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輕輕便熬壞了眼睛。每每看着她們,阿惠就好似看到了将來的自己。
她真的已經受夠了這窮苦日子了。
小黑蛇說,只要她幫他渡過這個冬天,他就能讓她變成有錢人。阿惠決定相信他,并将拼盡全力去完成他的要求。她把自己的一輩子作為賭注壓在了這個承諾上,如果最終無法達成夙願,她覺得,自己說不定會去尋死。
永遠擺脫不了貧困的生活,永遠無法洗脫的克夫罵名,永遠有這樣那樣的人、一面戳着她脊梁骨罵,一面用帶着色/欲與輕視的眼神看她,妄圖玷污她,并将她狠狠踩進污泥裏……這樣可怕而黑暗的日子,繼續過下去,還不如死了的幹淨。
“……姐姐,姐姐,姐姐!怎麽不理我!”
手上忽然傳來搖晃的力道,阿惠從沉思中抽/身,低頭,見小黑蛇正扯着她的袖子,急切地喊着她。
“嗯……啊,怎麽了?”
“姐姐姐姐,你會做衣服呢,好厲害!我也想要一件衣服,你可以給我做一件嗎?”
小黑蛇一面說,一面指指阿惠正在做的那件大花襖子,眼中流露出豔羨的神色。
“你也想要衣服?”聽到這話,阿惠手裏的動作一頓。
确實,小黑蛇變成人形之後,老是光溜溜地跑來跑去,很不成體統,也很讓人尴尬。可以的話,給他弄一件衣服還是很有必要的。
但問題是,阿惠并沒有多餘的布料了。
于是她遺憾地摸了摸小黑蛇的腦袋,告訴他不行。
“可以的話,我也想幫你做一件衣服呢,但我家裏窮,沒有多餘的布料了。”
“所以……不行嗎?”
小少年委屈地咬着下唇,狹長的眼睛霧蒙蒙地看着阿惠,蒼白的臉頰上浮現了惹人愛憐的淺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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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行!我真的做不了。”
阿惠被小黑蛇這麽一撒嬌,差點沒忍住就答應了。但她一轉念又想到,連自己的新衣布料都是省吃儉用了大半年才買齊的,答應了小蛇的話,她要去哪裏找多餘的布頭和棉花?
于是她一咬牙,還是拒絕了他的要求。
“唔……我讨厭你!不理你了!真小氣!”
小黑蛇一生氣,整個人變成了黑蛇,一個擺尾就竄進被子裏,不見了影子。
阿惠放下手頭的工作,掀開被子去找,發現他整條蛇盤成了一塊餅子,正趴在床角,氣哼哼地咬着自己的尾巴尖生悶氣,不由有些哭笑不得。
擔心小蛇凍着了,她拉過被子一角,給他小心地蓋上去,小蛇還氣着呢,見狀立馬游到了一邊,就是不願意承她的情。
阿惠見狀搖搖頭,伸手去拍小黑蛇的身體,想告訴他別置氣。小黑蛇當然不願意被她摸到,扭動身體就要躲閃,卻因為她手上暖暖的溫度,躲閃到一半就變了方向,揚起的尾巴尖不由自主在她指間纏繞了一圈,被她握進了掌心裏。
“炕都快涼了,不想凍僵的話,就蓋着被子哦!或者你更想盤在我身上,比如我的腰?”
