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中毒
艱難的坐起身,頭腦暈眩的感覺,想嘔吐。
沈浪從地上扶起懷柔靠在身上,昏迷中的懷柔任由沈浪擺弄着眼皮,眼裏依然有血絲看上去像是得了某種紅眼的病症。
想到剛才懷柔一副要拼命的樣子,沈浪有些後怕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女人發起瘋來竟然可以有這樣大的力氣。
自嘲的笑了笑,慶幸自己剛才下手及時,不然,真要是死在了懷柔的手裏,不知道外人會怎麽想。
既然找到了人,沈浪并不想多耽擱時間,左手被咬傷看上去血肉翻出有些猙獰,從背包裏拿出繃帶簡單包紮了一下。
整理好随身攜帶的物品,把懷柔扛在肩上朝着水流聲繼續行走,剛邁出一步就聽啪嗒一聲有什麽東西從懷柔身掉落。
低頭一看,是一把染着血的手槍!
想起新聞裏講述的事情,這把手槍應該是吳猛的那一把了,塞回随身的包裏把懷柔往肩上扛了下防止她摔下去。
山洞裏潮濕的環境有些陰冷,也不知道山洞到底有多大,沈浪只能依靠水流聲和風聲辨別方向。
也不知道背着懷柔走了多久,有些氣喘的看着分叉的路口,一條是快速流淌的水流,另一條是向上的呼呼冒風的路,站在岔路猶豫了片刻朝着冒風的路前行。
越是往上走越是吃力,道路開始有些陡峭起來,好在是傾斜的滑道能往上攀爬,想必這條路一定是通往山上的,剛才那條水路應該是通往青海湖或者是那條湖泊的路。
為了防止攀爬途中懷柔跌落,沈浪把随身攜帶的背包卸了下來,肩帶拉長打死結背在懷柔肩上随後連同懷柔和背包一起背上,背包繩在腰間扣緊獵槍當拐杖,一手攀爬一手利用獵槍支撐身體。
很快就爬出了山洞,站在山縫上被吹了一臉冰雪,轉頭看到懷柔呼吸平緩的趴在肩上,伸手向後拉起她的帽檐遮住懷柔整個腦袋。
迎面吹着寒風像刀一般刮在臉上,沈浪緊了緊衣領脖子縮緊,獵槍拄着地面一步步往山下走去,掉進山洞後他已經迷失了方向,滿眼都是雪花飛舞和積雪的山巒。
寒冷的天氣像是萬裏長征,沈浪背着的懷柔一直沒有清醒,天色逐漸暗淡下來更是看不清腳下的路。
下了山滿眼的蒼茫,空曠的荒野草原像是永遠也走不到盡頭似得,從口袋裏摸出指南針估算着自己來時的路,筋疲力盡的沈浪把懷柔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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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和幹糧拿出吞下果腹,水壺裏的水已經不熱,喝一口還喝到了冰渣,看了看懷柔幹燥的唇瓣。
沈浪含了口冰水在口腔暖化,攬住懷柔的肩抱在身前,俯身湊到懷柔皲裂的唇喂水。
昏迷中的懷柔似乎也知覺,自動吞咽下了沈浪喂的水,幹燥的唇被潤濕懷柔臉色好像也好了一些,又重複的給懷柔喂了些水,沈浪才裝好東西繼續趕路。
夜幕降臨,即便是寒風凜冽的夜空,也出現了點點繁星點綴。
沈浪想起之前和懷柔一起看的星星,忍不住回頭深深看了眼雙目緊閉的她,貼近臉頰感受到從她身上傳來的熱度,這才有了真實的感覺。
輕緩的呼吸噴灑在臉上,熱熱的暖和了他被風吹的冰涼的臉頰,滿足的輕嘆沈浪加快了腳步往前走。
即便是永遠走不到盡頭,他也會背着懷柔走下去,一定會把她安全的帶出這片荒原,就像是懷柔之前把他帶出了山林一般。
“我要去找他們!”
紮西看着拍桌而起的山哥,忍不住嘆了口氣。
“你自己都帶着傷,怎麽去找他們啊?”
“我!可是現在都已經這麽晚了,連沈浪都沒消息,萬一他也出了什麽事,我該怎麽面對沈叔啊!”
山哥有些焦躁的跺腳,牽動了背後的傷忍不住有些龇牙咧嘴起來。
沈浪和懷柔在這兒都是人生地不熟的,懷柔已經出事了,如果沈浪再有個三長兩短,以後他怎麽去面對他們的家人,恐怕自責都能把自己給懊悔死的。
“要去,我跟你一起去!地形我比你熟的多,家裏還有輛車,我去借來!”
山哥本來以為紮西是要阻止他,沒想到竟然是要跟他一起去找人,無言的感動伸手拍上紮西的肩膀,可是轉頭就看到了紮西的妻子,想到之前紮西的妻子是強烈反對紮西在做危險的事情。
紮西和妻子兩人藏語快速的争吵着,山哥聽得頭大又不好插口,只能看着兩個人吵完後怒瞪着對方。
“那個,我說……”
“你去,我也要!”沒料到紮西的妻子竟然來了這麽一句,山哥立刻笑逐顏開點頭,多一個人多一份力量,紮西的妻子沒收拾她來開車倒是再好不過了。
說完,紮西妻子頭也不回的跑了出去,紮西也沒料到自己的妻子會來這麽一句。
“這婆娘……”紮西的忍不住小聲念叨一句,山哥樂呵的撞了下他。
三人準備好要用的武器,一些水和幹糧都裝上車,朝着原路往自家的草場而去,沿路山哥扒着窗戶眼睛搜尋着可能出現的人影。
參考着指南針和來時的殘留的記憶,沈浪終于走回了公路上,不知道路途偏離了多遠,可是只要到了公路獲救的希望就大了許多。
果不其然,在公路上走了沒多久就看到一道亮光從路的盡頭傳來,側頭對着昏迷的懷柔輕笑,語氣是難得一見的溫柔:“小柔,得救了。”
可惜的是,昏迷的懷柔根本就聽不到他說了什麽,頭一歪從沈浪背上滑了下去重重摔在地上。
“小柔!”
