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殺手(一)
? 宮外的人,有失落的,有開心的,有激動的,自然也會有失望的,各人都回自己府上去了……
雖說今日柳丞相已經收為自用,相反,卿雲帆反倒是覺得自己陷入了一個很大的漩渦之中,福倫王和福還望絕對不會作罷,今日她當着衆人的面訓斥了卿明月,日後在朝中只怕還會再有小動作,而柳丞相,本就是老臣一名,也沒有太多的壞心思,只是像牆頭草一樣,人雲亦雲。
“白鴿,幫本王去打盆水!本王今日頭疼,屋子內的味道着實難聞。”
她話音一落,還未邁出半步,卻側臉說道:“屋子內的人是否可以出來了?”若無其事的将窗簾關上,看不清這四人的面貌,這四人都帶着面具,在這月光之下面具散發着詭異的光芒,突然間,卿雲帆笑出聲來,“就你們四人也想要本王的命?”
四人不言語,但是從眼神中看出竟都是嘲弄,眼前這個不及肩高的小女孩竟然會說出這話來,卿雲帆卻說道:“無論是誰派你們來的,不過想必你們對本王殺意已決了,來吧,小狗們,今日本王就陪你們玩玩!”
一手快速的朝卿雲帆飛來,卿雲帆一個側身,幾個輕松的跳躍,踩在其中一個人的身上,落在梳妝臺上,一臉挑釁的擺了擺手,“功夫還不到家啊。”
現場先是一片寂靜,随即就如同爆炸一般。
紛亂的聲音響起來,這四人也是拳拳用力,拳用力的程度似乎都快要擊破空氣一般,呼聲蕭蕭,四人上下其手。
“你們倒真以為本王是在于你們玩?”一邊搖頭,聲音冰冷入股,只見不知從哪抽出一短匕,就極速的飛去,其中一個殺手的臉上,瞬間劃開了一條長長的口子。
殺氣撲面而來,她只覺得耳邊有東西劃過的聲音,朝後一撇,“乖寶寶們終于要當真了啊。”
聽着刀刃在身邊不停的劃過,咻的一聲,又如狂風掃落葉一樣,刀風四起,地面浮現出了一條條的刀劃過的痕跡,若是這刀劃在人身上,只怕非得皮開肉綻不可。
這幾人接受的訓練似乎也是十分嚴酷,身手也是極好的,她也不得不得佩服這四人身手的皎潔,只可惜在她面前,這四人無非就是四只亂咬人的小貓咪。
只聞一道磁性的聲音在這黑夜之後驟起,卿雲帆嘴角一揚,她向來獨來獨往,從以前F集團的時候也都是個人行動,沒想到現如今竟然還有人會替她出手。
李钊仍舊是一身白袍,腰帶束身,手上拿着一把長劍,與這月光形成了共鳴,一副才子的模樣,直接沖入房內,擋在卿雲帆面前。
這李钊竟肯直擋刀鋒上,雖說是小瞧了卿雲帆的本事,可是此時此刻也是好感大升,這男子竟願不計性命為保她周全,于公于私,都是讓人覺得心暖。
李钊低下頭,靠雙手緊緊護住後面的卿雲帆,一臉嚴肅的說道:“小心,別受傷了。”
“李将軍,你這是嫌棄我是拖油瓶嗎?”
李钊輕笑,她也不禁感嘆道,這李钊要比方成歌好多少倍不可,如果李钊平日裏再多和宮女貴女們接觸接觸,豈不是成了皇宮內得第二枝花?
這六個人相互碰撞,就像是裝上了發動機一樣,在這不大不小的空間裏,而四個殺手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很快便不敵,當卿雲帆瞬移到他身後的時候,只能氣喘籲籲的側過身去,毫無規章的胡亂揮舞,李钊朝着他肚子就是一拳,最後一口鮮血吐了出來。
卿雲帆撲哧一下,故作鎮定的坐在躺椅上,喝了一口茶,“把我毯子都弄髒了,你等小兒是真的不想要命了嗎?”