小黑蛇甩了甩頭。
“那就好好蓋着被子,乖哦~”
阿惠覺得自己可真是把小黑蛇當兒子給哄了,前所未有的耐心十足。
也算蒼天不負有心人,勸着勸着,小黑蛇的氣也消了,為了表示歉意,他還仰起腦袋,用硬硬的頭頂頂阿惠的手,在她掌心翻着白肚皮兒打了個滾,把阿惠都給逗笑了。
“好了好了,我要幹正事了。離晚飯時間還有很長時間,你呢,就先在我身上暖暖吧。”
說着,阿惠擡手拎起軟趴趴的小黑蛇,放在膝頭撸順了比劃一陣,又用手掌摸了會兒他的小肚皮,然後一只手拉開領子,另一只手把小黑蛇頭朝下放了進去。
冰涼的溫度刺激着溫暖的肌膚,在衣服最裏面,滑溜溜的長蛇游動了一陣,終于松松盤在了阿惠的脖子上,不再動彈。
看起來是睡着了。
阿惠這樣想着,手裏拿起了剪刀,比劃着從未成型的襖子下擺裁下一長條布片。
接下來又是一番苦戰。
等阿惠做完手上的活計,擡眼來看,天已經完全黑了。
她揉揉酸澀的眼睛,搖搖晃晃走去廚房,随随便便熱了點飯菜。小黑蛇正在冬眠,無需飲食,她便沒去驚擾他,自己稀裏呼嚕吃了個肚兒圓。
等肚子裏的饑餓總算壓了下去,她取來一盆溫水放在桌上,伸手去拍脖子上熟睡的小蛇。
“起來了,該洗澡了哦。”
“咝咝……咝……”
小黑蛇順從地纏上阿惠的手,由她指引着滑入盆中的溫水裏,惬意暢游。
趁此機會,阿惠端來另一盆熱水,背過身子脫下身上的衣物,拿過毛巾開始緩慢擦拭。
畢竟昨天剛洗過澡,今天又沒出過門,所以上半身只是簡單擦了擦脖子、腋窩、雙/乳及肚子就完了。
需要重點清理的是下面。
昨晚做了個春/夢,褲子換下來,已經亂七八糟一片了。直到早已為人婦的今天,阿惠依然無法習慣身下黏膩濕潤的感覺。就着新打的一盆熱水,她取過毛巾,蹲在桌子的陰影裏,擺着別扭的姿勢一點點掰開腿縫,用沾濕的毛巾仔細擦拭着自己的下/體,把夢中帶來的躁動與渴望全部用潔白的布料拭個幹淨。
一邊清洗,她還一邊頗有些自我厭棄地想,想阿惠這個蕩/婦,居然會被一條蛇撩撥出欲/望,居然會對眼前這半大點孩子起了邪念,真是丢人,真是可悲。
但一轉念,她又想起剛才在燈光下看到的自己,高聳的胸脯,纖細的腰肢,細膩的肌膚,完美比例的身材……正值青春年華的自己,像一朵花兒一樣,正當最美好的時光,卻無人欣賞。
不止是無人欣賞,甚至連她自己也要扼殺那份渴望贊美的訴求。
她只是想有人不帶任何企圖地誇誇自己罷了,這真的有錯?她是個正常的女人,被碰到了敏/感的地方當然就會有感覺,這難道不是再正常不過?
要說有什麽不應該的話,她只是不該去想,去把那孩子當作自己的性幻想對象,不該對他産生不該有的想法,畢竟對方,還只是個孩子。
所以……
“姐姐!你在幹什麽,是不是發/情了呀?”
一聲甜膩的疑問從上方響起。
阿惠吓了一跳,原地擡起頭,看到小黑蛇不知何時已經變成了人的模樣,正趴在桌子上看着她。
“你……你在說什麽!”
反應過來小少年口中的“發/情”的意味,阿惠又是羞憤,又是窘迫,連忙站起身拉上褲子,後退幾步,扯過床單遮住自己的胸腹。
“嗯?難道不是嗎……其實很早就想說了,姐姐你身上有味道哦,尤其是今早醒來以後,你身上的氣味就跟蛇窩裏到了五六月的母蛇一樣,又濃厚又熏人,就像有千萬張嘴在跟人說‘快來幹我!快來幹我!’那樣哦。”
小少年面色如常地說着些粗俗葷話,一面說,一面從桌上下來,伸手指向自己下腹昂然挺立的兩根。
“雖說我的修行還是以寡欲為好,但姐姐你的味道很棒,我可以破例呢~”
他這樣說着,伸手扳起左邊那根,用食指與拇指搓動着它粗壯的粉色身體,朝向阿惠的方向。因為剛從水裏出來的關系,他的身上還淌着水漬,蒼白的身軀纖細又瘦弱,與胯下可觀的……形成了鮮明對比,深深刺痛着阿惠的眼部神經。
“……你這樣子是要幹什麽!不!不要過來啊!”
