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樹蔭下, 奚隐接過姬文澈遞上來的水和毛巾, 強忍着掌心傳來的陣陣刺疼,不想被人發現。目光時不時看向不遠處的湛嬈知。
只見湛嬈知一直在和秦導說着什麽,兩人聊了一會兒。奚隐以為她會來自己這邊, 結果那人就這樣直接走了。
奚隐以為湛嬈知來這裏是為了看自己,看來不是, 是自己想多了。
“奚隐,你在看什麽呢?”
姬文澈順着奚隐的目光看去, 這才發現這星耀總裁不知道什麽時候竟然來了。
“湛總是來看你的吧。”
姬文澈探試着問道, “那為什麽不過來?”
“不清楚。”
奚隐淡淡道。
“你們鬧矛盾了嗎?”
姬文澈沒作多想, 便直截了當的問了一句。
“……”
奚隐不接話。
“對不起。”
姬文澈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
兩人談話間, 秦宋徑直走到了奚隐面前,“奚隐,今天真是很抱歉,讓你受驚了。下午的戲就先暫時不拍了, 回去好好休息一下。”
“謝謝秦導。”
奚隐禮貌道。
姬文澈站在一旁,既歡喜又有些許失望。期待了一晚的對手戲被延後, 說不失望是不可能的。
湛繞知坐在沙發上, 假裝鎮靜的看着雜志。
奚隐一踏進客廳,便看到了在沙發上坐着的湛嬈知, 兩人來了個四目相對。
“主人。”
奚隐走到沙發邊上,低着頭柔聲道。
“有受傷嗎?”
湛嬈知一把握住奚隐的雙手, 将奚隐拉在沙發上坐好,左右翻看着。
“沒有。”
奚隐小聲道。湛嬈知低頭看着奚隐的手掌, 只見兩只掌心中間各有一道破皮的紅痕,即可擰起眉責怪道,“還說沒有。”
奚隐趕緊收回掌心,解釋道,“只是破了點皮而已。”
“騎馬的戲,我會和秦宋商議一下,都暫時延後。”
“這樣不好吧。”
“只是換一下拍攝順序而已,這個很正常。一些檔期有沖突的大腕經常這樣做。”
“謝謝主人。”
“晚上我要去和秦宋吃飯,不方便帶你。我一會兒讓秘書過來,給你做飯。”
“不用麻煩夢秘書了,我自己做吧。”
“不行,你手受傷了。”
湛嬈知用不容置疑的語氣說道。
“好的,主人。”
奚隐點了點頭,不再多言。
“那個姓姬的喜歡你吧。”
湛嬈知突然話鋒一轉,一雙美目瞪着奚隐略帶寒意。
“或許吧。”
奚隐道。
“對你這麽殷勤,肯定是喜歡你,這都看不出來就是傻子!”
“可我又不喜歡她。”
奚隐想了想又補充道,“我會和她保持距離的。”
“那你……”
湛嬈知看着奚隐,将馬上要問出口的話給吞進肚裏。
“主人說什麽,沒有聽太清。”
奚隐的嘴角勾起一絲淡笑。
“沒說什麽。”
湛嬈知說着站起身來,背對着奚隐,“我還有工作的事要處理,我先回書房了。”
五星級酒店裏,秦宋比約定時間早到了半個小時,端起面前的白開水喝了一口。
上午出了事,下午的戲秦宋也沒心思再繼續拍下去了,讓整個劇組放假,休息了半天。
秦宋仔細檢查了一下奚隐騎的那匹汗血寶馬,在馬腹右下方角落的位置發現了一處瘀傷,大小有成人大拇指一般大。
秦宋預感不妙,将上午拍攝的底片調出來,居然還真讓自己找出了是誰幹的。
“湛總,你來了。”
秦宋起身,指了指自己對面的座位,“快請坐。”
“秦導,你來早了。”
湛嬈知微笑着坐在了座位上。
秦宋見星耀總裁已坐好,側身對着一旁的服務生禮貌的說了一句,“你好,麻煩可以上菜了。”
“好的,請稍等。”
服務生禮貌應道,然後拿着菜單出了包廂。
待菜上齊了之後,湛嬈知讓服務員将門關了過去。
“想來秦導應該明白我今天請客的目的。”
湛嬈知也不廢話了,直接了當道。
“是一小孩兒幹的。”
秦宋直言不諱。
“一小孩兒?”
