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出了機場, 便看到一輛勞斯萊斯幻影停在了路邊。
程溢畫一手抱着玫瑰花束, 一手牽着官阮, 兩人并肩朝着豪車走去。
“大小姐, 官小姐, 晚上好。”嚴管家一身黑色燕尾服站在豪車邊上,對着倆人禮貌地微微欠身。
官阮未作聲,對着眼前這位中年男人微微點了點頭,以示回應。
“嚴管家, 好久不見。”程溢畫沖着中年男人擠出一個淺笑, “近來身體好嗎?”
“謝大小姐關心, 我身體很好。”
寒暄兩句後,程溢畫轉身替官阮打開了車門,倆人一前一後上了豪車,落座在後座上。
随着車門的關閉, “砰”的一聲, 程溢畫将手裏的玫瑰花束随手扔在了車裏, 奶油黃的嬌柔花瓣因着重力散落一地。
官阮用餘光迅速瞄了一眼被扔在車內的玫瑰花, 又快速收回視線, 不敢去看程溢畫的表情。
一向舉止大方得體的程溢畫很少有這樣失态的時候, 官阮不知要如何安慰。
官阮想不明白謝霂仰這樣做的目的,單純只是為了好玩嗎?想着用這樣幼稚的行為來氣程溢畫?
因為官阮可以很确信的肯定, 謝霂仰對自己沒有任何想法,單從眼神就可以看得出來。
所以,官阮沒想明白為什麽謝霂仰會在大庭廣衆之下送自己玫瑰, 這般張揚的目的到底是為了什麽?
“溢畫,別生氣了。”官阮不會安慰人,又是面對自己喜歡的人,就更不知道要如何去安慰。
程溢畫聞聲,緩緩側過身來,一雙桃花眼直勾勾的看着官阮,深褐色的眸子裏沉着摸不透的情緒。
“小阮覺得我生氣了?”程溢畫不緊不慢的反問一句,整個上半身朝着官阮貼近。
“溢畫姐姐你不要太在意,霂仰她這樣做大概就是為了好玩。”官阮輕抿着下唇,柔聲說道。
“霂仰?!”程溢畫整個臉色都沉了下來,語氣也跟着變得冷淡。
“我.......我們粉絲都這樣稱呼她。”官阮第一次看到程溢畫臉色這麽難看,當下有些慌了。
“你很喜歡她嗎?”程溢畫偏頭湊近官阮的耳側,對着官阮的耳根吞吐着熱氣。
“不,我喜歡的是她的歌。”官阮僵直了脊背,後背緊貼着座椅,認真地肯定回答。
“小阮喜歡誰?”程溢畫的唇瓣險些貼到了官阮的脖頸上,若近若離,撩人心弦。
“..........”官阮一雙十指緊緊抓着座椅墊子,呼吸明顯變得加重。
“喜歡”這兩個字,不知要如何說出口。
倆人雖然已經是情侶關系,可互相都從未說過一句喜歡對方的話。
當然,醉酒後的程溢畫除外。
官阮多想現在就告訴程溢畫,自己喜歡的人就在眼前。一直以來喜歡的人都是程溢畫,從第一眼見到程溢畫的時候,就喜歡上了她。
所謂一見鐘情,都是見色起意。
官阮也承認自己對程溢畫的感情,一開始的确屬于見色起意。
可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官阮發現自己已經徹底愛上了程溢畫。至于到了何種程度,大概就是想和這人結婚。
可在對待感情方面,官阮習慣性謹慎加被動,且安于享受現狀,享受現在每天和程溢畫待在一起的日子。
一起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劇,或者一起靠在床頭看各自的書,就會覺得很安心。官阮是個很悶的人,不喜歡過于熱鬧的交際,就喜歡安靜的相處模式。
至于未來會怎麽樣,官阮沒有想過。
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官阮可以很确定程溢畫也是喜歡自己的。
程溢畫對自己的感情太過熱烈,熱烈到讓官阮感到不踏實。不知這份濃烈的喜歡能維持多久,亦或許只是一時興起。
突然,寂靜的空氣裏響起一聲突兀的手機鈴聲。
程溢畫深褐色的眼眸裏明顯閃過一絲不耐煩,也不得不坐直了身子,低頭從包裏掏出一直響個不停的手機。
“喂,媽。”程溢畫看一眼來電顯示,用指腹按下接聽鍵,将手機貼到了耳側。
“.........”
“嗯,知道了。”
“.........”