阿惠無論如何也不願相信,天真無邪又愛向她撒嬌的小少年,與眼前侵略意味十足的男人會是同一個人。
“嗯?可想要的不是姐姐你嗎?”
小少年歪着頭,沾染上情/欲暈紅的臉浮現出費解的表情。阿惠看他繼續在靠近,一聲尖叫,拿過手邊的東西就胡亂往他身上砸去,衣服,梳子,線團,笸籮,沒做好的新衣服,給小黑蛇做的小衣服……诶、給小黑蛇做的衣服?
在手中的長條狀物即将丢出去前,阿惠忽然收住手,把它給撈了回來。
“對、對!……小蛇,你快看,這是什麽!”
她獻寶一般把費盡心思為小黑蛇裁剪的“衣服”遞送到小少年面前。
少年接過那塊花花綠綠的布料,抖開一看,細長的一條花布,邊上規則地釘着許多小襻扣,布條肚子上還繡着一片蛇形的花紋。
“這個是……我的新衣服?!”
前前後後看了一陣子,小少年忽然擡起頭驚喜地詢問阿惠。
阿惠點點頭,并鼓勵他馬上換上試試。
“我沒有布料給你做人穿的衣服,只好剪了衣服邊,給你的蛇身做了件外套。你快變成蛇穿穿試試,我好替你再改改!”
“嗯!太棒啦!我好開心!”
小少年臉上浮現出燦爛無比的笑容,再顧不得什麽發/情不發/情,一眨眼的功夫就變回了小黑蛇,趴在了布料上。
阿惠見危機解除,連忙蹲下身替他把一排紐扣在背上系好,然後把他捧去了床上。
“穿着衣服爬起來大概不方便,不過你可以盤一下試試,看是不是能當睡衣。”
“咝……咝咝……”
小黑蛇點點頭,裹着薄薄一層布料,把自己卷成了一團圓餅,然後展開,再盤起來。
如是再三,似乎是感覺不錯,它竟原地翻了個身,然後別扭地游到阿惠身邊,親密地用舌頭舔了舔阿惠的手指。
阿惠小心翼翼地回摸了他的額頭。
作者有話要說: 寫之前從沒大綱的我啊,真是想到哪裏寫哪裏……希望小蛇不崩!
這文隔三天更一次,因為我要休息(玩樂)以及寫隔壁獵同的王留美,寫完一本長篇獵同可是我的理想呢。
☆、她把自己弄病了
有了新衣服的小黑蛇興奮異常,一連幾天都套着他那件花布條,不肯脫下。
阿惠起初還時刻提防着他,生怕這蛇精突然再變成人樣,說一些亂七八糟的胡話。但她很快發現,自己多慮了,因為小黑蛇喜歡這筷子布套一般的怪衣服喜歡到簡直瘋魔了,即使行動再不便,也成天套着它在炕上四處亂爬,渾似一只泥坑裏打滾的蚯蚓,又奇怪又滑稽。
就沖他對這衣服的新鮮勁兒,不再穿個十天半月,哪裏肯脫下來嘛!
