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0)
個頭銜,其他的都給不了你。夏南瑾,若是你想要‘霍太太’,你知道的,并非惟有他而已。就算我現在只是一個影子,是霍家不該存在的人,可如果是你想要的,我都會想盡辦法給你,我不可能一輩子甘心于現在這個位置,終有一天我會反抗,我會讓那些曾經看不起我的人通通跪在地上求我原諒。”
“夏南瑾,你是我霍霁的女人。就算你現在是霍霄的妻子又如何?我會從霍霄的手裏把你搶回來,我會讓你知道,在這個世界上,就只有我霍霁能給你幸福。”
……
這些話,是霍霁對她說的,霍霄不可能會知道!
也就是說,此刻在她面前的,不是霍霄,而是霍霁!
這樣的認知,讓她無法接受,她目光呆滞地望着面前的男人,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怎麽會這樣?
如此說來,這兩天呆在她身邊的,都是霍霁?
好半晌,她才艱難地吐出三個字。
“為什麽?”
霍霁笑出聲來,然而,笑意卻沒有到達眼底。
“如果我告訴你,霍霄死了呢?”
“不可能!”
幾乎是不假思索,她便說出了這樣的話。
然而,這顯然是激怒了他。
男人額頭上青筋直蹦,手背上,每條深青色的經脈都暴突出來,他危險地眯起了眼,那雙像獵豹一樣的眸子,變得越發深沉危險,模樣十分駭人。
“為什麽不可能?難道,霍霄就不該死嗎?若不是他,你認為我會被鎖在那樣的一間房間裏?若不是他,這些年我會過得如此痛苦?”
他伸出手,攫住了她的下巴,兩根手指齊用力,仿佛要捏碎她的下颔。
“夏南瑾,我告訴你,我恨不得他死!呵呵,我倒要看看,這一回,究竟是他死,還是我死!”
...
他給不了你的東西,我都能給你
夏南瑾并沒有太過糊塗,聽見他的話時,注意到了他所用的措辭。
“霍霄沒死,對不對?”
男人冷哼一聲,沒有說話。
這便等同于默認,她暗暗松了一口氣,這才開始正面面對他。
從他說出他并非霍霄,她便将面前的男人與霍霁融成一體,果然,這男人的性子,還有他說話的語氣,皆是與她所熟悉的霍霁沒有絲毫的分別洽。
只是那頭原來的黑發,被染成了與霍霄的棕發罷了。
如此,便是得到了最好的解釋钤。
“為什麽你要假裝是霍霄?”
聞言,男人的面色似有些不屑。
“我有告訴你,我不是霍霁而是霍霄麽?我沒打算在你面前裝模作樣,是你自己分辨不錯罷了。”
她啞然,說到底還是她理虧,她默了默,而後繼續開口:
“究竟是怎麽回事?霍霄呢?”
他眯了眯眼,明顯帶着不悅。
“你這麽關心他做什麽?你認真看看,在你面前的人是我,你應該關心的人是我才對。”
說着,他往她身上更靠近了些。
她蹙起了眉,伸手将他推開。
“霍霄他到底怎麽了?”
他眉間透着不情願,但到底,還是說了出口。
“霍霄出車禍了,就是那天晚上的事。據說,在醫院搶救了幾個鐘頭,醫院的設備不完善,那些人就将他緊急送往國外。”
聽他這麽一說,夏南瑾終于明白了幾分。
“所以,你才會代替霍霄出現?”
