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慵懶美人
七月的天已經熱的人無可奈何了,是水中加冰也無用來,席地而睡也無用。太陽高高的挂在頭頂,神氣的不得了,人們悄悄的躲在屋內,無奈的只能跺腳。
徐芊黎身上的衣服裏三層外三層,反反複複、一波三折,再好的身材也要被這些布料裹得像是木板,真可謂是山重水複疑無路。徐芊黎拿把團扇呼扇呼扇半天,臉上的汗水和熱氣卻一分也沒下去,氣的将團扇仍在地上,将那裏三層外三層一件一件的往下扒,山巒峽谷一瞬間盡顯,真可謂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玉蓮進門看到徐芊黎脫得只剩一件肚兜,趕忙溜進去關上門,“王妃,天色尚早,您這是做什麽?”說着将手中的冰塊放到地上,一把抓下搭在屏風上的衣衫,一層一層又給徐芊黎板板正正裹上了。玉蓮再擡頭看徐芊黎的時候,才知道什麽叫做豹頭環眼,哪個感覺才是毛骨悚然。
玉蓮想露一個微笑緩解氣氛,在徐芊黎想殺人嗜血的目光中,終于成功露出一抹苦笑,“王妃,可不能再扒了,府裏上上下下幾百只眼睛都往您身上使勁呢。”徐芊黎不說話,眼中的殺意卻慢慢消失不見,換上了副生無可戀的表情,又坐回了紅木桌旁。
心中卻想着,這麽熱的天還裹得像是粽子一樣,不把她徐芊黎徐王妃晤出一身痱子,也要出幾天虛汗最終身體缺水而死。徐芊黎只要一想到自己将會是歷史上第一個出汗幹死的人,就覺得震驚、可笑、無臉再見江東父老鄉親。
一定是上輩子她說了太多葷段子,這輩子才會這麽倒黴被/幹死吧。
七月風是極少的,床帏和外面的樹枝都是連動也不願動,正午的太陽太刺眼,徐芊黎半眯着眼睛看着太陽下的花花草草,聽着仿佛就趴在耳朵旁聲嘶力竭的知了。心中想着:哼,比老娘還熱吧,熱死你們才好!
剛想完便聽“吱呀”一聲,這聲音若放在晚上,那可真是見了鬼一樣,心一下拔涼拔涼的,就不會再覺得熱了。徐芊黎心想,怎麽現在不是半夜呢。眼珠緩緩移動,看到門口站着的人,又緩緩将眼珠移回原來的位置,繼續半眯着眼瞅着窗外的花花草草。
徐芊黎今日穿了件素色水紋衫,襯得肌膚淨白透亮仿佛喝飽了水,長長裙擺自貴妃椅上流淌至地,美嬌娘卻神情淡漠、目光迷離,像是深閨怨婦又像是看破紅塵,一副慵懶美人圖就此勾勒而出。
雅各布三步并作兩步來到徐芊黎身邊,坐在細長的美人榻上斜眼瞧着她,“阿黎最近怎了,像是要去那尼姑庵了此一生似的!”雅各布眼睛打量着徐芊黎,卻見她從頭至腳裹得嚴嚴實實只差将腳也包起,雅各布臉上頓時浮起一抹笑意,手覆上徐芊黎的玉足。
“雅各布,我覺得我快虛脫了。”徐芊黎聲音輕輕的,沒什麽生氣。
“虛脫?你着涼了嗎?”
“沒有。我只是出汗出的有點多。”
“所以現在你有些……口幹舌燥?”雅各布自上而下俯視着徐芊黎,好看的丹鳳眼像是有魔力一般,徐芊黎被蠱惑着點點頭。雅各布嘴角咧開一抹笑,這個笑容實在太勾人,像是有意為之,“我去給你端杯茶水?”
“好。”徐芊黎陷在雅各布的眸子裏,掙脫不出來。
雅各布哪裏伺候過人,一杯茶灑的路上都能養金魚了,到了徐芊黎身旁時,茶杯裏已經所剩無幾,雅各布也不做聲,只是端着茶杯湊到徐芊黎面前,“喝吧,不燙了。”徐芊黎躺在貴妃榻上,角度不好掌控,茶水順着嘴角流下,一路跑進了頸子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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琥珀色的茶水襯得皮膚白白嫩嫩,像是塊剛煮好的豆腐,雅各布的眸子暗了暗,“還吃嗎,阿黎?”徐芊黎腦子裏面就像自帶了電影慢鏡頭一般,眼睛聚焦在雅各布紅的如櫻桃一般的小嘴上,再移不開半分,只重複着雅各布小嘴開開合合的動作,不時還露出一兩顆白牙。
這下更是色彩分明,一時之間紅的紅、白的白,徐芊黎好像看到了櫻桃、西瓜和牛奶,喉嚨一緊咽下口口水。
雅各布又端着灑的幾乎見底的茶水來到徐芊黎身旁,“阿黎,張嘴。”徐芊黎倒是聽話,喝到最後卻還是不小心灑出幾滴水,全都順着嘴角流到脖子裏,曲線曼妙極了。雅各布像是找到樂趣一般,如此來回幾趟,徐芊黎鎖骨窩已經存下了一汪水。
雅各布再去端茶的時候才發現茶壺已經倒幹淨了,半滴水都倒不出來,只好丢下茶杯趕回徐芊黎身邊。徐芊黎見雅各布來到,以為又是送水的,便輕啓唇等着,一等二等沒等來茶水,倒是等來了別的東西。
徐芊黎嘴上覆上一片溫熱的東西,來來回回磨砂着她的兩片唇,徐芊黎元神出竅的腦子這才回過神來,一把拍下雅各布的手,“去你的。”
雅各布嘴角帶了抹輕笑,“阿黎,你知你剛剛的樣子多美嗎?”
