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41)
了一個主意。
當她站定在那個位置上,她的眼眶慢慢泛紅,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
“對不起,是我錯了,我想我應該是看錯了,我把那個人看成了被告人,因為那個推我爸爸下樓的人跟被告人長得很像,我是從背後看過去的,沒有直接看到臉。再加上當我爸爸滾落樓梯後,我就見到她沖到我爸爸的身前,所以,我才認為是她把我爸爸推下樓的……法官大人,請原諒我的激憤情緒,就這麽看着我爸爸被人推下樓,我心裏實在着急得很……”
她盡可能地推說是自己看錯了,法官考慮到她是被害人的女兒,思及一些父女情誼,便也相信了她的話。
最後二審的結果被判定,喬南瑾無罪釋放。
這樣的結果,讓夏思蔓的心裏難免有些憤怒。她看着那陪審團裏的一人,那人沒敢看她的臉,快速地返入室內。
除了她以外,還有一個人是無法接受這樣的結果的。
姚月茹緬色難看,在她認為,喬南瑾就是害死夏擎的女人,可她怎麽都想不到,法律竟是這麽不公正,把一個理應關起來的人給無罪釋放了。
她想也想沒就走了過去,想要甩喬南瑾一巴掌。
只是她的手才揮至半空,便被人擋了下來。
霍霁就站在她的面前,大掌攫住了她的手腕,如黑夜般深邃的黑眸倏然一眯。
姚月茹想要甩開他手,卻是怎麽都甩不開。
男人的唇角慢慢扯動,勾起了一抹冷笑,毫無溫度的眼神直直地投駐在她的身上。
“好歹你也養了喃喃二十多年,你就是這麽待她的?”
姚月茹奮力甩開,向後跄踉了幾步才險險站穩。
“我養了她二十幾年,可是她又是怎麽對待我的?夏擎好歹也算是她的父親,她卻竟然這麽喪心病狂地把他給害死!我當初就不該那樣寵着她!你們不要以為,殺人不用填命!這件事,我不會就這麽算了的!”
霍霁并沒有立即開口,而是懶懶地掃視了旁邊的夏思蔓一眼。
“你養了二十多年的女兒,她到底是什麽脾性難道你還不清楚嗎?我真替你感到悲哀!被瞞在鼓裏耍得團團轉的感覺不太好吧?奉勸你一句,你真正該恨的人,不是喃喃,而是你身邊最親近的人。”
聞言,夏思蔓的臉色是驀地一變。
姚月茹還想說些什麽,夏思蔓卻在這個時候攔住了她。
“媽,別跟他們廢話這麽多,我們走吧!”
說着,就拉扯着姚月茹急匆匆地離開。
霍霁擡起頭,看着那抹遠去的背影,眸底略過一抹冷戾。
喬南瑾拉了拉他的衣袖。
“你知道推夏叔叔下樓的人是誰,對不對?”
只有死人,才能不再言語
對于喬南瑾的問題,霍霁并沒有正面回答。
他摟住她的肩膀,望着她的目光帶着溫柔。
“如果我說我不知道,你會相信嗎?”
她不說話,只是定神地望着他。
他嘆綠一口氣,一臉的無奈。
“喃喃,現在還不到時候,我暫時不能告訴你,等到以後,我會慢慢跟你說的,你也要相信我,我一定會找出那個真兇讓她繩之以法的。钤”
既然他都這麽說了,她自是不好再追問他。
更何況,她也相信他會找出那個真兇,因為他知道,這件事對她的重要性。
霍霁扭過頭,看着特地趕來聽審的暮焱,道了聲謝後,這才帶着喬南瑾離開。
porsche911駛出了法院的停車場,向着帝颢而去。
喬南瑾坐在車廂內,風景在車窗外飛逝而過,她抿了抿唇,到底,還是忍不住撇過臉來看着他。
“霍霁,我能拜托你一件事嗎?”
霍霁淡淡地瞥了她一眼。
“怎麽了?”
