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命案
“動機不就是恐吓梅姐,你們還有什麽可想的,就是懷柔做的,她的嫌疑最大!”
鄭芊芊一口咬定就是懷柔,看着其他人不說話她狠狠地跺了腳。
“說到動機,其實……昨晚我看到,蜜糖抓傷了小柔。”
張龍飛神情緊張的看着懷柔,大家的目光都投向懷柔手背上的三道貓爪痕。
一時間安靜下來,連山哥也不再說話,每個人都若有所思的看向懷柔,帶着審視的眼神。
染血的匕首出現在眼前,懷柔看着沈浪眼神複雜的目光,幹燥的唇瓣輕輕抿了下。
原來,連他都覺得是她做的。
懷柔逐一看過幾人的表情,心裏悶悶的像是壓了塊巨石,這種被人冤枉的感覺太難受了。
“不是我做的。”
懷柔聽到自己的聲音在辯解,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解釋,他們明明都已經認定是她做的了。
“那你怎麽解釋這把匕首,還有這上面蜜糖的毛?”
從未有過的失望自沈浪心底湧出,他本來是不相信的,但是現在事實擺在眼前不由得他不信。
“你太過分了,這跟蜜糖沒有關系,有什麽事完全可以沖着我來!”
梅姐一步跨到懷柔面前,眼裏滿滿的都是憤怒和哀傷,她懷裏是蜜糖小小的屍體,鮮血已經凝固在它原本雪白光澤的皮毛上。
懷柔覺得自己有口難辯,兇器出現在自己的行李內,還有昨晚被蜜糖抓傷的事實,一切仿佛是鐵證如山。
她被孤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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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樓吃午飯時,服務生上菜是摔在她面前的,其他人看到她在飯桌,嚷嚷着出門去吃飯游玩卻沒叫她一聲。
沈浪和山哥根本就沒看到人影,聽服務生說王鋒在樓上勸梅姐吃飯,說完還不忘瞪了她一眼。
仿佛回到了在醫院蘇醒後的時光,沒有一個人理會她,在醫院遭受白眼最後被趕了出去。
自嘲的扯了扯唇角,她回房間後一待就是一天,晚飯時更沒有下樓也沒人來敲門喊她。
像是被世界隔絕了一般,她聽到樓道裏李夢琪開心的講着景區的風景,陸羽附和的聲音,還有張龍飛和鄭芊芊的讨論聲。
熱鬧的好像是另一個世界的事情,胃又開始鬧騰,她卻不想下樓去吃飯。
而沈浪,這次也沒有來。
半夜被餓醒的她在床上翻來覆去,胃裏像是鑽進了一只刺猬般疼痛難忍,起身奔到衛生間幹嘔,膽汁都吐了出來。
洗把臉清醒之後,鏡子裏臉色蠟白的女人吓了她一跳,抿了唇回房拉開窗簾透氣。
安靜的後院幾盞燈籠被風吹的搖擺不定,客棧後門打開梅姐走了出來,左右看了看然後朝着後院深處的花房而去,不多久一個黑影鬼鬼祟祟的從角落裏冒出,也朝着後院的花房走去。
懷柔擡眼看了挂鐘,已經淩晨兩點,梅姐去花房做什麽,那個黑影又是誰?
滿腦子的疑問,懷柔披上外衣就下了樓。
循着舊路她再次到後院去,可這次的花房裏一片黑暗,淡淡的花香裏摻雜着些不知名的味道,聞上去似乎是帶着腥氣。
懷柔有些後悔沒有拿把手電筒來,摸黑小心的往花房裏面走。
梅姐大晚上來花房做什麽,怎麽連個燈都不拿,這麽黑她在這裏幹什麽?
滿腦子的疑問,可她又不想驚動梅姐,畢竟她還看到一個人跟了來的。
“碰!”突然不遠處傳來一聲響動,似乎是什麽東西墜地的聲音,她前進的腳步一頓。
“唔唔唔……”痛苦的呻吟聲傳來,懷柔繞過一排花盆,赫然看到倒在血泊裏伸長手臂的梅姐。
“梅姐?你怎麽啦!”大步跨上前握住梅姐的手,梅姐身上的旗袍已經變色,那不知名的腥味原來是血的味道。
“救……救我……”
梅姐的嘴角流出鮮血,破碎的聲音有些沙啞。
懷柔這時才看清梅姐高領的旗袍下,修長白淨的脖頸有一道血痕,此時因梅姐的動作正潺潺的冒出鮮血。
黑暗裏看不清到底有多重的傷,她捂住梅姐的傷口,粘稠的血液沾在手上讓她頭皮發麻。
“梅姐,這是誰幹的?”顫聲的喊了一句,梅姐圓瞪着眼睛抓着懷柔手臂的指甲掐進肉裏。
“殺……殺人……滅……”懷柔努力湊近梅姐的嘴邊,想聽清她說了什麽,可是只聽到了支離破碎的幾個字。
懷裏的人突然頭一歪斷了聲音,梅姐瞪着眼睛看向花房房頂,她拉着梅姐的手臂晃了晃。
“梅姐你怎麽了……梅姐?”
食指顫巍巍伸到梅姐鼻下,一點氣流都沒有,瞬間寒氣從腳底直沖頭頂。
梅姐死了,懷柔低頭看着梅姐瞪的大大的眼睛,像極了那只波斯貓死時的場景。
她該怎麽辦?她現在要做什麽?
