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奇怪的夫妻
結束工作後的吳猛打開手機,卻被沈浪的十幾個來電顯示吓到,看時間已經晚上十點多。
撥通電話踩下油門就往醫院趕,電話一接通他調侃的語調說:“野狼,你這是奪命連環扣啊。怎麽……”
話還沒說完,沈浪那邊就聲音有些着急的發問:“你怎麽不接電話?小柔呢?”
“我剛執行任務呢。小柔還沒回來?”
吳猛的眉頭一皺,他以為懷柔會自己回醫院,難道是迷路了?
聽到吳猛的話,沈浪的心猛地就沉了下去,這麽晚了她人生地不熟的,難不成是出事了?
“不是你要帶她去景區看看,為什麽沒在一起?”
“我……臨出發時收到局裏的通知,然後就讓她自己去了,你打她手機了嗎?”
沈浪沉吟半晌,語氣低低的道:“她沒有手機。”
“沒手機?”怎麽可能會有人沒有手機?吳猛的心裏有些疑問可并沒有問出口。
已經感覺到不對勁的吳猛,車速開的飛快,方向盤一轉繞小路走近路往醫院疾馳。
在吳伯說完了與老伴的相識後,姍姍來遲的吳猛才推開病房門,沈浪的目光跳過他看身後卻沒發現那個熟悉的身影。
“她還沒回來?”
環視一周,沒在病房裏看到懷柔的身影,吳猛有些焦急的看着沈浪。
“沒有。”
“我讓她坐出租車去的,她說自己記得路啊。是不是去哪兒玩了?或者跟朋友一起去逛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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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猛想着各種的可能性,可已經晚上十點多了,沈浪又在醫院她應該不會拖那麽久才對的。
“她在這兒沒有朋友,她失憶了連自己姓什麽都不知道。”
聽着吳猛的猜測,沈浪的情緒更加煩躁,同時覺得心緒難平。
沈浪的回答讓吳猛瞠目結舌,沒想到懷柔的境遇這麽離奇,他覺得失憶只是電視裏會出現的情節。
“怎麽會這樣,那小柔她豈不是不知道自己是誰?”
“嗯。也許她在山上的寺廟找到了什麽線索,不過,就算是找到了線索她也應該回來才對……”
表情凝重的看着窗外漆黑的夜空,沈浪的語氣低沉道。
懷柔不可能這麽晚都沒消息,雖然她性格獨立自主也絕不會玩到夜不歸宿。
想到那夥逃犯現在依然沒有落網,沈浪心裏就揪了起來,難不成她真的出了什麽意外?
“那個,你別着急,我現在就去景點找找看。”
看沈浪一臉的凝重,吳猛也察覺到了事情可能有些不對勁,是他讓懷柔自己去景區的,如果出了事情他絕對會後悔的。
“我跟你一起去。”
捂着側腰沈浪穿上外套下床,兩個人剛走到病房門口,就被來查房的小護士堵住。
“沈大哥,你要幹什麽去?”
“我要出去一趟。”
沈浪剛說完,小護士立刻變了臉色,伸手擋住門。
“不行,你的身體才剛恢複,不能到處亂跑!”
“這……”吳猛有些猶豫,可看到沈浪的表情就知道規勸是沒用,只能順着沈浪的話說:“那個,護士妹妹,我們出去有點急事,很快就回來……”
“不行!他是重症病患,醫院有規定病人不能随意出院!要是出事了,你負責啊!”
小護士嚴肅的朝吳猛說着,就是擋着門不讓兩人離開。
沈浪對吳猛使個眼色,吳猛了然的雙手拉下小護士的手,扶住她肩膀讓她轉個身面對自己,俯身湊近小護士笑的燦爛。
“對對對,你說得都對護士妹妹,我也是這麽勸他的。哎呀,像你這樣負責的小護士真是難見了。”
“你……你別說好聽的……”小護士被湊近的笑臉晃了下神,有些害羞的嬌嗔。
“哪兒能啊!我說的可都是真的……”吳猛接的順口轉移小護士的注意力,對沈浪眨下眼睛。
趁吳猛拖住小護士,沈浪從他口袋勾出車鑰匙,快步走出醫院上了車,腳下用力踩下油門疾馳而去。
黑色轎車在路上飛馳,地上飄下的雪花被碾成灰泥,寬廣的道路直奔東林寺山下。
吱呀一聲刺耳的急剎車,猶如黑豹般的轎車在景區停下,面容蒼白卻帶着焦慮之色,沈浪看着高聳的巨大佛像,漆黑的夜色被白雪映照尚能看清腳下的路。
售票處已經下班多時,正門沒辦法進入,只能抄小路上山,石階被積雪掩蓋有些滑,腳步小心的踏上,身形矯捷輕快的直奔山腰。
廟堂窗內燈光通亮,還有隐約傳出的誦經聲,捂着腰間輕喘調整呼吸,擡手咚咚叩響房門,誦經聲戛然而止。
窸窸窣窣披衣穿鞋聲後,木制房門緩慢打開,身穿土黃色長袍的白胡須老和尚立在門內,看到沈浪有些疑惑。
“阿彌陀佛,施主這麽晚了,怎麽還在景區逗留?”
“她怎麽樣?會不會有後遺症啊?”
