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一覺醒來已是傍晚時分, 厚重的窗簾将窗外的橙色夕陽通通隔絕在外, 整個卧室因着沒開燈的緣故, 光線變得很暗。
雪白的天鵝絨大床上一片狼藉, 床單上殘留着暧昧的水跡。蠶絲絨薄被掉落了一大截在地板上, 床單被褥皺得厲害。
官阮虛弱的平躺在大床上,臉色蒼白宛如白紙一般,漆黑的眼眸裏沉着一汪水痕,濃密卷翹的睫毛變得濕潤, 臉頰兩側泛着嬌豔的淺粉紅暈。
濕潤的紅唇有些微腫, 宛如誘人采撷的殷紅櫻桃, 脖子上印着明顯的吻痕。
大腦裏一片混沌,滿腦子都是倆人互相纏綿的場景,誘得人臉紅心跳。
官阮萬萬沒有想到,高高在上的星藝總裁為了不乘人之危, 竟選擇用另一種難以啓齒的方式替自己解決了需求。
“小阮, 你醒了。”程溢畫緩緩側過身來, 伸手扯了一把搭在身上的半截蠶絲絨薄被, 蓋在了官阮的身上。
“溢畫姐姐.......”官阮回想起自己剛才那般輕浮的模樣, 頓覺無地自容, 眼淚瞬間充盈了整個眼眶。
“小阮,你怎麽了?”程溢畫瞧着官阮這副梨花帶雨的模樣, 緊張着道,“怎麽哭了?”
程溢畫知道自己剛才做的有些過份了,可在自己喜歡的人面前, 試問誰又能把持得住?!
最後殘留的一點理智讓程溢畫選擇了用另外一種方式,算是做無畏的抵抗。如今,倆人已經有了更進一步的親密接觸,雖然這樣陰差陽錯得來的結果有些令人不恥。
“溢畫姐姐,我......”後半句話被卡在了喉嚨裏,官阮是怎麽也說不出口。
“小阮,我們既然是情侶關系,這樣的事遲早都是要......做的。”程溢畫一把将官阮給攬進懷裏,柔聲安慰道,“小阮別怕,我會對你負責的。”
官阮将下巴擱在程溢畫的肩上,輕顫了一下濃密纖細的睫羽,倦意再次漸漸襲來。
因體力透支得太過厲害,再加上渾身濕透了的緣故,官阮成功感冒了。
程溢畫用手背探了一下官阮的額頭,估摸着這人大概是發燒了,于是給私人醫生打了一通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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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分鐘後,錢醫生帶着藥箱來到了程家洋樓。
“程總放心,官小姐只是有些發低燒,不要緊的。”錢醫生說着收起體溫計,轉身看着程溢畫,“務必多喝熱水,不要貪涼,注意多休息。”
“需要吃藥嗎?”程溢畫站在床邊,目光落在熟睡中的官阮身上。
“我這就給官小姐開點中成藥,退燒藥就不用了。”
“有勞錢醫生了。”
“程總客氣了,不過......”錢醫生猶豫了一下,開口道,“我作為程總你的私人醫生,有些話還是有必要和你說一下。”
“錢醫生請講。”
“程總,我知道你和官小姐感情很好,可在房事方面還是需要節制一些。”錢醫生坦然着道,在醫者眼裏生理需求和吃飯睡覺沒什麽兩樣,“官小姐這明顯是縱丨欲過度,身體虛損太大。”
“.........”程溢畫一聽,臉頰“騰”得一下變得緋紅不已,“謝謝錢醫生,我知道了。”
送走錢醫生後,程溢畫打算給官阮做點清淡的流食,這也是錢醫生走之前吩咐的,病人要多吃一些容易消化的流食。
今天許姨請假回老家了,家裏就剩下倆人一貓。
肉球的貓糧沒了,餓得團團轉,當看到主人終于從樓上下來後,肉球猛地撲到了程溢畫的腿邊,發洩着不滿的情緒。
“喵喵......喵喵......”肉球肥嘟嘟的小爪子撓着程溢畫的褲管,知輕重的收起了鋒利的爪子。
程溢畫撇一眼肉球,蹲下身子,一把将肉球給抱在了懷裏,單手撫摸着肉球毛茸茸的身子。
“肉球,這是生氣了?”程溢畫微揚起嘴角,唇邊溢出一個好看的淺笑,“看來是我平時太寵着你了。”
程溢畫抱着肉球來到了落地窗前,将肉球給放回了貓窩裏,再轉身去取貓糧。
待取了貓糧,程溢畫轉身進了廚房。
廚房一通忙碌,從摘菜洗菜,再到切牛肉粒,每一個步驟都嚴格按照着菜譜上的教程來操作。
大約半小時後,一碗熱氣騰騰的牛肉蔬菜粥出鍋了。綠油油的蔬菜沫混在雪白軟糯的米粥裏,軟而不爛,牛肉粒爽滑細嫩。
切了一些香菜,正準備放進牛肉粥裏的時候,程溢畫突然停下了手裏的動作。
不知道官阮吃不吃香菜?