徐芊黎不理她,轉了轉眼睛看向窗外。
雅各布見她不理睬自己也不惱怒,只是俯下身子貼在徐芊黎身上,将她鎖骨窩處的水吃幹淨了,徐芊黎被這濕濕癢癢的感覺吓了一跳,“不準胡鬧!”雅各布嘴角卻飄着抹壞笑,“阿黎,你臉怎麽紅了?”說着又俯下頭,伸出舌尖碰了下鎖骨窩,這一下教徐芊黎脊背生出一股電流,傳遍四肢百骸,成功的打了一個激靈。
徐芊黎作勢要打雅各布,雅各布見自己成功惹火徐芊黎趕忙想逃,卻聽“吱呀”一聲。
徐芊黎心想,這古代木門的“吱呀”聲真是個好BGM,不僅半夜能用來吓人,就連這種天雷勾地火的尴尬時刻,也是能起到見鬼了的效果的。
徐芊黎突然覺得自己脊背發涼,一點也不覺得天氣燥熱了,認命的喊了聲,“世子。”世子的臉立馬黑了下來,變得很難看。徐芊黎和雅各布愣在原地,用這個尴尬的姿勢迎接了世子的到來。
徐芊黎立馬反應過來,拍了下雅各布的肩膀,雅各布也立即醒悟過來,趕忙從徐芊黎身上爬下來,兩人站在地上背對彼此理了理各自的衣服,收拾完了才轉頭看向世子。徐芊黎清了清嗓子,恭恭敬敬、動作到位的請了個安,“世子。”臉上沒敢帶一絲往日裏的頑皮。
雅各布則昂首挺胸站在原地,臉上的表情寡淡,神情冷漠疏離的與世子隔空較量,兩人眼中仿佛都有高壓電,不停的滋滋作響,兩道電流終于在空中相遇,想要一決高下,氣氛一時間詭異到極點。
徐芊黎瞧了雅各布一眼,心想這才是裝【哔】的最高境界。
世子和她兩個對峙僵立,徐芊黎有心解釋清楚,卻知現在不是開口的時候,此時保持沉默是最明智的選擇,只好站在原地眼觀鼻、鼻觀心。
世子站的久了,可能也覺得沒意思,終于開口:“你兩人随我到書房來。”幾個字說的咬牙切齒,寒氣逼人。徐芊黎和雅各布對視一眼,雅各布依舊雲淡風輕,徐芊黎卻做了個比哭還難看的表情,這一去就不知道回不回得來了,讓她再多看幾眼屋中的擺設吧。
一路上,世子黑着臉不說話,步子邁的極大,徐芊黎緊趕慢趕,最後小碎步跑起來才勉強能跟上。雅各布則游山玩水一般,走走停停,表情閑适。徐芊黎回頭望了雅各布一眼,心想同為犯罪嫌疑人,她忙的似條呆犬,別人卻樂的逍遙自在。再次感嘆上天不公,她徐芊黎投了兩次胎還沒別人一次命好。
走到書房門口,世子推門而入,徐芊黎也跟着進去,走進去之後徐芊黎便趕忙解釋,“世子,剛剛……事情……”瞧見書房裏的人立馬噤了聲,徐芊黎愣了會兒才想起來行禮,書房木門卻“吱呀”一響,徐芊黎反射性的吓了一跳,來人正是雅各布。
雅各布瞧見書房裏的人在門口愣住,一聲“阿咔”震得徐芊黎有些耳鳴。雅各布沖過去與葛爾丹抱在一起,叽裏咕嚕說了一大堆什麽東西,徐芊黎一句也沒聽明白,但從葛爾丹和雅各布的神情中猜出雅各布是在撒嬌。
徐芊黎心想真沒想到雅各布還有這麽乖巧的一面,唉,只能怪她自己沒有這個福分。
葛爾丹與雅各布聊了一陣兒便停下了,葛爾丹向世子和雅各布行了個禮,“這幾個月承蒙王爺、王妃照顧,葛爾丹在此謝過。”說完抱拳深深鞠了一躬,徐芊黎趕忙說:“葛爾丹王子不必行如此大禮,雅各布和我如同姊妹一般,給我帶來不少樂子。”兩人客氣了一陣兒,就到了用午膳的時間。
這晚飯吃的徐芊黎如坐針氈,一直偷偷觀察着世子的臉色,送走雅各布的時候徐芊黎心中有些不舍,有心想留她兄妹二人再住一晚,卻知道葛爾丹有事在身、不敢勉留。送走了雅各布,徐芊黎跟在世子身後回到屋內,氣氛又壓抑起來。
徐芊黎猶豫了下走到世子身邊,剛想解釋,世子卻突然開口:“阿黎,那個老者真的存在嗎?他真的送了你那本小冊子嗎?”
徐芊黎一愣,呆呆望着世子,一時竟不會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