阿惠琢磨着這樣也好,不脫下身上的筷子套,那小黑蛇就變不了人形,保持着蛇的樣子既不占地方,又可以避免自己再起那些個龌龊心思,一舉兩得。
于是,為了鼓勵這種行為,她決定再給小黑蛇做一件更合身的衣服。
在這之前,她需要好好量一量小黑蛇的體型。
小黑蛇對此顯然樂見其成。面對阿惠的要求,他非常配合地乖乖照辦,趴在床上一動不動,任由阿惠把他抱上膝頭,兩只手靈巧地解開背上的排扣,把他從花外套裏剝出來。
“嗯……才過了幾天,我怎麽感覺你胖了?你等我給你量一下哦……”
感覺到手中的蛇身較以往有些顯粗,阿惠疑惑地嘀咕了一聲,伸出手指開始在他身周比劃。
山裏的貧苦人家并沒閑錢去買皮尺等物,裁制衣裳靠的往往是多年經驗積累的手感和眼力。阿惠做了這麽多年針線活,這兩項本領也早練了出來。待量好身長,她用手順直了小黑蛇盤繞彎曲的身體,右手食指與拇指圈成圈,從他細長的脖子開始,一點一點往下撸。
一路往下,滑溜溜的蛇鱗片從小到大,纏繞着微薄的寒氣,密密排布在黑蛇身周,帶給手指凹凸起伏的奇妙觸感。經過腹部以後,蛇身開始變細。阿惠收緊手指,繼續向下,不經意間,指腹劃過一塊鼓起的突起。
腿上安靜的小黑蛇突然渾身一個彈跳。
“嗯?怎麽了……難道你受傷了嗎?”
阿惠以為自己是摸到了他的傷口,緊張之下,不顧小蛇的掙紮,翻過蛇身就拿手指去摸他腹部那個突起的地方。
小黑蛇的腹部包裹的是象牙白色的長方形鱗片。它們排布整齊,形狀規則,從外觀上看,突起處與周圍并無任何不同。
但當阿惠用手指去按壓時,她的指腹能明顯感覺到有兩塊鱗片下方較其它地方更硬一點。
只是這麽一按,她手下的小蛇更激烈地翻動了起來。
出于好奇,阿惠沒有理會小蛇的掙紮,用小指指甲輕輕摳了摳兩塊鱗片的接縫。沒想到,只是這輕輕一摳,那縫中竟一下子彈出了兩條粉嫩嫩的小肉芽。小指粗細的肉芽擠開狹小的鱗片縫隙,一左一右挺立在微涼的空氣中,微微顫動。
非常引人遐思的場景,簡直是前幾天某個場景的翻版。
“啊!……失、失禮了!”
後知後覺地意識到那是什麽,阿惠尖叫一聲,放下手中的小蛇,撈過旁邊的筷子套就給小蛇搭在“腰”上,擋住那暴露在空氣中的不雅部位。
“咝……”
小蛇在阿惠的手離開後,依然保持着先前的姿勢,懶洋洋地對着阿惠的大腿磨蹭身體。
阿惠不是不知人事的少女,當然知道自己無意之中撩撥出了什麽。可她是人又不是母蛇,哪裏願意給一條蛇洩火?
眼看這蛇越蹭越得意,阿惠不由急紅了臉,再也顧不得害羞,撈起小黑蛇就往被窩裏丢。
等被子壓好,阿惠低頭,看到手邊小黑蛇的筷子套,心頭陡然閃過一絲不妙。
下一秒,不好的預想成真。壓得平整的被子裏忽然鼓起一個人形,随後,一條雪白的大腿蹬開了阿惠的手,從被窩裏爬出一個渾身赤/裸的少年。
一個渾身赤/裸、并被情/欲籠罩的少年。
“哎……”
阿惠捂着臉低嘆一聲,不忍再看。
躲閃不及時,身上四肢并用纏上來一個蛇一般柔韌的赤/裸少年。被少年的重量帶着,她一下子栽倒在了床上,被對方壓制住。
冰冷的身軀随後貼近,雙手撐在阿惠左右,将她禁锢在身體與床形成的牢籠中。
“我……想要姐姐……”
甜膩膩的聲音貼近阿惠耳邊,吞吐之間,帶起一陣微涼的空氣。
阿惠敏/感的耳根子一軟,瞬間酥了半邊身子。
“別……別!我還要給你做衣服呢……”
殘存的理智讓她一把拿過那塊剛從夏裝裙擺上裁下的布料,在少年眼前抖動。
改用尖牙啃咬着她脖頸的少年對此無動于衷。
“那麽這個呢……嗯唔……你、你最喜歡的新衣服、不想要……了嗎?”