将水灑在血上,從茶杯中取出一粒枸杞,打在了那個吐血的殺手喉部。
那殺手還未曾反應過來,枸杞已經擊入了要害部位,想說話也說不出來,大力的掙紮了一下,瞬間一命嗚呼。
晃蕩着茶杯,在李钊面前晃了晃,“看到沒有,第一個人是我殺的。”
李钊揚唇輕笑:“倒是在下低估你了。”
這下可是怒了其餘三人,可是卻是遲遲的盤旋不肯動,他們通過剛剛可以看出來,這二人身手不凡,光是卿雲帆一人便可以将他們四人打敗,更何況現在又多了一個不敗将軍李钊。
二人仍舊是說說笑笑,似乎絲毫沒有感覺到任何緊張。
但這些殺手就如同催命閻王一樣,腦海中只有一個字,殺!
一次又一次,卿雲帆對殺手得攻擊都是來者不拒,一招一式,爽快淋漓,卿雲帆突然很想感謝上輩子自己是一個殺手,并且是一個戰無不勝的S級女殺手,想必如果沒有那段時間艱苦的訓練,她在這一世,又将再一次死去。
但恐怕,這群人就沒有這麽好運了,又有誰能夠給他們重生的機會呢!
“李钊你住手!”所有人動作驟停,卿雲帆環顧三人,“你們一起上吧!”
這句話徹底激怒了這幾個人,齊齊朝着她沖去。
卿雲帆感到滿眼的殺氣朝她撲面而來,看來這三人勢必是要奪了她的命!
卿雲帆一把取過我李钊手上的長劍,用力一揮,瞬間将其中一個人的胳膊脫落,猶如閃電一般的速度,躲閃之後沖向另一個殺手,用劍柄用力的掄了一下,那人狠狠的摔在地上,趁機雙腳夾在其頸部,輕微的一聲咔擦,那人瞬間骨肉分離!
一瞬間她仿佛又回到了上一世,每天都在與各種殺手生死相對,那一幕幕場景在腦海中掃過,就算是卿雲帆現在,也仍舊是難以忘懷那個場景。
她甚至沒有忘記,她那次做任務,刺殺某個集團統領的時候,那次意外的大爆炸,讓她喪生,如今想起來,也仍舊是讓她覺得後怕,或許是上天太過眷顧,她寄生在這個孩童身上,那麽,這一世,命運注定是要在她自己手上的!
她最不願意的,就是和上一世一樣!
曾經有人說她是殺手女皇帝,毫無人性,充滿血性,可是有哪有人知道,她從小未曾有過父母疼愛,這或許就是為什麽她會如此殘忍的原因!
而眼前的這些殺手,也不過是別人造出來的殺人工具,他們就如同圈養着餓了許久的狼,只有将他們一個個殺光,才有機會活下去。
可是……既然他們都是殺手,就別怪卿雲帆無情,奪了他們的性命。
劍牢牢的抵住最後一個殺手的頸處,清冷的目光掃射在那人的身上:“是誰派你們來的?”
動作仍舊是那麽爽快,多了一分女皇的優雅,在這月光的照射下,卻又奪了幾分鬼魅,李钊知道,眼前這個女孩不過九歲,可是竟然已經有如此高超的武功,着實是十分驚豔。
頓時,那個殺手準備咬舌自盡,摔倒在地上,這是他們殺手界的規矩,若是出賣了雇主的話,只會比現在死的更慘,他們雖然是看錢辦事,可是如果事情沒有辦成,他們也必須血償。
卿雲帆迅速瞬到那殺手的身後,将他敲暈。
雖然在卿雲帆眼裏,他們不過是和畜生一般,可是值得敬佩的是,他們仍舊是死死的保住了雇主的消息。
卿明月有一點點晶瑩剔透的眼淚挂在眼角,不是因為覺得可怕,而是想到曾經的自己,覺得以前的自己又和他們有什麽不同呢?
一個偌大的身子抱住了他,李钊雖然不懂卿雲帆到底在哭什麽,他也從未在女孩哭時覺得難受,只不過他現在本能的想要保護這個女孩。他發誓,只要有他李钊一天在,誰也不能夠動卿雲帆一根毫毛。
李钊只覺得內心絞痛,簡直比自己受傷疼痛千萬倍。
也許是這個男人身上的氣場太強大,也許是因為覺得很累,更或許,是本能的不想掙脫。
白鴿緩緩端着水盆進來,看着地上的屍體,再看看李钊和卿雲帆,“女皇大人,抱歉打攪了!”