他看着她,緘默不語。
她知道自己猜對了,忍不住捂住了嘴。
“這是霍家的……”
她沒再繼續說下去,然而,他卻明白了她那未說完的話。
他手拽住了她胳膊,将她往自己腿上一帶,而後,霸道地箍住她的細腰,将她整個人禁锢在他的懷裏。
下巴抵在她頸間,眼底,一汪深邃越發陰沉下去。
“其實,這不得不說是一個很好的機會。我能趁着這個機會,脫離霍家,脫離那間房間。”
她咬着下唇,在知道他是霍霁後,她的心頭在一瞬間也浮現一樣的想法。
霍霁與旁人不同,在霍家,他是不該存在的人,是霍霄的影子,他不能出現在人前,不能有自己的聲音。如果,霍霄沒有出事的話,大概,他不會這般站在她的面前。
在他看不見的地方,她不由自主地握緊了拳頭。
“你打算怎麽脫離?”她想了想,“離開霍家什麽的,應該很容易吧?在霍家時,裏裏外外守着人,所以你才沒辦法離開而已。如今你人在外面,沒人看着……”
他靜靜地聽着,沒有吭聲。
他并不打算告訴她,脫離霍家,沒有她想象的那麽簡單。
自小,他就被鎖在那一間房間,那些人,為了防止他逃跑,就用一些慢性毒藥喂養他,那些毒,就跟毒品沒什麽兩樣,每個月若不服用一次,就會猶如毒瘾發作一樣難受。二十多年來,在那些人的眼裏,他早就離不開那些藥了。若他有了異心,那些人自然會用藥來脅迫他。
其實,他自己也明白,一開始,霍家就沒打算要留下他。那些毒藥雖是慢性,可年複一年服用,會有那麽的一天,他體內積累的毒性會發作,而他,将會如那些人所願徹底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多麽可笑,他身上流着霍家的血,然而,那些人卻一心只想将他置之死地。
他們從不把他當作人看,于他們來說,他霍霁不過是借以利用的工具,就更別說,實際上,這世上的人并不知道有他這麽一個人存在着。
沒有戶口,只有一個冷冰冰的名字,二十七年來呆在那沒有陽光的密室裏,過着永不見天日的生活。
有很多事情,他都沒有告訴她,亦沒打算要告訴她。
那二十七年是他一步步艱辛地走過來,而夏南瑾,是他活了二十七年唯一想要得到的人,他想盡辦法将她留在身邊,可不是想要讓她可憐自己。
能承擔的,他都會一個人承擔,他給她的,不會有痛苦傷心。如果她想要,他甚至可以将整個世界都給她。
他斂去眼底的神色,嘴角一勾。
“夏南瑾,你在擔心我嗎?”
她一怔,身子剎時僵硬。
“我曾經說過,對我而言,你和霍霄都是單獨的個體,不存在所謂的影子不影子,所以,我才會說那些話……”
“呵,”他笑出聲來,“當真是這樣嗎?”
他不等她回答,慢慢地退後些,深不見底的黑眸直直地對上了她的眼。
“你敢說你不是在擔心我?你敢說你不希望我能脫離霍家?你敢說你心裏沒我?”
夏南瑾屏息,小嘴微張。“我……我……”
他仍然在笑,那笑意甚至暖了他冷硬的唇線。
“夏南瑾,你能欺騙你自己,但你騙不了我。你明明心裏就有我,可你偏不承認,死鴨子嘴硬。”
她難免有些惱怒,蹙起了柳眉。
“霍霁,我是有夫之婦!而且,從倫理上來說,我還是你的嫂子!”
“去他的嫂子。”他想也沒想就丢下這麽的話,“夏南瑾,我可不管你是不是有夫之婦,更不管你是不是我的嫂子,你是我一眼相中的女人,也是我活了二十七年來唯一想要留在身邊的女人,就算是不計手段,我也會将你從霍霄的手裏搶過來。”
他的手撫上她的臉,舉止溫柔。
“你只有一個選擇,那就是心甘情願留在我的身邊,不管身心,都一概交給我。我跟霍霄不一樣,我的女人,就算是要拼掉我這條命我也會去保護好讓你不受傷,而且,你想要什麽,我都會取來給你,不管是天上的月亮,還是其他的東西,只要你說出口,我就會滿足你所有的要求。”
這樣的話,幾乎是每個女人都渴望聽到的,她也是女人,理所當然不例外。
夏南瑾死死地咬着下唇,好半晌才吐出一句話。
“不管怎麽樣,我是霍霄妻子的這個身份,都不會改變。”
然而,他也不生氣。
霍霁唇瓣輕揚,藏匿不住的得意。
“霍霄不是跟你提出離婚了麽?難不成你就這麽天真地以為,你這個借口能夠阻擋我靠近你?就算沒有那事,我要你的決心也不曾改變過。”
随後,他突然低下了聲音,隐隐帶着一絲誘/拐的意味。
“我會證明給你看,與霍霄相比,我霍霁是更适合你的男人。而且,你應該也明白,他給不了你的東西,我都能給你。”
他的話有些隐晦,她琢磨了下才明白過來,臉禁不住酡紅一片。
“下/流!”