阿惠細聲低喘着,不死心地拎起他最喜歡的衣服,作勢就要往外丢。
“……你随意。”
少年只是冷漠地掃了一眼那衣服,潋滟的眸光再度聚焦回了她雪白的頸子上。
“我只要姐姐就好了……吶~幫幫我嘛!嗯?”
“不……你自己……”
阿惠依然在推阻,而少年的耐心已然不足。
“既然姐姐不幫我,那我來幫姐姐……吶,你也很想要了吧?氣味變濃了哦,這裏的……”
他将臉埋進阿惠脖子間,吸着氣味一點點向下,直到最後停留在她小腹。
“這裏……再往下……”
他呢喃着,伸手去解阿惠的衣服。阿惠無比慶幸今天自己在腰帶打了個花哨的結。小少年雙手并牙齒齊齊上陣,解了許久仍沒解開。
眼見他就快到達極限,身體也不由自主地往阿惠身上亂頂亂撞。不知怎麽的,像是突然被什麽邪魔外道附了身,上一秒還冷硬心腸堅決不肯的阿惠心忽然一軟,一把抱住了他擺在她下腹的頭。
“別……別這樣!你很難過吧,我來……我幫你……”
她的聲音甚小,不仔細聽甚至根本聽不到。但小黑蛇卻非常聽話地停止了動作,任由阿惠拉着他的雙手,舉過頭頂,用他的筷子套衣服在上面緊緊打了個結。
“躺下。”
阿惠命令他,聲音幹澀又緊繃。
少年乖乖照辦了。
“你一會兒不要亂動……也別怕,一會兒……一會兒就好……”
阿惠一邊安撫着少年,一邊把多餘的繩子繞了幾圈在炕頭欄柱上,将少年的雙手完全綁死。
随後,她緊張地吞了口口水,雙手撐在少年身側,緩緩向下伏下了身……
………
……
…
說不清多久後,阿惠鼓着酸痛的腮幫,灌下了一口冰冷的茶水。
因為喝得太快,杯子放下後,她不由自主嗆咳了兩聲。
口腔裏泛起了一股腥味。
有點……懷念的味道……
她愣愣想着,用小指搓下沾在頰邊黏膩的一點白色,連指頭一起含進嘴中,啧啧嘬吸。
淡淡的苦腥味從口中彌散開去,被這味道提醒,察覺到自己在發呆時又做了什麽,恚怒以及不可置信中,沉重的精神負擔上終于被壓上最後一根稻草,阿惠的世界發出了搖搖欲墜的崩毀聲。
她從床上一下站起,沖進了外面的冰天雪地。
剛才的事,因為是意外,因為那孩子向自己求助了,所以她幫助了他。
可是,事後她非但沒有悔恨,反而卻在回味那份感覺,她感到懷念,并深深期盼着下一次……不管怎麽說,他還是個孩子,和比自己小這麽多的孩子做這種事是不道德的!是不倫!
到底自己是有多麽饑渴了,才會做出這種事?!阿惠啊阿惠,你還要臉嗎?!居然對一個孩子發/情,難道你真的是那些人口中的賤/貨騷/貨?!
阿惠一次次将自己的臉埋進雪中,用疼痛與自我厭棄懲罰着自己,直到臉凍得完全失去知覺。
很久以後,她才蹒跚着腳步走進屋中,在床前靜靜凝視沉睡的少年。
“妖精……果然是妖精。”
嘴邊勾起一抹嘲諷的笑,她傾下身,蜻蜓點水吻了一下少年翹起的唇角。
拾起散落滿地的針線與布料,回到炕上坐下時,她已經恢複了平靜。
雖然剛才沒有量完,但小黑蛇的身形她已經大概有印象了。答應了別人的事情一定要做到,何況小黑蛇是那麽喜歡他的新衣服,她必須努力呢。
阿惠默默想着,手上針線翻飛,連晚飯也沒顧上吃,費盡了心思,終于在深夜完成了這件腹部镂空的小褂子。
把完成的小衣服在小黑蛇枕側放下,阿惠剛松一口氣,立時便覺一陣天旋地轉,暈了過去。
在雪地裏站了許久,又沒有好好對待自己,跳過了晚飯,熬夜到很晚。這樣折騰自己,再強壯的人也會生病。更何況,阿惠的精神狀況一點也不好。
當晚,她便發起了高燒。
作者有話要說: 我是一天寫文一天休息的人,而我要更兩篇文,所以農婦更新比較慢,見諒!
