溢畫發呆的空檔,一把将對方給推倒在大床上。再一個欺身而上,将程溢畫給壓在了身下。
“小阮......你要做什麽?”程溢畫微擰起好看的眉宇,不明所以的望着壓在自己身上的官阮。
“你覺得呢?”官阮俯下身,紅唇湊近程溢畫的耳側,氣吐幽蘭着道,“你覺得我想做什麽?”
“我有些累了。”程溢畫趕緊偏過頭去,眸光有些閃爍。
“溢畫,讓我抱抱你。”官阮雙手撐在程溢畫的頭頂,一雙如墨般的瞳孔安靜的注視着身下的人,青絲散落在對方的脖頸間,惹得人心生漣漪。
“小阮,夠了......”程溢畫本意拒絕,因為實在是有些體力不支了。殊不知剛一開口,唇上落下一處濕涼,未說完的話被官阮用柔唇給堵在了嘴裏。
随着親吻的不斷下移,程溢畫微揚起白皙光滑的天鵝頸,粉白的腳趾也跟着蜷曲起來。
微揚起一雙狹長的桃花眼眼尾,濃密的睫羽上落下一片濕潤涼意。眸光動情,睫羽不時輕顫。
下午三點,C市郊外的馬場。
蔚藍色的天空飄着朵朵白雲,雲層幹淨悠遠。不時有微風拂面,讓人頓覺秋意正濃。秋日的陽光照在身上惬意舒适,有種讓人昏昏欲睡的催眠效應。
顧姚青一身白色騎馬裝,手裏牽着一匹赤色良駒,與同樣一身白色騎馬裝的程溢畫并肩而行。
“表姐,你今天怎麽想着約我出來騎馬?”顧姚青轉頭看向程溢畫,欣喜着道。
“你覺得呢?”程溢畫擡手輕撫着馬背,反問着道,“我為什麽要叫你出來。”
程溢畫的語氣徒然變得冷淡,唇角溢出一抹沒有溫度的淺笑。這樣的笑容顧姚青自然見過,且每次都是表姐生氣的時候,才會露出這樣的笑容。
“表姐,我......我猜不到。”顧姚青眼神忽閃,假裝不經意的牽着馬超前走了兩步。
“顧姚青。”程溢畫将目光移到顧姚青的背影上,淡漠着道,“我不想和你拐彎抹角。”
其實程溢畫什麽也不知道,只是憑借着對顧姚青的了解,猜測官阮所受的委屈和顧姚青有關。
“表姐,我真的沒把官阮怎麽樣!”顧姚青駐足,轉身看向身後的程溢畫,心虛的連忙解釋,“倒是她一次次欺負我。”
“小阮她欺負你?!”程溢畫根本就不相信顧姚青的鬼話,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對啊!就是她欺負我!”顧姚青重重的點了點頭,“上次在宴會上,我承認是我不小心把她襯衫給弄髒了。結果她表面上裝作不在乎,結果卻懷恨在心,故意把我騙到衛生間.......”
顧姚青以為自己終于逮着了機會,添油加醋地将所有事都告訴了程溢畫。自然特意避開自己不對的地方,将所有的錯都轉嫁到官阮的身上。
“說完了嗎?”程溢畫不耐煩的打斷了顧姚青的話,語氣冷淡至極。
“表姐,你千萬不要被她的外表給蒙蔽了,她就是一朵白蓮花!徹徹底底的白.......”
“顧姚青!”程溢畫強忍着胸腔內蹿起的怒火,再次打斷了顧姚青的話。
“表......表姐。”顧姚青有些被吓到了,哆嗦了一下嘴唇,條件反射的後退了一小步。
表姐這人雖總是性情不定,可像現在這般生氣倒是顧姚青頭一次見,不由吓得顧姚青愣在了原地,不敢再說話。
“顧姚青,我只對你說一遍。”程溢畫一步上前,整個人逼近顧姚青,冷冽的氣息瞬間萦繞在顧姚青的身邊。
“如果你還認我這個表姐的話,那你就必須承認官阮是你嫂子。我不想再在你嘴裏聽到任何有關官阮的壞話。如果你覺得委屈,就自個兒咬碎了牙齒往肚子裏咽。”
“.........”顧姚青整個人都傻了,完全不敢相信這樣的話是從表姐嘴裏說出來的。
“懂了嗎?”程溢畫微仰着下巴,冷着一張臉看着顧姚青,淡漠着反問一句。
“表姐,你怎麽可以這麽不分青紅皂白的護着她!”顧姚青回過神來,顯然有些氣急敗壞了。
“青紅皂白?!你說的話究竟有幾分真幾分假,你心裏比我更清楚。”
程溢畫眸子裏的寒意更甚,如果不是看在自己已故姨母的份上,早就将這人好好給教訓一頓了。
“表姐,其實昨天讓官....嫂子受委屈的又不是我。”顧姚青見勢不妙,立馬選擇妥協。
“什麽意思?”程溢畫眸光一亮,心裏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
“其實事情是這樣的。”顧姚青這次老實了,一五一十的将自己知道的事全部都告訴了程溢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