她遲疑了一下。
“仔細算起來,昨天是夏叔叔的頭七,我想,夏家那邊已經将叔叔下葬了才是。我想拜托你去打聽一下他到底葬在哪裏,我想去拜祭。”
聽見她的話,男人稍稍蹙起了眉頭,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
“行,我讓人去查,我會盡快查到的,到了那個時候,我跟你一起過去拜祭。”
喬南瑾只覺得心裏一暖,笑着點了點頭。
很快的,porsche911便到達了帝颢門口。
林嫂立即前開為他們歡迎,見到喬南瑾回來,林嫂是顯得尤為的高興。
她先是給喬南瑾準備了釉子葉,讓她上樓去洗澡,說是要去去晦氣,她知道這是林嫂的一片好心,便也沒有拒絕。
等到她洗好澡下樓,這才發現,喬海塍和莫荃都過來了。
難得齊聚一堂,喬南瑾有些感動,乍聽之下才知道,莫荃很早就過來幫忙了,只是剛剛出去了一會兒,因為喬海塍沒有來過帝颢,她是特地出去接的人,這才導致她和霍霁回來的時候并沒有見到他們。
莫荃做了很多的菜,擺了滿滿的一大桌,都是她喜歡的菜肴。雖然她回到莫荃身邊的時間不長,但莫荃幾乎已經摸清了她的喜好,也知道她不喜歡吃些什麽。
飯席間,霍霁和喬海塍在一旁喝酒聊天,喬南瑾則是與莫荃坐在了一起,她仔細打量着莫荃,這段日子以來,她是消瘦了不少,大概是太過擔心她,導使都吃不下飯了。不過,幸好之前有暮焱幫襯着,不然的話,莫荃估摸會到處求助只為了幫她吧?
這麽一想,她便忍不住開口了。
“媽,暮先生應該有跟你說過讓你別擔心我的事吧?怎麽今天一瞧,你瘦了那麽多?”
聽見她的話,霍霁若有所思地瞟了她一眼。
莫荃一愣,而後才回道:
“你說的是之前的那位先生吧?其實我并沒有見過他,他只是讓一個小姐過來照料着,安慰我說讓我不要太過擔心。說實在的,那位先生真是一個好人,改明兒我們得好好宴請他跟他道謝。”
莫荃沒有見過暮焱嗎?她還以為,暮焱是親自找了莫荃,估摸,暮焱是因為太忙了,所以才無暇親自前往吧?更何況,找一個同性別的過去,這樣也免去很多的尴尬。
喬南瑾也沒将這事放在心裏,她朝母親點了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
吃過飯後,兩人又在家裏坐了一會兒,這才由霍霁送他們離開。
霍霁回來的時候,她正半躺在床上看着雜志,那上頭仍然是說着霍家的事情,幾乎每一段對霍霁的描寫都是充滿了惡意的,看得她是直皺眉頭。
男人徑自走進衣帽間拿換洗衣物,随後,走進浴室洗澡。
等到他出來後,喬南瑾已經将那幾篇關于霍家的報道都看完了。
她将雜志放到一邊,正巧,他穿着浴泡坐到床邊,手裏正拿着毛巾在擦拭着頭發。
她順手接過,小心翼翼地幫他擦着他頭發。
擦到半幹的時候,他像是突然記起了什麽。
“喃喃,暮焱他其實不是俞城人,他是從鄰市來的,我跟他的相識可以說是因緣巧合。聽他說,他到這裏來,是要找一個人,具體的,我也沒有去問他。”
喬南瑾有些仲怔。
“他來俞城找人?那他找到了沒有?”
“沒有,”他道,“而且,我一直都忘了跟你說,暮焱并不姓暮。”
暮焱不是姓暮的嗎?這麽久以來,她都是聽他喊暮焱暮焱的,便以為暮焱就是姓暮。
她蹙起了眉,想也沒想就問了出口:
“那麽,他原來是姓什麽的?全名叫什麽暮焱?”