順便,一句話說得好,“如果阿紅會寫虐,阿灰也會上樹了”——意思就是我從不寫虐,所以別怕!
蛇鑽〇〇play因故滞後,殘念!
☆、她被蛇血改造了身體
阿惠在無盡的黑暗中拼命奔跑着。
身後,鮮紅的烈焰追逐着她的腳步,将前進道路上的一切卷入火中,發出吱吱嘎嘎的灼燒聲,鯨吞蠶食,迅速逼近。
周圍的黑暗被火焰炙烤,如蒸幹的墨汁一般,逐漸變得黏稠厚重。空氣中的強大的阻力讓她邁出的每一步都越發緩慢凝滞。身後,火焰的溫度越來越近,呼吸之間全是煙與火的氣息。
看不到終點,也沒有方向。阿惠只是一個勁地跑着,跑着,妄圖逃脫火焰的制裁,直到最後,越跑越慢的她摔倒在地,被火舌卷纏覆蓋。
熱……
烈火烤焦了她的皮膚,灼幹了她的血液,燒裂了她的骨骼。阿惠聽到了劈劈啪啪的灼燒聲,恍惚之中,她感覺自己成了一根放在炭爐中的木塊,從芯子開始,一點點,一分分,被高溫炙烤成通透的一團紅色,從張開的嗓子眼裏冒出滾滾濃煙。
好熱……
她在火焰中掙紮,翻滾,尖叫。四肢沉重如鐵塊,火焰化身一條巨蟒,張開巨口,把她整個人一點點吞下。動彈不得,痛苦不已。
救命……誰來……
黑暗再度侵襲而來,阿惠無聲吶喊着,向虛空不甘地伸出一只手……
一股冰涼腥澀的液體猛然灌進了阿惠口中,将她從無窮無盡的噩夢中一下子拉了出來。
睜開沉重的眼皮,阿惠發現自己被一條巨大的蛇尾卷住了腰,只穿單衣半躺在一個光溜溜的懷抱中,嘴邊是一只傾斜的碗,不斷向自己口中灌入着某種液體。
從她的角度,看不到扶住自己那人的臉。但只看上半身身形的話,細胳膊細腿,小腰纖細又瘦弱,應該還是個十來歲的孩子。
但那絕對不會是一個普通的孩子——視線再往下,能看到那人從腰部開始,蒼白的皮膚上顯現出一片片粗圓的黑色鱗片。越往下,鱗片的個頭越小,分布也越密集。到了腹部以下,屬于人的柔軟皮膚已經完全被冰冷堅硬的鱗片取代,在本來應該是大腿的地方,雙腿更是直接并作了一股,化作一條粗壯的黑色蛇尾。
纏在阿惠腰上的正是那條尾巴的中間那段。從阿惠的胸部開始,足有人大腿粗細的長尾繞着她的身體圈了三圈。正是在這條尾巴的幫助下,阿惠才能毫不費力地擺出現在這個半躺半坐的姿勢,令那人的喂食能夠順利進行。
入口的液體冷冰冰的,味道微鹹,帶着腥味,一點也不好喝。但神奇的是,當它們滑過食道,進入胃中後,阿惠立刻感覺整個人都像被放進溫水裏浸泡了那樣,松快不少。
于是她閉着眼睛,配合地把碗裏的液體一滴不剩,喝了個幹淨。
待阿惠咽下口中最後一點液體,摟着她的那人放下手裏的碗,溫柔地擦了擦她唇邊的殘液。
“啊啊……姐姐你總算醒了呢~我好擔心哦!”
