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三卷、(11)
僅沒有割斷,白狼老人的一對飛匕,也被粘在上面,任白狼老人如何摧動,只能徒勞地在蜘蛛絲上顫動掙紮,就是無法飛起。黃冠見狀不由得一遲疑,祭出的彎月便懸而未發,若是為了自己的網兜再賠上一件法寶,那可是不合算的事情!
“這是赤火魔蛛,專收各種法寶的!”綠竹道人驚呼道。
這道人見多識廣,雖然開始沒有認出蜘蛛來,現在揭破了蜘蛛的特點,躍躍欲試的衆人都不由得住手,它既是專收各種法寶,自己的法寶祭出去,安知不會也被收走?
一遲疑間,黃冠的網兜與白狼老人的狼牙匕,又被拖過去了丈許。
這時處在第四位的盧瑟搶步上前,舉起手來,對着赤火魔蛛,衆人只見他手中從了個有兩人手臂粗大、三尺多長的管狀物,不由得心生好奇,這又是什麽法寶?
唯有見過他用符紋法槍殺敵的孟樓心中一驚,這東西可比當初的符紋法槍粗大多了!
“去!”
盧瑟一聲喝,然後激發了手中的東西,衆人只聽得一聲轟響,那東西射出一個尖頭圓柱,飛向赤火魔蛛。這尖頭圓柱看在衆人眼中,速度不算快,完全可以躲開或者用法寶擋住,也不知道這東西會有什麽用處。
看着尖頭圓柱飛出去的情形,盧瑟心中微微有些失望,還是不夠威風啊,若是背後噴出烈焰,再帶上尖銳的響聲,那就更好了。
對于飛來的這東西,赤火魔蛛根本不怕,它在地下坑道這一帶,可謂是霸主,不但有專門收各種厲害法寶的蜘蛛絲,而且渾身甲殼也堅逾鋼鐵,又不畏懼地下坑道中大多數存在的天敵烈火。
因此它只是懶洋洋地掃了射來的東西一眼,然後又噴出一團蛛絲,将那尖頭圓柱裹住吸了過來,直接一口咬了過去。
它的那對獠牙,可以撕開絕大多數東西,包括一般的法寶、飛劍在內。
然而,就在那尖頭圓柱被送到它嘴中的時候,轟的一聲巨響,震得坑道都嗡嗡地搖晃不止。便是黃冠等人,也覺得腳下搖得厲害,若不是衆人都非凡人,只怕都無法站直。
緊接着,一道巨大的氣流沖了過來,夾帶着的,還有無數團粘乎乎的液體。盧瑟早就知道這個結果,在收好東西之後,便向後退了退,回到了衆人中是,擋在前面的孫大可在巨扇上擰了擰,猛地扇了一下,将那汽流和夾雜在氣流中的東西扇了回去。
當塵埃落定之後,衆人再向赤火魔蛛處看去,只看到大半邊蜘蛛殼兒,包括頭部在內的蜘蛛前半身,早就不知去向。
“這……這是什麽法寶?”衆人的目光齊刷刷地看着盧瑟,就連見識過符紋法槍威力的孟樓,也不禁驚出一身汗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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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那爆炸之威,絕對不是普通法寶能造成的。