他仰起頭哈哈大笑起來。
“終有一天,你會喜歡我的下/流。”
這種痞子般的對話,她無意繼續下去,扭過頭不去看他。
霍霁湊過去,寬厚的大掌隔着薄薄的布料摩擦着她纖細的腰枝。
“喃喃,我們搬到這來住吧?”
這是他第一次這麽喚她,記憶中的霍霁,向來都是直接喚她的全名。
心底有一種莫名悸動在發酵,她強行壓下,裝作面無表情。
“我是霍霄的妻子,是你的嫂子,小叔和嫂子之間不能單獨住在一起。如果你要搬到這裏來随便你,但我會繼續留在霍家。”
這個女人,有時候當真讓他恨得牙癢癢,偏偏,他又舍不得過多責備她。
“現在霍霄不在,俞城裏,我就是霍霄,所以我跟你表面上不是什麽見鬼的小叔與嫂子的關系,如果我們分開住,別人會認為我們關系破裂,難道你想上報紙頭條?”
他的話,明晃晃便提醒了她,一時之間,她有些啞然。
的确如他所說,他現在在別人的面前就是霍霄,若是她有意疏遠他,看在別人的眼裏,鐵定會認為他們關系惡化分手在即。自從上次的報道後,她就對那些報紙新聞類的頭條心有餘悸,況且,她不能讓爸媽為此擔心。
如此看來,她就只能乖乖呆在他的身邊,他去哪她就跟去哪,畢竟,他現在是“霍霄”。
只是,他明明就是霍霁。
夏南瑾皺緊了眉頭,男人淡淡地瞟了一眼,冷不防補上一席話。
“還有,我剛剛不是在詢問你的意見,我只是通知你。所以不管你是願意還是不願意,你都得跟我住在一起。”
他擡起手,幫她拂去散落在鬓間的碎發。
“我能幫你一把,你大可将我當作霍霄,這樣一來,夫妻住在一起,便是天經地義。”
她仰起小臉,這男人,一副他是好人的模樣,絲毫不覺得自己是在強迫她。
夏南瑾不開口,掙紮着從他腿上下來,重新坐回副駕駛座。
“該回去了吧?”
男人也由着她,一手搭在方向盤上,另一只手伸到她那邊,扣緊她的手強行同她十指緊扣。
她動了動,想将他甩開,他卻越握越緊。
“你回去趕緊收拾收拾,我們近日挑個時間就搬進來。”
他的語氣帶着一絲明顯的雀躍,看得出來是迫不及待想要跟她一起搬到這所新住處。
她看着他的側臉,面上一絲表情也沒有。
她倒是覺得,霍霁的這個想法不可能會實行。霍老爺子是一個思想封建的人,若是能搬出老宅,霍霄早就那麽做了,更別說,霍霁在霍家的身份根本就不到能夠說話作決定的地步,想必,他只要在霍老爺子面前提出這事,便立即遭到反駁了吧?
然而,她未曾想過,這男人壓根就沒打算要将搬新家的事情告訴霍家的任何人。
porsche911快速地駛離帝颢,在夜色中飛馳。
昏黃的路燈像鬼魅般在車窗外略過,一貫的張牙舞爪。
回到霍家老宅時,已經是将近十點多了。
不知道為什麽,今天的老宅特別的安靜,甚至靜得有些詭異。
夏南瑾推開車門下車,心底總有一股不安在泛濫,反觀身側的男人,雙手悠閑地插在褲袋裏,邁開步伐向着門口走去。
這種時間,按照以往來說,霍家的人應該是呆在房間內的。然而,她怎麽都沒想到,兩人齊步走進客廳,兩抹身影突兀地出現在那裏。
霍老爺子難得不是在房中休息,而是坐在了客廳的沙發上,他的身側,霍老夫人坐在那裏低垂着頭。與霍老爺子的頑固性子相反,霍老夫人的性子比較懦弱怕事,平日裏極少出聲,大多數都是守在霍老爺子的旁邊服侍。
這樣的畫面,怎麽看都像是有什麽事情要發生。
夏南瑾下意識地皺起了眉,霍霁走上前,霍老爺子立即便拍案而起,一臉的怒容。
“你都做了些什麽好事!霍霁,你當真無法無天了是吧?!”
這般責罵,男人似是完全沒有看在眼裏,依然神色悠閑。
他微勾起唇角,望着面前怒發沖冠的霍老爺子。
“哦?我都做了些什麽?”
