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許願實在有些想不通, 為什麽這一套要三十塊錢!從成分表上來看, 它的成分其實并不特殊,就是一些保濕劑、香精、防腐劑組成, 唯一特別的就是蘭花提取物。
許願向吳慧芳讨教,吳慧芳就更來勁了,“這個牌子非常有名的,還是在南韓機場買的, 主打草本植物精華系列,非常厲害的, 我妹妹因為是空乘, 經常去國外, 聽說好多人都用這個牌子。”
許願就了解了護膚品,什麽祛痘美白抗老修複等等, 吳慧芳越說越來勁, 扯到化妝品,還要親手給她化妝, 許願的皮膚好得一點瑕疵都沒有, 眼睛又圓又亮, 吳慧芳給她打了個底, 畫了個眉, 就無從下手了,最後就給她塗個口紅。
許願看着鏡子裏的自己, 果然化妝和不化妝區別還是有的, 畫了眉毛整個人都精致了, 她的眉毛偏淡,眉形還算完整,塗上口紅,氣色就上來了。星際的女人從成年以後就會開始調整自己的容貌,希望變成心目中最美的模樣,星際一直有主張自然派的,認為純天然就是最美的,也有主張追求派的,每個人都有追求美的權利。有美容機器人,基本上是用不到這種産品的。
但她還是很好奇地琢磨了幾天,其實化妝就是一種掩蓋缺點,皮膚不好用粉蓋一蓋,眉毛不好看畫畫好,氣色不好靠口紅和腮紅。許願唯一不大認可的大概就是她們塗的眼影吧,許願在電視裏也看到過女明星們塗紅色、藍色、綠色的眼影,大街上的靓女也都是一陣跟風,實際上這種顏色并不适合亞洲人,紅色塗不好就跟被打了似的。
許願忽然就來了興趣,把市面上的大部分護膚化妝品買了,滬城大部分化妝品都是滬城日用化工長生産的,當年公有制之後,許多老牌子都變成國有,現在又開始要提倡政企分開,另外還有津城日用化工廠,喜鳳派香粉,萬紫千紅胭脂,都是如今流行的。
她買回來擺一排,研究了一下成分和功效,做好标簽,大概許久沒接觸和專業有關的東西,許願有些興奮,她詢問了楊教授,能不能借一下學校的化學實驗室以及一些測驗器材。
楊教授把化學系的主任介紹給她認識,許願說明了一下來意,李主任有些遲疑,一是礙于楊教授的面子,他也不好回絕的太過,二是化學實驗室是化學系最重要的地方,一個外行人借用,要是弄壞了什麽怎麽辦。
許願保證道:“李主任你放心,不會弄壞你們實驗室的,你可以在邊上看着我。我主要是要化驗一下成分,也不是做什麽高危的試驗。”
許願把她的實驗需要的都告訴李主任,李主任有些詫異,從專業名詞上來看,這姑娘像是內行人啊,比他們學校的學生知道的都多。
看在熟人的面子上,李主任帶她去了一個化學實驗室,學校廢了大力氣買了那麽多器材,也是這兩年國家發下來的錢多了,學校才有錢買這些國外進口的儀器。
李主任就看着她熟練地操作實驗臺上的東西,稍微看一下就知道這是什麽試劑,當真是老手啊,李主任忍不住問道:“诶,小許,你以前做過實驗?”