一張闊別已久的小臉湊到了阿惠面前,眼珠濕潤,帶着濃濃的憂慮。
阿惠雖然病得迷迷糊糊,但也依稀記得,生病這兩天除了如廁,她要做什麽都是小蛇在一邊幫手。明明答應了要照顧他的是自己,結果到頭來卻需要一個孩子為自己擔心,她覺得非常愧疚,不自覺便伸出手摸了兩下小蛇的蛇尾,艱難地一笑。
“抱歉……這兩天辛苦你了……”
“唔嗯,沒事哦……不如說,姐姐你燒起來全身上下都熱燙燙的,抱着可真舒服啊!”
小黑蛇故作愉快地說着,移動粗長有力的尾巴,将阿惠向後放倒,然後松開長尾,一點點把阿惠攤平在床上,整個人擺動長尾壓了上去。
“要不是怕姐姐死掉,那麽燙的姐姐,我還真想再抱幾天吶……不過不行,死掉的話就一點意思也沒了呢。”
他一邊說,一邊伸手扯掉阿惠身上套着的衣服,枕在她豐滿的胸前,扯過被子把光溜溜的兩人全部給卷了進去。
“雖然之前病得很厲害,但是沒關系,你喝了我的血,一定很快就能好的,雖然……嗯,總之姐姐你現在先什麽也別想,好好睡,知道了嗎?”
他伸出一只冷冰冰的手輕輕拍撫着阿惠的肩。
剛好有一股濃濃的倦意湧來,阿惠輕輕應了一聲,一閉眼,便再也感覺不到周圍的事物,沉沉昏睡了過去。
……
再度醒來,是被外面的鞭炮聲吵醒的。
乍然驚醒,阿惠頗有些摸不着東西南北。在原地躺了足有小一刻鐘,她才恍恍惚惚回憶起究竟發生了什麽,推開壓在身上睡得正香的小黑蛇,從床上慢慢坐了起來。
身上的被子随着她的動作滑落,露出她潔白光裸的胴/體。一縷陽光透過窗縫,照在了她的臉上,阿惠不适地擡手遮擋,眼前不期然閃過一抹鮮紅。
這是……
她不可置信地把手移到眼前,定睛一看,發現自己手背上冒出了稀稀疏疏一大片鮮豔的紅色。
這是什麽……從哪裏來的?!
起初,她以為這是顏料或者血痕。但當她伸出手指去觸摸,發現那覆蓋在自己手背的圓片冰涼又堅硬,摳起來還會有皮肉粘連的痛感時,她便再也無法冷靜下來了。
鱗片……她身上長出了鱗片!不止是右手手背,還有左手手背、兩條手臂、脖子、背部、小腹、腿根、腳踝和腳背……她不顧嚴寒跳下床鋪,在鏡子前一寸寸檢查着自己的身體,越檢查心越寒,越檢查越想吐。
那些曾經是雪白皮膚的地方,現在被一片片小指指甲蓋大小的紅色鱗片整個兒覆蓋了。那些鱗片就像從血肉中長出來的那樣,平整而堅實地嵌在肉裏,僅僅只是掀開一條縫,就會傳來撕裂般的疼痛。
在沒有鱗片覆蓋的地方,她的身體一如既往的柔軟且溫暖,但一旦把手移到鱗片上,溫暖的體溫便被鱗片的冰冷所取代,觸手是一片光滑的堅硬,再加上掌下鱗片凹凸起伏的弧度,摸起來無端的令人作嘔。
簡直像……簡直像怪物一樣!
阿惠捂着自己的嘴巴,跪坐在地,對着地面就是一陣幹嘔。
背上突然拂來一條帶着被窩餘溫的蛇尾。
阿惠流着淚水回頭,發現不知什麽時候,熟睡的小黑蛇已經從床上用尾巴撐着站起了身,正拿他長尾的末端一下下輕拍着她的背。
“這個樣子……你不喜歡嗎?”
他歪着頭,單手托腮,潋滟的眸子小心翼翼地打量着你,問道。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難道說我變成這樣和你有關系嗎?”
