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晚飯
回到大宅，家裏阿姨剛準備好晚飯，應該是管家先前吩咐好的，所以一切那麽契合。程希晗聽從他父親的囑咐，來許家看看有什麽需要幫忙的，本不便久留，但在老太太盛邀下，只好爽快地答應留下。自從他出國很少來做客，況且老太太是看着他長大的，猶如親奶奶一般，沒什麽理由可以拒絕。
程希晗扶過老太太坐到沙發上，老夫人疲憊地對着還杵在門口的說：“你們先上樓換身衣服再下來吃飯。”
命令一下，大家便陸續上了樓。
許洛依回到房間，先趴在床上緩緩精神，她最不喜歡的事，就是面對飯局了，況且還是如此氣氛。爸爸的傷口，她一直很疑惑。無奈起身換了條幹淨的裙子，然後對着鏡子整理整理，還要練習待會兒要保持的假面表情。
隐約聽到門外母親的叫喊，急急答應一聲起身跑出卧室。這麽巧，撞見讨厭鬼從樓道轉彎下來。淡淡瞥了一眼，趕在前面早一步入座。許洛蓠下來匆忙倒是沒注意到她，發現她的舉動心裏不禁暗諷，不過搶先一步，一會兒一定不讓你好過。
總所周知，倆人從小不和，怪不得許洛依不喜歡她，小時候許洛蓠總愛搶她的東西，連朋友都要搶，還處處和她作對。
記得剛念初中，姐妹倆分在一個班。許洛依性格比較慢熱，初到陌生環境，坐在邊上的女生成了她班裏唯一的朋友，後來卻站在許洛籬那邊，聯合一起找她麻煩。她時刻牢記母親的教訓：不與人争，手足至親。于是，只好去班主任那申請調換座位，後來成績突飛猛進，朋友自然就多了。
“希晗哥，坐我邊上吧。”許洛蓠抓着程希晗的手臂，像個狗屁膏藥一樣貼上去，那點心思實在表露得太明顯，真不知道哪來的自信。
程希晗尴尬地微微一笑，不緊不慢地推開許洛蓠的手，一邊不忘用眼神示意許洛依，試探她的态度，結果她壓根無視他。
從廚房出來的許伽目睹這一切，直接一屁股坐在了許洛蓠邊上的位置。大方桌正中間坐着老太太，兩側分別是許浩和許瀚三口，依照順序，許洛依的另一邊坐着程希晗。
上一次一大家子聚一起吃飯，已是過年的時候。大家太忙很難聚一起，加上爺爺生病，需要人輪流照顧，更是難得有機會。飯吃的真是尴尬，大多時候就是長輩和晚輩一問一答。
許洛依不敢發出一點聲響，嘴裏的飯菜還沒等好好細嚼，基本吞咽下去了，生怕誰注意到自己。
“就要高考了，你給她們輔導輔導。”許家二兒媳一邊說着，一邊給程希晗夾了塊肉，也不忘特地朝許洛依念叨句，“洛依，遇到什麽難題也可以問問你姐，她功課一直很好。”
“不需要。”她倒是毫不猶豫脫口而出，面不改色繼續悠閑地夾菜，好像自己是透明人，沒講過話一樣。心裏面早咒罵老巫婆千遍萬遍了，自己都做到這麽低調的地步了，還出來亂咬人。
尹岚立刻側過身嚴厲批評她，“不許沒禮貌，快向你嬸嬸道歉。”見女兒沒行動，尹母一下子就火了，一把奪過她手裏的筷子放在桌上，“聽見沒有，道歉。”
程希晗知道她的臭脾氣，那麽倔會道歉才怪，跳出來緩解氣氛，“我會盡力幫她們的，相信洛依一定也很認真。”
“希晗哥哥，你可不知道，洛依在學校可出名了。”許洛蓠沖許洛依翻翻大白眼，不爽程希晗替她說話。
許洛依很随意地把玩自己的頭發，一個人嘀嘀咕咕，你那是羨慕嫉妒恨，你就是沒我善良，沒我人緣好。明擺着是想讓她難堪，懶得不計較。要是她計較起來，非把屋頂掀了。
許伽是幫着大哥家的，喝了口水，洋洋灑灑吐出一句話，“行啊，許洛依，和你小姑當年有的一拼。”
許洛依對許伽豎起大拇指，表示佩服。倆人不約而同相視笑了。
“小姑，那你怎麽還沒嫁出去。”許洛蓠氣過了頭吧，沒經大腦說完就該後悔了。連洛依也跟着緊張地瞄了眼小姑，許伽小姑果然炸了。為了防止掀桌子事件，這回輪到她幫小姑反擊。
“小姑是我們家的寶貝，婚姻大事當然得慎重，自然不是什麽人都配得上的，說了你也不懂。”一口氣發洩完舒服。
“你！”許洛蓠咬牙切齒說不出話。
“好了。”老太太正襟危坐首先打破僵局，“都吃飽了沒事幹了？都起來，別在我眼前晃悠，晃得我眼睛疼。”
記不得從什麽時候開始，家裏互撕就是家常便飯，也都習以為常。許洛依擺好碗筷，借口上樓學習溜上樓。最終，這一頓飯算是不歡而散的。
程希晗吃完晚飯陪老太太呆了會就回去了，出門就注意到她那小身影在陽臺上搖晃，正在朝他招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