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抓捕
關歲理穿梭在殘破的街道間, 身邊是破空的暗器,也不見他什麽動作,明明只是簡單的輾轉騰挪,那些暗器就盡數從他身邊劃過, 砰砰砰砸落在了地面牆上。
磚石的碎屑迸濺, 他人早已離開了原地。
關歲理追着暗器的方向, 幾下借力, 就攀上了牆面,視野高起來後,他敏銳地看到了側面一閃而過的衣角。
但關歲理一動,對方也同時注意到了他,迅速朝着樓下躍了下去, 同時,所有暗器半途一轉, 齊齊朝着關歲理紮去。
周圍毫無遮蔽, 那暗器幾乎鋪天蓋地, 朝着關歲理當頭落下, 關歲理腳步一頓, 可慣性不減, 他人幾乎是滑了一段,滑到了一邊的邊緣, 人整個栽了下去。
下一刻, 暗器頃刻而至, 整個頂面被砸得搖搖欲墜, 一道裂縫橫貫了整座大樓。
等到那陣暗器過去之後, 邊沿似乎有什麽動了動, 有手伸上了頂面, 随後,關歲理從牆後躍起,輕巧地落在地面上。
這幾乎多受一下力就會徹底坍塌的頂面,關歲理就那麽輕巧地站在那裏,視線一掃,直直掃向了唯一有着異動的街巷。
他腳又一次動了,在他跨出去那一步之後,腳下的頂面徹底塌了下去,他人則娴熟地翻下了牆面,朝着那個巷子追去。
可惜,等到他趕到,巷子裏已經空無一人。
身後雜亂的腳步随後而至,闖關者們追了過來。
“沒追上?”新可在周圍查探了一番,也沒有找到任何的痕跡,氣得捶了下牆,“估計又是那個小子,鬼鬼祟祟的。”
“你們有沒有聞到什麽味道?”
關歲理這麽一說,大家才仔細嗅聞起來,可是半天,始終也沒有聞到任何不對勁的味道。
謝塗搖了搖頭,其餘人也沒有什麽表示。
關歲理又聞了遍,也好像什麽都聞不到了,或許是他的氣味感受器出了問題,從那潮濕的高塔上下來,出什麽意外都不奇怪。
Advertisement
他站了會兒,現在也沒有時間再讓他糾結這個搗亂的隊友,于是說:“我回實驗室,找找有沒有遺漏的地方,那個機關不可能一點線索都沒有。”
說到這裏,其餘人頓時喪氣下來,本以為終于到了最後的一步,馬上就可以完成任務離開這裏,可是誰也沒想到,好不容易打開的機關卻是一場空。
他們這麽多天,也不知道忙了個什麽。
“可是,那實驗室早就已經被我們翻完了。”謝塗的存在感實在太低,他不開口,很多時候都會忘了人群裏還有他,他慣常小聲地嗫喏着,可這回的聲音,卻每一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畢竟,他們也一直在想這個問題。
“總要試試,一定還有沒注意到的地方。”
關歲理擡腳就走,其餘人面面相觑,也只好跟了上去。
這場關卡的時間已經近半,他們不想死。
歷史紀念館。
所有人都在忙碌着,關歲理從一進來就撲在了控制臺前。其他人最開始還試圖跟他一起看數據,但是不久之後,默契地一對視,彼此都看見了對方的懵逼,然後找着理由各自散了開,在屋子裏翻翻找找,企圖給自己找點事幹。
蘇彎還好,她就一條機器上的劃痕都能腦補出八百字的小故事,然後安在高塔上那位boss身上,短短一個小時,那位boss小時候不喜歡吃什麽蔬菜都被她想好了。
謝塗也非常習慣安靜,他盯着那齒輪的傳動結構,久久沒有移開視線。
就是可憐了新可和陶天兵,他們本來就不是太能靜下來的人,偏偏關歲理在那兒聚精會神給大家找生路,他們連點大動作都不敢有,生怕打攪了人家,愣是沒給憋壞。
實在坐不住了,新可站起來就要往外走,蘇彎看過來,他頓時一個激靈:“我去把那個讨人厭的人捉了,免得他再來找麻煩。”邊說邊跑,像是生怕被攔住一樣。
陶天兵一看,登時拉着謝塗就跟上:“我們也去幫忙。”
謝塗發出了社恐最大的吶喊:“不!”
但已經被拽走了。
蘇彎根本沒來得及說話,屋子裏刷刷刷就空了,她沒好氣地嘆了口氣。
“你不跟着?”
有人說話,蘇彎看向了屋子裏最後一個人,關歲理居然舍得從他的數據裏抽出神來,她笑了笑:“放心,新可是個好孩子,不會把他們怎麽樣的。”
關歲理對此不置可否,不過他朝門口看了三秒鐘,還是選擇繼續紮進數據裏了。
蘇彎朝門外舉了下自己的折頁書:“祝你們好運。”
***
此刻,歷史紀念館的大廳中,新可出來就松了口氣,準備揍那個不知道名字的殺手隊友活動活動,然後他就意識到了一個問題,他根本不知道殺手在哪裏。
“找吧,”陶天兵走上來,“總能找到的。”
新可不喜歡他,可可以竟然也只有同意一個選擇。
他們一行三人仿佛無所事事的街溜子,在街上溜達來溜達去。
謝塗在第三次走過一條街道,迷惑了。
他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麽!