“學過一點。”許願專心看這些試劑反應,一邊說道,然後在本子上做筆記。
李主任也知道這姑娘,大學這一片都紮堆住,這姑娘原本租了邱教授的房子,他也有所耳聞,一開始賣飯團,後來居然高考理科滿分,還出書了,在附近也是小有名氣的,李主任湊上前幫忙,許願也毫不客氣地指揮他。
許願把實驗結果逐一記錄下來,李主任有些好奇她想做什麽。
“前些日子,有人送了我一套國外的護膚品,沒想到一套就要三十。”許願指着她帶來的分裝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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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主任驚呼:“三十!他們怎麽不去搶啊。”
許願笑了出來,她不能理解,估計李主任這樣的男人就更不能理解了,畢竟市面上的香粉貴一點也才幾塊錢,這一套就要三十。
“正是這個理,我看它的成分表,歸類一下,其實也就是一些保濕劑和防腐劑,我做了一下實驗,它其中所含蘭花提取精華,我覺得也比較雞肋,大概只是一個賣點......”許願把産品說明書拿出來,李主任看着一串外文,眼前都發虛。
許願借用了實驗室的儀器做了個觀測,三十塊錢的護膚品從滋潤程度上,其實是比不上幾塊錢的雪花膏,但從這幾天的使用感受上,許願已經向三十塊錢的護膚品傾斜,雪花膏這種東西,其實大部分就是礦物油,所以保濕鎖水性能好,但是使用感受很不好,而且很容易堵塞毛孔,大概冬天用用還行,所以一到夏天,雪花膏基本上是沒有銷量的。
而三十塊錢的護膚品,雖然許願也不得不承認,如果兩者之間選擇,她可能回選擇它,水乳面霜一套下來,即便最厚重的面霜她也能在夏天使用。但是這一套的技術含量實際上并沒有多少,許願并不覺得它值三十塊錢,就它的成分和技術含量而言。
可已經開始有很多華國人願意去買它,也許還在買更貴的,而國內還在堅持單一的生産線,雪花膏這種東西四五十年代就在用的,一直延續到現在,不變的配方不變的味道,這個國度似乎很不喜歡變化,喜歡守舊,可要知道,世界上沒有一成不變的東西,所有落後的都将會被先進的所取代,只有一直走在世界前列的,才能發展下去。
李主任不懂女孩子塗塗摸摸的道理,但他懂成分啊,就這點化學試劑,特麽要三十塊錢,誰買的!他來給她配一點!
許願回去以後把市面上買回來的送給柯二嬸家的兩個嫂嫂了,兩個嫂嫂愛不釋手,大概沒有一個女人會不喜歡這樣的。
許願又托吳慧芳買了兩套水乳,選了一套美白的,一套抗老的,研究了一下,美白的那一套主要是添加了珍珠粉,有抑制黑色素的功效,看上去還算有些技術含量,抗老的就比較複雜,抗老的技術含量就大了,相對而言這錢花得值當一些,去探究別人的配方是沒用的,核心的東西,再怎麽配比也不可能完全一樣。
她連續好幾回和學校借了一下實驗室,李主任也和她熟識了,也相信她,任由她借學校的器材,反倒惋惜起來,“小許啊,你當初怎麽不報我們學校?你這專業知識挺紮實的嘛,要是考大學估計能分配去研究院。”
許願笑了笑,萬事都不能想“如果”“要是”。當然了,上一世她學的是植物科學,如果不出意外,的确可能會進科研所,但認識這個時代之後,她覺得走體制真的太無聊了,這是一個黃金時代,可以說,只要你膽子大,努力敢拼,總能走出一條康莊大道。
柯萊果然很快就回來了,又帶來了幾單大生意,這年頭做生意都會親自過來看一看,也是小心謹慎一點,看看工廠,覺得沒什麽問題了,才下單。
廠裏就更加忙碌了,基本上人人都要加班加到九十點,加班費也是很客觀的,天氣馬上就要熱起來的,如果太熱了,基本上下午沒辦法開工,車間很熱,可能會中暑。
柯萊從粵城帶了一套化妝品,他看粵城的女人好像都摸粉塗口紅,雖然他不是很喜歡塗得像個妖怪,但覺得女孩子可能喜歡這種東西,買了一套回來,沒想到家裏頭的桌上擺了一堆東西,各種香味融合在一起,濃郁撲鼻。
旁邊還放着各種試劑,許願正在調試,都是她在實驗室做好了才帶回來的,專心致志地還一邊做着記錄。
“你姐怎麽了?”柯萊問許國安。
許國安苦着臉說:“最近一直這個樣子,往家裏一堆一堆地買這種香香的東西,去實驗室研究什麽的,就擺了這麽一大堆,熏死了。”
許國安真是不懂女孩子,幹嘛要塗塗抹抹這麽多東西。
柯萊卻是明白她應該是遇到了想做的事情,看看自己手裏的化妝品,大概就也是要淪為她手裏這一堆試劑了,還是得遞上去:“小願,我給你買了點化妝品,你看看你實驗用不用得上。”
許國安眼珠子都快蹦出來了,什麽叫助纣為虐,這就是了!