女人的聲音帶着些許擔憂,溫熱的手掌覆在昏迷的懷柔額頭上暖暖的很舒服。
“應該不會,藥量沒下那麽大。”
腳步聲走動到近前,男人的聲音帶着不确定,随後掀開棉被拉起她的胳膊看。“已經消了不會留下痕跡,就等她醒過來。”
“視頻裏的她可是會功夫的,醒過來也不知道什麽樣,算了,讓她再睡會兒吧。”
溫柔的手掌抽離,額頭處有些涼涼的感覺,伴随着關門聲四周歸于一片安靜。
身下的床柔軟觸感極好,本想努力清醒卻又被拉進夢香,像是許久未曾有過的踏實感覺,只想這樣懶懶的躺着,可理智又不許她太過沉迷。
迷迷糊糊緩慢撐開眼皮,房頂四周貼滿了星星月亮的貼紙,在黑暗裏散發着熒光色猶如望着漫天繁星,右邊是梳妝臺一面大鏡子映出她睡在淡紫色床單之上,透過鏡子看到所處房間內的壁櫃以及擺設格局。
扶着仍有些暈眩的額頭坐起身,發現自己身上穿着一套粉色的珊瑚絨家居服,想到之前隐約聽到的對話拉起袖子,手臂上光滑的皮膚有些淤青色,也許聽到的那對話只是做夢。
低頭看到一雙毛絨棉兔子卡通拖鞋,猶豫下還是穿上拖鞋起身,繞着全然陌生的房間打量,目光最終落到書桌上的相框中。
走近書桌拿起相框,相片中是她和一對夫妻的合影,夫妻二人帶着笑意而她也面容平和,旁邊擺放的鬧鐘指針已經指向十二點。
難不成,她還在做夢?
房外傳來餐具碰撞的響動,拉開門聞到一股飯菜的香氣,走過客廳到廚房門口只看到女人穿着圍裙,還有在切菜的男人都忙碌着。
“哎呀,柔柔你可算醒了,頭還疼嗎?發燒都睡了快一整天了,餓不餓?菜馬上就炒好了。”
女人轉頭看到懷柔,立刻滿臉笑容,語調親切的讓她不知道該做什麽反應。
“感覺身體好點了嗎?你先去洗漱,等下就可以吃午飯了。”
男人擦了手走到她身邊,臉上帶着慈愛的神色囑咐她,順着他指的方向看到衛生間。
懷柔覺得自己大概又失憶了,她明明記得之前她是在下山,怎麽一睜眼就好像穿越到別人的家裏。
“你們是……誰?”
聲音沙啞,喉嚨撕裂般的疼痛,不僅如此她還有些頭暈。
“傻孩子,你燒糊塗了?我們是你爸媽啊。”
女人關上火走到近前,伸手就貼在懷柔的額頭上,夫妻二人均帶着關切的目光看着她。
哄的腦子裏像是炸開一般,讓她不知道怎麽反應才是正确的态度,震驚的張了幾次嘴都沒能說出完整的話來。
“唉……你說要自己出去旅游,結果之後就失去了聯系,我跟你媽兩個人天天找你。”
滿臉滄桑的男人嘆着氣,他旁邊的女人滿臉淚痕的捂着嘴。
“女兒啊。你這段時間到底去哪兒了,為什麽不聯系媽媽?你知道不知道,媽媽有多擔心你,要不是上山請願,你是不是都不認媽媽了?”
女人拉住懷柔的手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傷心的模樣讓人看了都有些心碎,可是對于她的話懷柔卻沒有任何的印象。
“您別哭了,我……真的是你們的女兒嗎?”
懷柔的話一出,夫妻二人皆是震驚的看着她,仿佛她說了什麽很駭人的事情。
“柔柔,你怎麽了?我是媽媽啊!”
女人激動的抓着懷柔的手搖晃,男人也是一臉的無法置信。
“孩子,你到底出了什麽事?連爸爸媽媽都不認得了?”
“我出了車禍,失憶了。什麽都想不起來,我也,不認識你們。”
“天哪……”懷柔的話說完,女人捂着臉痛哭出聲。“這是造了什麽孽,女兒竟然都不認得我了。”
想要伸手去扶,伸到一半卻收了回來,說實話她現在根本弄不清是什麽情況。
之前,她費盡心機的尋找家人,現在似乎終于找到了,卻又有些難以置信。
是不是因為這一切來的太突然,太沒有真實感?
可看着客廳的照片牆上,每張都有自己的影子,有和夫妻二人的合影,還有很多單獨拍攝的照片。
雖然自己想不起來和這些有關的記憶,這些照片和夫妻二人卻是真真實實的在自己面前呈現。
難不成,這裏真的是自己的家,他們真的是自己的父母?
好像,并沒有什麽可懷疑的。
“小柔,想不起來沒關系,爸爸媽媽會等你想起來的。不說這個了,來,先吃飯吧。”
比較理智的男人攬着女人安撫情緒,三人到餐桌就坐,一桌子的飯菜色香味俱全,是懷柔從未見過的菜。
“柔柔,這是你以前最愛吃的,來吃這個冬筍幹燒肉。冬筍是山上采摘的,現在吃剛剛好。”女人說着給懷柔夾了菜。
濃郁的肉香搭配鮮嫩的冬筍,讓她肚子咕嚕直叫,這才想自己從昨晚到現在都沒吃過東西。
“哎,這都是你媽媽的拿手菜。石魚炒蛋、興國豆腐、吊葫蘆、黃元米果,全部都是你媽媽親手做的,快嘗嘗。”
面前的碗裏堆滿了各種菜,高高的凸出碗沿已經盛放不了更多,但是夫妻二人依舊不停的給她夾菜。
這種熱情的态度讓懷柔有些吃不消,難不成失憶之前她的生活就是這樣的?
飯菜的口味像是飯店的水平,卻讓她有些稍稍吃不慣,也許是睡太久沒有按時吃飯的緣故,胃裏開始隐隐作痛。
只吃了一小半就放下筷子,她又想到一個很重要的問題,看着夫妻二人發問:“那個,你們是怎麽知道我在山上的景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