他拉住陶天兵:“我要回去幫關哥了。”
陶天兵趕緊把人攬住,壓低聲音:“我跟你說,你知道吧,從小到大,我就沒見過這麽難處的人,靠權限看人的我見過不少,可他是第一個這麽一見面就讓我不高興的。”
謝塗越聽越糊塗,他并不理解為什麽不高興還要湊上去這種找罪受的行為。
“我可咽不下這口氣,不過剛剛,也就他要陪我去找boss,我覺得他還不算無可救藥。”
陶天兵輕輕碰了下拳,“所以我決定把他變成我的朋友,都快死了,這麽膈應着死我可不舒服。”
謝塗把他的話在腦子裏轉了半天,總算明白了,這人腦子有病,他點了點頭:“那你變……我,我先回去了,關哥那邊需要人手。”
陶天兵一把就摟住了謝塗的脖子:“塗兒啊,你可不能走,我們老師常說,我們搞錢的這幫人,多個朋友多條命,你這樣下去,在這個要人命的地方還怎麽混下去,今天我教你怎麽交朋友,走。”
謝塗悔不當初,已經被拉上去了。
陶天兵一副談論天氣的口氣:“一直找也浪費時間。”
辛苦剛蹙眉要趕人,陶天兵就指了指自己和謝塗:“可以順便把我們的每日任務做了。”
“每日任務?做那個有什麽用?”
陶天兵搖搖手指:“那當然有用,我們還是好公民,不想被追殺。”他瞧着新可,“你也不想回去的時候,告訴關哥她們,咱們就出來轉了圈?”
新可沉默了,他妥協了。
“首先從最好搞的開始,”陶天兵拎起謝塗給他看,“他的任務是傳教,讓人禱告,我已經給他禱告過了,該你了。”
他眼神瘋狂暗示,新可氣得臉都紫了
謝塗在一邊看着一陣窒息,這是交朋友?這是找仇家吧。
但是新可竟然真的同意了,他竟然還有理有據:“輪流來,是很公平的。”
他就聽着謝塗的傳教,找了個地方安安靜靜禱告,當然如果不是他的語氣那麽痛苦,一切都是很和諧美好的。
謝塗默默撕爛自己的世界觀。
新可剛站起來,陶天兵笑容滿面等着:“然後是我的任務,”他在新可變臉之前及時說,“找一具屍體嘛,反正我們也要找人的,順便的事。”
新可有火又沒理由發,哼一聲自己往前面走。
謝塗悄悄拽着陶天兵:“我覺得他想揍你了。”
陶天兵微笑:“怎麽會呢?”
謝塗決定離他遠點。
他們是在一座建築物後面停下來,陶天兵又一次迫不得已默哀,他們才注意到這間不起眼的破舊的小房子。
剛想進去查探出了什麽事,就見誇克一臉陰沉地對着一具屍體。
他們也終于看見了裏面的樣子,簡易的檢測儀器,幾個醫護打扮的人,這裏竟然是一間簡易醫院?
或許不能叫簡易,以如今保留的機器而言,這裏的機器或許是僅有的珍貴的幾臺了。
醫生走過來:“誇克先生,抱歉,我們救不了他。”
“後續會按照您的意願,将材料用于後續患者的治療,感謝您的付出。”
誇克點點頭往外走,一轉身,就跟他們對上,彼此都尴尬了一下。
新可幾乎瞬間就跑了,謝塗尴尬微笑,直接把陶天兵推出去,才意識到陶天兵又不能說話了。
這兩人是有什麽孽緣嗎?每次見面陶天兵都不能說話。
陶天兵也深有同感。
他此刻無比感嘆,這是一個多好的孩子啊,聽關歲理說的就夠慘了,現在還看到他在默默救人被人誤會,原來這人拿走屍體是要救人的!
他拼命揮動手語,謝塗半蒙半猜翻譯,好在幫人翻譯,他話就說得順當多了。
“他說你好。”
“我們喜歡你,大家都喜歡你。”
“都是不好意思,你很棒。”
誇克笑了,笑聲都是自嘲。
陶天兵迅速比劃。
謝塗翻譯:“你不能說,我替你解釋。總要知道你是個好人的。”
誇克笑得更大聲了:“幫我解釋?怎麽解釋,你自己還是個啞巴。”
他收住了笑:“我不需要,不要為我費心。”
他擡腳就走,但最後還是回了個頭:“謝謝。”
陶天兵追不上,他根本離不開這裏,他只想吶喊一句。
他不是啞巴啊。
他憂傷地趴在了地上。
新可察覺到安全了,轉回來就瞧着陶天兵要死不活的樣子,驚訝了:“他怎麽了?”
