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浴室裏, 官阮跌坐在冰涼的地板上, 将浴室門給死死反鎖好。
剛才在書房裏, 官阮用圓規劃傷了方葭柔的手臂, 趁機逃出了書房。
此刻的官阮急需借助外力來讓自己清醒, 步履艱難地走過一段走廊,腳步最終停在了浴室門口。
冰涼的大理石地板上滿是水跡,身側的花灑還在不時“嘀嗒”着水珠,水珠流淌在地板上。
官阮整個後背緊貼着冰涼的深灰色瓷磚, 身上的白色T恤和牛仔褲裙都不同程度的被浸濕, 特別是T恤已然濕透了, 濕淋淋的貼在皮膚上很是難受。
為了讓自己保持清醒,官阮用花灑對準自己沖着涼水,便有了眼前這番情景。
鎖骨上還殘留着晶瑩剔透的水珠,顆顆水珠随着胸口的劇烈起伏朝着胸口滾落。官阮難耐的扯着T恤的領口, 想讓呼吸變得順暢些。
走廊上, 方葭柔沉着一張臉站在浴室門口, 擡手輕叩了幾下浴室門。
“官阮姐姐, 你沒事兒吧?”左手手臂還在不時滲着血珠, 刺痛感陣陣襲來, 方葭柔不予理會,只簡單的用紙巾擦了擦, 沒有做過多處理。
良久,浴室裏傳出官阮帶着濕潤氣息的嗓音,只有兩個含糊不清的字, “你走.....”
“官阮姐姐,你就這麽讨厭我嗎?”此刻的方葭柔心如死灰,一雙黝黑的大眼睛被淚水浸着,淚花無聲無息的滾落。
方葭柔耐着性子等待着浴室裏的人回答,可久久不見回應。
突然,方葭柔的眸子裏閃過一絲毫不掩飾的怒火,梨花帶雨的楚楚可憐模樣瞬息不複存在。
“官阮!”方葭柔紅着一雙大眼睛,用質問的語氣沖着浴室吼道,“你就這麽喜歡那個女總裁嘛!那個老女人到底哪裏好!”
與此同時,樓下傳來一陣急促的高跟鞋聲,随之傳來的是秦姨和別的女人的對話聲。
秦姨本來正在廚房洗菜,突然聽到開門聲,還以為是夫人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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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料,來的竟是兩個陌生女人,其中一個女人手裏還拿着一把鑰匙,正是自家的鑰匙沒錯。
“這位小姐,你怎麽會有我們家的鑰匙?”秦姨有些被吓到了,卻還是極力表現出鎮定,挺直了腰板,“你們這叫私闖民宅,請你們馬上出去,否則我可要報警了!”
“報警!恐怕該我們報警才對吧!”趙倩倩不甘示弱的回一句,故意提高了音量。
作為總裁的貼身秘書,雖然現在還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事,但在氣場上絕對不能認輸。
“程總,客廳裏沒人,估計在樓上。”趙倩倩的目光迅速掃了一圈客廳,然後轉身看着總裁。
程溢畫陰沉着一張美豔的臉,未作聲。擡頭望了一眼二樓的方向,蹙眉收回視線,踩着高跟鞋疾步朝着旋轉樓梯走去。
急促的高跟鞋聲清晰的在走廊上回蕩,宣洩着主人的憤怒與不安。
方葭柔聽到腳步聲,緩緩側過身來看着來人。雖有些驚愕,卻也坦然的沖着來人露出一個皮笑肉不笑的笑容。
笑容帶着不屑和輕視,不過就是擁有一張好皮囊罷了,也沒什麽過人之處。
“程總,你怎麽來了?”方葭柔保持着唇邊的淺笑,語氣從容自若,絲毫不覺得自己做了什麽過份的事。
“你說我怎麽來了?!”程溢畫一步上前,一把掐住了方葭柔的脖子,雙眸透着冷冽的神色,怒道,“小阮在哪兒?”
程溢畫看着眼前這個打扮成熟的小姑娘,如此乖巧的模樣做起事來竟這般極端。與身俱來的良好教養在這一刻被摒棄,對待這樣的人根本就用不着客氣。
“唔嗯.......”方葭柔痛苦的半眯着眼眸,輕吟出聲。
無論是在身高還是在體力上,方葭柔根本就不是程溢畫的對手。知道自己掙紮無用,也就放棄了掙紮,總不至于被這人給掐死。
至于死,自己又不是沒嘗試過,早已無所畏懼。
“還不說嗎?”程溢畫加重手腕的力道,一雙桃花眼滲着駭人的氣焰,語氣冰冷,“信不信我讓你身敗名裂。”
突然,從倆人身側的門後傳出一絲氣若游絲的濕潤聲線,虛弱不堪,“溢畫......”