白鴿在宮中呆了那麽久,對于死人早就麻木了,可是在女皇房間裏見着這麽多死人,倒像是在開玩笑一樣,屋中這二人就這麽靜靜地站着,只是為何,總感覺身後的李钊氣息越來越不穩。
手重重的壓在卿雲帆的肩膀上,擡眸望去,卻見李钊竟因為失血過多,不慎暈厥。
“白鴿,白鴿,叫太醫!”卿雲帆本能的将衣服撕開,迅速找來紗布,用紗布摁住傷口,血染紅了床,此時此刻卻也不敢再管那麽多了,只怕太醫還未來,這李钊就得失血過多死去,李钊是将軍,有人靠近本能會掙紮,可是如今他就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氣力,虛弱的躺在床上。
拿出止血藥,往他口中送,習武之人在半昏迷狀态下,有一個習慣,不會輕易的服下丹藥,才喂進去的丹藥,又反吐了出來,卿雲帆心無旁骛的繼續忙碌着,一咬牙,将藥丸用牙齒碾碎。
輕輕的湊了上去,似乎雙唇輕輕的貼合在了一起,她也從未想過,就連李钊的唇也是如此溫潤,慢慢的将藥一點點的獨給他,她雖不懂什麽醫術,可是總有感覺這樣至少能夠暫緩一下他現在的狀況。
太醫緩緩趕到,也沒有多慮這滿地的屍首,上前對李钊診治,便見太醫低頭說道:“回女皇大人的話,李将軍并無大礙。”
“命人将屍體擡出去,順帶今日沒有本王的允許,誰也不允許進來!将那個打暈的殺手帶去地牢,由本王親自審問!”
太醫也不敢多言,也不該胡亂的猜想今日這裏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不過女皇剛剛那句話的意思很明顯,若是誰敢把今日這些事情說出去,是絕對沒有好果子吃的,太醫低着頭跟着白鴿朝外面走去。
卿雲帆長長的須了一口氣,說實話,若是李钊真就因為這件事情走了,她還真不知道如何是好,瞧着躺在床上的李钊
擦了一下李钊頭上的汗水,卿雲帆攤在地上看着屋子內一片狼藉,屋子內充斥着血的腥味,再看李钊躺在她的床上,而她也因為太過忙碌,面色潮紅,微有汗水,幸虧剛剛滿地的屍體能夠證明,不然還當以為她真和李将軍有一腿呢。
如果說是女皇要結婚,豈不是就叫做納妃?
門和窗戶都牢牢的關着,卿雲帆其實這人就是這樣,從未被別人察覺出害怕過,她雖然在別人面前總是耀武揚威的一副樣子,其實私底下是一個特別脆弱的一個人,剛剛那會子過去了,現在趴在床沿又開始害怕起來。
這李钊也真是的,受傷了也不說一聲,剛剛就不為了顯擺,直截了當的殺了這四個殺手,也不至于現在失血過多,他一定氏和上次騎馬一樣,是為了吓唬她所以才故意受傷的,這已經是第二次了,這樣欺負她 ,她日後絕對不和李钊玩了!
這李钊是吓唬誰呢,他還真當以為,她卿雲帆會稀罕他這條命嗎!
卿雲帆剛要起身,腿一軟,整個人是踩空一樣,正準備摔倒,被一個人用力一扯,整個人跌入了他懷中,摸着的也竟是一塊精壯皮肉。
卿雲帆一愣,一雙芊芊玉手碰上一塊皮肉,此時的觸感竟就像是躺在一塊滾燙的沙面上,卿雲帆嗖的一聲就坐起來,想起剛剛自己腦海中腦補過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整個臉繞着腦後根都紅了起來。
她真想鑽個地洞就下去,只可惜這是她房內,也沒有地洞可以鑽……
擡頭來看他,這樣似乎很尴尬,可是如果低頭不看他,這不是服軟嗎。
一個臉湊過來,低着臉看着卿雲帆的眼角,依舊是那深邃的眼神,此時此刻在燭火之下,竟越發耀眼的動人,她是第一次見到有如此漂亮眼角的人。
“女皇大人怎麽臉紅了?”
