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三人一前一後, 朝着莊園的大門口走去。
進了大鐵門, 眼前是一片綠油油的草坪, 草坪正中央有一處偌大的噴水池, 水池中央的噴水孔正噴着晶瑩的水花。
水花在半空中形成一個傘狀的水膜, 波光粼粼一片。
夜幕已降臨,整個莊園已點上一排排五彩斑斓的歐式路燈,璀璨的燈光一路蔓延到別墅的入口。
走了大約五分鐘左右,才總算是來到了大廳門口。
整棟別墅一共有三層, 典型的中世紀古堡設計風格, 複古奢華展露無疑。
大廳一共有三盞十米高的歐式水晶吊燈, 每一盞吊燈的風格相似卻又有着細微的區別。琥珀色的燈光将整個大廳照得宛如白晝一般。
偌大的餐廳,整個裝修風格是複古的地中海風格,落地窗前挂着深藍色的羅馬風格窗簾,拖曳至地。
落地窗正對噴水池, 一眼望去, 夜幕中散落着點點璀璨繁星。
白色長方形餐桌中央放着一大束聖潔的百合花, 花瓣上滴落着顆顆晶瑩水珠。餐桌盡頭立着一盞複古歐式燭臺, 燭臺上點着九根白色香蠟。
每人面前擺了四道同樣的法式菜肴:香煎鵝肝、阿爾巴白松露、時令蔬菜沙拉、奶油玉米濃湯。
“小阮, 這道主菜是我最拿手的檸檬香煎鵝肝。”白琴藝擡手指了指官阮面前的菜肴, “溢畫最喜歡了,也不知道小阮喜不喜歡?”
“喜歡。”官阮禮貌的輕點了一下下巴, 柔聲回答。
“這個阿爾巴白松露比較難得。”白琴藝移動白皙的指尖,指了指琺琅彩瓷碟子上的幾片白松露,“別看這東西長得不怎麽好看, 偏就屬于頂級食材。”
“屬于有錢都買不到的那種,我也是托朋友好不容易才買到的。”
“小阮,快嘗嘗,看看喜不喜歡這個味道?”白琴藝收回了手,一臉期許的目光看着對面坐着的官阮。
官阮拿起手肘邊的銀叉,就近叉了一塊切成小片狀的白松露,送進嘴裏。
細細咀嚼後,唇齒間有一股很奇怪的味道,這個味道很複雜,不知要用什麽形容詞來形容。
綜合了麝香、蒜頭、濕樹葉的味道,怪異得讓人誤以為是味覺出了問題。
“........”官阮不由的微擰眉宇,強迫自己将嘴裏的白松露給吞咽下去。
“小阮,吃不慣就不要吃。”程溢畫微微側身,貼心的遞上一張紙巾。
“對,對。”白琴藝也跟着連連附和着女兒的話,“吃不習慣就不吃,沒關系的。”
“嘗嘗別的吧。”白琴藝解圍道,“這個鵝肝很不錯,你肯定會喜歡。”
“好的,伯母。”官阮伸手接過程溢畫遞給自己的紙巾,擦了擦嘴角,對着白琴藝禮貌的點了點下巴。
餐用到一半,突然從大廳外傳來一陣腳步聲,聲音聽上去是兩個人。
白琴藝微擰眉宇,放下手裏的刀叉,擡眼望向了餐廳門口。
程溢畫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腕表,估摸着大概是某人到了。繼續低頭切着盤子裏的鵝肝,泰然自若。
官阮見狀,也跟着放下了手裏的叉子,安靜的等待着腳步聲的臨近。
“夫人,謝小姐來看您了。”不多時,一身燕尾服的嚴管家出現在了餐廳門口,對着白琴藝欠了欠身。
話音剛落,一身黑色長裙,外套張揚粉紫色鉚釘小夾克的謝霂仰也跟着出現在了餐廳門口。
“Hi!各位晚上好!”一頭桃粉色大波浪的謝霂仰懷裏抱着一大束藍色滿天星,沖着大家打着招呼。
蔚藍的滿天星很是耀眼,花束尾端紮了一個超大的藍色蝴蝶結,花束瞬間吸引住了白琴藝的注意力。
“白女士,突然造訪,沒來得及給您準備禮物。”謝霂仰抱着鮮花丨徑直朝着白琴藝走去,繞過長方形餐桌,站到了白琴藝面前,“這束滿天星送給您,希望美麗優雅的白女士能喜歡。”
“送什麽花,我又不是小姑娘。”白琴藝雙手接過謝霂仰手裏的花束,低頭聞了聞花香。
雖嘴上這麽說,實則白琴藝心裏早已樂開了花。
謝霂仰是白琴藝一手培養出來的,謝霂仰能有今天,多半歸功于白琴藝的精心栽培。
甚至,白琴藝還曾一度想撮合謝霂仰和自己的女兒在一起。可巧的是,這倆人偏偏又都不是自己喜歡的類型。
分明都是足夠優秀的人,卻彼此都不來電,這一點白琴藝一直都沒想通。
“霂仰,你要來怎麽不提前說一聲。”白琴藝擡眼,看着面前的謝霂仰,“我好準備你的晚餐。”
白琴藝抱着花束起身,作勢要離開座位,“想吃什麽?我去給你做。”