“小阮,別怕!”程溢畫愣了愣,側身沖着門後高聲嚷道,聲線顫抖得厲害。
程溢畫一把松開掐住對方脖子的手,用力将方葭柔給推倒在地。
“啊!”方葭柔毫無防備的被推倒在地,受傷的手臂剛好噌到地板上,痛楚徒然加深。
程溢畫急忙轉身,手指顫抖的落在門把手上,卻發現浴室門從裏面被死死反鎖住。任由自己如何用力搖動門把手,怎麽都打不開。
程溢畫轉身來到方葭柔面前,“啪”的一聲,毫不留情地狠狠扇了方葭柔一巴掌,吼道,“鑰匙呢!”
“哈哈......哈哈.......”方葭柔跌坐在地上,擦了一下嘴角的血跡,看了一眼手背上的血痕,擡頭沖着程溢畫輕笑出聲。
這女人可真狠!
“不給是吧?”程溢畫直起身子,從長褲口袋裏掏出手機,滲着細汗的指尖落在手機屏幕上,迅速翻找着通訊錄。
與此同時,身後傳來一連串慌張的腳步聲。
“程總!”
“小姐!”
程溢畫緩緩轉過身去,蹙眉收起了手機。僅思考了幾秒,跟着掐斷了還沒來得及接通的電話。
找這婦人拿鑰匙,比找開鎖匠來得快。
秦姨急匆匆朝着跌坐在地上的方葭柔跑去,眼淚婆娑的看着自家小姐,一臉的心疼不已,“小姐,你沒事兒吧?”
“把這門的鑰匙給我拿來。”程溢畫居高臨下的看着秦姨,用不可抗拒的口吻命令道,眼神冷冽,“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秦姨被程溢畫的眼神吓得夠嗆,雖然不清楚自家小姐到底做了什麽,可看樣子肯定又是做了什麽極端的事。
來者氣勢洶洶,看樣子很不好惹。
“好,好!我這就去拿!”秦姨回過神來,沖着程溢畫連連點着腦袋,趕緊站起身來,作勢要去找鑰匙。
“秦姨,不許去!”方葭柔強忍着臉頰和手臂傳來的陣陣痛楚,連忙起身,一把拽住了秦姨的手臂。
“什麽叫不許去!”程溢畫氣得肺都快要炸了,一口怒氣堵在了胸口,再次掐住了方葭柔的脖子,“信不信我TM又抽你!”
程溢畫左手掐住對方的脖子,揚起右手高舉在空中。
“求求你了......別打我家小姐,我這就去給你拿鑰匙!”秦姨見狀,雙手緊緊抱住程溢畫的手臂,哭泣着連連求饒。
秦姨哪裏見過這陣仗,吓得腿都軟了,差點跌坐在地上。
“愣着幹嘛!還不快去!”程溢畫轉過頭去,深褐色眸子裏透着令人畏懼的神色,沖着秦姨吼道。
趙倩倩全程看在眼裏,眼睛瞪得如銅鈴般,吓得說不出一句話。
向來笑臉迎人的星藝總裁,溫文爾雅被譽為上流社會禮儀标杆的名媛,原來也是會打人的,而且打起人來毫不手軟。
大約五分鐘後,秦姨找來鑰匙,顫抖着滿是皺紋的雙手将鑰匙交到了程溢畫的手中。
程溢畫一把奪過鑰匙,疾步走到浴室門口,急切着将鑰匙插進鑰匙孔裏。
手上的細汗落在鑰匙上,程溢畫顫抖着手指轉動着鑰匙,極力保持着鎮定。
“咔”的一聲,浴室門從外面被打開。程溢畫猛地一把推開了浴室門,踩着高跟鞋疾步踏進了浴室。
浴室內,官阮整個後背斜靠在牆角,白皙的臉上挂着幾滴晶瑩的水珠,水珠順着臉頰滾落到下巴。身上的T恤已經濕透了,發梢還在不停的滴着水珠,些許碎發貼在臉頰上。
“溢畫......”官阮緩緩擡起頭來,待看清眼前人後,濕漉漉的鳳眼裏瞬間溢滿了欣喜,沖着程溢畫虛弱地輕喚了一聲。
“小阮!”程溢畫頓時紅了眼眶,疾步向前,蹲在官阮的面前,一把将官阮給攬進了懷裏。
官阮将下巴擱在程溢畫的肩膀上,輕顫了一下滿是淚珠的濃密睫毛,濕潤着聲線低聲道,“溢畫.......抱我.......”