“不過是件小玩意兒,對付這靈智未開的畜牲有奇效,可對着修行者便沒有用了。在下自知修為淺薄,便想出些小玩意兒彌補。”盧瑟解釋道。
他不願意成為衆矢之的,讓這些散修知道自己有層出不窮的手段就行了,倒沒有必要太過炫耀,象方才,如果不是衆人的法寶都派不上用場,他原本也不打算出手的。其實方才他要出手,冰霜新星術更适用些,但為了藏拙,他還是使用了在取得三種靈蘊之後才制造出來的符紋法炮。
符紋法炮的威力雖然不亞于賢階巅峰的修行者用真元全力一擊,但畢竟是借助于外力,而且射擊的速度對于修行者來說還很慢,因此衆人想明白後,只會稱贊他心思巧妙,卻不會對他太過忌憚。
果然,衆人在弄想明白之後,那警戒之色變了減輕了許多,只有白狼老人看了他一眼,心中暗暗後悔。
這少年雖然只是後天中層修為,可手段卻很多,而且都是巧妙之至的,證明他的心性甚為機巧,這種敵人惹上了,即使實力比他要強,總怕也要被他弄得灰頭土臉。此次事畢,若是不能與之化解仇恨,那就只能破下臉直接将之殺滅,免得遺留後患了。
白狼老人心中如此想,卻不知盧瑟也冰冷地看了他一眼。若說這些人當中,盧瑟最厭惡誰,那白狼老人定居第一,不為別的,只為他一見面就要拿人為狼的狠辣。
“這赤火魔蛛不比方才的綠腐蟲與影獸,身上有不少寶貝,那對獠牙可以煉成法器,破險一般的防護罩不成問題,若絲腺未壞,可以從中汲取絲囊,再配上蛛絲,練制成赤火魔蛛網,用來困住敵人或者收取敵人法寶都不錯。”
綠竹道人忽然說話,他看了看衆人,又盯着黃冠:“黃師,你說如何處置?”
“若不是杜小友出手相助,我的雷靈網就被赤火魔蛛收走,因此我自然是什麽都不取的。”黃冠看了衆人一眼,略一沉吟後道:“殺滅赤火魔蛛,杜小友出了大力,當由杜小友優先挑選一物,諸位以為如何?”
“黃師所言甚為公允。”綠竹道。
雖然赤火魔蛛可以說是盧瑟一人殺死的,但他不認為自己就可以獨占所有戰利品,若不是黃冠與白狼老人牽制,他未必有機會使用符紋法炮轟擊。
因此,黃冠這個分配方式,并不能說不公允,他點了點頭,表示也沒有意見。白狼老人雖然想要那對獠牙,但也只是眼中兇光閃了閃,沒有再說什麽。
盧瑟慢慢走近赤火魔蛛的屍骸,那些小魔蛛已經逃走,沒有什麽可以擔心的了。他想來想去,還是決定取走蜘蛛的絲腺,若能煉制出一個網兜來,他不動用太虛熵火,也不必擔心對手元嬰會逃走。他得了絲腺,白狼老人面上便露出喜色,立刻搶着道:“老夫要了這獠牙,後邊的戰利品分配,老夫棄權一次!”
他這樣說,衆人自然同意,孫大可要了赤火魔蛛的下半身軀殼,這東西異常堅硬,再配上一些材料,可以制成護身的內甲,對于修行者來說,這算是最後的屏障了。
赤火魔蛛乃是這附近的一霸,在消滅它之後,衆人再前行,便要順利得多。回到上次董二與孟樓探過的通道上,衆人很快便抵達了他們上次遇着活屍的所在,他們全神戒備,卻沒有發現一具活屍。
四、起來檢點經游地(六)
“這裏果然大!”
