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減壓氣球
王鋒操持着辦了喪事,客棧各處都是一片凄涼之色,沈浪也算是梅姐的弟弟,堅持要參加梅姐的喪事,王鋒對此沒有再說什麽表示了默許。
因為沈浪的堅持,衆人旅游的行程不得不擱置,死者為大衆人也都表示理解,決定等安排好梅姐的事再出發。
懷柔被當做嫌疑人調查,山哥卻打包票證明懷柔不是兇手,警察做了筆錄調查,安排懷柔在客棧內随傳随到。
客棧的服務員也都歇業回家,客棧空蕩蕩的只留下他們幾個人,陸羽帶着李夢琪和張龍飛出門,鄭芊芊也不知道去了哪兒。
懷柔作為嫌疑人勒令不許離開客棧,王鋒對她是仇視的态度,沈浪和山哥兩人幫着料理後事。
一整天,懷柔都縮在房間裏,午飯是山哥送到房裏的,順帶安慰了她幾句。
到了晚上,懷柔在客棧包廂裏找到在獨自喝酒的山哥,桌上三個小菜一瓶白酒,看到她來山哥擡手招呼:“來,陪山哥喝兩杯。”
端起酒盅懷柔一飲而盡,辛辣的感覺順着喉嚨直燒到胃裏,嗆得她直咳嗽嗓子更疼。
“咳咳咳……”
“慢點,喝酒可不是這麽喝的。”
看到懷柔的一飲而盡,山哥直搖頭,夾了菜放在懷柔面前的碟子裏。
好容易止住咳嗽,胃裏火辣辣的疼,吃了山哥夾的菜才好了點。
“山哥,今天謝謝你。”
“謝什麽?梅子的死跟你沒關系,山哥總不能看着他們冤枉你吧?”
聽着山哥的話,懷柔心裏一陣感動,現在只有山哥那麽絕對的信任她。
“梅子死得慘,不能讓真正的兇手逍遙法外!梅子是個好姑娘,這輩子到現在不容易,上天對她不公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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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哥絮絮叨叨的說着,酒瓶裏的白酒很快就剩下一點,山哥也醉醺醺的拉着她說個不停。
也許那杯白酒的作用,聽着山哥說以前的事情,不知不覺有些暈眩起來。
山哥說,當初沈浪是怎麽救了走投無路的梅姐,又怎麽喜歡上了梅姐卻不敢說,他看着兩個人姐弟相稱都替他們惋惜。
山哥說,兩個人其實都對彼此有好感,可因為沈浪猶豫不定,梅姐在這裏開了客棧,但總是等不到沈浪開口,最後接受了王鋒的示愛。
山哥說,沈浪知道這件事後大醉一場,打那之後都避開江蘇這邊的生意不做,就是害怕看到梅姐。
山哥說,別看沈浪一副什麽都不在乎的樣子,但其實心裏比誰都好強,沈叔欠了外債都是他來還的。
山歌說,沈浪那傻小子用情比誰都專一,可惜沒有遇到對的人,他覺得沈浪和柔丫頭就很合适。
山哥說,山哥說了很多很多,說到最後,倒在床上呼呼大睡起來。
懷柔也聽了山哥說的好多好多,說到最後看着山哥睡過去,她黑暗的房間裏坐了半天,想着沈浪的事情。
想着和沈浪之間的種種,不可否認山哥的話還是讓她的內心起了波瀾。
因為喪事顯得蕭條的梅來居客棧,晚上更是顯得安靜異常,安頓好山哥腳步搖晃的走到沈浪門口,停下腳步舉起手想敲門。
可舉了半晌,還是慢慢的放下,殘存的理智拉住她的手,她要跟沈浪說什麽?
死者已矣,節哀順變?
揉揉犯暈的額頭嘆口氣轉身想離開,門卻從裏面打開。
沈浪眼圈黑黑下颚青色胡茬整個人很頹廢,看到她在門外愣了下。
“有事?”
“我沒事,我……”
猛地看到沈浪,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麽,想到山哥的醉話還有沈浪憔悴的表情,腦子一熱拉住沈浪的手往樓頂走去。
“你跟我來。”
爬上梅來居客棧的屋頂,漆黑廣袤的夜空只有一輪月牙挂在天際,沈浪不知道她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任她拉着坐在屋檐也不做聲。
懷柔在口袋裏掏了掏,竟然找出一只白色的氣球,鼓起臉頰吹起氣球。
“給你。”手裏被塞了氣球,沈浪不解的看着懷柔。
“我在書上看過,心裏不舒服的話,可以發洩在物體上。比如氣球,你可以用力的捏它抓它。”
懷柔說着,伸手抓住沈浪手裏的氣球又捏又抓的,變形的氣球很快又恢複原狀。
幾縷發絲飄過,沈浪聞到熟悉的氣息和一縷酒香,突然勾起嘴角也伸手去捏氣球,捏着捏着卻突然捏住柔滑細膩的肌膚。
觸感柔軟纖細的手指他并沒有松開,輕輕捏在指腹壓出痕跡松開,柔軟的溫熱觸感比氣球好很多。
也許是因為酒精的作用,懷柔一時間沒反應過來,手指被當做減壓物體捏着竟然也沒有反抗。
瞄了眼沈浪的臉色像是沒意識到他捏的是她的手指,抿唇有些無語的任他捏了又捏,考慮自己要不要抽回手。
餘光掃見懷柔糾結的表情,沈浪的心情卻愉悅了起來,看到氣球升起了想逗逗她的念頭。
“你知道你吹的這個是什麽東西嗎?”