懷柔腦袋裏慌作一團,梅姐身上的血還在不停地流出來,她身上已經沾滿了這些紅色的液體。
正準備休息的沈浪外套脫了一半,就聽到急促砸門的聲音,穿回衣服剛拉開門就被眼前的景象驚呆。
一身是血的懷柔站在門口,嘴唇發白手上和身上都是鮮血,看上去觸目驚心。
他從來沒有見過懷柔這個樣子,像是被什麽吓到了,可平時懷柔一副冷淡的模樣,好像沒什麽事能讓她動容的。
“小柔?發生什麽事了?”
沈浪心驚的拉住懷柔,卻發現她渾身都在發抖,臉色慘白目光呆滞的看着他牙關磕碰。
“死……死了……”
懷柔眼神空洞的看着沈浪,嘴唇蒼白顫抖的說不出完整的句子,緊緊地抓住沈浪的手臂,纖細的指尖掐進肉裏讓沈浪吃痛。
擡手輕撫懷柔的後背,他發覺此時的懷柔渾身冰涼,一副驚吓過度的樣子。
“什麽?誰死了?你慢慢說。”
梅姐死了。
沒有任何預兆的被人在花房殘忍割喉,警察封鎖梅來居客棧勘察了現場,經過仔細的調查屍體上只有懷柔的指紋,可是現場卻沒有找到兇器。
一整天的功夫,附近所有的人都知道梅來居客棧的老板娘被人害死了,本來要住宿的客人也都紛紛退了房。
懷柔說起那個鬼鬼祟祟跟蹤梅姐的人,但是經過警察的調查除了懷柔外,并沒有其他人目睹。
客棧裏的所有人都被通知不能離開客棧,等待警察進一步的調查和詢問。
懷柔裹着毛毯坐在沙發角,沈浪坐在旁邊不發一言,對面是眼睛紅腫的王鋒,山哥也心情低落的抽着煙,李夢琪依偎着陸羽小聲的哭泣,張龍飛則滿臉擔憂的看着懷柔,鄭芊芊一反常态的低頭沉默。
“你們說,梅子,她怎麽會突然就遇到了這樣的事呢!”山哥深深嘆了口氣,眼圈突然有些紅,雙掌抵在眼睛擦拭。
山哥的話讓幾個人的心裏都難過起來,想起來豐姿卓越的梅姐,大家都覺得這像是個夢。
“你當時為什麽會在那?”王鋒擡起猩紅的雙眼盯着懷柔,手指被他自己握的喀蹦喀蹦直響。
“你什麽意思?”
沈浪看向面色不善的王鋒。
“我什麽意思?蜜糖剛被她殺了,接着梅子就死了,你說我什麽意思!”
“她已經說過了,看到有人才去的。”
“是嗎?除了她,可沒人見到那個所謂的跟蹤人。怎麽那麽巧,白天梅子剛把蜜糖埋了,晚上就被害了?我看就是她殺了梅子!”
王鋒說着情緒激動起來,攥着拳頭起身,看懷柔的目光仿佛認定了她是兇手。
“不可能,梅姐不是她害的。”
沈浪說的篤定,氣的王鋒上前就是一拳打在沈浪左頰,吓得鄭芊芊驚呼出聲。
冷笑一聲,擦了擦破皮的嘴角,沈浪推開勸架的山哥,上去重拳砸在王鋒鼻梁,兩人很快就扭打了起來,其他人攔都攔不住。
懷柔死死攥緊手心,腦海裏都是梅姐死不瞑目的畫面,她可以斷定是那個跟蹤梅姐的人下的手。
可那個人為什麽要殺梅姐,他是怎麽進來客棧卻沒人發現的?
擡頭看着大廳混亂的環境,扯下毛毯拿上手電筒,她又到了犯罪現場,花房四周已經被圍了起來,再次走到梅姐遇害的位置,已經被警察用白線畫出了人形。
旁邊破碎的花盆碎片上有些凝固的鮮血,燈光緩慢的移動到架上的花盆,突然有個亮晶晶的東西吸引了她的目光。
手指捏起放在燈下,像是個迷你小圖釘,頂上雕刻着什麽形狀看不清,應該是什麽東西上的小零件。
“你在幹什麽?”鄭芊芊的聲音突然從身後響起,飛快的把零件塞進口袋裏起身。
燈光照在鄭芊芊的臉上,對于這個提問沒有回答的興趣,懷柔繞過她往門外走去。
“你不會是來破壞現場的吧?梅姐真是你殺的?”鄭芊芊堵住去路,眼光落在懷柔的口袋,然後伸手就去抓。
“你幹什麽!”懷柔側身一躲,左手按住口袋皺眉。
“你藏了什麽東西在口袋裏?拿出來!”鄭芊芊不理會懷柔的閃躲,又朝她撲了過去。
旋身擡腿腳尖一勾,鄭芊芊整個人狼狽的撞在花房的門上。
“你們在幹什麽?”
一名負責保護現場的警察扶住鄭芊芊,看兩個人的眼神非常嚴厲。
“警官,她在破壞現場,她是殺人兇手!”
鄭芊芊氣憤的指着懷柔,警察卻先把兩個人都趕出了花房,言令警告她們禁止再往裏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