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28)
頭看了他一眼,他給了她一記放心的眼神,便主動幫她怪上了門。
夏南瑾站在鏡子前,心想着趕緊洗個戰鬥澡,這樣就不怕霍霁離開了。
如此一想,她便立即有了行動,把全身的衣服剝光,打開花灑,站在花灑下快速地洗了起來。
她洗得很快,才不過五分鐘,就換上了衣服。
她的手放在門把上,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猛地拉開門。
然,主卧裏一個人都沒有,靜得出奇。
夏南瑾心裏湧上了恐懼,莫非,霍霁真的趁着她洗澡的空隙偷偷跑了?他又丢下她一個人了?不,不行!就算他跑到天涯海角,她都要把他給找回來!
她神色慌張地走出主卧,向着樓下的方向跑去,想要看看能不能把他給追回來。
沒想,才踩下第一級階梯,一只強而有力的臂彎便從後頭把她撈了起來,緊緊地箍住了她的細腰。
她的身子順勢往後傾倒,後背貼上了一副結實的胸膛。
男人的嗓音低沉,暗暗地,平仄卻含着波瀾。
“去哪呢?”
聽到熟悉的聲音,夏南瑾的身子驀地一僵。
她扭過頭,男人的臉呈放大狀地出現在她的眼前。
他的頭發微濕,發尖的地方仍然滴着水,他的身上只穿了一件白色的浴袍,一副美男出浴的模樣。
她不禁有些看呆了。
霍霁垂下眼簾,她是赤着腳跑出來了,雖然現在不是冬天,但他還是不期然地蹙起了眉頭。
“怎麽連鞋子都不穿?你就不會覺得冷嗎?”
她回過神來,聳拉着腦袋不說話。
他冷哼了一聲,直接就把她整個人打橫抱了起來,向着主卧走去。
他把她放在床上,随後握住她的腳看看有沒有哪裏受傷了,看見完好無缺,才終于松了一口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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喃喃,我愛你……
他擡起頭,正好對上夏南瑾的雙眼。
他伸出手捏了一把她的臉蛋,語氣裏透着無奈。
“不是告訴過你我不會偷偷跑掉的嗎?怎麽,不相信我的話?對我就這麽不信任?”
她的頭垂得更低了些,他嘆了一口氣。
“夏南瑾,我從未騙過你。”
這個她當然知道,但是,她仍是禁不住害怕,害怕他再就那樣一聲不吭地離開,把她一個人丢在這裏钤。
她已經不想再承受那種感覺了。
霍霁的神色顯得有些無奈,他将她抱在懷裏,手臂緊緊地将她箍住。
她依偎在他的懷中,感受着他強有力的心跳,不安稍稍平息了下來。
她反手将他抱住,臉蛋摩挲着他的胸膛。
“霍霁,我辭職了。”
她脫口而出的這句話,讓他的身子猛地一頓,随後,男人低沉的聲音傳了過來。
“沒關系,我養你。”
這一句話,神奇地将她之前所有的對華都的不舍通通割斷,她抱着他的手更緊了些,嘴角微微咧開一道向上揚起的弧度。
就算失去了華都又怎麽樣?就算失去了夏擎他們又怎麽樣?最起碼,她還有他。
只要有他在,她就沒有什麽好害怕的了。
雖然他沒有問,但她還是想要把自己內心壓抑着的全部感受告訴他。
“從我上了大學開始,我就經常會在周末以及放假時到華都去打工,從低層開始做起,一直到畢業,坐到現在的這個位置上。別人都以為,我是靠着關系才做上總監的,只因為我是夏家的女兒,可是,誰又會知道,在這過程中,我花了多大的努力?到離職前,我也依然在努力地想要證明給他們看,只是現在想想,當真是太過可笑了。就算我證明了我的實力那又怎麽樣?我到底不是夏家的正牌公主,與其繼續留在那裏,還不如離開。無論對華都,還是對我自己,這樣的選擇都是最好的。”
她頓了頓,接着往下說。
“我以為,我對他們無法割舍,但是我總不能一輩子都這樣。他們終究不是我的親生父母,就算我再怎麽不願意承認,事實便是事實。我不會再為了他們折騰自己了,我已經看開了,于他們,我感激他們對我的養育之恩,回到我原來的位置,就是對他們對我最好的決定。我知道,你無論我做出怎麽樣的選擇,你也一定會站在我這邊支持我的,對不對?”