他漫不經心的樣子,徹底将他激動。霍老爺子想也沒有多想,立即便舉起了手,想要扇他巴掌。
然而,他只揮至半途,就被擋了下來。
男人的眼慢慢染上了冷意,只是,他的嘴角仍然輕揚起。
“你有這番閑情教訓我,還不如回你房裏去!”
霍老爺子眯起了眼眸,狠狠地甩開了他的手,微仰着頭,滿臉陰寒。
“你出門前,我曾經告訴過你,讓你不要得意妄行,不要忘記自己的身份。霍霁,你不過是在霍霄出國的這段時間暫時代替他罷了,你當真以為你能永遠如此麽?!是誰給你這個膽,讓你辭退公司裏的高管了?!你……”
霍老爺子還想要說些什麽,沒想,霍霁笑出聲來,神态慵懶。
“我只是想要看看,在淩陽國際裏,究竟有多少眼線罷了!若你不高興了,那我明日就讓他們重新回來公司就好了。”
這樣的态度轉變,讓在場的人皆始料不及,特別是霍老爺子。
霍老爺子頓在了那裏,就連表情也是僵硬的,不管怎麽看,都略顯有些扭曲可笑。
旁邊,夏南瑾從霍老爺子的話中隐約知道了一些端倪,此時再聽見霍霁的話,也不由得暗暗吃了一驚。
吃驚過後,她沉寂了下來,落在霍霁身上的目光也慢慢變得複雜。
好一會兒,霍老爺子才回過神來,他看着霍霁沒有說話,那張臉似是在忍耐着什麽,透出了幾分猙獰。
“你到底在計劃些什麽?”
豈料,霍霁露出了一抹無辜的笑。
“你想太多了,我能做些什麽?我已經說過了,我不過是想看看在淩陽國際裏埋着多少眼線而已,算是單純的好奇。”
當真是單純的好奇嗎?
霍老爺子定神地瞅着他,最後冷哼了一聲。
“最好只是這樣,要是讓我知道你在打什麽主意,我可饒不了你!”
“由始至終,我都是在你們的掌握裏,不是麽?”
他的聲音有些輕,像是從遙遠的地方傳來的一樣。
“我還是挺愛惜自己的性命的。”
耐人尋味的一句話,讓霍老爺子徹底沉默了下來,也令旁側一直沒有吭聲的霍老夫人偏過了臉。在場的,惟有夏南瑾不明白這句話究竟是什麽意思。
良久以後,霍老爺子首先打破僵局。
“我希望你能記住你今天說過的話。”
沒了能追究責任的原因,他自然不能繼續發難,丢下這麽的話後,他便轉過了身,由霍老夫人攙扶着走向了東廂。
等到他們的身影再也看不見時,夏南瑾才收回了目光。
男人仍然站在她的身側,面靥上的笑怎麽看都有些怪異,她咬了咬下唇,終究忍不住問出口。
“什麽愛惜自己的性命?那到底是什麽意思?”
霍霁斜睨了她一眼,伸出手輕松地拽住了她的胳膊,将她往自己懷裏一扯。随即,她被他禁锢在了他的懷裏,他的手掌甚至霸道地箍住她的細腰。
“你猜。”
不輕不重的語氣,任是誰人聽了也無法探知其中真假。
她微仰着頭,那猶如被一刀刀精心雕刻出的五官透着些許摸不透的邪魅。
“你真的只是想試探一下才将淩陽國際的高管辭退嗎?還是說,你在暗中計劃着什麽?不想讓任何人知道?”
他笑,那放在她腰上的手一緊,薄唇貼向她的面頰。“喃喃,你還真了解我。”
他這話說得很輕,僅僅只是她能聽見的音量。
然,他給出的答案,卻是教她尤為詫異。
她瞪大眼看着他,他順勢捏了一把她的臉頰,嘴角輕挽。
“我可沒打算瞞着你任何事情,所以只要是你問的,我都會如實回答。但是喃喃啊,你千萬別背叛我哦!”