他剛想要回答她,恰巧這個時候手機響了,他拿過手機一瞧,并沒有立即接通,而是站起身來看着她。
“關于暮焱的事我下次再找機會告訴你吧!你先睡,我還有些公事要處理。”
說着,他便擡步走向了門口,拉開門走了出去。
喬南瑾也沒怎麽在意,好不容易關于她的控告撤消了,她現在是擔子放下來了,全身輕松得很,她心想,這下總算是可以睡個安穩覺了,便掀開被子躺平,阖上了眼睛。
這一睡,果真是睡得香甜。
那些沒有霍霁在的不安,還有因為夏擎案子的委屈,今天是終于煙消雲散了,放下了心中的重石,她心裏也明白,只要有霍霁在,她就沒什麽好害怕的。
她相信,霍霁會好好保護她,不會讓她受到半點傷害的。
……
……
夏擎的案子在二審确定喬南瑾是無辜後,衆人又得開始尋找案子的真兇。
只是,這取證的過程有些困難,人證的證詞被推翻,也沒有其他的證據,一時之間,這個案子陷入了僵局。
這其中,夏思蔓是尤為的害怕。
她怕會被人發現那個把夏擎推下樓的人其實就是她,如果當真被人挖掘出來,那麽,她這輩子算是徹底完了。
她好不容易才過上好日子,自是不可能就這樣讓自己陷入泥沼。
她既然能把自己的親生父親害死,那麽,當然也能做出更絕的事情來。
她為了保全自己,唯一能想到的辦法就是,讓那些知道自己秘密的人永遠閉上嘴巴。
而這,便只有死人才能不再言語。
這對她來說并沒有什麽,凡是阻擋她的人,她都不會輕易放過,自然,人命在她的眼裏,根本就算不了什麽。
她不由得慶幸,幸好當初買下碟子的時候她并沒有正式出面,而是通過他人之手取得碟子的,但碟子一事是絕對不能讓任何知道的,那是最重要的證據,她怕若是時間久了,那些人會被提案,然後在警察的逼供之下将她說出來,那麽,就徹底完蛋了。
因此,她又花了一大筆錢,想讓人去取那幾個人的性命。
總共是三個人知道碟子的事,前兩個人被她暗地裏成功解決了,表面上是“被失蹤”,實際上卻是被抛屍海裏。
但是,卻剩餘一個人不知所蹤。
這就猶如是一個定時炸彈,成了她的一個心患,但是,她又無法立刻把那個人給找出來,便只能祈禱,那個人最好一輩子都不再在俞城出現。
婚禮的日子愈發接近,眼看着,還有半個月就要到來了。
夏思蔓全心全意投入于婚禮的籌備中,幾乎每一樣東西,她都是選最好的。婚紗要專人定制,還得是從國外運回來的全世界獨一無二的,就連宴客的酒店也是選俞城裏最好的,她甚至将自己所有的朋友都宴請出席她的婚禮,只為了讓大家親眼目睹她的幸福。
只是不知道為何,最近夜裏,她總是不停地做着噩夢,夢到那一天夏擎被她推下樓的情景。
那夢裏的一幕幕都是鮮活的,夏擎滾落樓梯那驚恐不敢置信的五官她能看得很清楚,那滿地的鮮紅,讓人莫名心慌。
她每每驚醒,心跳得是極快。
她安慰自己,夏擎會得到那樣的下場是他活該。如果不是他阻擋住了她的幸福,她便不會那般狠心地對待他,好歹他也是她的親生父親,不管怎麽樣,不到不得已,她不可能會那樣做的。
夏擎先生的遺囑分為兩份……
霍霁很快便找到了夏擎墓地所在。
在證實夏擎死亡不久,夏家人就安排好日子下葬了,彼時,她還在看守所裏,因此,根本就來不及參與。
這一天,霍霁特地空出時間來陪她到墓地拜祭。
夏擎下葬的墓地距離市區有一定的距離,喬南瑾帶了很多祭品前往,好不容易找着了,她便忙活着将帶來的祭品一一放好。
霍霁就站在旁邊,拿出打火機點香钤。
兩人分別上了香,喬南瑾這才直起身來,環視了一圈周遭的環境。
這地兒算是不錯的了,離市區遠,特別的清幽,很是安靜,挺符合夏擎生前喜靜的性子洽。
一想到夏擎,她便不由得眼眶泛紅,聲音也有些哽咽。
“爸……”
她到底還是忍不住喚了出口,對她來說,她跟夏擎雖然沒有半點的血緣關系,但是,她是當真将夏擎看作是爸爸一樣的存在。夏擎很寵她,那些她難過的日子,都是有夏擎陪着她她才得以度過。
她從未想過夏擎會這麽突然就去了,她原本在想,等到以後,她要好好孝順夏擎的。
可是如今,卻是再也來不及了。
男人走到她的身邊,大掌撫上了她的後背,輕聲地安慰。
“別哭了,我想,他也不想看見你哭。”
她抿着唇點了點頭,忍着奪眶而出的眼淚。
她望着墓碑上夏擎的照片,慢慢地咬住了下唇。
“爸,我一定會把那個真正害死你的人找出來的,我要讓那天的真相公布天下,讓你死得瞑目。”
霍霁沒有說話,只是眸光逐漸深邃了起來。
突地,喬南瑾包裏的手機響了起來,她抹幹了眼淚,走到一邊去接電/話。
男人看着她的背影,确定隔了一段的距離後,這才扭過頭來看着墓碑上的那張黑白照片。
“你應該也沒想到,那個推你下樓的人,是你的至親吧?”
