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欲念、妄想
白玫從來都沒決定自己做錯過什麽,哪怕就算不符合倫理道德,她也沒覺得她做錯。
她甚至還覺得自己有些偉大,是怎樣一個女人可以大義滅親在背地裏籌謀着殺了自己不是人的丈夫?也就只有她了。
她将映雪涯越抱越緊,就像在抱着一個毫無知覺的布娃娃,将平生最大的勁兒給揉了進去。
映雪涯雖然暈了過去,但他還是有點知覺的,呼吸不過來,連貯藏在肺部的空氣也被壓縮,他還是緩慢地睜開了眼睛。
說不出話來,只能盯着這個漂亮的瘋女人。
白玫笑了一聲,摸上了挂在映雪涯脖子上的枷鎖,她說道,“很快,你就能解放了,別急。”
聲音溫柔得不像是囚禁他的那個人。
映雪涯感受到了一股他從來沒有感受到的充湧的情感,像是在他曾經在雪涯上看見過的——那無休無止的大雪一般激烈而動蕩的情感。
她究竟是想要幹什麽?映雪涯不清楚,他在陌生的環境裏待久了,好久沒有看到自己熟悉的人,他的心中莫名其妙得誕生了一股冷意,他不知道該将這樣令他發抖的感情叫做什麽,他只知道自己的欲望是想見到江岩。
被禁锢的聲音無法發出來,映雪涯掙脫開了白玫的擁抱,躲進了角落之中。
白玫看到了小小的人影,只覺得有趣。
自己察覺到了自己的惡趣味,白玫搖了搖頭,待在這不見天日的鬼地方久了,連內心都變得有些扭曲了。
白玫看了看映雪涯,伸出了手,又将手縮了回去,離開了房間。
江岩被柳楓關了起來。
說實話,對江岩來說,關他的這間小屋子,是他這輩子都沒住過的好房間——被子是絲和綢做的,桌上是上好的梨花木,房子裏還裝了兩個一看就很貴的花瓶,上面插着幾株假花,假花後面挂在一幅酸味十足的字,倒是有文人墨客的情調。
但江岩想當的是少俠,不是書生,這些擺設,對他來說與他郊外的那個帳篷沒什麽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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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醒來的時候,就躺在那張綢緞子床上,身上的傷口已經被包紮好了,不流血了。
江岩還在想着心中的人,他肯定不喜歡這裏,他肯定要把他救出來。
是他江岩,将那朵生長在高山之巅的雪蓮花采了下來,讓他沾染了人世的風塵,可江岩覺得映雪涯不會後悔,他江岩也是。
雖然還不明确下一步該如何去走,但是江岩下一個目标就是見到映雪涯,将他救出來。
滑溜溜又溫暖的被子裹在自己的身上,讓江岩有了種不真實的感覺。
窗外大雪紛飛,窗內的人也飄飛了自己的思緒。
就在郊外不遠處的片樹林之後,是與城內完全不一樣的景色。
靠近那池子的地方,已經長不出任何的植物了,但稍稍遠離了那池子一些,景色又變得不同了。
血祭帶來的力量被劍池裏的劍吸收,或許可以叫做“消化不良”,吸收不了的力量被劍吐出來了些,火熱的溫度,燙焦了周圍的土地,離遠一些的地方,又長了青草灌木,再遠的地方就是冰天雪地了,這樣的景象,可謂是怪異又恐怖。
是人血将土地吞沒,也是人血将植物澆灌。
矮個子的城主,站在熾熱的風中,看着劍池中不斷湧現出來的力量,眼神是癡/迷的狂熱,金錦天還是在自言自語道,“只要有了這把劍,只要有了這把劍——”
他到底是想拿劍來幹什麽?只有柳楓知道了。
金月城雖然富庶,卻只是一個小小的城邦,甚至比不過江湖中的幾個大門派,只有他們想,金月城的富庶可以随時奔潰。
不過——也沒人對一個小小的城鎮動手。
但是自從金錦天去樂雅山參加過一次武林大會,一切都不一樣了——
或許是見過江湖上真正的大門派長的是什麽樣,金錦天的心裏開始有了他以前不敢想的事情——就比如成為武林霸主之類的。
不過他也明白自己的能為究竟有多少,他只是一個養着幾百個衛兵的城主,怎麽可能可以與一個甚至幾個人數上萬的修仙門派抗衡?他做不到,他将他這個夢藏在了心底
只是在某一天,他從某人手上拿過了一把劍,将他真正的欲望勾了起來。
這把劍渾身泛着血紅,不像是正派之物——可他卻被這把劍深深地吸引了,那惡魔一般的人對他說道,這把劍需要血,只有充足的血,才能讓這把劍開鋒。
金錦天信了那人的話。
一方面是他想相信,一方面是這把劍渾身散發着妖異不祥之光,讓他分外喜歡。
這把劍的血祭工作,金錦天很大一部分去拜托了柳楓。
雖然他不是很喜歡這個死板的家夥,但他的忠心的确是天地可鑒的。
愚忠、愚蠢,這四個字大概就可以将柳楓這個人給概括了吧。
柳楓的确是這樣一個人,當金錦天提出要祭劍了,柳楓毫不猶豫地将活人推下池子。
這本應該是與他所學相違背的,可在他眼中——金月城第一,金錦天第二,剩下的可忽略不計,金錦天說,他是為了金月城好,柳楓立刻就相信了。
金錦天并不是沒有看出來,他的那個美貌高挑的夫人對柳楓懷有怎樣的心思,可他對于情愛不感興趣,他只想将這把妖異之劍的劍刃開鋒,橫掃世間,做一個武林霸主。
他對武林霸主是感興趣的,當初他去參加武林大會,雖然大家都一口一個地金城主地叫他,可再深入看了看與他對話的人的眼神,那是藏在眼神深處的的輕視。
就是一個小小的邊城城主,有幾個錢罷了。
他不喜歡這種目光,在城裏每個人都是以最崇拜的目光開着他,怎麽一到了樂雅山,他們的目光就變了?變得輕蔑起來?
回到了城裏,再迎接民衆愛戴的目光之時,金錦天感受到了一股從未感受到過的羞恥——啊,也只有在這座邊遠小城裏,無知的百姓才将自己看做了一個人物。
金錦天不喜歡這種反差,他想——我也要讓整個的江湖的俠客義士也像愚昧百姓一樣,崇拜自己。
作者有話要說: 金錦天是人渣。