他笑,聲音透着溫柔。
“這是當然,我不站在你身邊,還能站在誰的身邊?”
夏南瑾笑出聲來。
男人稍稍把她推開,然後示意她躺下來。
她用一種狐疑的目光瞅着他,剛想要問他做什麽,沒想,他卻整個人都撲了上愛,把她壓在了身上。
她仰着頭看着身上的男人,他的眸底氤氲着濃色,聲音也較剛才沙啞了不少。
“喃喃……”
他輕聲地喚着她的名字,手偷偷地撫上了她睡衣的裙擺。
“你是不是還欠了我什麽?”
她有些茫然,試探性地開口:
“一句道歉?”
他挑了挑眉,身子慢慢地壓下,薄唇貼向她的面頰。
“你折騰自己的身子,我心疼你,你卻絲毫不領情,我才會走了這麽多天連你的電/話都不接。為的,就是讓你自個兒好好檢讨一下。你能過來找我,我很高興,但我還是希望,沒有下一次了,不僅僅是折騰自己這一點,還有那個地方,你以後也別去。”
她的心猛地漏了一拍。
“為什麽?”
他灼熱的呼吸噴在臉上,引起了一陣莫名的瘙癢。
“那個地方不适合你去,你今晚也不是沒看到,那裏有多亂,想到你是一個人過來的,我心裏就碜得慌,如果你半路上出了什麽事,那該怎麽辦?又或者是你坐在我的車上,出了意外又怎麽辦?”
經他這麽一提起,她也想到了同樣的問題。
“我能答應你不再去,但你也要答應我,別再跟那群人飙車了,太危險了,如果碰撞到了可不是開玩笑的。”
她一臉認真,他後退了一些,看清了她臉上的神情,眼神柔和了下來。
“喃喃,我能答應你以後小心一些,也會盡量少去,但有些應酬,是必須的。我與霍霄不一樣,有很多事情,我得打好基礎,才能成功地将你從他的手裏搶過來。”
說着,他的黑眸與她的對上。
“還是說,你不願意跟我在一起?”
如非他再提起霍霄這個名字,她還當真忘記了自己仍是別人妻子的身份。
她舉起手,纖細的手指滑過他輪廓分明的臉,随後,停在了他的臉頰上。
“我只是怕,怕你會嫌棄我。”
畢竟,她現在不是自由身,她是他的嫂子,而他,雖然至今仍是霍家的影子,但他終有一天會脫離霍家的羽翼,到了那個時候,他和她之間阻擋的距離只會越來越遠。
沒想,他卻捏了一把她的臉,用的力度很大,她疼得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氣。
捏了一把,他似乎稍微有些消氣了,這才開口回答她的話。
“若說嫌棄,也只會是我怕你嫌棄我。我不是告訴過你了嗎?我不管你是誰的妻子,我只在乎你的心裏有沒有我。如果你的心裏有我,即便你逃到天涯海角,我也會把你找出來留在我的身邊。”
她歪着頭,問了一句。
“那麽如果我的心裏沒有你呢?”