許願這才發現柯萊來了,有些不好意思,聞言又是眼睛一亮,笑着彎起眼睛:“要!你什麽時候回來的?怎麽樣?”
她把手裏的東西都給放下來,把他帶回來的袋子也随手放一邊。
“談成了三筆,如今反而是工廠規模不夠了。前天回來的,先帶人回廠裏談生意,還沒來及告訴你。你這邊要做什麽?”柯萊指了指堆滿東西的桌子。
許願說道:“前些日子慧芳姐送了我一套護膚品......如今生活好了,越來越多的人追求生活水平,而我們國家的護膚品還是幾十年如一日,品類也單一,如果長久下去,會越來越多的人轉向外國産品.......”
她有些激動地手舞足蹈,眼睛裏帶光,就像是一個找到了心愛玩具的小孩子。
柯萊望着她,他終于明白在這個世界缺少了什麽,缺少了一份動力,他們就像是浮萍一樣,只能緊緊抱在一起,機械是他的興趣,但他辦廠卻是為了改變兩個人的生活狀況,她寫輔導書也不是因為喜愛,這一刻他心中開始漲得滿滿,露出寵溺的笑容:“好,你要是喜歡就做。”
許願想成立一個科研室,研發護膚品化妝品,生産的事情,有時候自己生産反而不是一件劃算的事情,而且這是一個相對龐大的工程,交給代工廠反而劃算,她就只需要負責研發,監督和發行。
上一世因為要研究植物,她對植物的研究也不少,許多植物的用途的确很大,許願重操舊業,把家裏的花草都給禍害了一遍,想來一直借學校的器材也不是辦法,有心想弄一套實驗器材過來。
但許萍的婚禮在即,許願作為妹妹也要幫忙,家裏頭要上上下下打掃幹淨,貼上紅紙頭,婚禮的酒席都是男方負責的。嫁妝就是很雜,最大件的就是縫紉機,其次就是各種床上用品,這也是最能體現女方家境的,新娘子富不富,就看床上鋪的。
為了這事兒,許家可不消停,許萍想要鵝絨被,蘇玉琴哪裏肯,縫紉機就廢了不知道多少錢,她居然還要鵝絨被,王蘭香和許大福也不得不顧及兒子兒媳婦,嫁女兒也不是把家裏給掏空的,接下來還有個閨女要嫁呢。
許萍暗自惱怒,她許願自己有那麽多錢,哪裏用得着他們,她月月把工資都給他們,現在要一條鵝絨被都不肯,也不由自主地說出了口,埋怨之情不言語表。
蘇玉琴諷刺道:“我的好妹妹,你自己算一下你的自己一個月能有多少工資,夠不夠買這一個五鬥櫃,為了這臺五鬥櫃,咱們家搭進去多少票據。你是爸媽的閨女,小願就不是了?爸媽廢了多少心思,誰家還準備個五鬥櫃。”
還不是上回許萍和張方明鬧沒有衣櫥,就費盡心思弄了一個五鬥櫃,現在又要鵝絨被,蘇玉琴真是滿腹怨言。
許大福和王蘭香也是失望地很,畢竟他們費盡心思,還得閨女這麽一句話,能不寒心嗎。總歸要出嫁了,以後就是別人家的,許大福淡淡地說:“你爸媽沒用,給不了你什麽。”
許萍也沒想到自己壞在最後一刻,無不懊惱。
許願自然是不知道,她本就沒指望許家出多少嫁妝。許萍一出嫁,許家又寬敞了一些,蘇玉琴尤為高興這個難纏的大姑子走了。
許願正考慮着如何布置一個實驗室,她把家裏的一間小雜房給收拾出來,一邊向李主任打聽實驗器材的事情。
李主任道:“學校其實是有一些壞了的器材還堆着,雖然壞了,但其實有些還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