他說完這話,就松開了她,深深地望了她一眼,邁開步伐走上樓梯。
夏南瑾杵在原地,許久都無法回過神來。
心,因為他的話而倏然疼痛,仿若被一把尖刀給狠狠劃過,反反複複地淩遲她。
她搖了搖頭,收斂所有的情緒,踏上了二樓。
回到房間,洗過澡後出來,她在床沿的地方坐了下來,拿起手機一臉的遲疑。
她沒有向霍霁追問霍霄的情況,是因為知道即使自己問了,按照霍霁的性子也是不願意跟他多說了,他能告訴她霍霄車禍被送往國外已經算是不錯了。
他翻開通信錄,拇指在那串號碼上不由得一頓。
若這兩天以來一直都是霍霁在她面前扮演着霍霄的角色,那麽,也就是說,她和真正霍霄的最後的一次見面,是在那一個晚上。
她沒有忘記,那天晚上,霍霄身上有着濃郁的酒味,想來,出事的原因大概是醉後駕駛吧?
而他會喝酒,與她有着脫不掉的幹系。
她猶豫了好半晌,都沒有勇氣按下去。先不說她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霍霄,對于他出事的事,她心裏也難免有些愧疚。
她承認,在聽說霍霄車禍時,她是有過一瞬緊張的。她告訴自己,那是因為霍霄是她丈夫的原因。
是啊,霍霄是她的丈夫。
她如是告訴自己,深吸了一口氣,再次翻出那串號碼按下來。
然而,她怎麽都沒想到,電/話那頭,竟是關機的信息。
夏南瑾看着慢慢暗下來的屏幕,這樣的結果,或許她早就該知道了。
接下來的幾天,她每日都會撥打霍霄的號碼,但是,每一次的結果都是一樣。
實在沒了辦法,她特地去找霍母林言。而從林言的口中終于得知,霍霄确确實實被送到了國外進行治療,只是,仍然沒有蘇醒過來,情況不算好也不算壞。
可聽見他仍然平安的消息,她不由得松了一口氣。
霍霁在人前扮演霍霄的角色扮演得十分出色,幾天下來,根本就沒有人會懷疑。她這才知道,從小到大,霍霄所受到的教育,霍霁也同樣接受。
果真是所謂的影子,力求沒有分毫的差別。
他似乎很忙,除去剛開始的兩天,接下來的幾天他都是忙出忙入的,每天晚飯時間,他都沒有出現,甚至是沒有進入她的房間。
夏南瑾不知道他究竟在忙些什麽,但她心裏明白,那個男人,肯定是在計劃着什麽。他的心思很深,根本就無法探知到底。
好不容易,周末到來。
即便是這樣的周末,霍霁仍然是早出晚歸,她想了想,便趁着周末回了一趟夏家。
她到達的時候,夏父夏擎正坐在邊上擺放棋盤,看樣子是打算等她來對弈。擡眸見到她,他嘴邊噙着笑,朝她招了招手。
“爸!”
她喚了一聲,擡步走了過去。
夏擎今天的心情似乎不錯,他執着黑子,率先在棋盤上下定。
“喃喃啊,最近在霍家過得怎麽樣?他們對你好嗎?”
夏擎并不知道霍霄出車禍的事,她想了想,也沒打算拿這種事情來煩他。
因此,對于他的問題,夏南瑾笑着,面容波瀾不驚。
“他們對我很好。”
他颌首,默了半許。
“那他呢?”