衆人深入礦坑,已經足足有一個時辰,雖然中間經歷過三場戰鬥,總體上來說還是有驚無險。
這已經進入礦道的核心區域,從那些尚殘存的古代物品殘片可以看出,這其中有不少都是挖掘靈玉礦石必需的物品。從這些殘片規模來看,這一定是個巨型靈玉礦脈。
而且,他們現在接觸到的礦洞道路,也不象開始那樣只有一條,現在他們面前,有六條岔道,用神念去探,每一條都不是幾十丈的短坑道,繼續更遠探測,他們的神念便力有未逮了。
“你們看牆上有什麽!”孟樓指着牆道。
他慣于盜墓,對于古墓中的壁畫之類的非常敏感,在這個數條分岔彙集的洞廳之壁上,那種斑駁的痕跡,不太象是自然風化的結果。事實上這地下礦道中非常幹燥,沒有什麽水汽,因此也就沒有什麽風化。而且,這裏的牆壁很光滑,明顯有修鑿打磨的痕跡,證明這并不是一般的坑道,很有可能是地下礦坑的某處重要樞紐。
孫大可上前,用他的大扇子小心翼翼地扇動了幾下,這幾下雖輕,卻夾帶着他的神念,因此洞壁上積累的灰塵與黴物紛紛被吹走,而洞壁本身則沒有受到損傷。衆人擡頭細看,然後不約而同,轉向盧瑟。
那被孟樓當做壁畫紋理的東西,竟然是一個符紋法陣。
這些散修哪裏費過精力去研究符紋法陣,無論是時間還是財力上,都不允許他們如此奢侈。因此,盧瑟這半瓶子水,倒成了專家,不過盧瑟好歹還有半瓶子,總比起那種什麽都不懂只會信口開河的磚家叫獸要強。
“我且看看……”
盧瑟仔細觀察這個符紋法陣,越看越覺得其複雜,他順着最初的符紋方向劃去,經過一個個節點,便覺得不對:這與莊伯涵發明的聚元陣有相似之處,但規模要大上許多!
“若是如此,這個槽裏應該有一塊晶石,這裏也有一塊……”盧瑟指着壁上的凹槽道。
一般品質的晶石,衆人身上倒是有,盧瑟自己身上也不少。他将晶石一一裝好,然後又将明顯損壞了的幾處法陣修補好來,最後來到這個符紋法陣正中間,這裏有個插槽,顯然是整個法陣的靈力之源。盧瑟又沉吟許久,然後拿出一塊靈玉,在上面勾勒出“需卦”的圖紋來。
在莊伯涵留下的筆記《符紋細鑒》中,盧瑟看到他對這個需卦圖紋的解釋:光亨。這兩個字看在不懂符紋的人眼中,沒有任何意義,但盧瑟結合着對聚元燈的研究,推斷出這個光亨,指的是“需卦”符紋可以将靈玉或靈石中的力量轉化為光。
他将靈玉插了上去,使之榫和到位,然後輕輕拍了那牆壁一下。
随着他這一巴掌,那牆壁猛然抖動起來,然後,原本黑暗的洞中,猛然現出光明,衆人循光望去,卻見着一個擺放在洞壁窟窿裏的菱形石頭,是這光芒的光源。
不僅如此,“滋滋”的聲音從這間石廳中傳了出去,很快傳到了遠處,随着這聲音遠去,無數菱形的石頭都發出了光,原本黝黑的地下世界,至少有三分之一的地方出現了光明。
衆人是目瞪口呆地看着這一幕,這大地之下,埋藏着的是一個曾經如此輝煌的修行門派!盧瑟也第一次想到,莊伯涵或許根本不是發明了聚元法陣,而只是恢複了失傳的聚元法陣。
“大夥加倍小心了,這些光,必然會引來魔物!”黃冠反應過來之後,沉聲道。
地下坑道存在了不知多少年,這些照明用的巨型符紋法陣,也熄滅了不知多少年,這裏的魔物早就習慣了黑暗之中的生活,現在光明再現,它們必然會起躁動,因此,黃冠的這一警告,讓衆人心中都是一凜。
盧瑟卻沒有在意這個,比起魔物,盧瑟更關心的是對面一面牆壁,這牆壁也堆滿了灰塵,他上去輕輕抹了抹,看到後面露出的圖紋,便向孫大可道:“孫道友,拜托你将這些灰塵也除去。”
孫大可依言而行,後面的符紋法陣同樣殘缺不全,盧瑟将可以修補之處略略修補,然後發動符紋法陣。牆壁之內傳來怪異的吱吖聲,然後嘎然而止,盧瑟回頭苦笑道:“這座符紋法陣已經徹底壞了——孟道友,這個地方,你能将外層岩石除去,而不損傷內面部分麽?”