他挑眉,一副咬牙切齒的模樣。
“如果你的心裏沒有我,我就強行駐紮你的心裏,把不可能變成可能。讓你愛上我,讓你從此離不開我。”
說到底,他就是要定了她,而且還不允許她說一個“不”字。
或許,他太過強勢,但不得不說,她喜歡他的這種強勢。
他挑起她的一縷發絲,放在鼻下輕輕地嗅着。
“所以,喃喃,我們誰也別嫌棄誰,只要你對我的愛堅定,那麽無論前面有多少阻礙荊棘,我都會一一清除,你需要的,惟有安心呆在我的身邊享受我給你的一切。”
她還想說些什麽,他在她的嘴上淺啄了一下,随後,在她唇齒間呢喃。
“為了彌補我,你今天晚上就聽我的……”
說着,便封死了她的菱唇,剝奪她剩下的所有呼吸。
他的吻,猶如他這個人,帶着強勢,卻有着專屬她的溫柔。她的腦袋開始放空,逐漸地讓自己肆意沉醉在他的吻裏。
衣服,被一件件剝落,丢在了床下。
眼前的視線不停地在晃動,聲音被壓成破碎,完全不成調。
她的意識有些渙散,從他掖下抱緊他,感覺有種說不清的痛快自腳底蹿至腦門,眼前有片刻暈眩。
男人沉浸于欲念中的五官尤為出類拔萃,他鬓角處滲出細汗,幽暗的眸子微睜開道縫。
“喃喃,我愛你……”
她将他抱得更緊了些,有那麽一瞬間,她當真覺得,能有霍霁如此愛着她,當真是她這輩子的幸運。
而她,也會好好地珍惜,把自己的全部毫不猶豫地通通交給他。
……
……
翌日,夏南瑾睡到晌午才終于爬起來。
昨天夜裏,霍霁幾乎是将他這幾天積累的欲/望全部都發洩出來一樣,一整個晚上都沒完沒了地折騰,她好幾次暈過去,再醒過來時發現,這個男人竟然還覆在她的身上。
她就想不明白,為什麽沒有休息好的他會有這麽好的體力。
她不知道霍霁到底是什麽時候走的,只依稀地記得,好像他臨走前有叫過她,而她當時腦袋雖然還是糊成糨糊,但仍是唧咕着老天不公平為什麽他精神抖擻她卻像死屍般想直接睡死在床上。
她動了動身子,全身就好像被拆散了骨頭,酸痛到不行。她本想繼續睡算了,可是肚子竟在此時不争氣地打起了鼓。
其實也難怪她會餓的,體力全在昨晚那接二連三的大戰中被消失匿盡了,沒有餓暈過去已經算是一個奇跡了。
她用手肘支撐起身子,扶着牆蹒跚着腳步走進浴室洗澡,等洗完澡看見鏡子裏的自己時,又禁不住一陣哀嚎。
這霍霁,每次都在她身上留下那麽多的痕跡,這次竟然連脖子都有,雖然她現在不用上班了,但讓她等會兒怎麽下樓去見林嫂呀?
...
我不會退縮,更不會猶豫
在浴室磨蹭了大半個小時,夏南瑾最後只得把絲巾給翻出來圍在自己的脖子上,确定把那些痕跡遮擋住了,這才安心地推開主卧的門下樓去。
飯廳裏,林嫂剛布好飯菜正準備上樓去叫她,沒想,她卻下樓來了,甚至是以這副冬天的模樣下樓,她不由得有些仲怔。
“太太,你很冷嗎?”
話一出口,她又覺得似乎不對,現在是夏末,還未入秋呢,怎麽可能會很冷洽?
可是,如果不冷,夏難瑾又怎麽會穿着長袖長褲還圍着絲巾?
林嫂是百思不得其解,夏南瑾低下腦袋,她自然不敢把真相說出來,只得含糊地說了一句。
“大概是因為感冒吧?所以有點冷。”
林嫂這一聽,忙不疊進去廚房想要準備些去感冒的中藥,她連連把她喊住钤。
中藥可是苦得很,她才不想沒病喝出病來。
她拉開椅子坐下,邊吃着邊說自己等會兒睡一覺就好。
林嫂滿眼擔憂地看着她,想了想,到底還是去把飯廳裏的氣溫挑高了些。
這可難為了夏南瑾,她本就穿得厚,自然是熱到不行,雖說林嫂這是為了她的身體着想深怕她又凍着了,但不否認的,沒有了冷氣以後她覺得更熱了。
怪便只能怪自己扯出那麽一個蹩腳的借口來,夏南瑾嘆了一口氣,趕緊扒了幾口飯,填飽了肚子以後,就推脫說自己要上樓休息去了。
回到主卧,她立即把絲巾和長袖脫下,坐在化妝臺前看着滿脖子的痕跡,又暗暗咒罵了幾句,埋頭在化妝品裏翻找。
好不容易,終于被她翻出了一盒遮瑕膏,她是受夠了好像個瘋子那樣在大熱天穿那麽厚的衣服,仔細地用遮謝膏把脖子上的吻痕遮住。
她足足花費了大半個鐘頭,才終于把那些痕跡徹底遮住,雖然細看還是能看出有些地方膚色不一樣,但總比像剛才那樣要好得多。
弄完了一切,夏南瑾爬上了床,打算趁機會補個眠。
幾乎是一閉眼,她就沉沉地睡了過去,當她再次醒來時,外頭的天已經逐漸暗下來了。
她揉着眼睛坐起身來,扭過頭看了看牆上的時鐘,沒想,自己這一覺,竟然睡去了一下午。
她簡單漱洗後下樓,剛走進客廳,就見男人也從門口的地方邁步而入。
她走過去,接過他脫下來的西裝外套,這男人,與昨晚她所見的簡直就是換了一個模樣,難不成,他并非睡眠不足,而是那方面的欲求不滿而已?