她低着聲音答說“也好”,垂眸将所有情緒隐藏。
夏擎又放下一子,在等待的空隙,用平淡的語氣開口:
“有時間的話就多回來走走,自從你離開家後,這裏就冷清了不少。你媽嘴上雖然沒說什麽,但還是整天在想着你,像今天接到你說要回來的電/話。她挂上後就到廚房忙到現在還沒出來,說是要給你做往常你最愛吃的那幾樣糕點。”
夏南瑾落子的手一頓,好半晌,才沙啞着嗓子艱難地回道:
“爸,以後我會經常回來看你和媽的,你放心吧!你也不要太過擔心我,我已經是個成年人了,我在霍家那邊能好好照顧自己的。”
他輕聲地“恩”了一句,便再也沒說話,專心下棋。
沒一會兒,姚月茹端着托盤走了出來,将托盤上的東西放在旁邊的桌子上後,就快步走了過來。
她的臉上洋溢着笑意,看得出來對于女兒的回來,她是發自內心的高興。
“喃喃,你怎麽比上次看着清瘦了些?是最近工作太辛苦了嗎?還是沒有吃好睡好?不行,你趕緊過來吃點東西,待會兒我讓廚房炖些湯,媽要給你補補身子。”
夏母姚月茹在說這番話的同時,還狠狠地瞪了夏父夏擎一眼,似是在責備他工作上太過苛刻女兒。
夏擎無奈地搖頭嘆氣,她禁不住心裏一暖,伸手摟住了母親的脖子。
姚月茹一怔,随即便笑了起來。
“瞧你,這麽大的孩子了,還跟媽撒嬌。”
與在霍家不同,這裏,是她生長了二十多年的家,是她幸福的搖籃,從她踏進來開始,她就覺得有滿胸腔的幸福重重将她圍繞,讓她這麽久在霍家提起的心得以松懈。
夏南瑾可不管什麽,抱着母親的脖子一味地說着想念的話,姚月茹臉上的笑愈加燦爛,雖嘴上輕斥,那雙眼底的寵溺卻是真實存在着。
母親做了許多糕點,滿滿擺了一桌,都是她最喜歡吃的。
然而,姚月茹卻惟恐不夠,仍然在客廳與廚房間穿梭,直到夏擎出聲制止了,她這才稍微消停了些。
聊到半途,姚月茹突然想起了什麽,扭過臉來看着她。
“喃喃啊,說起來你的生日快到了,今年你打算怎麽過?要不,媽給你包下一層酒店,我們給你搞個生日會吧!”
夏南瑾愣住,若不是母親此時提起,她還真忘了自己的生日。
每一年,雙親都會幫她辦生日會,宴請她的朋友來前去慶賀。那是段難忘的日子,可是每次她生日,姚月茹都會替她忙出忙外,那委實太過辛苦了些。
她剛想說讓他們別忙活了,夏父在這時開口了。
“如今喃喃嫁進了霍家,雖然現在表面上還只是秘婚的狀态,可到底不像以往。要不,今年與霍家那邊商量商量後再舉辦生日會吧!若是不跟那邊提一下,感覺不太好。”
聞言,姚月茹附和地點了點頭。
“你說得确實是,是我忽略了,我改明兒找親家說說這事,喃喃雖然嫁到了霍家,可我們夏家就只有這麽一個寶貝女兒,生日會什麽的,不能省。”
直到回去以前,姚月茹的嘴上仍然在唠叨着這事。
夜色逐漸暗下來,夏南瑾告別雙親,走出了夏家大門。由于無法拒絕,她的手上提着幾包母親親手做的糕點,說是讓她帶回去吃。
她今天沒有開車過來,而是坐了計程車。她走出住宅區,正打算在街上随便攔一臺,沒想,剛走沒幾步,手機卻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
她翻出來一瞧,上頭閃爍着的赫然是霍霁。
算起來,自從那天以後,她就沒有好好面對過霍霁了,那個男人整天早出晚歸的,她便也自己開車上班,沒再讓他親自接送。
她按下接聽鍵,男人沉穩的聲音随即在耳際響起。
“喃喃,你沒在家,你在哪?”
他回家了?
夏南瑾有些驚訝,下意識擡起頭看了看逐漸被染黃的天邊。
這才不過傍晚時分,他平時不是不到淩晨後不回家的嗎?若不是每天早上都能從李嬸的口中聽說他出門了,她當真以為這男人直接住到公司去了。
“你今天怎麽這麽早就回家了?”
對于她的問題,男人只是簡單地“恩“了一句,顯得漫不經心。
“你現在在哪?好好的周末,為什麽不呆在家裏?”