孟樓将手掌貼在牆面上,神念滲出牆體,片刻之後,覺察到其後邊的東西,然後點了點頭。盧瑟做了個請他動手的手勢,他默念口訣,再次化石為泥。
掀起那層軟泥之後,露出裏面的一個布滿晶石與古怪法陣的裝置,盧瑟看了好一會兒,慚愧地回頭道:“這符紋法陣遠超過我所學,不是我所能弄明白的,我無法全部修複。”
這也是在衆人意料之中,董大道:“無妨,杜小友能将部分燈光亮起,對我們已經是極大幫助了!”
這話并不是客氣,衆人雖然都是修行之人,目光在黑暗之中也能看到點東西,但是看得并不清楚,因此必須使用聚元燈。可是用聚元燈,在這黑暗的地下坑道之中,不亞于遠遠地就提醒了魔物,他們侵入進來。現在坑道中有許多燈光亮起,這就使得他們無需借助聚元燈來照明了。
盧瑟看着燈光好一會兒,神情微微有些恍惚,他想到這些東西對于普能人的作用,心中不由得有些懊惱,自己也是疏忽了,聚元法陣是一種比較簡單的法陣,自己原本該早就想到的,這東西對于修行者來說很大程度上只能起裝飾的用途,可是對于普通百姓來說,卻能極大地方便他們生活。
他似乎看到,無數百姓在聚元燈的照耀下生活、讀書、做活兒。這就意味着,那些普通人,在獲得火這一突破自然限制的力量之後,又能得到光這一新的突破自然限制的力量。他們的生活将極大拓展,社會財富也必然因此而增加。
“聚元法陣并不複雜,我一個人做不了許多,但完全可以向其餘修行門派收購……”盧瑟心中暗想。
他此念已決,那通天幻境中的寶塔,猛然間大放光明,無數光點如天女散花一般,飄落在塔身之上。盧瑟自己并不知道,每當自己有了善念善行時,那通天古塔便會有所感應,而在此的陳抟,也不知道這種變化原因為何。
“現在諸位選一條通道吧。”黃冠在衆人進入的坑道口上做好标識,然後道:“除了我們的來路,還有五條通道,諸位認為該選哪一個?”
“最左邊。”白狼老人毫不猶豫地道。
他既然發話,衆人都是可有可無,唯有盧瑟心中念頭轉了一下,這最左邊的通道,似乎有些不妥。
“既是如此,那就繼續!”黃冠道。
白狼老人又是第一個前行的,跟在其後是黃冠、孫大可,原本應該是第四位盧瑟卻沒有立刻跟上去,他仍然站在那個被孟樓挖出來的破壁前看了許久,然後伸手從那一大堆雜亂的東西裏掏出了一樣來。将東西收好之後,他再擡頭,發覺孟樓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便泰然自然地道:“這些符紋法陣如此精奧,我若不拿些走,豈不是入寶山而空回?”
他一邊說,一邊跟了上去,再其後,則是綠竹、董二、孟樓、董大。一行人前行了不過百餘丈,白狼老人的座狼突然停住腳步,無需它警告,衆人已經感覺到不對。就在他們前面,大約是兩三百丈的地方,兩股強大的力量撞擊在一起,象是兩個賢階中層的好手正在全力對戰!