程溢畫愣了愣,頓感不妙。明顯感覺到對方體溫的不對勁兒,貼着自己的肌膚都仿佛透着熱氣。
“溢畫,抱抱我。”官阮放下所有戒備,柔唇貼在程溢畫光滑白皙的脖頸上,輕聲喃呢着。
“小阮,你這是怎麽了?!”程溢畫雙手落在官阮的肩膀上,将官阮的身子給扳正,讓對方看着自己。
“熱........好熱.......”官阮半眯着一雙濕漉漉的狹長鳳眼,風情萬種的勾着眼尾。胸口不住劇烈起伏着,吞吐出的呼吸變得急促,臉頰泛着不正常的潮紅。
程溢畫見狀,頓時明白過來是怎麽回事,氣得渾身發顫。雙手緊緊攥着拳頭,指甲都快要陷進了肉裏。
“溢畫......我好難受......”官阮整個身子再次貼到了程溢畫的身上,雙手勾住了對方的脖子,對着程溢畫的耳根吞吐着熱氣。
程溢畫強忍着體內躁動不安的情素,脫掉高跟鞋扔到一旁。将官阮的一只胳膊攬到自己肩上,将人從地上給扶了起來。
“程總!”趙倩倩也跟着進了浴室,當看到眼前這一幕時,吓得半響說不出話來,待緩過神來後,疾步走上前去。
半個小時的車程變得煎熬無比。
官阮整個人都貼到了程溢畫的身上,雙手勾着程溢畫的脖子,貪婪的嗅着程溢畫身上的香水味,濕潤的唇輕拂着程溢畫白皙光滑的天鵝頸。
駕駛室裏的趙倩倩強迫着自己不去看後座上的倆人,全神貫注的開着車,心裏默念:非禮勿視,非禮勿聽。
半小時後,三人終于回到了程家洋樓。
程溢畫和趙倩倩合力扶着官阮上了二樓,将人給安置到床上。倆人都累得夠嗆,大口大口喘着氣。
“程總,現在要怎麽辦?”趙倩倩半拱着身子,雙手撐在膝蓋上,擡眼望着總裁。
“你馬上給錢醫生打電話,問他中了春......”程溢畫說到這裏突然停了下來,不知該不該繼續說下去。
“程總,這電話還打嗎?”趙倩倩緩緩直起身子,小心翼翼的探試着問一句,靜候着總裁的決定。
“算了,先不打了。”程溢畫将目光落在官阮的身上,蹙眉道,“你先回去吧。”
“好的,程總!”趙倩倩連連點了點頭,一溜煙兒逃出了卧室。
官阮覺得自己整個身子似乎都浸在了深潭裏,體內那股無明的暖流仍在繼續叫嚣着,想要尋着突破口。
“溢畫.......”官阮緩緩睜開了濕漉漉的眼眸,沖着眼前這個熟悉的身影輕喚了一聲。
程溢畫的背脊一僵,立在原地一動不動,極力做着思想鬥争。
“溢畫.......我好熱.......”官阮緩緩坐起身來,背靠在床頭,雙臂舉過頭頂,将身上濕透了的T恤給脫了下來,随手扔在了一旁。
一頭長發貼在後背上,些許發絲垂落在胸前,将胸前的春光隐去一大半。越是這般若隐若現,越是撩人心弦。
官阮整個後背都貼在了床頭上,微揚起下巴,臉頰泛着不正常的紅暈,精致的鎖骨上滲着細密的晶瑩汗珠。
程溢畫疾步繞到床頭,拿起床頭櫃上的空調遙控器,将空調的溫度調到了最低溫十六攝氏度。
剛一坐到床沿邊,官阮就像一只八爪魚似的再次貼到了自己身上。
“小阮,你別這樣。”程溢畫耳側傳來官阮略顯粗重的呼吸聲,雖極力隐忍着,出口的聲線卻明顯不穩。
“溢畫,我現在好難受。”官阮的柔唇輕覆在程溢畫的耳垂上,聲線濕潤誘人,“你抱我吧,好嗎?”
“小阮,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程溢畫将官阮的身子給扳正,讓其面對自己,深褐色眸子裏藏着道不清的情緒。
“我知道。”官阮半眯起一雙狹長鳳眼,微微勾着眼尾,濃密的睫毛上布滿晶瑩淚花。
不待對方接話,官阮一個俯身湊近,柔唇準确無誤的覆在了程溢畫的唇瓣上。
“...........”程溢畫猛地瞪大了雙眸,感受着自己劇烈跳動的心跳,輕顫了一下濃密纖細的睫羽,緩緩阖上了一雙勾人的桃花眼。
程溢畫亦不是聖人,在官阮一次又一次的撩撥下,終究潰不成軍,敗下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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