湛嬈知笑笑,“秦導這是在和我開玩笑吧。”
“我仔細看了底片,确實是群演的一小孩兒用彈弓打了馬肚子。”
秦宋道,“不過,明天我會找到那孩子問清楚的。”
“那後續就只好麻煩秦導繼續跟進了。”
“這個當然。”
秦宋正色道。
“好了,我們不說這些掃興的事兒了。”
湛嬈知立刻換上一副官方式的微笑,端起面前斟滿白酒的白瓷杯,對着秦宋舉杯道,“辛苦秦導了,我敬你一杯。”
“湛總客氣。”
秦宋說着端起面前的酒杯,和湛嬈知的酒杯隔空敬了一下。
一頓飯吃下來,秦宋發現星耀總裁這人比自己想象的還要難對付,不過也比想象中的有禮貌。
夜幕降臨,萬家燈火通明。家家戶戶其樂融融的坐在一起吃着晚飯,聊着簡單而溫馨的話題。有和睦自然就有矛盾,為着材米油鹽争吵的也最是常态。
白承業一人在家看着電影,都是秦宋前幾年拍的經典片子。剛好結束了手上的一個項目,便馬不停蹄的趕過來探班。來之前故意沒有告訴秦宋,為的就是給秦宋一個驚喜。
兩人在一起的這十幾年裏,關系一直很和睦。在工作上兩人互相理解,生活中兩人互敬互愛,這就是白承業所追求的平淡愛情。
“你來了?怎麽不提前說一聲。”
秦宋一打開門,便看到坐在沙發上正在看電影的白承業。
“你喝酒了。”
白承業聞到一股酒味,蹙眉問道。
“嗯,星耀總裁請客。”
秦宋說着一邊解着手腕上襯衫的紐扣,一邊向着白承業的身邊走去,“不多的,就喝了一點兒。”
“家裏有蜂蜜嗎?”
白承業問道,知道自己的戀人酒量不行。
“有,在進廚房的第一個櫃子裏。”
秦宋坐着沙發上,将頭微微後仰着。
“你好好坐着,我去給你倒杯蜂蜜水。”
白承業輕輕拍了拍秦宋的肩膀。
白承業起身去廚房,沖好一杯蜂蜜水雙手遞到秦宋手上,“怎麽,看你憂心忡忡的,是出什麽事兒了嗎?”
“說來話長。”
秦宋接過蜂蜜水,喝了一口握在手裏,将今天發生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訴了白承業。
白承業一邊認真聽着,一邊認真分析着利弊。
“你打算怎麽做?”
待秦宋将今天發生的事講完後,白承業提問道。
“還能怎麽做?當然是明天找到那小孩,問清楚到底是誰指示他這麽幹的。”
秦宋憤憤不平道,“既敢在我秦某眼皮底下動手腳,簡直就是不把我秦某人放在眼裏。”
“我勸你不要再查了。”
白承業悠悠然開口道。
“為什麽?”
秦宋驚訝的轉頭看向白承業。
“能在劇組動手腳并對湛氏造成不利,這樣的人還會有誰?”
白承業望着秦宋反問道。
“你的意思,這動手腳的是晏氏集團的人?”
“嗯,十有八九吧。”
白承業道,“如果是小孩貪玩也就罷了,如果真查出來是晏氏的人動的手腳,你打算怎麽做?”
“我……”秦宋一開口,便被白承業給打斷了。
“興師問罪,然後等着第二大金主撤資嗎?”
白承業想了想繼續解釋道,“這女二號我也關注了。鋒芒太盛了,必定會招人嫉妒。”
“這圈子真是太髒了!”
秦宋嘆口氣。
“你也不是第一天接觸了,還說這麽感性的話。”
白承業拉過秦宋的手,輕輕拍了拍,“等你哪天不想幹了,就來我這裏吧,我的大導演。”
“別,我不是那吃軟飯的人。”
白承業笑笑,了解自己愛人的臭脾氣,便不再說話了。
小洋樓裏,奚隐手裏正拿着劇本,難掩臉上的疲倦,躺在沙發上睡着了。
所以當湛嬈知回到家的時候,便看到奚隐躺在沙發上睡得正香。
湛嬈知徑直走到沙發旁,抽掉奚隐手中的劇本,放在茶幾上。
奚隐這是真累了,翻了個身平躺在沙發上,繼續沉沉睡去。
落地窗的窗戶大開着,晚上的溫度比白天低了不少,一陣陣清風襲來,倒還覺得涼爽。
湛嬈知坐在沙發邊沿,靜靜的低頭看着奚隐。良久,伸出手輕輕拂上奚隐的側臉,最後停留在唇上。
一個俯身低頭,湛嬈知将唇印在了奚隐的唇上。
奚隐被吻醒了,條件反射的一把推開了身上的人。湛嬈知一個措手不及,被奚隐給推倒在了沙發上。
“主人,你沒事兒吧。”
待奚隐完全看清眼前人的時候,有點慌亂的俯身看着正躺在沙發上的湛嬈知。
“扶我一把。”
湛嬈知對着奚隐伸出胳膊,這酒的後勁兒還有點大,現在腦袋開始隐隐作疼起來。
奚隐将手搭在湛嬈知的手腕上,一個用力将湛嬈知給拉了起來坐好。
“主人,我給你倒杯醒酒茶吧。”
“不用了,我又沒醉。”
湛嬈知說着半眯着媚眼看着奚隐,突然嘴角勾起一絲笑意,“剛才沒吻夠,讓我再吻吻你。”
“……”
還沒來得及等奚隐開口,湛嬈知就直接湊近奚隐面前,含住了奚隐的唇角。
奚隐配合着湛嬈知的親吻,雙手不由自主的環上了湛嬈知的腰,漸漸收緊手臂。
這個吻前所未有的綿長,本來是湛嬈知占領主導地位的。可吻着吻着,湛嬈知發現自己竟然變成了承受方。
湛嬈知皺眉,一把推開了奚隐,喘着粗氣道,“我困了。”
奚隐低着頭,微微咬着紅唇,強忍着控制住自己想要把湛嬈知壓在身下的沖動。
“主人晚安。”
奚隐調整了一下呼吸,小聲道了句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