“看來真正的麻煩才剛剛開始!”衆人心中都閃過這個念頭。
他們這裏八個人,倒有六個都在賢階中層以上,當然不會畏懼兩個賢階中層,更何況他們來這裏的目的便是探險取寶,兩個賢階中層的對手,無論它們是魔物還是活屍,對于衆人來說都是不小的財富,想到在赤火蜘蛛身上的收獲,衆人更是躍躍欲試。因此,他們只是稍停了一下,便又繼續前行。
兩三百丈,他們就算走得再小心,也不過是一會兒的時間,這條坑道裏照明破壞得不算特別嚴重,至少每隔百丈左右,便會有一兩處燈光,因此一路上都沒有什麽耽擱。折過最後一個彎道,這條坑道陡然下降,形成一個陡坡,大約當初循着礦脈挖掘,到這裏礦脈下沉的緣故。
然後白狼老人便停住了腳步,衆人一一跟上,這才看到那正在激鬥的東西。
那是一個動作機械無比卻又極為迅速的人形怪物,它的對手則是一個衆人誰也未曾見過的魔物。人形怪衆人猜出應該就是所謂的活屍,而那衆人都沒見過的魔物,則讓衆人絞盡腦汁,即使黃冠這般年長、孟樓這般見多識廣,也叫不出這魔物的名字。
只見它身高丈,上半身似人,有六只手臂,下半身卻似蟲,長滿晶亮的甲殼,八只腿支撐着長達丈五的下半身軀。它有一雙和人相似的環眼,面目猙獰,六只手臂中最上一對都有如蟹鉗,而下面兩對則都拿着武器——那武器相當簡陋,只是石塊一般,打磨得鋒銳尖利,但卻讓衆人都是心中一沉。
這魔物有靈智,否則不會打磨武器!
他們如此想時,那魔物與活屍都發覺了衆人的到來,它們原本對峙在一起的,此時立刻相互退開。
四、起來檢點經游地(七)
“動手!”
黃冠毫不猶豫地下達了攻擊命令。
這兩個魔物顯然都有一定靈智,因此試圖讓它們鬥得兩敗俱傷再撿便宜是不可能的事情,只有乘着它們剛才激鬥過一場,如今都有些疲勞時發動猛攻,才能比較省力。
這些散修當中,只怕要算盧瑟最缺乏經驗,不過他的主要任務也只是在有人受傷時治療。因此,在黃冠一聲令下之後,衆人都紛紛将自己的法寶祭出,白狼老人的一對狼牙匕,孫大可的螭龍扇,黃冠的雷網,綠竹道人的碧竹簽,除了處于後方的幾人無法動手,前面一湧而上,頃刻之間,衆人視線之中就是各種光影亂竄交織。
四個賢階高層的猛擊,其力量自然不是兩個賢階中層能接下來的,但是魔物有魔物的長處,這些攻擊中,能對那活屍造成傷害的,唯有黃冠的雷網與孫大可的螭龍扇,那活屍只避開這兩樣,狼牙匕與碧竹簽擊在它身上時,只能洞穿卻無法造成致命傷害。而那個不知名的魔物更是強悍,對于這些攻擊都是孰視無睹,只是怪嗷了一聲,将四樣武器與一對大鉗舞動起來,放出六道旋風,向衆人刮了過來。
轉眼之間,原本還對峙交戰的兩個魔物,竟然又結成了聯盟,一同對抗起人類來。
“砰砰砰!”
連續的脆響聲中,白狼老人的狼牙匕當先發威,在那不知名的魔物身上撕扯出數十道傷口,淡藍色的血汩汩流出,緊接着碧竹道人的竹簽從狼牙匕劃開的傷口中鑽了進去,瞬間長出數十根竹筍——這些竹筍都是以對方的血肉精元為營養而長的,因此每生長一寸,便意味着從對方體內奪走了一寸的血肉精元。這些竹子還沒長成,孫大可調整螭龍扇,反手猛然扇出,一條火龍長嘯而出,将那不知名的魔物放出的六道旋風全部沖破,然後逆卷而上,迅速将那魔物吞沒。
“這四名散修雖然彼此之間未必真有多深的交情,但他們的戰鬥經驗相當豐富,衆人在第一次攻擊之後,不約而同将目标都集中在那不知名的魔物身上,那不知名的魔物有什麽絕技,衆人都不知道,在這場戰鬥之中,實屬不穩定因素,搶先将之除去,再對付活屍就要簡單得多!”
