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 賀鋒看白小蠻瑟縮着要躲，就把瓶子往她跟前一伸，蚯蚓翻滾着，撞得瓶子啪啪響。
白小蠻吓了一大跳，哇一聲就哭了。
賀鋒木然地呆在原地，“……”
後來，賀鋒答應幫她把蚯蚓帶去學校，等上生物課才拿給她時，她才一邊抹眼淚一邊笑了。
生物課是第四節課，第三節下課的時候，賀鋒拿着瓶子下到一樓，還沒走近教室，就聽到白小蠻殺豬般的尖叫聲。
那時候的男孩子，很有一些是特別皮的，專門喜歡捉一些小蟲子什麽的吓唬女孩子。
剛好又是挖蚯蚓的時候，于是有個男孩子把一堆小拇指粗的渾身黑漆漆的蚯蚓啪一下倒在了白小蠻的課桌上。
白小蠻吓得趕緊往教室外跑，那個男孩子抓起一把蚯蚓就追了出去，嘿喲嘿喲地往她身上丢。
白小蠻一邊跑一邊哭一邊叫，但是男孩子比她能跑多了，不多時，白小蠻的衣領裏，兜帽上，都鑽滿了黑黑的蚯蚓。
白小蠻像瘋了一樣叫，場面一時慘不忍睹。
賀鋒陰沉的眸子就像暗夜裏的修羅，他一個箭步蹿到發狂的白小蠻身邊，手臂一用力，把她抱進了懷裏，然後開始撿蚯蚓，一條，兩條，三條……
“裏面有嗎？”他揪着她的衣領，沉聲問。
白小蠻嘴唇發紫，縮在他懷裏渾身抖得像篩糠，抽噎着回答，“沒……沒……”
原先丢蚯蚓的男孩子笑嘻嘻地拍着手走過來，“喲喲！英雄救胖……”話到嘴邊，卻被賀鋒一道殺人的目光給逼了回去。
那節生物課，白小蠻幾乎是崩潰的，教室裏56張桌子，平均每一張都有兩條以上的蚯蚓，鑽鑽鑽，蠕蠕蠕～
白小蠻眼睛不敢亂瞄，直直地盯着老師，但是她總有一種蚯蚓全都往她身上爬的錯覺，于是一節課裏，她都煞白着臉，冷顫打了一波又一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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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下課的時候，生物老師終于點名批評了那個扔蚯蚓到白小蠻身上的男孩子。
白小蠻脖子一涼，差點又沒忍住要哭了。
同桌急忙握住她冰涼的胖手安慰道：“沒關系啦！你看多少人羨慕你啊！你男朋友真好！你不知道他生氣的眼神有多可怕……小蠻，你好幸福呀……”
白小蠻一聽，想起窩在賀鋒懷裏時，鼻子裏聞到的那股陽光般的清香，一咧嘴角，笑得像個傻子似的。
後來的很多時候，白小蠻都清楚地記得賀鋒的臂膀是多麽地有力，噴在她額頭上的呼吸是多麽地溫暖。
白小蠻有時候趴在賀鋒房間的桌子上看他寫作業，看着看着就忍不住嘿嘿笑出了聲。
賀鋒一邊用怪異的眼神打量她，一邊下逐客令，“你出去行嗎？我要看書！”
白小蠻雙手托着下巴，眼睛裏滾燙滾燙的，嘴角咧到了耳根，“～你看呗。”
賀鋒就咬着牙罵她，“你在這兒我怎麽看得進去啊！”
白小蠻一愣，“哦”了一聲就蹭蹭蹭地跑了。
跑到榕樹下，爬上乒乓球桌盤腿坐着，繼續用滾燙滾燙的眼睛從窗戶看進去。
賀鋒的側臉真帥，昂昂昂～
一分鐘……兩分鐘……賀鋒終于忍無可忍地砰一聲把窗戶給關了。
雖然賀鋒并沒有因為英雄救美了一次就對白小蠻改變這種愛答不理的态度，但那段時間，是白小蠻真真正正體會到了喜歡一個人是怎樣甜蜜的感覺。
她以為這種感覺會持續很久很久，或許本應該也會持續很久很久，如果不是那個把她從一個好好的女孩兒變成了一個需靠輸血度日的悲催家夥的大姨媽來了的話。
其實第一次的大姨媽還好，白小蠻除了以為自己被什麽東西割到而害怕了一陣之外，沒什麽不适的地方。
但是，來第二次大姨媽的時候，就太恐怖了，持續了二十天，天天血流如注。
那時候的姨媽巾是沒有護翼和超薄的，白小蠻的媽媽給她左中右地墊了三張，以致于白小蠻走路和坐着的時候都難受得要命。
盡管如此，白小蠻一節課下來，三張姨媽巾和褲子全濕了，為此，她沒少趁着下課十分鐘的時間跑回去換褲子。
白小蠻的媽媽起初還以為，小女孩剛開始只是有些不調而已，慢慢就好了，沒想到來了二十天之後，完了不過一個星期，又來，依然血流如注……
天天這樣來，白小蠻就有些焉了，原本紅撲撲的圓臉也有些蒼白。
她再也不能去看賀鋒，再也不能去他家光明正大地混了，甚至是體育課，她也不能上了，一跑一跳的，身體裏就有一大股熱流嘩嘩嘩嘩地流個不停，那個感覺就像自己快要死掉了一樣。
那會兒來大姨媽，只要和體育老師說一聲，就可以在一旁休息着看同學們上課，白小蠻的體育老師是跟班上的，還是初一時那個兇殘的老師。
老師問：“有沒有例假的？”
白小蠻咬了咬牙，舉手。
老師就怒了，叉着腰大聲罵：“白小蠻！你以為老師我是死的啊？你一個月來幾次例假？次次體育課都舉手？”
那時候的孩子面對着大姨媽還沒有現在那麽坦然，白小蠻被老師當着全班同學的面這麽一吼，再加上同學的哄堂大笑，頓時覺得無地自容。
也是，說出來誰信？全人類都知道大姨媽一個月只來一次，問題是白小蠻這一次就來了二十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