“白女士,不用了,我吃過飯了。”謝霂仰微微側身看着餐桌對面的程溢畫,唇角泛起一抹意味不明的淺笑,“是程總說有公事找我談,還說要當面細談。”
“哦,原來是這樣。”白琴藝了然着道,目光也跟着看向了餐桌對面,“溢畫,小阮,你們慢慢吃,我先去把花插起來。”
“好的,伯母。”官阮聞聲,這才拿起被自己剛才擱到一旁的刀叉。
白琴藝前腳一踏出餐廳,謝霂仰就本性暴露無遺。伸手一把拉開餐椅,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還不忘悠閑的翹起二郎腿。
“你這副樣子,不怕被白女士看見嗎?”程溢畫放下手裏的餐具,伸手抽了一張紙巾,擦了擦嘴角。
“放心吧,我應變能力很強的。”謝霂仰回程溢畫一句,雙手托腮,手肘支在餐桌上。
“小阮妹妹,演唱會的事可別忘記了哦。”謝霂仰沖着官阮眨巴了一下丹鳳眼,用餘光迅速瞄了一眼一旁的程溢畫。
心裏十分滿意程溢畫的面部表情變化。
“......好。”官阮第一次見到謝霂仰這副吊兒郎當的模樣,有些沒反應過來。
記得上次程溢畫過生日時,謝霂仰的行為就和她平時的人設定位有些不一樣。
“請問,麻煩能多給我一張票嗎?”官阮輕抿了一下唇角,偏頭看向身邊的程溢畫,“我想和溢畫姐姐一起。”
“哦?這個當然!”謝霂仰笑笑,目光移動到程溢畫的身上,打趣道,“只是我們的總裁大人可從來都不會來看我的演唱會。”
“小阮,你慢慢吃,我和謝霂仰有公事要談。”程溢畫偏頭看着官阮,語氣柔和,“我媽她一會兒回來後,麻煩你替我轉告她一聲,我和謝霂仰去書房了。”
“好的,溢畫姐姐。”官阮沖着程溢畫莞爾一笑,柔聲應道。
“走吧,謝霂仰,和我去書房好好細談。”程溢畫說着站起身來,對着謝霂仰冷淡的扔下一句,然後轉身離開。
官阮其實也吃得差不多了,待倆人離開後,默默将手裏的刀叉重新放置好,安靜的坐在餐桌前等待着白琴藝回來。
別墅二樓,書房內。
“說吧,為什麽要當着這麽多人的面送花給小阮?”程溢畫背靠在老板椅上,擡眼看着眼前的謝霂仰,明顯的質問語氣。
“在娛樂圈摸爬滾打了這麽多年,這點小事還用得着我來提醒你嘛。”程溢畫沉着一張臉,冷冷道,“你這樣做,明天的熱搜第一又會空降到你頭上。”
“我又不怕喜提熱搜,我又不缺這點緋聞。”謝霂仰聳聳肩,反問着道,“我不是還和你程總傳了這麽久的緋聞嘛。”
謝霂仰一個擡腿,一屁股坐在了寬大的書桌上。借着書房的白熾燈光,低頭看着新做的水晶指甲。
“其實,我這樣做都是為了你。”謝霂仰繼續低頭撥弄着水晶指甲,不緊不慢着道。
“繼續。”程溢畫已經習慣了這人的沒規矩,冷淡着提醒一句。
“你說你們在一起多久了?”
“快一個月了。”
“那你打算什麽時候求婚?”
“求婚?!”程溢畫沒想到這人居然會和自己談論起這個話題,一時間沒能反應過來。
“別告訴我,你沒打算向小阮妹妹求婚。”謝霂仰停下了手裏撥弄指甲的動作,轉頭看向程溢畫。
“當然想過。”程溢畫想也沒多想,一口回應,“只是我們在一起的時間還太短,如果現在就求婚,我怕吓着她。”
“而且.....”程溢畫蹙眉沉思,一想到是自己利用非正常手段才将倆人給綁在了一起,心裏難免覺得有些不踏實。
“而且什麽?”謝霂仰心中的八卦之心油然而生,沖着程溢畫眨巴了一下濃密的睫毛,好奇的問道。
“沒什麽。”程溢畫淡然的吐出三個字。
“不說算了,我還不想聽呢。”謝霂仰撇了撇嘴,從書桌上跳了下來。
程溢畫不接話,打開了桌上的筆記本電腦,打算查收一下郵件。
“你想啊,讓大家都誤以為我對你女朋友也感興趣,主要是為了讓白女士也這樣以為。這樣一來,白女士就不會再想着要撮合我們倆了。”
“豈不是皆大歡喜!”
謝霂仰一邊在書房裏來回踱着步子,一邊有理有據的解釋一番。
至于這個小計謀,謝霂仰早已經在心裏盤算許久了。
機場送花,恰巧算得上是一個合适的契機,省得白女士老是有意無意的想着撮合自己和她女兒。
“這樣的‘三角戀’關系,豈不是很刺激?!”謝霂仰停下腳步,一臉欣喜的看着程溢畫。
“.......”程溢畫挪開了搭在鼠标上的指尖,擡眼看着謝霂仰,原本微蹙的眉宇緩緩舒展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