“對,我和小阮一起回來的。”
官阮安靜的坐在後座上,偏頭看向着車窗外的街景,想着滿腹心思。
窗外由喧嚣的熱鬧街景,慢慢過渡到寧靜的郊區景色。
一棵棵蒼天法國梧桐沿着道路兩旁蔓延開來,翠綠的茂密樹葉讓人感受到了生命的勃勃生機,翠綠之色一望無垠。
天空很低矮,仿佛觸手可及。現在是巴黎時間晚上七點,日暮已經開始降臨。橙色晚霞褪盡,餘輝沒入地平線。
這是官阮第一次出國,內心多少還是有些小澎湃。小心翼翼的将手伸出車窗外,感受着徐徐清風從指尖拂過,緩緩阖上了雙眸。
大約行駛了四十分鐘的車程,豪車在一處莊園的入口前停了下來。
嚴管家率先從駕駛室裏出來,再繞到後排座的車門前,用戴着白手套的雙手打開了車門。
“大小姐,官小姐,我們到了。”嚴管家對着後座上的倆人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程溢畫先一步下了車,再轉身托起官阮的手心,牽着官阮從車上下來。
恰巧,這一幕落在了站在不遠處的程媽媽眼裏,原本挂在唇角的笑容瞬間僵住,卻又立馬恢複。
白琴藝穿了一件月牙白的緞面長裙,肩上披了一件巴寶莉羊絨披肩,一頭黑色長發盤在腦後。長裙偏中式旗袍設計,輔以圓潤的白珍珠作紐扣。
皮膚保養得很好,不曾看到歲月的痕跡,果真歲月對美人多有眷顧。
眉宇間與程溢畫有着幾分相似,臉上畫着精致的淡妝,精致到眉尾皆由眉筆細細勾勒,保持弧度的完全一致。
白琴藝由于常年練習瑜伽的原因,身形豐腴柔美,成熟韻味的東方美在白琴藝身上展現得淋漓盡致。
白琴藝踩着一雙裸色羊皮高跟鞋,體态優雅的朝着不遠處的程溢畫等人走去。待近了,給了程溢畫一個大大的擁抱。
“我的寶貝女兒,你終于舍得來看媽媽了!”白琴藝緊緊擁抱着女兒,眼眶明顯已泛紅,情緒有些激動。
自從白琴藝将星藝全權交給女兒打理後,這四年以來,只有逢過年過節,女兒才會來巴黎看自己。
白琴藝因着在巴黎做起了珠寶生意的緣故,也很少回國。
“媽,天涼了,你要注意身體。”程溢畫回以母親一個同樣的擁抱,語氣嫌有的尊敬。
官阮微愣在原地,有些手足無措,雙手不知該放在哪裏才好。
眼前這位美婦人竟然是程溢畫的母親!
這一切來得太過突然,讓官阮一時不知該如何應對。
先前程溢畫并沒有告訴過自己,伯母也住在莊園。只是說郊外的這處莊園是她名下的産業,倆人今晚就暫時先住在這裏。
“這位就是小阮吧?”官阮走神的同時,白琴藝已經松開了程溢畫,目光毫不掩飾的落在官阮身上,仔細上下打量一番。
眼前的這位小美人,五官精致得宛如人工雕刻的一樣。不僅長了一副好看的皮囊,渾身還散發着獨特的清冷氣質。
“伯母,您好。”官阮經這一提醒,回過神來,沖着白琴藝露出一個禮貌的淺笑,實則內心緊張到不行。
“小阮,晚上好。”白琴藝對着官阮伸出右手,一只上好的羊脂玉玉镯悄然滑落到手腕處。
“晚上好,伯母。”官阮搭在白琴藝掌心裏的指尖有些微顫,好在與身俱來的清冷氣質讓人不容易察覺出異樣。
“小阮不用緊張。”白琴藝沖着官阮露出一個慈愛的微笑,語氣柔和。
白琴藝在商場上摸爬滾打這麽些年,是何等懂得察言觀色,一眼便看出了官阮極力掩飾着的緊張情緒。
“媽,這裏風大,我們進去說吧。”程溢畫對着母親柔聲道一句,很是自然地牽起了官阮的手。
“好,咱們先進屋。”白琴藝附和着女兒的話,柔和的目光落在官阮的身上,“小阮,肚子餓了吧,晚飯已經做好了。”
“不太清楚你的喜愛偏好,就随便做了幾道西餐,也不知合不合小阮你的口味。”
“謝謝伯母。”官阮沖着白琴藝微微點了點下巴,禮貌道謝。
搭在程溢畫手心裏的指尖在不知不覺中滲出一層薄薄的細汗,指尖的微涼觸感傳到程溢畫的掌心裏。
程溢畫感覺到了官阮的緊張,偏頭沖着官阮露出一個使人安心的淺笑,未作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