盧瑟看着他們動手,腦中飛快地思索,他缺乏這種經驗,因此随時随地進行學習分析,才是迅速提高自己實戰能力的不二法門。
就象他所想的那樣,連續攻擊下,那魔物首先承受不住,轉身便想逃遁,然而這個時候,一直蓄勢待發的黃冠發動了。
“疾!”黃冠一聲怒喝。
雷網猛然暴漲,在魔物頭上形成一團烏雲,雲中射下數十道拇指粗細的雷電,擊在那魔物身上,那魔物身上原本就已經被殺得傷痕累累,在它的痛叫聲中,無數道藍血被炸了出來。
最讓它痛苦的還不是這個,而是那雷電擊中之後,它驚恐地發覺,自己的動作再不靈便,雷電之中,竟然還帶有麻痹之效!
被麻痹之後,那魔物便失去了逃遁的機會,它嗷叫着,眼見一道火龍再次襲擊而來,“轟”一聲穿入它的脖子,将它脖腔中撕出一道穿透的傷口。這是致命之傷,那魔物身體僵住,大約是在狂嘯,可是脖子受傷讓它聲帶受損,根本發不出任何聲音,接着便倒了下來。
“退!”那魔物倒下來并沒有讓黃冠高興,看到魔物身上猛然亮起的藍光,他變色喝道。
這些人都是人老成精的貨色,聞言之後,立刻向後飛遁,因為空間較狹小的緣故,倒将站在他們之後的盧瑟撞得踉跄了兩下。盧瑟還未反應過來,就聽得一聲轟響,那倒下的魔物爆炸成無數碎片,淡藍色的血霧騰起,将衆人的前方全部罩住。
“好險!”
那魔物死前的自爆,雖然未必能傷着衆人的性命,可挨着這樣一下,誰也不敢說自己能全身而退。
因為不知淡藍色血霧中是否還有毒性的緣故,衆人等到血霧散後才向前,只見那魔物的屍體早就碎成了無數塊,就連它用地下堅石制成的武器,也都在大爆炸中粉碎了。那個與它争鬥的活屍,卻乘着機會逃走,已經不見了蹤影,這讓衆人面上都不好看。
“白打了。”眼見沒有任何收獲,白狼老人嘟囔了聲,那孫大可眼珠也在不停地轉動,四處打量着,顯然是心有不甘。
“也不是白打,我估計這地下還有不少這種魔物,現在我們至少知道,對付這種魔物要謹防它臨死反噬。”黃冠笑道:“況且我們此行,哪有可能次次都有收獲!”
到目前為止,衆人的坑道之行還算順利,也收獲了不少,因此倒讓衆人眼界略略提高了些。
“那魔物究竟是什麽東西,誰知道它來自何處麽,我看它似乎不象是這地下生長的土著。”孟樓問道。
“誰知道呢,那鬼東西,怪異得緊。”孫大可信口回答。
盧瑟皺着眉,心中那不安覺得更濃了,他覺得這一幕似乎有些熟悉,仿佛曾經在哪經過過,而且再往前,似乎就要面臨什麽極度危險。
他看了看衆人,見着他們的目光,便打消了勸衆人到此收手的念頭,別的不說,就是可能在這礦坑中還存在的靈玉,便足以讓衆人不顧一切去冒險了。
這與是否是修行者無關,乃是人趨利之天性,利若足夠大,那麽一切危險都只是風險。
這處戰場沒有什麽可以打掃的,衆人直接經過去,走了又有數十丈,座狼再次發出警示,白狼老人向座狼筆了個手勢,那座狼晃晃悠悠地向一則行去,來到壁角的一堆垃圾中間,用力嗅了嗅,然後開始猛搖尾巴。衆人将垃圾散開,卻看見一具已經朽爛了的枯骨。
“這種枯骨,只怕有幾千年歷史了。”孟樓是專家,喃喃地道。
“這裏幹燥,時間只會更長。”董二也精通此道。
“這厮應該是被什麽東西從背後擊中,然後伏倒,蜷縮,死在這裏。”白狼老人舔了一下唇:“從骨頭的斷裂來看,擊中他的……咦!”