微風吹過,吹起了墓地旁的樹,樹葉間發出沙沙的聲響。
他的雙手插在了褲袋裏,薄唇微抿起一條直線。
“如果你現在還在,看見夏家的情況,估摸會受不了吧?看着那個女人的嘴臉,還有你妻子被瞞在鼓裏的樣子,當真覺得可笑至極。”
“你的親生女兒,還不如你撫養了那麽多年的女兒。我倒是想看看,那個女人後面還想做些什麽。”
他沒再繼續說下去,只是看着墓碑上的那張臉。
不久後,喬南瑾朝這邊走了過來。
他轉眸望了過去。
“是誰打來的?”
喬南瑾的表情顯得有些迷惘,似是還沒從那通電/話中回過神來。
“是律師行的人,說是下午想過來帝颢一趟。”
聞言,他蹙起了眉頭。
“律師行?”
她點了點頭,目光越過他望向了他背後的墓地。
“好像是有關于爸的事……聽上去,好像是爸在生前留了信件給我,這會兒打算拿過來讓我看。”
霍霁一臉的沉思,随後,摸了摸她的頭。
“那便早些回去吧!反正這邊也差不多了,下次你若再想來拜祭,我再空出時間陪你過來。”
喬南瑾也沒有拒絕,又跟夏擎說了一會兒話,這才與他一起走出墓園。
這時,她并不知道,有一場大風暴,正朝着她而來。
幾乎是同時,夏家裏,氣壓是降到了最低點。
姚月茹和夏思蔓坐在一起,此時,姚月茹的臉色可以用慘無血色來形容,而夏思蔓更是愣在了一邊,好半晌都沒能反應過來。
她看着面前的這名律師,不敢置信地又問了一句:
“你剛剛說什麽?我爸都留了些什麽給我們了?”
那律師扶了下眼鏡,而後,不厭其煩地重複道:
“夏擎先生在生前已經立下了遺囑,他的財産裏,這座宅子以及他銀行保險箱裏的珠寶首飾都留給妻子姚月茹女士,而夏思蔓小姐則分得一百萬的現金以及郊外的一棟三層樓高別墅。這便是全部的內容。”
夏思蔓握緊了拳頭,顯然不願意相信這樣的事情。
“這怎麽可能?我爸怎麽會只留給我一百萬的現金以及郊外的一棟別墅?不是市區的別墅也就算了,還是郊外的?至于一百萬現金是怎麽一回事?一百萬算是錢嗎?”
姚月茹也對這樣的結果感覺到意外。
“我也就是算了,為什麽思蔓會分得這麽少?她可是阿擎的女兒啊!不是應該分得更多才是嗎?據我所知,阿擎的財産不止這些啊!”
經姚月茹這麽一提醒,夏思蔓也想了起來。
“我爸的公司呢?我不是應該接管我爸的公司才對嗎?就算我現在沒有能力全權接管,起碼我也應該分得一點股份才對啊!我不可能得到那麽少的,不可能!”
聽到兩人的話,律師是絲毫面不改容。
他板着臉,看了看手裏的複印件內容。
“這的的确确是夏擎先生生前定下的遺囑,具有法律的效力。立下遺囑的那天,除了有我們律師樓的十多位見證者外,還有夏擎先生的公司華都的其他股東在場。”
“我不信!這不可能!他不把公司留給我,還要留給誰?!”
夏思蔓是激動得站起身來,怒視着面前的這個男人。
律師又扶了下眼鏡,想了想,便也開口道:
“因為你們是夏擎先生的家人,這件事你們有知道的權利,夏擎先生留給姚月茹小姐和夏思蔓小姐确實只有這些,夏擎先生的遺囑分為兩份,一份是給你們的,另一份,是給喬南瑾小姐的。”
夏思蔓是怎麽都沒想到會在這個時候聽到喬南瑾的名字,好一會兒才尖叫出聲。
“什麽?我爸留了東西給喬南瑾?!”