她回頭看了一眼走過的路,最後在馬路邊站定。
“我今天回了一趟娘家,現在剛從娘家出來,正準備要回去。”
那邊默了默,而後,直接就撂下了一句。
“你在那等着,我這就過來接你。”
聽到他這麽說,她連忙拒絕。
“不用特地過來接我,我自己搭計程車回去就行了。”
然而,男人卻明顯不是這麽想的。
“少羅嗦,讓你等着就等着,我很快就到,別走開了。”
說完,他便直接挂斷了。
夏南瑾看着暗下來的手機屏幕,這男人,怎麽感覺一天比一天還要霸道?每一次,都給她一種非粘着她不可的感覺。
沒了法子,她惟有站在原地等着他過來。
霍霁果真很快就到了,不過是十分鐘,那臺porsche911便出現在視線範圍內。
車子最後在她前邊停定,男人打開車門下車,今天的霍霁只是簡單的穿了一件白色的襯衣,那天邊灑下來的微黃光芒,夾雜着霓紅的路燈,将他精致絕美的五管襯托成了一幅極致的畫面。
他直徑走到她的面前,她微微仰起頭,男人狹長的眸子輕眯,額前的碎發張揚不羁,那削薄的唇瓣扯出了一抹邪佞笑意。
“今天回來這邊為什麽不跟我說一聲?你若說了,我會陪你一起來的。”
她怔住,想來自從霍霄成了霍霁後,她就沒跟他一起回來過夏家。其實,她也并非沒有想過,那日在華都樓下的會面,只能算是霍霁自年小時後第二次見到夏擎,而霍霁,估摸也沒見過夏母。
只是現在這種情況,再加上她根本就沒有跟父母提起霍霄車禍出國醫治霍霁代替霍霄的事,她也不好将她往家裏帶。
她仔細斟酌這措辭,而後才緩緩開口:
“你最近好像挺忙的,我下次再跟你回來吧!”
她是想借此拖延着,然而,男人卻是另有打算。
他走過去,伸手挽住她的細腰,将她帶進自己的懷裏。
“下次我會主動提出來的,而且,我還會備上禮物,以霍霁的身份上門拜訪。”
他說這話的時候面靥認真,像是在對她做出什麽承諾的樣子。
她沒想他會如此放在心上,剛想說出不去也沒關系,況且他現在的身份也不适合他用霍霁這樣的身份登門造訪,想不到,他直接就帶着她走向自己的車。
“先上車吧!”
說着,還舉止自然地接過了她手裏的東西。
她頓住腳步,看着他打開後車廂将她從夏家帶出來的幾個袋子放進去,那頃長的背影烙印在她的瞳孔裏,她抿住唇,只覺似乎有一陣暖流自心底處正肆意蔓延,生根發芽。
這情況,有些糟糕。
她沒有說話,努力地想要壓抑心裏的這股不該存在的感覺,但好像……有些無能為力。
霍霁将東西放到後車廂後,還主動幫她打開副駕駛座的門,讓她坐進去。
等到她坐進去以後,他反手關上門,繞過車子也坐進駕駛座。
他并沒有急着啓動車子離開,而是撇過臉看着她。
“喃喃,過幾天是什麽日子你知道嗎?”
夏南瑾呆滞地望着他,下意識地反問:
“什麽日子?”
男人笑出聲來,伸手捏了一把她的臉頰,目光溫柔。
“笨蛋,竟然連自己的生日都不知道。”
聞言,夏南瑾的眼底露出了意外,或許她當真如他所言般,若稍早前夏母姚月茹沒有提起,她的的确确會忘了自己的生日。
可她意外的是,霍霁竟然會知道過幾天是她的生日。
大概是她的疑惑在臉上表露無遺,他的眸光更是柔和了些,就連聲音也不自覺放輕。
“只要是你的事情,不管大事小事,我都是清楚得很,包括你的喜好厭惡,雖然我接觸得比較少,但并不代表我不知道。”
夏南瑾想問他究竟是從何得知這些的,但到底,她還是沒有問出口。
他微微湊近她,那劍眉斜飛入鬓,不得不說,這個男人,他的外表完美出衆,有着深邃而令人甘願沉迷的五官。
“到時候你想怎樣慶祝?只要你提出來,我都會滿足你。”
男人目光灼灼,那雙魅惑的雙眸中透出誠懇的味道,她往後縮了縮肩膀,不由得想起了夏母他們的打算。
“我媽說,今年她想像往常一樣包下酒店的一樓層給我慶生。”
她猶豫了半刻。
“那個,我能跟我爸媽一起過生日嗎?我媽的意思是,她會找你們商量商量,然後合起來辦這生日會。”
這明顯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她見到他挑了挑眉,似是在糾結些什麽。
随後,他才慢吞吞地開口:
...
明明,她是那個比夏南瑾更愛霍霄的人
“那個,我能跟我爸媽一起過生日嗎?我媽的意思是,她會找你們商量商量,然後合起來辦這生日會。”
這明顯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她見到他挑了挑眉,似是在糾結些什麽。
随後,他才慢吞吞地開口:
“如果你想跟你爸媽一起過生日,我會滿足你的要求的。既然這樣,那就合起來一起辦,到時候宴請俞城的人,我要大家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