今晚,他該不會又像昨天晚上那樣把她翻來過來翻過去地折騰吧?
一想到這些,她本就酥軟的腿禁不住微微發抖起來。
她敢保證,如果他今晚再繼續這麽下去,她真的會死在床上的!她也不是不願意讓他碰,但是,有些事,得适度啊!
夏南瑾咬緊了銀牙,心裏想着,如果他當真把她撲倒,她就将他踢下床趕到次卧去睡,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霍霁伸出手,捏了一把她的臉蛋,嘴角噙笑。
“在想什麽想得那麽出神呢?”
她仰起頭看他。
“沒呢,你今晚怎麽這麽早就回來了?”
“想早點回來陪你。”
他說着話,大手扯下領帶,将襯衣的扣子一顆顆解開,露出肌理分明的胸膛以及結實的小腹。随後,他擡高手腕,将上頭的手表也拿了下來。
對于他的舉動,夏南瑾也是司空見慣了,她一一地接過,然後往二樓的方向瞟了一眼。
“如果你要脫褲子的話就回房間再脫,屋子裏還有林嫂在呢,別怪我沒提醒你。”
他的嘴角稍微抽搐了下,重新把扣子扣上,只敞開最上頭的兩顆。
夏南瑾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像是在思索着什麽,好半晌都沒有說話。
他從背後将她擁進懷裏,下巴磨蹭着她的頭發。
“有心事?”
她任由自己依偎在他的懷中,良久以後,才緩緩地開口:
“霍霁,等會兒吃了飯以後,陪我去一個地方,好嗎?”
“去哪裏?”
他狐疑地蹙起了眉,她掙開他的手,轉過身來與他面對面。
“等下到了以後你就知道了。”
她并沒有明說,他便也沒有細問,挽着她的腰走向了飯廳,準備開飯。
林嫂做的飯菜依然美味,但由于午飯吃得太多,她此時并不是很餓,只廖廖吃了幾口便擱下了筷子。
随後,兩人到主卧的衣帽間換了衣服,一起出了門。
porsche911駛出帝颢,霍霁開車,夏南瑾坐在副駕駛座指着前往的方向。
半途,她下車去買了幾樣東西,大包小包的起碼有十幾袋,她确定已經夠了,便對他說了個地址。
霍霁略顯驚詫地瞥了瞥她,到底還是沒有說一句話。
半個鐘頭後,porsche911到達了一條小巷子前。
夏南瑾推開門下車,晚上的小巷子沒有多少的路燈,班駁不齊的小石子路顯得尤為的黑暗,也不曉得,會不會像上次來的那樣,到處都是水窪。
霍霁從後座拿出了大包小包,走到了她的身側,她仰起頭看他,嘴角的笑淡淡的,若有似無。
“你不問我這裏是哪裏?”
他看着前方的路,面色波瀾不驚。
“沒有來過這裏,但也能隐約猜出這裏是什麽地方。”
聞言,她移開了視線,長長的睫毛一顫一顫的。
男人瞅向她,聲音變得有些低沉。
“我只是沒想到,你會這麽快就決定要來這裏。”
她笑了笑,帶着幾分心不在焉。
“總歸要來的,不是嗎?早來,還是晚來,有區別嗎?”
她頓了下,嘆了一口氣。
“不管怎麽樣,我終究還是得面對現實的,從知道那不是我的親生父母以後,我就知道這一天遲早會到來,而我既然做出了決定,舍棄夏家給我的一切,回到原來屬于我的位置,那麽,我就不會退縮,更不會猶豫。”
他沉默了良久。
“喃喃,你怕嗎?”
她自是明白他話中的意思,但是,她卻搖了搖頭。
“我不怕。因為我知道,你會一直都在我的身邊,所以我沒什麽好害怕的。”
聽見她的話,霍霁的眼神不禁一柔和。
夏南瑾杵在那裏,深吸了幾口氣,這才擡步往前走。
她來過這裏僅僅兩次,但那記憶中的屋子,卻是閉着眼睛都能找到。以前,她總覺得,莫荃給她的感覺很親切,讓她不自覺地想要去靠近,如今想想,大概這就是血緣之情吧?