捏着氣球遞到懷柔的臉龐旁側,沈浪挑起唇角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什麽?”
懷柔看着沈浪的笑臉奇怪,吹的不就是氣球,還能是什麽?
安,全,套,沈浪用口型對着懷柔說出,意料中的看到她變了臉色。
“你胡說!”想到自己剛才用嘴吹的,懷柔突然有些犯惡心。
揚了眉梢,沈浪松了松手給氣球放氣,本來圓溜溜的氣球最後變成長條狀,仿佛就是男人身上的某個器官,看的懷柔騰地面紅耳赤。
揚手一把拍開氣球,懷柔覺得自己是沒事找事,簡直是吃錯藥了,居然想着來安慰這個不要臉的臭流氓!
“好了,逗你的。”沈浪把放完氣的氣球還給懷柔,不可否認他的心情确實好了很多。
“謝謝。”知道懷柔是來安慰他的,沈浪伸手揉了懷柔發絲真誠的道謝。
有些嫌棄的把氣球丢到旁邊,看沈浪的情緒好了很多,懷柔也沒計較他的動作,只是把亂了的發絲順直。
“其實,是我應該謝謝你。”
想到沈浪默默為她做的事,知道她胃不好,幫她帶水幫她買藥還給她做面,雖然表面上他總表現的很冷淡,心裏卻是真的像山哥說的,是面冷心熱的人。
“我還以為,你不會說謝謝。”
打趣的看了懷柔,沈浪仰起頭望着星空,兩人間的氣氛變得輕松起來。
“很久沒在屋頂看過月亮了,以前梅姐也總喜歡來這兒,可惜,她再也看不到了……”
看着沈浪有些傷感的側臉,懷柔不知道該怎麽去安慰他,想到山哥說的他曾經和梅姐差點在一起,現在喜歡的人慘死恐怕他心裏的痛苦別人很難感同身受。
“梅姐去的時候,并沒有太痛苦。”懷柔聲音輕輕地說,擡手看着自己的掌心仿佛還能感受到血液的溫度。
“那天我在房間看到梅姐去了花房,她身後跟着一個人,所以我想去看看。可是等我去到花房的時候,只看到梅姐躺在地上……”
懷柔痛苦的回憶着,語氣裏是掩飾不住的害怕,她依然能想起梅姐圓瞪的雙眼,還有脖頸處的傷口和血液。
大掌覆蓋了輕顫的指尖,沈浪用力握了握語氣堅定的說:“不是你的錯。我一定會找出兇手,替梅姐報仇的。”
“那你相信,蜜糖不是我殺的嗎?”看着沈浪的眼睛,懷柔心裏一直很在意那天沈浪的态度。
松開懷柔的手,沈浪認真的看着懷柔的表情,最近發的事情太多擾亂了他的思緒。
現在,靜下心來再去想想蜜糖的事,明明有很多的漏洞,可當時因為梅姐的關系,他被情緒左右了思想。
相比其他的人來說,他認識懷柔更早,雖然懷柔看上去冷冷淡淡的,心裏卻是非常單純。
失憶的她對于很多人情世故都不理解,本身幹淨的像是一張白紙,這樣的她又怎麽會去殺了蜜糖威脅梅姐?
“對不起,之前不該懷疑你。”
一句道歉,懷柔覺得心中壓抑的委屈得到了解脫,眼眶酸澀的移開目光。
“沒關系。我會幫你找到害梅姐的兇手,也證明我的清白。”
冷風吹了半天,吹散了暈眩感,身上的酒氣也被寒氣代替,心底卻滑過一絲暖流。
第二天一大早,警察通知懷柔去警局協助調查,案件有了新的線索,監控錄像拍攝到那晚有人進入梅來居客棧,但是視頻太過模糊只拍到半身。
懷柔看着視頻角落中一只手攀着牆,然後很快的躍進了牆內,只有幾秒的鏡頭光線太暗,不能确定是不是那晚看到的人影。
好不容易得到的新線索又斷了,但是這同時證明了懷柔的清白,證實那晚懷柔說的話洗去了嫌疑。
盯着定格視頻裏的那只手,懷柔突然奪過鼠标放大屏幕,那只攀牆的手腕隐約露出一小半表盤輪廓。
“看到了什麽?”
沈浪打斷懷柔的思緒,湊上前看着已經放大到模糊的屏幕。
“沒什麽。”
有些在意的又瞄了眼畫面,心裏不确定的搖了搖頭。
回去的路上,懷柔靠着窗腦海裏不停回憶梅姐出事那晚的細節,不知道什麽時候沈浪把車停在商場旁邊。
“我去買些東西,你在車上等我。”
點了點頭目送沈浪走近不遠的店裏,漫無目的打量着熱鬧的街道,眼睛定格在街角旁的一家腕表專賣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