“是的,”律師也沒想隐瞞,“夏擎先生把自己大部分的遺産留給了喬南瑾小姐。”
這下,是連姚月茹都無法淡定下去了。
她不敢置信地站了起來,身子在輕微發抖。
“夏擎那個老糊塗,竟然把自己大部分遺産留給了那個女人?不,這種事情我無論如何都無法接受!你快說!他到底留了什麽給喬南瑾那個女人?!”
律師有些為難。
“很抱歉,關于遺囑的其他內容我們是保密的,惟有等到将另一份遺囑對當事人公布了,才能告訴你們。”
然而,夏思蔓是說什麽都不放過他。
“我們可是他的家人!為什麽沒有資格聽另一份遺囑?!那喬南瑾算是什麽?爸憑什麽把自己大部分的遺産都給了她?”
突地,她想起了什麽。
“莫非,爸他把華都給了喬南瑾?”
那律師見狀況不對,連忙起身告辭。
“不好意思,我等會兒還約了喬南瑾小姐,我就先走了。”
說着,也不等他們反應過來,便立即轉身沖向了門口。
姚月茹重新跌坐在沙發上,目光呆滞。
她是無論如何都接受不了這樣的事情。
“怎麽會這樣?他怎麽可以把大部分的遺産留給那個人?他讓我和女兒該怎麽過下去?……”
夏思蔓杵在一旁,臉色陰鸷。
她是怎麽都沒料到,夏擎會立下生前遺囑,甚至是把自己大部分的遺産都留給了喬南瑾。那麽,她這個親生女兒又算是什麽?
喬南瑾才是夏家的外人,夏擎不應該留給喬南瑾任何東西的,這就等于打了她的臉,讓她臉上無光。夏擎這便是告訴全世界的人,她夏思蔓到底還是比不上喬南瑾那個外人。
這樣的事情,讓她覺得滿心的憤怒。
她握緊了拳頭,眼底閃過了一抹狠戾。
她不會讓喬南瑾得到遺産的,那個女人,她根本就沒有資格得到夏擎的任何東西!夏擎的東西,該是屬于她這個女兒的!
……
……
從墓地趕回帝颢不久,律師便匆匆上/門了。
霍霁沒有回公司,而是坐在她的旁邊與她一起等候着,那律師是俞城有名的律師行的裏金牌律師,跟他們打了聲招呼,便在他們的對面坐了下來。
确定面前的就是喬南瑾,他緩慢地打開公文包從裏面拿出了相關文件,當着他們的面讀了出來。
當他讀完後,喬南瑾是瞪大了眼,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喬南瑾!你這個小偷!
“我爸把華都留給了我?還有兩億的流動資金?!”
這是她怎麽都沒想到的,她不是夏家的女兒,按道理說,她沒有資格得到夏擎的遺産,沒想,夏擎卻是将公司連帶着錢,全部都留給了她。
那律師聽見她的話,忍不住正言:
“正确來說,是将他名下所有的華都股份,以及他存在銀行裏的兩億流動資金,另外還有城南的三處房産通通都留給了您。”
喬南瑾無法相信這樣的事情钤。
那律師又從公文包裏翻出了一封信,遞到了她的面前。
“這是夏擎先生生前在我行立下遺囑時留給喬小姐的信,說是若他去了,就讓我們把這信交給你。洽”
她愣了一下,緩慢地接過了他那手裏的信。
她打開一看,信裏只有廖廖的幾個字----
“喃喃,你永遠都是我的女兒,華都在你手上,我相信你會替我好好守護,不會讓我失望。”
看着裏頭的內容,喬南瑾禁不住眼眶一紅。
她捂住了嘴,她原本以為,那一次她堅決離開華都,沉默的夏擎該是對她極為失望才對,沒想,夏擎卻給她留了這麽的一封信。
他相信,他傾盡一生心血的華都在她的手上會得以好好保存,甚至是發揚光大,只因為,她是他信任的女兒。
即便她的身上不是流着他的血液,即便她姓喬,在他的心裏,她的位置從未改變過。
喬南瑾哭得無法言語。
霍霁的手撫上了她的後背,給予她無聲的安慰。
律師站了起來,向他們鞠了一下躬。
“夏擎先生的遺囑我已經代為宣布了,至于姚月茹女士和夏思蔓小姐,則是分別份到了夏宅和夏擎先生銀行保險箱裏的珠寶首飾,以及一百萬的現金和郊外的一棟別墅。可以說,夏擎先生将他名下大部分的遺産都留給了喬南瑾小姐您。請您近日到我律師樓辦理相關的文件,以便盡快接手遺産。”
霍霁朝着他點頭。
“我們會在近期挑個時間去接手的。”
那律師又叮囑了幾句該注意的事項,随後便離開了。
喬南瑾愣坐在那裏,仍然無法回過神來。
“爸……只留了那麽少的東西給她們嗎?反倒是将公司等的大部分遺産留給了我?我何德何能可以得到這些東西?”