即便二十二年沒有見過面,即便彼此間的記憶都是空白的,但那種牽絆,卻是什麽都無法阻割的。
如果說小巷子裏還有些光亮,那麽,樓梯的地方是連一點燈光都沒有,只能靠着手機的光來勉強走上去。
等到兩人站在門口時,夏南瑾卻并沒有立即敲門。
她突然想起,莫荃之前曾經跟她說過的一番話。
……
“如果是我,我想,我應該也會去找自己的親生女兒吧?但是,我不會去試圖把她給帶回來,我只想遠遠地看着,看看她現在生活得幸不幸福。如果她現在生活得很幸福,那麽,我是不可能會去打攪她的。”
……
“其實,每個人都會有自己的私心,那畢竟是自己懷胎十月才生下來的孩子,不可能一點感情都沒有。但是,一直生活在自己身邊的女兒,雖然不是親生,但多年的感情不假,要舍棄,當然也是不可能的。這種心情很複雜,一時之間真的無法說清。”
……
她突然有些茫然,她想認回莫荃這個親生母親,但是莫荃呢?莫荃願不願意認回她這個親生女兒?
那次的談話裏,她并不知道莫荃就是她的母親,所以才會問了那麽的一些問題,而從莫荃的話中,她隐約能夠明白,如果是她,她不會去試圖認回自己的親生女兒,也不想再打攪。
其實細想也知道,莫荃那麽做,是因為喬家貧窮,生活在這樣的一個家庭裏,也只會是忍受這種有一頓沒一頓的生活,她是愛着自己的親生女兒的,因此才不願意讓自己的親生女兒受苦。
想來,當年的調換事件,也是出自這點的私心。
...
----2015/5/5 15:41:18|13867030----
歡迎回家,我的女兒
男人撇過臉來看了她一眼。
“怎麽了?”
她回過神來,輕輕地搖了搖頭。
“沒什麽。”
她既然已經走到了這個地步,自然也就不會回頭了钤。
夏南瑾擡起手,敲響了門板,裏頭傳來了莫荃的聲音,随後便是“啪噠啪噠”的拖鞋聲由遠至近。
當莫荃打開門,看見門外的兩人時,不由得當場怔住洽。
她是怎麽都沒想到,夏南瑾會來。
早在姚月茹找上門來時,她就已經覺得,這輩子恐怕都無法再見夏南瑾了,所以,她本就沒抱多大的希望,卻怎麽都沒想到,她還會來。
憶起最後一次見面,她明知道不該繼續下去了,但還是貪戀着能與夏南瑾相處的時光。而自己當初的決定,她從沒有過一刻的後悔,多年後能在茫茫人海中重遇,她便已經很感恩了。
她只希望,夏南瑾能夠幸福,即便她的生活裏,沒有她的存在。
她是真的那麽想,甚至不曾奢求能夠認回自己親生女兒。
在乍見她時,莫荃簡直就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站在那裏,眼眶微微有些泛紅。
她連忙側過身,讓他們走進來。
“你們請進……”
夏南瑾稍稍朝她點頭,便邁步走了進去,霍霁尾随其後。
本就狹小的客廳,此時是擁擠得很,她坐在旁邊的椅子上,低垂着頭,似是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麽。
同樣的,莫荃也顯得有些忐忑不安,一直都在摩挲着自己的雙掌。
霍霁看了兩人一眼,将手裏一直拿着的東西遞到了莫荃的面前。
“媽,這是來的路上,喃喃特地買來的。”
他叫得理所當然,反倒是莫荃有些适應不來,只能呆呆地望着他,頓了好幾秒才意識過來他是在叫自己。
她連連道謝,那大包小包裏,盡都是一些補品類的東西,隐約還能看見有一個小袋子裏,裝着幾盒藥膏。
莫荃認出來,那是之前夏南瑾曾經給她買過的藥膏。
一時之間,眼眶又不自覺地泛紅,臉上被濕意占據,她抹了一把臉,這才看向他們。
她的目光,從霍霁移開,最後落在了夏南瑾的身上。
她深吸了一口氣,緩慢地吐出了三個字。
“對不起。”
聽見她的話,夏南瑾猛地擡起了頭。