謝塗盡力搜索自己的詞彙庫,從他的大腦中翻出了一個大致的詞:“他被甩了。”
新可幹巴巴表示同情:“那是挺慘的。”
陶天兵憤怒,他沒有被甩啊啊!
可是他說不出話,他認栽,他趴在了地上。
陶天兵要待半個小時,他本以為新可會走,誰知道新可竟然一直等着。
他喜極而泣,覺得新可意識到了他交朋友的誠摯的內心,就要微笑擁抱。
誰知道新可忽的一笑,卻比他罵人還可怕:“反正我怎麽也找不到那殺手,讓我把任務也做一下吧。”
想到這人的任務是什麽,陶天兵驚恐拒絕:“不不不,你沒帶工具,做不來了,算了吧,你不需要的是不是?”
新可擡手,就出現全套的整整齊齊的工具:“放心,這不是就有了吧?”
忘了這人是序列三了。
他瑟瑟發抖,還想怎麽求饒的時候,忽地遠處一陣地動山搖的震顫。
新可立刻警惕望向那邊,半響,他得意地笑:“落網了。”
他蓄力起步,一眨眼,人已經沖了過去。
陶天兵驚魂未定,感謝殺手救我狗命。
謝塗上來,他拉着謝塗就跟着跑:“朋友,等等我啊。”
謝塗覺得,自己就多餘管他。
他們來到交戰區,向下觀望。
這裏不知道什麽時候,接連豎起了幾堵高牆,将周圍所有的道路盡數封死,而有一個人,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了那裏,正被堵在街道當中。
他們也是第一次看見了這位殺手隊友的外貌,矮小纖瘦,四肢修長有力,即使如今被困在這鐵殼子裏,也能察覺到他的靈巧,只是他的面目着實太不友善。
新可站在那裏,煩悶的脾氣終于找到了出口:“總算出來了,你不是要殺我嗎?我自己來了。”
殺手也不多話,人一側閃,無數的暗器就從新可身後砸了過來。新可不躲不避,追着他就逼近,同時身後一堵高牆豎起,只一道,就将那些暗器齊齊擋下。
這會兒,殺手才意識到,新可身後的高牆顏色跟之前并不一樣,材質竟然已經換成了特殊的合金,但出現的速度卻也并沒有慢多少。
這是個狠角色。
他警惕地再次一閃,退到了一處角落。
“你要是就這點本事,也別浪費時間了。”
新可話雖然說得嚣張,可是并沒有放松,一步一步朝着隊友靠近,手中的武器逐漸成形,但他半途,一腳踏出,地面卻有什麽迅速竄出來,直朝他的臉面砸去。
新可一個不穩,躲過去才意識到那是個尖銳的鐵塊,他只是眨眼沒盯住,再看牆壁已經破了個大洞,人已經沒影了。
忽然,頭頂傳來一陣喊聲。
“東面,快,兩條街。”
新可擡頭一望,發現是陶天兵拽着謝塗,他們弄了根高高的柱子扒在上面,朝着他揮手。
新可腦子還沒想清楚他們是在幹嘛,腳已經追了出去,面前一堵牆攔着,被他一拳轟開,殺手纖細的身軀果然就在眼前。
殺手也沒料到居然能被追上,惱火地瞪了眼高處的陶天兵,人虛晃一槍翻身又走,新可郁悶間,腦門上又是一聲喊:“西面,快,他要跑丢了。”
新可下意識又追去了,很快他又追上了殺手。
可是每次,總是差那麽一步。
新可煩躁了,他總覺得自己就像被溜着玩,被那個殺手,也被煩人的隊友。
殺手也是,他意識到,不殺了高處那兩個人,他永遠跑不掉。
他忽地一停,兇猛地攻勢傾瀉而出,而且一繞往高處躍去。
新可忽地面對排山倒海的殺招,他正不以為意,一轉眼瞥見那人的動靜,他第一次動怒了。
“卑鄙小人。”他憤怒地拍向了半空——
他站在那裏,穩穩如同山岳。
一陣壓抑到極致的死寂後,以他為中心,附近一帶的牆面盡數土崩瓦解,不遠處的高牆拔地而起,狠狠将所有的天空,盡數拍下。
那無孔不入的攻勢,殺手再靈活的步伐也沒了作用,他身受重擊,啪地被拍在了地上。
“好樣的新可。”
新可剛有點得意的心情頓時破壞,他剛剛被耍着玩的不爽又起來了。
“快摘他腕表,他要跑。”
新可不爽更甚,可一見這人真的要跑,還是毫不猶豫一拉一甩,把腕表抽走,人狠狠掼在地上,捆了個結實。
還是安全比較重要。
腦袋頂上陶天兵一通亂叫,他忽然就不想站起來了,這幹的這叫什麽事。
陶天兵可不在乎,他們下來後,噔噔噔跑到了新可面前,然後……反手就把謝塗推了出去:“多虧了我們,不然你可抓不到。”
新可頓時盯住了他們,謝塗後背發麻。
(adsbygoogle = window.adsbygoogle || []).pus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