卿雲帆蹭的站起來,站定在床上,指着李钊就說道:“還不是因為你剛剛大出血了,本王體恤你,才讓你躺在本王床上的。”
或許是發現自己站着也不過和他同樣高,似乎也沒有什麽氣場可言,卿雲帆索性又繼續坐下,雙手叉腰,“這也就表明了你功夫不如本王!”
李钊又是爽朗的大笑,他簡直不敢相信,這天底下竟然還會有如此厚臉皮的女孩,不會騎馬是因為謙虛,受傷了就說明是她功夫比較高。
李钊可從未在長安城見過性子如此這般潑野的女孩,從以前到現在,女子不都應該是溫婉可人才對嗎?或者說卿雲帆不是女人,又或者說她不是一般的女人?
卿雲帆頭抵着床沿,目光則是有事沒事就瞥一眼李钊,這傷口是在前胸口,深深的一條,無奈嘆了一口氣,“算了,本王看在你今日護駕有功的份上,就不怪你了。”
李钊見卿雲帆頭簪也亂了,身上的衣服也沾滿了血,手上也亦然。輕齒薄唇說道:“你放心,只要有微臣一日在,女皇大人是絕對不會有半點損失的。”
卿雲帆背過身去,嘴角卻洋溢着笑,從床上起身,倒了一杯熱茶,噗嗤一聲笑說道:“李将軍還是先看好自己的傷再說吧……”
“那今日微臣可是護駕有功?”
卿雲帆仍舊是說道:“是我愛臣如子。”
這話略帶挑釁,可是李钊聽着可是十分的舒服,笑意更深,“那日後還得女王罩着微臣。”
卿雲帆将水遞給他,這屋子內的溫度适當,可是李钊仍舊是穿着一身被刀刃刮過,沾着血的衣裳,看着那傷口劃過的痕跡,皺眉說道:“李将軍,你覺得今日是誰?”
“微臣約莫着,今日刺殺女皇的人與您兩位皇兄在夜市上出現的殺手是同一個出處,只不過,現在也不好确認。”
“無論是誰,傷了本王的人,一個也別想逃!”卿雲帆怒了,徹徹底底怒了,那些人氏真把她卿雲帆當成了病貓了嗎,卿雲帆十分清楚在登基那天衆人惡毒的嘴臉,想到這一幕幕,卿雲帆只覺得恨意更深。
只是不管卿雲帆多麽的擔憂,現如今事情已經發生,只能補救。
“女皇大人,若是別人敢傷你,我李钊第一個不同意。”
直白坦率外加上真誠的眼神,突然讓卿雲帆覺得李钊也十分可愛,噗嗤一聲,這次的笑容是無比溫暖,不同于在衆人面前的假笑,而是讓李钊看着十分舒服的笑容,就好似整個人能夠沉寂在這個笑容當中,他永遠都沒有辦法忘記這個笑容。
看着李钊看她,卿雲帆一時間不知道該露出什麽表情好,繼續笑?還是不笑了,不過現在這個狀态下,卿雲帆很難笑出來。
兩個人一個笑的寵溺溫婉,一個笑的明媚動人,兩個人四目相望,十分的和諧。
“以後私下不要叫我女皇了,見外,這深宮中,難得有人能夠與我聊得來,我可不希望,一個身份讓二人有了隔閡。”
“雲帆……”李钊情不自禁的低喃了一聲,雖說有些奇怪,可是這樣的稱呼似乎真的是讓他覺得親近了不少。眼前的卿雲帆雖然是女皇,可是卻有着常人沒有的堅毅、勇敢、無畏,卻也有一般人有得脆弱,敏感,從前李钊只覺得卿雲帆在她腦海中只是一個很遠得影子,可是現在卻是能夠勾勒出一副完整的肖像。
月光之下,二人的剪影在狡黠的月光成了一抹淡淡的風景,二人心中各懷揣着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