沈浪緊張的蹲下身托起懷柔的頭,觸手摸到的體溫燙的他抖了下,懷柔的眼裏鼻子嘴唇甚至是耳朵都流出了血。
從來沒見過這樣詭異的現象,沈浪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麽做才好,顧不得多想他直接打橫抱起懷柔,朝着車燈傳來的方向急速奔跑。
“你一定會不會有事的,堅持住,堅持住小柔!”
沈浪大聲喊着,腳下發狂的朝着前面的車狂奔。
與此同時,前來救援的山哥也看到了他們。
“沈浪!是沈浪!”
山哥激動的直拍紮西,忘了自己身上還有傷,拉開車窗半個身子都要鑽出車外用力的揮舞雙手。
終于到了近前,沈浪把懷柔抱上車,山哥卻一眼看到了懷柔七竅流血的臉。
“這是怎麽了!她怎麽會這樣的?”
沈浪機械的搖頭,紮西和妻子也看到了不同尋常的畫面,兩人不知道該說什麽把車後讓給了三個人,車輛朝着城鎮返回。
山哥滿臉的凝重,探了探懷柔的呼吸還是正常的,掰開眼皮眼裏的通紅卻呈現出不正常情況,随後山哥手指壓着懷柔手腕上,像是老中醫把脈一般皺眉閉眼。
沈浪并沒有打擾山哥的舉動,直到山哥臉色沉重的睜開眼,他才敢開口詢問:“她怎麽了?”
“應該是中毒了,我們要盡快去醫院才行!”山哥說完朝着前面開車的紮西妻子交代。“去鎮上的醫院,要快!”
中毒?沈浪的心高高懸吊起來,什麽毒會讓人七竅流血這樣恐怖?
“什麽毒!”
“不知道是什麽毒,七竅流血可能是外傷引起的,可是我堅持了她身上并沒有什麽外傷的痕跡,那麽就是內傷。剛才把脈,她的氣息非常不穩,眼睛充血像是藥物導致的。”
山哥急速的說着,他雖然懂得一點中醫技巧,可是怎麽也比上真正的醫生來的可靠。
沈浪已經沒空去想山哥為什麽會把脈,全部的注意力已經都集中在昏迷的懷柔身上,想到一見面懷柔像是不認識他一般上來就動手要殺他兇狠模樣,他寧願相信懷柔是中了毒才會這樣。
到了鎮上的醫院,已經是晚間十點鐘,值班的護士看着一堆人急沖進來有些下滑了,即将過年又逢大雪天氣,連醫生都緊缺的很,偏偏又來個急診的病人。
“你們不能随便闖進去,醫生都下班休息了……”
沈浪臉色陰沉的吓人,護士說了一半也不敢說了,只能任由紮西妻子拉到一邊藏語急切的交談。
把懷柔送到病床上,沈浪拉着她的手有些發顫,暗暗祈禱不要出事。
好不容易等到醫生來了,把沈浪和山哥都趕了出去,随後很快懷柔手上就紮了針開始輸液。
折騰了一晚上,沈浪雙目通紅不敢有一刻放松,山哥并沒有阻止他,只是默默的把紮西和紮西的妻子帶走走出了病房。
蒼白的臉色,憔悴的面容,沈浪直勾勾的盯着躺在病床上的懷柔。
腦海裏已經沒有任何的念頭,只是這樣看着懷柔,像是想什麽出了神,可是沈浪自己知道他只希望懷柔平安,別的都已經沒空去考慮了。
昏迷的懷柔在做一場夢,夢裏一望無際的荒原,刀疤男對她緊追不舍,體型懸殊很快就被追上。
只有一發子彈是殺人還是自殺,懷柔猶豫着猶豫着被刀疤男的話吸引,他說只是為了項鏈,不要人命。
冷笑的看着刀疤男,此情此景還能說出這樣假話的男人,該說對方天真還是自己被對方當做了傻瓜呢?
打鬥是在所難免,搏鬥中卻被紮了針,不知道被注射了什麽頭昏目眩,朝後打出最後一顆子彈跳進山縫中。
“啊!”懷柔尖叫着醒來,入目看到的是熟悉的雪白色。
又是在醫院。
“小柔!你醒了?”
沈浪緊張的一把抱住懷柔,自己都沒發覺到自己的身體在輕微的顫抖着。
失神的被沈浪緊緊抱在懷裏,懷柔感覺沈浪的手臂似乎要勒斷她的腰,可是沈浪他怎麽可能在這兒呢?
是在做夢?還是自己已經死了,這一切不過是出現的幻覺?走馬燈的回憶錄?
似乎是感覺到了懷柔的疑惑,沈浪放開她露出一個從未見過的溫柔笑容,驚的懷柔肯定自己一定是在夢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