霍霁溫柔地擦去她臉上殘留的眼淚。
“他既然留給了你,便是認為你有足夠的能力接手。就好像你爸信裏所說的,你要替他好好守護華都。”
她擡眸看着他,輕聲地“恩”了一句。
兩人商量了下,決定第二天再過去律師樓辦理相關的手續。
晚上的時候,霍霁讓她先睡,自個兒便到書房去繼續處理公事。
半途,暮焱打來一通電/話。
他靜靜地聽着,薄唇抿成了一條直線。
“霍霄知道了?也無妨,該是時候讓他知道了,不然接下來的這場戲,根本就沒辦法演下去。”
他修長的手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打着桌面。
“按照原來的計劃進行吧!不久後他會發現,霍家缺少的,不止那麽一些。”
挂斷了暮焱的電/話以後,他拿出一根煙燃燒,狠抽了一口。
白色的煙圈氤氲眼前,他眯着眼看着窗外的夜色,眼底溢出了一抹邪佞。
翌日,霍霁空出了一早上的時間,陪同喬南瑾到律師樓辦好了相關的手續,随後,把她送回家便打算開車出去。
沒想,porsche911才開出住宅區,一臺車子便堂而皇之地擋在了他的車前。
這臺擋住去路的車他并不陌生,甚至可以說是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地步,他的嘴角不漏痕跡地勾起了一笑,打開車門下車。
他看見那臺車子的駕駛座位也下來了一個人,一個與他長得一模一樣的男人,霍霄。
霍霁便這麽地倚在車旁,唇邊噙笑地瞅着他。
霍霄一步一步走到了他的面前,最後,在他的身前站定。
霍霄的臉因為怒氣而逐漸扭曲,他怒視着面前的這個男人,眼底閃爍着異光。
“霍霁!你都對我公司做了什麽好事了?!”
男人并不覺得意外,仍然滿眼悠閑地站在那,單手插在了褲袋裏。
“不要莫名其妙跑來對我指責,你不把話說清楚,我又怎麽可能會知道?”
他越是這副模樣,霍霄便越是氣憤難耐。
他握緊了身側的拳頭,眯着眼看着他。
“最近我是愈發覺得公司的帳單不對,仔細查了下才知道,公司的資金有些對不上簿,而且,是在你替我管理的那段日子。難道,這結果不是顯而易見了嗎?”
聞言,霍霁輕勾唇角。
“你的意思是,我虧空了你公司?借着你的名義暗地裏卷走了所有的錢?霍霄啊霍霄,你實在太看得起我了,我又怎麽可能做出這種事情來?淩陽國際裏,可到處都布滿了霍家的眼線,我可不是那麽好舒展開來的。”
然而,他的話他卻是絲毫都不相信。
“你不用說謊了,如果不是你對我公司做了什麽事,淩陽國際又怎麽可能資金對不上?”