阿惠并不是傻子。看小黑蛇根本不驚訝的樣子,她一下子猜出事有蹊跷,驚疑不定地看向他。
“這樣的反應……所以姐姐是真的不喜歡這個樣子啊。”
小黑蛇蜷縮起尾巴,低下了頭。長長的黑發從他兩頰垂下,遮住了他的表情,讓他整個人一下子被陰郁的氛圍籠罩了起來。
“是的,我一點也不喜歡!……那麽,你回答我,我變成這樣,和你……和你有關系嗎?”
阿惠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顫抖着聲音問。
長久的沉默後。
“嗯,有關系哦……這是感染呢。”
小黑蛇一邊說,一邊緩緩伸出他遍布刀痕的左腕,擡起臉對你艱難地笑笑。
“因為姐姐你病得實在快死了,所以喂你喝了我的血……不過看起來蛇的血統還是太強了些,你被感染了呢。”
“這是真的嗎?”阿惠握緊拳頭,從牙關裏一字一句擠出話。
到了現在,小黑蛇似乎全然放棄了什麽,先前緊繃的身體一下子放松了下來。
“是真的。都是真的,一點也不假。”
他仰起小臉,直直看着阿惠,目光堅定又悲傷。
“如果姐姐因此而想懲罰我的話,你随意便是。”
“……你!”
阿惠無力地伸手捂住眼睛,發出一聲長長的嘆息。
“你這個樣子,我怎麽怪得起來呢?”
“我不怪你……這本來就不關你的事。你救了我的命,我反而應該感激你。變成了這副樣子,說到底都是我自己的錯,這是報應,都怪我……”
她跪在原地喃喃自語着,越說越難過,眼淚從指縫滑下,落在地上,留下斑斑點點的痕跡。
小黑蛇見狀慌忙擺動蛇尾,從床上滑落,游到她的身邊,用細細的手臂從背後一把抱住了她。
“姐姐你別哭啊……你這樣很漂亮吶,沒想到是稀有的紅色鱗片呢,看起來像寶石一樣,真的好美的。”
他一邊說,一邊笨拙地輕吻她背上的紅鱗,烏黑的眼珠眸色緩沉,倒映出一片鮮妍的紅,觸目驚心的迷醉。
被安慰的阿惠卻只覺得一陣難以忍受的癢意。她側轉身體,将敏/感的脊背從少年的親吻中解放,然後轉過身,擁抱了少年,向他道謝。
“謝謝!哪怕是謊話……你誇我漂亮,我很開心。”
而少年則頭一次意識到什麽一般,在腦袋埋進阿惠胸口的前一秒匆匆忙忙将身體後仰,拉開距離,一雙眼睛四下亂瞟着,滿是無處安放的窘迫。
當視線再度被鎖骨上方鮮紅的鱗片所吸引,自然而然向下過渡到過分豐滿的某處時,只聽見“咕咚”一聲響,他甚至用力咽了一口口水。
只有他自己知道,說阿惠漂亮,那并不是謊話。
覆蓋着鮮紅蛇鱗的雪膚女人,被遠古蛇血改變的不僅僅是膚淺的外貌。在看不見的地方,她的氣息、生理習慣、甚至是整個身體都被強大古老的蛇血不知不覺入侵。
現在的她是人,又不再是個純粹的人。
眼前這個無比矛盾又充滿誘惑力的半蛇女,僅僅只是看着,他體內沉睡的蛇的天性,就被勾得神魂颠倒。
作者有話要說: 嗯,隔三天更一次,就是四天一更新的意思。
我最近被一篇還蠻重要的萬字論文兜頭砸中,超級倒黴,還能更新也是講義氣啦!
好消息是本文原先還有一章完結的,今天寫着寫着又想出個梗,感覺還能拖兩三章……喂別這樣看我啊!我是短小星人不行啊!讓我寫長篇會要我的命的!多兩章已經很了不起了哦!
☆、她被蛇給打動了
阿惠以為自己只是在病床上躺了幾天,但小黑蛇卻告訴她,在蛇血的作用下,她這一睡睡了足足有大半個月。
一個大活人能不吃不喝在床上躺十來天,這話阿惠自然不信。她以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