他正準備賣弄一下自己所知,卻突然呼了一聲,蹲下身去,迅速從骨頭之下摸出一根玉簡。
這玉簡衆人都不陌生,古代修行者喜歡用此記載一些重要事情。衆人臉上都微微露出興奮之色,這玉簡沒準就可以揭開這個礦坑遺址之謎!
當然,若是能留有遠古之時修行者的修行法門那就更好了,即使他們用不上,也可以對自己的修行起到觸類旁通的作用。
白狼老人先是用神念一掃,然後怔了怔,苦笑着将玉簡交給了黃冠,黃冠一掃之後,也是苦笑。
他知道衆人都很好奇,而且彼此之間多少有些戒心,因此将玉簡又傳給了孫大可,孫大可細細探查了許久,才将之交到盧瑟手中。盧瑟神念才一進入,面上便露出古怪的神色。
原因無它,這枚古修玉簡之中,竟然盡是些巅鸾倒鳳的破碎影像!
這又不是那種雙修合籍的秘法,分明就與盧瑟在地球時代那些伴随他成長的某些女性拍攝的動作片相似,他掃了一掃,便知道為何白狼與黃冠都露出這種神情,他也不說話,将玉簡又傳給身後的綠竹。
玉簡如此傳下去,當到了最後的董大手中時,所有人都饒有興趣地看着董大,只想知道這位一向嚴正肅穆的正人君子,看到這些精彩鏡頭時會露出什麽樣的表情。就連董二,也一副不懷好意地模樣,等着看他兄長的熱鬧。
董大神念一掃,立刻勃然大怒,手猛然一振,那玉簡應聲而碎。
“該死,這厮不是好貨……咦!”
他批評的話還沒有說完,便驚咦了一聲,然後向前一伸手,将碎下來的玉簡當中的最長一段抓住。
抓住之後,他本來想再用神念探探,但怕還是那無邊風月,便将玉簡又交還到黃冠手中。黃冠笑道:“董賢弟,你可是嫁禍于人,你不願看,我老人家難道就願意看麽?”
他如此說,但還是用神念掃了一下,結果這一掃之後,他渾身一震:“啊呀!”
“怎麽了?”衆人異口同聲地問道。
黃冠沒回答,卻搖了搖手,示意衆人不要打擾。他專心用神念察看,面色始終陰晴不定,許久之後,他才放下玉簡,似乎在猶豫,是否要将玉簡再給別人看。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喃喃說了兩聲,衆人都是耳聰目明的,隐約聽得他在說什麽“有望”、“當真”。盧瑟心中暗暗奇怪,這位黃冠,自從自己結識以來,一向是豁達而看得開的,如今卻變成這副模樣,那玉簡之中,莫非還有什麽機密?
想想也是,用外邊一層活春宮來掩飾內裏隐藏的真正秘密,若不是遇着董大這等人物,只怕誰都發覺不出。其中隐藏着機密,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否則何必要費這麽許多的心機?