霍霁只是冷笑。
“說起這個,我也不怕對你坦白了。說到底,這得感謝你那即将結婚的妻子。如果不是有她的幫忙,我不可能這麽快能把資金調動。若要算賬,這說起來你也的根那個姓夏的算賬,而不是跟我。”
說着,男人打開了車門,坐了進去,絲毫不理會仍然杵在那裏的霍霄。
霍霄站在那裏,目光陰沉,薄唇抿成了一條直線。
他不會讓他這麽得意的,他會讓他知道,他霍霄不是那好惹的人。
……
……
自接手華都以後,喬南瑾開始出入華都。
雖然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過去了,但好歹在這個地方曾經呆過好幾年的時間,對于這裏,她還是熟悉的,員工之間在得知夏擎去世後是由她來接手華都,都顯示尤為的開心。
華都還有幾個股東,這幾個股東可以說是看着她長大的,對于她是極為信任,因此,在剛剛接手華都的時候,她做的是得心應手。
然而,該來的始終都會來。
不久後的一天,她正在會議室裏開會,出來的時候秘書jay特地過來跟她開口:
“總裁,不好了,有人來鬧事了。”
喬南瑾一聽,心猛地便墜入了谷底。
細問之下才知道,來的人,竟然是夏思蔓。
她沒想到,這個女人會猶如一個潑婦一樣找來鬧事,她下意識地蹙起了眉頭,沉思了一會兒後,便決定讓人下去把她給帶上來。
她吩咐完以後,
便回到自己的辦公室等待,果然不多時,夏思蔓出現了,一副氣勢洶洶的模樣推門走進來,沒有多想就沖着她大喊出聲:
“喬南瑾!你這個小偷!”
喬南瑾聽見她的話,眉頭不由得一蹙。
“什麽小偷,話不要說得這麽難聽!”
豈料,夏思蔓直接就走到她的面前,想也不想就打算甩她一巴掌。
只是,她又怎麽會是這樣任人欺負的主?
夏思蔓的手才揮至半空,就被她給擋了下來,喬南瑾冷冷地瞅着她,眼睛慢慢地眯了起來。
“夏思蔓,這裏可不是随你撒野的地方!”
夏思蔓罵了一句粗口,這才心不甘情不願地放下了手。
但是,她仍然微昂起頭,以居高臨下的姿态瞅着她。
“你就是小偷!你以為你有什麽資格繼承我爸的公司?該繼承這間公司的人,是我才對!你就是一個外人!而且還是殺害我爸爸的兇手!可想而知,這間公司也是你靠不法手段取來的!喬南瑾我告訴你,我不會讓你得到這間公司的,我會把華都給要回來的!”
她說的信誓旦旦,但是,喬南瑾只是一陣的冷笑。
“我相信,律師已經跟你說過了吧?這間公司是爸留給我的,并非我用不法手段拿到年的,我想,關于這一點,你應該也是清楚的。”
她是清楚,但并不代表他會就這樣将華都拱手相讓。
這公司,該是她的,喬南瑾有什麽資格繼承這間公司?她一點資格都沒有!
不是鬥不過,而是不想鬥
如此一想,她便覺得理直氣壯多了。
“喬南瑾,我是來特地告訴你的,關于這間公司,還有你從我爸那裏得到的所有遺産,我都會一一拿回來的!而且,還是通過法律途徑!”
對于她的話,喬南瑾是半點都沒有放在心上。
她只是指着門口的方向,冷冷地開口道:“如果你說完了,麻煩你離開。”
夏思蔓眯起了眼眸,臨走前,放在身體兩側的手不自覺地握成了拳頭。
“你不會得意太久的!終有一天,我會把公司從你的手上搶回來!你就等這看吧!钤”
這一次來,她沒能占到一點的便宜,但并不代表下一次亦是如此,她會得到這間公司的!當然,還有夏擎留下的所有遺産。
她才是夏擎的女兒,也只有她,才配擁有那些財産!
等到她走後,秘書jay推門走了進來,一臉的擔憂。
jay是夏擎以前留在身邊的人,她繼承了華都,自然而然jay便成了她的秘書。
關于夏家的事,jay是知道一些的,此時,他是顯得憂心忡忡。
“這夏小姐可不是什麽好惹的主,之前夏總裁還在的時候就曾經跟我提起過,要我注意着她。看來,夏先生生前擔心着的事終于發生了。這該怎麽辦才好呢?”
相對于他的緊張,喬南瑾倒是顯得老神在在,臉上是連半點的擔憂都沒有。
她勾起了唇角,帶出了一抹淡淡的笑。
“她要做什麽就由着她吧!反正我接手華都的手續都是正規的,也沒什麽見不的光的事情,我為什麽要怕她來搶華都?如果華都真的落到了她的手上,不到幾個月指不定就毀了,那樣的話我該怎麽向爸交代?”
喬南瑾起身,走到了落地窗前。
這間房間,之前是夏擎辦公的地方,她是再熟悉不過了。
其實,她大可換一間辦公室,但是她對這間辦公室有着很多的感情,幾乎每一個角落裏,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