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爺爺,是她打碎花瓶的。
——對不起爺爺,是我貪玩害得花瓶打碎了,你罰我吧。
——小依,你先回房間。小蓠,你去書房,沒有我的允許不許出來。
許洛依睜開眼,枕邊濕了一半,又夢到爺爺了。
記得小時候有一次,和許洛蓠搶玩偶,拉扯下不小心打碎了花瓶,光着腳丫子的自己不小心劃了道口子,當時可能太害怕了,所以都不知道痛。倒是爺爺後來來房間,細心地處理了傷口。他說,做錯了就該勇于承擔,而不是推卸責任。
看着鬧鐘不到6點,大家肯定沒起來,她實在閑着躺不住,決定去院子透透氣,于是起床梳洗好下了樓。一樓南側的卧室門留着一條縫,那是奶奶的房間,她好奇地走近瞧瞧,卻聽到屋裏傳出父親的聲音。
“媽,美國那邊處理好了,您身體不好,別再操心這些鎖事。我想過了,家族既沒有成文的規定,集團不如讓二弟來打理,或許……”
“或許什麽?你贊成,董事會就會贊成嗎?家族規矩豈是有人贊成就随便更改的。”奶奶的聲音低又平,不怒自威。
“媽,你知道我對集團的事一點興趣也沒有,反正我不會接手。”父親态度很堅定。
許洛依一直聽聞不少關于父親年輕時候逍遙自在的事,權位對于他而言毫無誘惑。父親“志”在四方,願行走于萬千世界,因此絕不是甘願居于狹窄高位的人。
奶奶的語氣似乎沒什麽情緒:“集團的事我會再考慮,今天就到這,你先出去吧。”
許洛依見機趕緊躲開。進廚房倒了杯牛奶,腦海裏不經回想起剛偷聽到的對話,奶奶的意思,對于父親接管集團的事并未抱有很強硬的态度,但是一定不同意二叔接管,她歷來秉承家族規矩,真猜不透。許洛依使勁甩甩腦袋,不想了再想要繞暈了。
走到院子裏,環顧靜寂的四周,這片區域屬于私人別墅,相隔千米袅無人煙,格外安靜。她坐到搖椅上,想起小時候爺爺常常陪她玩的情景。
“喲,我當誰一大清早在院子閑晃。”二嬸在圈子裏是出名的尖酸刻薄,一副高高在上的貴婦人形象,沒嫁進許家前不過是個不檢點的女人。
許洛依早有領略,在家就沒少被嘲諷,那晚吃飯人多沒得逞,況且老夫人在,現在肯定得抓住時機變本加厲地來。她懶得搭理,起身準備走,對方卻執意不依不饒:“不是說不喜歡住在家裏,這次怎麽待這麽久,是等着分財産吧,你這小妮子心思還真重。”
她忍耐力可不好,不甘示弱:“嬸嬸,您說的這是哪的話,張口閉口說分財産的可是您啊,作為長輩,怎麽能随便把這罪過推到晚輩頭上。要是沒什麽事,我得先去滅滅火,免得待會兒一不小心燒到您。”
雖然面帶微笑,肚子裏可一把火,瘋起來非把她稀巴爛了不可。說完她掉頭頭也不回地邁向大門。
“毒舌婦”自然被氣得直哆嗦,一路追她到大廳,“給我站住,你個沒教養的。”
不料老太太從沙發上站起身:“我許家的子孫,還由得你來評論教養。就論出身,你這輩子都及不上。”老太太微微出語就把人罵的狗血淋頭,“毒舌婦”只能諾諾應答。
許洛依愣了愣,沒想到奶奶會當衆不給二嬸臺階下,在這個大家族裏,畢竟血緣是割不斷的關系。這事一出,估計他們應該會消停一段時間了。
尹岚聞言,快步走到許洛依身前,為女兒的無禮低聲下氣地連連道歉。
“媽,你幹嘛呀,憑什麽道歉,奶奶都那樣說了。”許洛依抓住尹岚的胳膊,無法理解她的做法,本來自己理直氣壯的,可現在倒好,一下子都是她不對了,還要做母親的替她道歉。
“你閉嘴,只會惹事,馬上回房間學習去。”尹岚甩開她的手斥責。
發覺母親真的生氣了,許洛依嘟囔着小嘴乖乖上樓。距離高考七天。
許洛依确實不怎麽喜歡呆在家裏,老有眼睛盯着她不自在,又有人惹是生非找麻煩。高考前三天學校布置考場,不允許考生在學校逗留,她才決定剩下幾天呆在家裏複習,另外還有個原因,俗話說一山不容二虎,許洛蓠這個學霸回學校了,她就不去湊熱鬧了。
她在學校的确出名,就讀的貴族重點學校,要是沒有良好的基礎,金錢權利是絕對換不來一個重要的名額的,而許氏集團二千金不學無術,先不說平日裏幹盡違紀的事情,成績次次墊底,兩次模拟考居然都任性地交了白卷。
那麽問題來了,她咋還留在學校呢?
學校強調要求的是升學基礎,既然有資格身為一份子,萬事大吉。良好的基礎就是良好的開端,如果中途出現問題,那關起門來教育,既不損害學校利益,也算情義不輕易放棄任何一個學生。再說如今拼爹的時代,這所貴族學校又是她家的,其他的不是事。
一舉兩得,許洛依當然平安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