莫荃的眼底滿滿都是對她的歉意,她的喉嚨像是被什麽卡住了一樣不上不下,最後,只能微啞着聲音開口:
“說對不起的人,應該是我才對。”
随後,她站起身走到了莫荃的面前,跪坐在地上。
“媽,對不起,這麽多年來,讓你受苦了。”
僅僅的一句“媽”,就讓莫荃幾乎泣不成聲。
她捂着嘴,再也無法自控地哭了起來。
這一句“媽”,她從不敢抱有期望,之前的二十二年裏,她明知道她就俞城,卻一直都不敢去找她。但是命運都是捉弄人的,偏生,她和她重逢了,那個時候,她幾乎是一眼就認出這是她的親生女兒。而後來,雖然兩人親近了些,但她卻始終不敢告訴她,其實,她就是她的親生媽媽。
她從未想過,自己這一輩子,還能聽到夏南瑾喚她一聲“媽媽”,她以為,自己的這一生都要以這種陌生人的方式與她擦肩而過兩不相認。
可誰都沒想到,姚月茹會發現當年的偷天換日。
莫荃哭得無法言語,她是真的覺得對不起夏南瑾。二十二年前,是她的自私,導使兩個家庭的孩子徹底調換,她以為,只要她的孩子活得好好的,不再需要跟着她受苦,對她而言就是最好的。但是如今,姚月茹發現了一切,喬思蔓回去了夏家,而她的女兒,卻落得這樣的一個下場。
她不知道自己當年所做的一切到底是對還是錯,她只覺得,她對不起夏南瑾的地方太多了。
不僅僅是把仍在襁褓中的她換走,還有現在,她過去二十二年所擁有着的東西全部都必須舍棄。
“喃喃,對不起,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如果不是我,你現在還能呆在夏家……”
她抽泣着說話,夏南瑾仰起頭看她,眼睛也不自覺有些泛紅。
“我不在乎自己能否繼續留在夏家,那原本就不是該屬于我的東西,現在不過是回到了各自的位置上罷了。媽,這不是你的錯,你的出發點,也是為了讓我能過上好日子而已。”
她越是這麽說,莫荃便哭得更兇了些。
如果她當年沒有做出調換兩個孩子的事,那麽,夏南瑾是不是就無須忍受這一些?
可是,如果她當年沒有做出調換兩個孩子的事,那麽,夏南瑾就得跟在她的身邊受苦。
夏南瑾擡起手,幫她抹掉了眼角的淚。
“媽,我回來了,我回來你的身邊了。”
莫荃淚眼模糊地看着她,良久以後,才哽咽着說話。
“歡迎回家,我的女兒。”
她笑,伸出手抱住了莫荃。
這一刻,她是真的覺得,究竟自己是夏家還是喬家的女兒,都已經沒關系了。
她只想永遠記住這一分這一秒,好好地珍惜面前人。
……
……
另一邊,夏家。
自從被認回來以後,喬思蔓便正式改名夏思蔓,随後,更是入住夏家。
姚月茹特地找了一間極好的房間給她,還親自布置房內的擺設,除此之外,還為她添置了很多的衣服首飾,盡可能地彌補過去那二十二年錯過的時光。
幾乎是夏思蔓想要的東西,姚月茹都會一一滿足,從未說過一個“不”字。
這些生活,可以說是夏思蔓夢寐以求的日子,直到過了好些天後,才終于适應了過來,也從姚月茹的口中得知了當年的所有詳細情節。
對夏南瑾的恨,也愈發地深沉。
她表面上裝作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樣,說是無法想象自己竟然會是夏家的孩子,姚月茹見她心驚膽顫深怕誤會了的樣子,便帶了她去做親子鑒定。而鑒定的結果,果然如她所料。
她的确是夏家的孩子。
在姚月茹的眼中,夏思蔓表露出來的不安,是由于過去二十二年生活得太過壓抑貧苦導致的,不由得,對她的心疼和憐惜讓她更加肆無忌憚地對夏思蔓好。
新房間與她租住的那小套房根本就是天壤之別,夏思蔓仔細地大量着房間內的擺設,嘴角不自覺地勾起了向上揚的弧度。
她曾經以為,自己終其一生都無法擺脫那樣的痛苦人生,沒想,一朝巨變,她竟然從喬思蔓變成了夏思蔓。