四、起來檢點經游地(八)
過了一會兒,內簡又傳到了盧瑟手中,盧瑟用神念一看,立刻明白黃冠為何會如此失态了。
這簡裏竟然藏着一套活動影像,影像之中,除了一套功法之外,便是兩個丹方,在伴随着影像的聲音裏說得明白,這是上古修行者為了突破壽元限制而創出的秘法,只要修行那套功法,再輔與兩種靈藥,便可以讓進入先天境界的修行者壽元再延長三紀。
三紀就是三十六年,對于壽元只剩餘三十年左右的黃冠來說,不亞于讓他剩餘的壽命多了一倍。這東西要是流傳出去,只怕各大宗門都會打上來,迫衆人交出這個東西。
對于衆人來說,無論這具枯骨是誰的,他留下的玉簡,才是衆人目前為止最大的收獲。
但玉簡只有一枚,如何分配就是問題。在這裏的衆人,黃冠是需要得最迫切的,其餘人也都希望能得到,因為誰也不敢保證自己在有生之年便能取得境界上的突破,能增加三紀壽命,希望總會大些。
“此物老必勢在必得,若不是老夫座狼,誰都發現不了這垃圾之中還有白骨,若不是老夫動手翻動,也沒有人會注意到這枚玉簡。”白狼老人哼了一聲,斷然說道。
“好處豈能由你一人獨占,你已經得了那赤火蜘蛛牙,說過這之後的分配放棄一次的!”綠竹道人冷聲說道。
“那好,老夫放棄那對獠牙,只要這個玉簡好了。”白狼老人冷笑道:“你綠竹雜毛若是不服,老夫就與你放單!”
白狼雖是蠻橫,卻不是蠢人,有意将綠竹道人一人挑出來,而不是去激犯衆怒。但是那玉簡是衆人都想得到之物,只要他有獨占之意,衆人就不會放過,因此衆人還是怒目相視。
盧瑟苦笑了一聲,這些人或許覺得地上枯骨已經死去不知多少年,造成他死亡的原因也應該早就離去了,但盧瑟卻感覺到,一種巨大的危險正在接近,這個時候卻不是內讧的時機,他咳了一聲:“諸位聽我一言。”
這個時候,他這年紀最輕的反而好出頭,因為相比衆人,他對于玉簡上的功法需求不是最迫切,一來他壽命還長,二來在衆人看來,他還未到先天境界,要那功法也沒有什麽用處。因此,聽得他開口,衆人暫停争執,想看看他能說出什麽道理來。
“這坑道之大,我們只探索了其中一小部分,因此誰都不知道今後會有什麽收獲,或許有直接讓人進階的丹藥,或者有直接延年益壽的秘方。”盧瑟看着衆人,從他們最想要的東西入手道:“諸位以為我說的對不對?”
衆人點了點頭,不到最後,誰知道呆會還有什麽收獲。
“即使沒有這些,古修行者的法寶諸位要不要,珍些的材料諸位要不要,海量的靈玉諸位要不要?”盧瑟将可能收獲的東西一一說出來,然後道:“無論我們當中哪一個人,都不可能獨自完成探索,獨占所有發現,故此,在這坑洞之中,我們不得起內讧。”
“廢話,若是無緣無故,怎麽會起內讧?”白狼老人冷笑一聲:“你就直說,當如何分這個玉簡吧!”
“這玉簡,黃道友比誰都需要,因此,我以為這玉簡應先放在黃道友處。”盧瑟說完這一句,不等衆人反對,立刻又道:“諸位與黃道友約定時間,比如說是十日,或者八日,有這麽長的時間,黃道友應該學會了功法,記下了藥方,這時便輪到下一位——以年齒來輪換,年長者得學,年幼者後學,如何?”
這不失一個辦法,白狼眼睛轉了轉,然後瞪着黃冠:“黃老兒,此間事了之後,老夫要去你那九曲洞住上些時日。”
“歡迎,歡迎,老朽承情了!”
黃冠抱拳做了個團揖,他向來鎮定,也知道這些人中最難說服的就是這白狼老人,連白狼老人都同意了,那麽與他一向交好的綠竹道人、董大先生自然不會反對,而孫大可一向見風使舵慣了的,更是不會反對。
至于孟樓,他相對而言是外人,想來也不會反對。
果然,孟樓聳了聳肩,沒有表示反對意見,董大董二也表示贊成,這個決定就算是通過了。
之所以這麽容易通過,衆人也有給盧瑟面子的意思在裏面,畢竟盧瑟水靈甘露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