程溢畫重新找了個小碟子,将切好的香菜沫放進小碟子裏。端着牛肉粥和香菜碟子上了二樓,徑直來到了卧室。
床上的官阮正睡得香甜,本不忍打擾,可錢醫生說體力的恢複除了睡眠之外,更重要的是食物的攝入。
“小阮,我們吃點東西再睡,好不好?”程溢畫先是将托盤擱在了床頭櫃上,這才側身坐到了床沿邊。
官阮因體力透支得太厲害的原因,睡得很沉。迷迷糊糊中聽到有人在喚自己,僅翻了個身,又繼續沉沉睡去。
程溢畫見狀,無奈的微微擰眉,只好等人先醒來再說。
淩晨一點,C市最大的les酒吧裏喧嚣無比,震耳欲聾的音浪聲将人們的聊天聲淹沒掉。
白襯衫搭配黑色棉質長褲的尹恩正坐在皮質沙發上,修長的雙腿交疊着架在一起,因酒精的作用,眼波變得有些迷離。
新染了頭發,是時下最流行的悶青色,尹恩覺得這個顏色比之前的深棕色更适合自己。
桌上已經空了一瓶紅酒了,尹恩拿起桌上的開瓶器,“砰”得一聲打開了第二瓶紅酒,沿着杯壁“咕咚咕咚”倒着暗紅色液體。
待到杯中紅酒漫到杯壁三分之二的時候,尹恩這才收起了酒瓶。
昨晚在孫缈怡家過的夜,因孫缈怡家的指套用完了,害得尹恩掃興而歸。
一覺睡到了第二天下午,如果不是難以忍受的饑餓感陣陣襲來,尹恩還會繼續睡下去。
醒來後的第一件事就是給孫缈怡發了一條微信過去,只有簡明扼要的五個字。
【我們分手吧。】
發完微信後,尹恩給對方的支付寶轉了一筆十萬的分手費。接着删掉了對方的所有聯系方式,并将其拉黑。
對于自己的每一任女朋友,尹恩都會用同樣的方式解決掉。
在這個物欲橫流的社會,大家不過都是打着所謂“愛情”的幌子,在彼此身上各尋所需罷了。
試問誰又會傻到拿真心示人,誰又有資格去指責對方不夠用情?
曾幾何時,尹恩也是相信愛情的,因為自己一度愛着自己最好的朋友,星藝娛樂公司的女總裁——程溢畫。
怪自己犯賤,明明知道程溢畫早已有深愛的人,自己卻還是無法釋懷。為了麻痹自己,尹恩換了一任又一任的女朋友。
突然,擱在桌上的手機突兀的響了起來。周圍的音浪聲太大,響了許久才被聽到。
尹恩放下手中的高腳杯,不緊不慢的拿起手機。當瞥見來電顯示是“紀璎”兩個字的時候,指尖不由頓了幾秒。
“喂。”尹恩按下接聽鍵,将手機貼到耳側。
“你好,請問是紀璎的家屬嗎?”電話那頭傳來一個中年男人沉穩的聲音,周圍很安靜。
“.......是。”尹恩眉頭微蹙,頓了頓繼續道,“你哪位?”
“我們這裏是人民醫院,病人突發急性闌尾炎,需要馬上動手術......”
“好,我馬上過來!”尹恩一聽,酒瞬間醒了一大半,不待對方把話說完,便掐斷了通話。
當尹恩趕到醫院的時候,恰巧看到一身睡衣的宋柳正站在手術室門口,焦急的來回踱着步子。
“宋柳!”尹恩大步流星走到宋柳身後,喚道,“紀璎她怎麽樣了?”
“尹小姐你來了。”宋柳聞聲轉過身來,一臉的焦急神色望着尹恩,“紀姐她突發急性闌尾炎,正在動手術.......”
“你剛才去哪兒了?”尹恩冷着一張臉,語氣聽上去不太友善,帶着責怪的意味。
想來,如果不是因為一開始沒有聯系上紀璎的貼身助理,醫院是不會給自己打電話的。
“我.......我在睡覺,沒聽到電話響。”宋柳低垂着腦袋,辯解着道。
近來,紀璎的通告排得很滿。宋柳每天都跟在紀璎身邊打點着一切,白天累得腳不沾地,晚上自然也就睡得沉了些。
倆人談話間,手術室的大門從裏面被推開。
主治醫生率先從手術室裏走了出來,擡手摘下口罩,望了一眼手術室門口的倆人。
“請問,哪位是病人的家屬?”
“病人怎麽樣了?”尹恩疾步上前,蹙眉看着醫生,擔憂着問道。
“放心吧,手術很成功。”主治醫生看一眼眼前這位中性打扮的漂亮女人,再将目光落在一旁穿睡衣的女人身上,“你們倆誰先去辦一下入院手續?”
“謝謝醫生,我這就去辦!”一旁的宋柳接過話,風風火火的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