而這一切,本該是屬于她的,卻是由于那個夏南瑾的關系,才會錯了位。
當她從喬思蔓變成夏思蔓時,她想了很多,不僅是那個女人搶走了這些本該是屬于她的東西,甚至,還有霍霄。
如果,她和夏南瑾的人生沒有錯位,那麽,現在嫁給霍霄的人,該是她才對。
只要這麽一想,她的怒火就洶湧得無法抑止。
傭人敲了敲門,端了一碗燕窩進來,說是姚月茹親自熬給她吃的。
等到她吃下以後,傭人才離開,夏思蔓在房間實在呆得無聊,便打算在屋子裏随意走動。
二樓有好幾間房間,而姚月茹也将她的房間安排在這裏,她走了幾步,突然想到了什麽,彪招來了一個傭人詢問。
那傭人聽到問話後先是一怔,猶豫了一會兒後,終究還是回答了。
随即,夏思蔓邁開腳步向着那間房間而去,等到達以後便猛地将門推開,絲毫不覺得自己的舉動有什麽不對。
印入眼簾的房間與她的房間一般大小,卻是溫馨得多,書櫃裏仍然擺放着許許多多的書籍,其他的東西也有好好安放,不難看出,就算那個人沒住在這裏了,但這間房間仍然每天都有傭人進來打掃。
夏思蔓站在門口,身側的手不自覺地握成了拳頭。
她連想也沒想,就走到書櫃前,把上面的東西全部丢在地上,用腳狠狠地踩,就好像要發洩什麽一樣。
她身後的傭人看見她這副模樣,愣在那裏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她的面容在一瞬間變得猙獰,那個女人,奪走了屬于她的一切,憑什麽還要在夏家仍然保留有她的房間?
難道,她還想回來不成麽?
...
誰批準你進這裏的?
她看着一地的淩亂,随後,嘴角才慢慢地勾勒起一記滿意的笑。
身後傳來了驚呼聲,夏思蔓回過頭看去,姚月茹正站在那裏,一臉驚詫地看着她。
“思蔓,這是怎麽一回事啊?怎麽喃喃房間裏的東西掉在地上了?你又怎麽會在這間房間內?”
夏思蔓的眼底閃過了一抹慌亂,立即,她換上了滿眼的可憐兮兮。
“我只是聽說,這是南瑾的房間,所以想過來看看。方才不小心碰撞了一下,才導致這些東西掉了下來,媽,我不是故意的。洽”
說着,她咬着下唇,一副後悔的模樣。
聽見她的話,姚月茹連忙走了過去,抱住她安慰钤。
“思蔓,你別難過,這不是你的錯,你也只是不小心而已。”
她聳拉着腦袋,餘光瞥見旁邊一直站着的傭人用不敢置信的眼神瞅着她,她眯着眼送去一記警告,确定傭人不會說出去以後,才掰正了臉。
“媽,我是不是不應該進來?”
姚月茹摸了摸她的頭,笑得和氣。
“這是你的家,你想到哪個房間就到哪個房間,沒有什麽應該不應該的。”
她話音剛落,夏擎的聲音便從門口傳了過來。
“你們在這裏做什麽?”
擡眸望去,夏擎正擡步走了進來,那張臉上滿布着薄怒。
“這是喃喃的房間,還有這一地的東西,誰弄的?”
他的聲調裏透着不悅,夏思蔓難免有些不安,自從她住進這個家以後,夏擎對她的臉色就不是很好,雖然不曾怠慢過她,但也不算是親近。
特別是當他板下臉來的時候,更是教人覺得害怕。
夏思蔓往姚月茹的身後縮了縮,姚月茹自覺站到了面前,對她來說,夏思蔓才回來不過短短幾天,還有很多事情不熟悉,她理所當然得處處護着她才行。
所以然,她迎上了丈夫的雙眼。
“思蔓聽說這是喃喃的房間,就想要走進來看看,沒想到不小心碰着了東西,這才會灑了一地,這沒什麽大不了的,等會兒讓人收拾就好了。”
聞言,夏擎的臉更沉了幾分。
他越過姚月茹,看着站在她身後的夏思蔓,唇抿得緊緊的。
“誰批準你進這裏的?又是誰準許你碰這房間裏的東西的?”
他的臉色太過可怕,一時之間,夏思蔓有些夏懵了,只能無措地杵在那裏。
見到她這個樣子,姚月茹又怎麽可能會不心疼?
她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